九十四
他一岔即凝,是潛意識的反應,是本能所使然,身形霍地朝後飄退三尺,也同時地脫過了二人的攻擊!
略一沉吟,略一思維,有道是“識財務者為俊傑。”
一個麥無銘已經沒有必勝的把握,如今又來了一個功力不弱的姚鳳婷。
是以,幽冥教主乘機地懷上退念了。
“以多為勝,豈是英雄?再見!”
話落身起,只見他雙腿猛然一蹬,人即如火炮衝天,斜斜地向勞邊的一處叢林之內掠去!
“哪裡去?”
姚鳳婷柳眉雙豎,杏眼院睜,她櫻口巾嬌叱一聲,縱身欲趕,但卻為麥無銘橫手給擋住了。
“鳳姐,窮寇莫追。”
“就是他,他就是幽冥教主啊!”
姚鳳婷說得氣息,說得認真。
麥無銘則淡然地說:“小弟知道。”
“那你怎麼不讓我追?”
姚鳳婷顯得有些不滿,有些指責的味道。
麥無銘自與幽冥教主交過手之後,深悉對方的功力精湛異常。
憑姚鳳婷所學,決不是人家的敵手。
但他口頭上焉敢這麼說,只笑了一笑,違心地、也有其可能地說:“黃山萬幽冥教的窩窠,如今更深夜沉,而我們又地形不熟,環境生硫。稍一不慎,就會中他們的圈套,他們的埋伏,何不明天再來呢?”
“好吧!”
姚鳳婷雖然仍舊有些悻悻,但麥無銘說的乃是至理,而她,又豈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為爭一時之氣去身犯險境。
這時候,甄玉珍也趕來了。
她一見到麥無銘就打起了招呼。
“喔!是麥少俠。”
“甄姑娘也來了。”
麥無銘也隨口地回答著。
旋即,甄玉珍前姚風婷說:“姚姐,人呢?”
“人已經走了。”
“怎麼?沒有追上?”
“追是追上了,但又被兔脫了。”
“那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人?”
“知道。”姚鳳喀一臉不悅地說:“是幽冥教主。”
“啊!會是他!”甄玉珍驚訝地說:“另一個呢?”
姚鳳婷橫眸睨了麥無銘一眼,又呶呶嘴說:“另一個就是他。”
“哦!你們可曾交手?”
“銘弟與幽冥教主打過一場,我一到,對方立即溜了。”
“他賴債不還呀!”
甄玉珍說得含蓄、說得風趣、也說得諧謔。
麥無銘接口說:“因果報應,歷歷不爽,雖進過了一時,決逃不過一世,只要時候一到,他就得伏法。”
姚鳳婷嗤了一聲說:“哼!說的好聽!”
“怎麼!”甄玉珍一聽笑笑說:“麥少俠說的並無不對呀!”
“誰教他不讓我追。”
“哦!那是麥少俠關心你這位姐姐呀!”甄玉珍眼睛一眨說:“萬一你中了人家的誘敵之計……”
“好,不說了。”姚鳳婷也笑了起來,說:“銘弟,我又給你認了一位姐姐,就是她,以後你也得叫她一聲珍組。”
稱兄道弟,姐妹也是一樣,這在江湖中原是一時十分平常的事。
是以麥無銘就開口叫了一聲“珍姐”。
甄玉珍的感覺卻不一樣。
她慎重其事,急急緊緊地由懷中摸出了一個二寸見圓的古制錢來,說:“鉻弟,這枚制錢雖不怎麼值錢,但它代表我的一片心意,請你收下,算是一個見面之禮,小小的見面之禮。”
麥無銘的腦海忽然閃爍了一下,一個概念又浮上他的心頭,因此,就是不客氣地以雙手接過了那枚制錢。
“謝謝珍姐。”
這聲“珍姐”與上一聲“珍姐”的語音顯然大為不同。
上一聲叫得隨口,叫得保守。
這一次卻叫得衷心,叫得親切。
他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嗎?
應該個是,他之所以做這樣的改變,必定是有他的理由和原因,只是暫個為外人知道而已。
再說“黑白雙嬌”姐妹在南行途中,看到了一樁奇事。
那是當她們走出“績溪’城西門不久的時候,見有一大堆的人在打群架。
武林中,江湖上,打架鬧事,兇殺毆鬥,可以說是日有所聞,算不得什麼奇事。
但是,這些人似乎有些不同。
兩邊的人各有十幾二十個。
一方的確屬於江湖中的人。
另一方呢?
他們卻是以乞討為生的叫化子!
為什麼說一方是江湖人?
那是這些人穿的多是黑白緊身衣衫,而且,個個蘊有功夫!
至於靠乞討為生的人更是一目瞭然,他們衣衫襤褸,他們手中握的乃是竹枝打狗棒。
可是,意外地,這幾個乞丐也都懂得三招兩式!
這當然是丐幫中的人了。
“黑白雙嬌”是出外人,在此地,她們姐妹當然是誰都不認識因此難分孰是孰非、誰正誰邪了。
她們袖手作壁上觀。
她們坐山看虎鬥!
江湖人方面,其中有三四個人的功力十分高強,
而乞丐群中呢?
只有兩個還差強人意。
於是,一邊步步進逼,一邊節節敗退,勝敗也就不言對知了。
人都是同情弱小的。
何況,敗的一方又是靠人施捨濟助的乞丐呢!
因此,沈如婉君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