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此言一出,在場的常玉嵐最為焦急。
因為,他叫知這“血玉”堅如精鋼,慢說是一般大力手法,就是錘打火鍛,也休想動得分毫。
常玉嵐怕南蕙一使性子,真的去試一試,到時下不得台階,事情必會僵下去,甚而惱羞成怒,翻臉動手,就難以收拾了。
殊不知,南蕙雖然任性刁蠻,但卻聰明絕頂。她焉能瞧不出藍秀的神定氣閒,所說的斷然不假,心知這“血玉桃花”必非等閒玉器,自然大有來頭,一定是堅如金石,否則藍秀豈能以“隱退”為賭注。自己若是捏不碎毀不悼,無異是自取其辱。
因此,她淡淡一笑道:“不必,我只要弄清楚桃花令符的真假,既然事情弄明白也就是了。”
她說完之後,又對蓮兒道:“蓮姐姐,紀公子他的人呢?”
蓮兒將銀盒蓋起,口中應道:“服藥之後,睡在公子床上,安靜得很。”
南蕙略一頷首,對藍秀道:“狂人堡雖然不是我的基業,但是年來的棲止,這筆血債我要代為找回,湖中救命之德,改日再報!”
她說完不理會常玉嵐,轉面對其餘三婢道:“三位姐姐,煩將紀公了叫出來,要他與我同回青螺峰,”
常玉嵐聞言忙道:“南姑娘,紀兄的體內餘毒未盡,而且又何必呆在狂人堡……”
南蕙十分堅決的道:“紀無情有了丁伯伯的藥材,諒會痊癒,我的事,就不敢煩勞你費心了……”
她說完之後,拉起梅兒,鑽進前艙。片刻,扶著尚在昏沉沉中的紀無情,又對常玉嵐道:“再見!”
她的臉上呆滯滯的毫無表情,探手向紀無情的睡穴點去。
紀無情服藥之後,昏昏沉沉,到了船頭,被湖上涼風一吹,漸漸睜開惺忪睡眼,而今被南蕙點了睡穴,又軟軟的搖搖欲倒。
南蕙趁紀無情將倒未倒,矮身將紀無情扛在肩頭,彈身離船而起,頭也不同,向青螺峰頂穿去,幾個縱躍,已看不見影子。
隆冬還沒到,只不過是十月季節。
汴梁城已是銀裝世界,粉堆的山河。
濁濁滾滾的黃河,竟然結上一層薄冰,晶晶的閃著耀眼光芒,手掌大的鵝毛片,密密麻麻的落個不停。
通往司馬山莊的道路,積雪怕有尺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