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曾個同並不回答留香妖姬的話,反向常玉嵐道:“金陵世家的傳人,果然人如玉樹臨風!”
常玉嵐對江湖一切,都瞭若指掌,冷冷一笑道:“百毒天師葉落歸根了嗎?”
這話對曾不同來說,真如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甜、咸,什麼味道都有。
曾不同成名最早,一向獨來獨往,自視更高,在黑道之中,曾以“放毒祖師爺”自居。
而常玉嵐這句“葉落歸根”等於是說他“歸順”了暗香谷,換句話說,也就是說他是暗香谷的走卒嘍囉。這對自命不凡的曾不同,當然是一種侮辱。
因此,他髒兮兮的臉上,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惡狠狠的道:“小輩,不要逞口舌之利,先看看你的同伴。”
他說完,連拍三掌。啪!啪!啪!擊掌之聲甫落,留香妖姬臥室的簾攏掀起。
四個健婦,兩人一個,分別扶著紀無情與司馬駿,而兩人全都是用透明三股牛筋扭成的粗索五花大綁,形同死囚。
常玉嵐一見,不由勃然大怒道:“曾不同!你憑什麼?是江湖的規矩?還是皇家的王法?”
曾個同冷冷而笑道:“一不是手法,二不是規矩,他們侵入暗香谷,暗香谷就有權這樣做。嘿嘿!連你也不例外。”
常玉嵐更加氣惱的道:“你不配!”
曾不同搖頭道:“道爺憑功夫,贏不了你,你也許不會輸給我,別忘了咱們三谷主手中本谷的絕門活寶。”
常玉嵐喝道:“無恥!”
曾不同道:“無恥也罷,有恥也好,識相的規規矩矩聽我把話說下去。”
常玉嵐道:“你還有什麼說要說?”
曾不同指指被捆綁的紀無情與司馬駿道:“你們武林四公子,有一半現在我的手中,我想,常二公子自認為是講義氣,夠朋友,相信你不會眼巴巴的看著好友就這樣被我們給結果了吧?”
常玉嵐略一沉吟,朗聲道:“你是要威脅我?”
“不!不不不……”曾不同搖頭擺手,一連說了不知多少個“不!”字。
然後慢條斯理,回帶陰笑道:“同你商量,同你商量,你若是點頭,我們暗香谷以上賓之禮對待這三位,你若是不點頭,老道士我也就做不了主。”
常玉嵐皺眉道:“又是鬼話連篇!”
“不!”曾不同一臉的慘笑道:“只要你答應替暗香谷辦一件事,老道代擔保,立刻放人!”
“要我替暗香谷辦事?”常玉嵐不怒反笑道:“哈哈!做夢,我常玉嵐不是任由別人指使的,更不像你這等甘自下流……”
“得啦!”曾不同尖聲叫道:“罵夠了吧!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暗香谷不敢希望你別的,只請你辦一件事而已,也是條件,不能讓你白白的把這兩位大名鼎鼎的公子帶走。”“條件?”常玉嵐衡量眼前的情勢,不由猶豫了一下。
第一,留香妖姬手中的“飛天蜈蚣”蓄勢待放,一旦放出無法抵擋,萬—傷害到藍秀……
在常玉嵐的心目中,藍秀的一切安危,都比任何天大的事重要,甚至寧願自己的性命犧牲,也不願見到藍秀受到傷害。
第二,紀無情與司馬駿現在面對面的在別人手裡,只要自己點頭,他二人就可以山階下囚變成座上客。否則,在黑道魔頭的手上,可能血染深谷。
雖然,常玉嵐與司馬駿沒有深交,但是,在常玉嵐記憶裡,司馬駿有多次的援手之恩,這份情誼始終未報。而今,應該是投桃報李的時候。
尤其是“黑衣無情刀”紀無情,常玉嵐與他乃是“惺惺相惜”的道義之交,以武會友的知己朋友。
再者呢,在百花門中的一段往事,常玉嵐內心深處,從未消除付紀無情的歉意。
況且,紀無情身負滅門血仇,豈能眼看他血染暗香谷,斷了南陽世家的煙火。
想著——
常玉嵐不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暗喑的嘆息一陣才接著問道:“什麼條件?說來聽聽,常某做事,一向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曾不同點頭道:“簡單!”
常玉嵐怒聲道:“爽快些。說!”
曾不同道:“殺一個人。”
常玉嵐不覺大吼道:“把常玉嵐當做殺手?”
此刻,久未發話的藍秀卻插口道;“殺人?何不先問問他殺什麼人?”
“對!”曾不同笑著道:“該殺的就殺,不該殺的,咱們再商量。”
常玉嵐望了一下藍秀。
藍秀的妙曼依舊,嫵媚姿容不改,微笑似有若無。這是她在“用腦”時的神韻。
因此,常玉嵐隱忍下來,問道:“暗香谷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眨眼,還用到我去替你們動手?”
曾不同得意的道:“只談條件,不問理由。”
常玉嵐直覺的認為,一定是不平凡的人物,否則暗香谷是不會提出要自己替他們動手的。
溯憶當初自己落在百花門中,百花夫人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也是“殺人”,要自己去殺司馬長風。
而今,暗香谷也提出要自己殺人的條件,莫非也是要我去殺司馬長風?
想著,好奇的道:“要殺的是誰?”
曾不同淡淡的道:“百花門的門主。”
常玉嵐不由心頭一振道:“百花夫人?”
“對!就是百花夫人。”曾不同說完,凝神逼視著常玉嵐,等候他的答覆。
這真是不可思議之事。
常玉嵐從來沒想到暗香谷要殺的人竟然是百花夫人。
百花夫人要自己殺人。
現在又有人要自己殺百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