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藍秀正色道:“這是家傳的古物,出生之日佩帶,沒有片刻或離,至於它的來源,就一無所知了。”
百花大人不住的點頭,一面已緩緩站起。
常玉嵐一心記掛著金陵家中的安危,恨不得插翅飛回。但是,又不便催促百花夫人與藍秀,對於這兩個女人談的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古玉血佩之事,尤其不耐。一臉不安之色苦苦的笑容,令人一見就知他心急如焚。
百花夫人不由微笑道:“常少俠,你好像心事重重,對嗎?”
常玉嵐點頭不迭道:“八大門派齊集金陵,不是家兄可以應付的。”
藍秀道:“五天足夠了,應該放心!”
百花夫人起身離座緩緩走向軒車,一面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已跨上車轅。
藍秀不由暗想:她的功力已臻化境,僅只看她衣袂不動,跨上三尺餘高的車轅,彷彿平地前跨一步,就可看出是至上的修為。
常玉嵐盼望百花夫人早點上車,自己也好趕路。因此不等百花夫人回過身來,拱手朗聲道:“恕不相送了!”
‘慢點!”偏生百花夫人喊了一聲,從車內取出一個精緻的錦囊,隨手丟向常玉嵐道:“接好!”
常玉嵐探手接了個正著,正要問這錦囊盛的是什麼?
百花夫人一聲“起車!”
駕車的健婦長鞭迎風一揚。
“吧噠!”車輪滾動,雙馬掀蹄向梆林外奔去,千株柳樹,濃蔭遮日,轉眼不見蹤跡。
常玉嵐抓著錦囊,目送百花夫人的軒車去遠,才自言自語的道:“無緣無故的丟個錦囊是什麼意思?”
藍秀失笑道:“唉!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真笨!”
“不是笨,是糊塗!”
“唉!”
常玉嵐喟然一嘆,已拉開了錦囊的封口。
竟然是一塊血玉古佩,大小型式,與藍秀胸前所佩帶的那塊完全一式無二,唯一不同的是玉珮上的花紋不是飛鳳,而是一蟠昂首吐珠的蟠龍。
他不由將玉珮送到藍秀眼前,晃了晃,又與她所佩的那一塊比了比道:“這是一對,甚至是一塊玉分割開的,你看。”
藍秀不由紅著臉道:“是的,可是……”
常玉嵐見她久久不語,問道:“可是什麼?”
藍秀凝神遠望,喃喃的道:“她怎麼會有這塊古玉血佩呢?”
常玉嵐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有,就不許她也有嗎?”
藍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常玉嵐道:“你的意思是……”
藍秀接過玉珮,與自己胸前懸掛的一塊翻來覆去的比了又比,並了又並。真的,連古玉本身的血紋都非常吻合。
她交回給常玉嵐道;“帶起來吧,古玉是可以避邪保身的。”
常玉嵐道:“我能帶嗎?”
藍秀道:“為什麼不能?”
常玉嵐道:“一龍一鳳,別人看到了該怎麼說?”
藍秀露齒一笑,嬌羞的道:“你想別人該怎麼說?”
常玉嵐道:“當然會說我倆是親兄妹喏。”
“親兄妹?”藍秀撇著嘴,久久不言。
常玉嵐也愣愣的盯著藍秀胸前迎著朝陽光耀奪目的玉珮,在陽光反射之下,那隻飛鳳栩栩如生,真的要凌風飛去的一樣。
藍秀被他盯瞧著胸前,不由一蹬腳道:“發什麼呆,要不要趕路?”
常玉嵐忙道:“要,要,當然要。”
藍秀道:“那還呆頭鵝似的愣在那兒幹嗎?”
常玉嵐陪著笑臉道:“我在想這塊玉珮要不要佩帶起來。”
“帶不帶由你。”藍秀沒好氣的說著,也不向常玉嵐招呼—聲,騰勢向柳林外躍去。
常玉嵐忙叫道:“喂!等我,等我。”
回聲,在林野間四下飄蕩。
太陽,升起了老高,陽光,普照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