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第十一回 奉命同赴開封府
紀無情也看到了白箋上的字跡,震驚的感覺,決不在常玉嵐之下。
“怎麼辦?”紀無情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叫道。
平復了一下心中震驚的心情,常玉嵐收起了錦囊,道:“不論如何,咱們都得趕到開封去。”
紀無情嘆息一聲,道:“常兄可認識司馬駿?”
常玉嵐道:“只聞其名,但卻沒有見過,紀兄見過他?”
紀無情道:“不但見過,而且,還是金蘭手足,八拜之交。”
“哦!聽說他已得司馬大俠的劍法真傳?”
紀無情點點頭,道:“司馬大俠膝前,只有駿兄一子,而且是晚年所育,駿兄生性至孝,堅守父母在不遠遊的古訓,不肯在江湖上行走,要承歡父母膝前。”
常玉嵐道:“所以,江湖上只知有司馬長風,卻不知有司馬駿。”
紀無情道:“常兄,如若他肯在江湖上行走,以他的武功成就,闖出的聲譽,絕不在你我之下。”
常玉嵐嘆息了一聲,道:“紀兄和司馬鞍是八拜之交,但司馬長風也是家父的莫逆之交。這一道密令,好生叫人為難。”
紀無情道:“咱們可以向百花夫人請求——”
常玉嵐搖搖頭道:“不行,別說咱們無法求見門主,就算能見到,也不能開口,那是違反門規的事。”
紀無情低聲道:“別說司馬山莊的高手很多,就單是司馬駿和司馬長風兩支劍,想也非你我能力所及!”
“我相信百花夫人不會只派你我兩個人去,必然有很多幫助咱們的人,這次對付武當派的事件小,紀兄也該看出來了,百花門在江湖上隱藏著很大實力。”
“常兄的意思是“……”
“先到開封府去,見機而行。”
紀無情四顧了—眼,低聲道:“難道常兄真的要去刺殺司馬長風?”
常玉嵐苦笑道:“除了到開封府中一行之外,紀兄還有何良策?”
“兄弟覺得,咱們用不著在這百花門中留下來了!”
“哦!”
“常兄,咱們可以想法子通知令尊和家父一聲,會合司馬山莊三方面的力量,和百花門一決勝負。”
“時機還不成熟。”
“幾時才算成熟,咱們已經看到了武當派全軍覆沒,難道還要眼看著司馬山莊成為飛灰不可?”
“紀兄,別低估了百花門,咱們一有行動,必會被他發覺。”
“走馬行船三分險,何況,在江湖上闖蕩,如若事事都要顧慮的萬無一失,那隻怕永無成熱的時機了。”
常玉嵐道:“紀兄,難道你忘了桃花姑娘藍秀?”
“我沒有忘記她,但我覺得,咱們不能再聽她的安排了,我們不能眼看司馬山莊毀去,尤其是毀在你我手中。”
常玉嵐道:“兄弟也有同感,咱們到開封再說吧!”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馬嘶之聲。
常玉嵐神情一變,道:“有人來了,咱們出去瞧瞧!”
門外邊,停著幾匹駿馬,和一輛豪華的篷車。
紀無情的四個刀童,赫然也在場中。
他們黑衣佩刀,和過去完全一樣。
一見紀無情,立刻跪拜下去。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紀無情一揮道:“起來,起來,你們沒什麼事吧?”
四個刀童應聲而起,道:“我們很好,今日能得再見公子,他們果然沒有騙我。”
聽口氣,紀無情已明白,四個刀童無恙,而且,也不知這些時日的真相。紀無情也不便說明。
常玉嵐回顧了一眼,高聲說道:“哪一位送來車馬,請現身一見。”
篷車中跳出一個少女,道:“我!”
“你是——”
“我只是一個送車、送馬來的丫頭,你們人手很全,自己可以駕車、騎馬,所以我要先回去了!”
“多謝姑娘。”
那少女理了一下鬢邊的散發,笑道:“車上有五千兩白銀,以應三公子和紀公子之需,兩位如若沒別的事,可以動身了。”
常玉嵐道:“此地的善後之事——”
“用不著兩位公子操心。”
常玉嵐道:“好!那我們立刻上路。”
紀無情道:“現有五匹駿馬,常兄和從婢坐車,兄弟和四個刀童騎馬。”
常玉嵐點點頭道:“似乎門主早已替我們安排好了。”
那送車的少女笑了笑道:“這輛車很寬大,是可以使常公子坐的很舒適,只是不知道三公子的手下,是否有會趕車的人?”
蓮兒道:“我會。”
“好,那就請諸位上路,聽說事情很緊急,諸位還不能一路遊玩水地走過去。”
“姑娘可知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限期。”
“什麼限期?”
“諸位趕到的限期,現在是八月初一,諸位一定要在八月十日之前趕到,我要覆命去了。”
轉身疾奔而去。
紀無情籲一口氣道:“常兄,看來時間還很充裕,不知常兄要作何打算?”
常玉嵐道,“上路吧!”
轉身跳上馬車去。
紀無情一揮手,四個刀童飛身上馬,排成了兩前兩後的隊形。
這是紀無情在江湖上行走時常用的行進之法,四個刀童兩前兩後,四個刀童仍然沒有忘記。
紀無情心中忽然一動,低聲道:“你們四個人,是不是每天要服用藥物?”
四個刀童,也有名字,以琴、劍、飛、環為名。
劍童搖搖頭道:“沒有,五日前,我們服過一次藥物,以後就未再服用了。”
“哦!是不是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不會。”
琴童也道:“我和過去完全一樣,全無不適之感。”
紀無情未再多問。
但他心中卻像風車轉一般,不停地轉動。
四個刀童服用的解藥,是否可以解去常玉嵐和自己身上之毒?
司馬長風除了劍法高明之外,醫道也極為精深,不知他的精深醫道,能不能解去百花門中的奇毒?
桃花姑娘藍秀,是不是會到時趕到開封?
紀無情感覺到必需要見見藍秀,要告訴她,自己再無法遵守她的約定。
不論背叛百花門的後果如何嚴重,他也不能對付司馬長風。
紀無情忖思過門前的情勢之後,決定事前不和常玉嵐商量,到開封先告訴司馬長風內情,再逼常三公子決定。
暗中打定主意之後,心裡反而輕鬆了很多。
北刀世家,向以俠義自居,家風相傳,理、義當先,對委身投入百花門中一事,紀無情的心中,一直有一股強烈的反抗意識。
但為了藍秀,他一直隱忍下去。
可是要他去傷害司馬長風,他無法再忍下去了,權衡過輕重之後,暗裡作了決定。
縱馬四顧,但見綠苗遍地,迎面清風中,隱隱帶著寒意,雁陣排空,已然是深秋的季節了。
摸摸腰間的佩刀,紀無情突然有著江湖興亡,雙肩有責的感覺。
回頭望去,但見蓮兒揚鞭馳來,秋風飄起她長發衣袂,玉容如花,心神專注,流露出對主人無限忠誠。
不禁暗暗一嘆,忖道:常玉嵐這四個從婢,不但年輕貌美,一身武功,最可愛的是她們對主人那份忠誠。
大有生死相隨,終身不渝的感覺。
這馳車的蓮兒,更是四婢中的翹楚。
車簾低垂,不知常三公子在車中的情景,四婢環伺,難道是在品嚐那溫柔滋味7
事實上,常三公子一直在閉目沉思。
自人上了這輛篷車之後,就閉目而坐。
常家收集天下豐富的資料,使他一出道就充滿著應付各種變化的智慧,加上幾年的江湖歷練,更使他充滿自信。
自信能應付江湖上各種詭異的變化。
但這—次,常玉嵐自覺完全失敗了。
他在閉目思索,思索這一次失敗的原因。
藍秀,只是一個美麗的少女,為什麼能使他一見鍾情,而且,有如陷身泥沼,不可自拔之感。
對別人,還可以說得過去,但常三公子卻不應該如此的難以自禁。
他自幼就生長在脂粉群中,隨身四婢,都是千挑萬選的人物。
她們不但資質好,而且還貌美。
表面上看去,常三公子是一個風流人物,寶劍、名駒、美女,但事實上,這也是一種磨練。
古往今來,無數的英雄事業,都敗在女人手中。
那一分魂牽夢繞的情懷,能使鋼鐵一般的英雄,化作了繞指柔,甘願拜倒在石榴裙下面。
常玉嵐美婢相隨,而且一個個甘願獻身,但常三公子卻能控制的很好,不讓情慾氾濫。
為什麼藍秀竟然有力量使他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