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玄妙觀的道士們,消息也很靈通,李家在出殯之前,竟然有一個道士,趕來致奠。
布棚裡集聚了李家不少的親友,那個道士,竟然敢直奔李金貴的棺木前面。
李佃戶想阻止,已是晚了一步,道士已然欺近了棺木前面。
突然一伸手掀起棺木的蓋子。
幸好,三姑娘早有了準備,棺木中躺著一個人。
一個很像李金貴的人。
李家親友圍過來時,道士已放下了掀開的棺蓋,輕輕的在棺木上拍了一掌,道:“無量壽佛,善哉!善哉!年輕輕的,竟然死於非命。”
圍上來的李家親友中,有一個李鐵牛,這個人年紀比金貴大了二歲,小時候,和金貴是很好的朋友,近幾年中,李金貴讀書,李鐵牛種田,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但那幼小同遊的感情還在,鐵牛天生膂力過人,一個人能擔兩百斤重量,行走如常。
他沒有練過武功,但尋常的三五個人,都無法近身,是李家莊的有名大力士。
他名字叫鐵牛,就是因為他壯像牛—樣。
李鐵牛火氣很大,一把抓住了道士的右臂。
五指緊扣,像道鐵箍一樣,那道士真還大吃—驚,想不到莊稼漢,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李鐵牛出手很快,可惜不是拿的穴道,那道士立刻發覺了,他只是有—把天生蠻力的漢子。
老道士冷笑一聲,道:“不得無禮。”
右臂—抖,左手輕輕—拍李鐵牛的前胸。
又黑又高的李鐵牛,突然向後飛去,撞倒了兩張桌子,一下子倒摔在地上。
李佃戶第一個奔向鐵牛,眾親友也圍下上去。
鐵牛的臉色鐵青,雙目緊閉,人已暈了過去。
“老道士打死人了,抓住他。”
就這一轉臉的工夫,再回頭看那個老道士,已然走的不知去向。
鐵牛的父親和李佃戶也是很好的朋友,看兒子像是暈死了過去,急的眼淚直流。
這時,一隻小手,突然由人群中伸了出來,輕輕在鐵牛的背上拍了一掌。
鐵牛突然張開了嘴,吐出一口淤血,突然睜開了雙目。
李佃戶大聲叫道;“大哥,不要哭!鐵牛醒過來了。”
呼叫、混亂的人群,突然靜了下來。
但卻沒有人注意到那個救醒鐵牛的人。
他矮小的個子,穿著一件寬大的衣服,頭上又戴一頂又大又髒的氈帽,滑溜的像一條游在渾水中的泥鰍。
現在,他又溜回了李佃戶家的小閣樓上,取下氈帽,脫去了寬大的衣裳,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敢情她竟是白家的三姑娘。
小閣樓上,除了白家的三姑娘之外,還有李金貴。
兩個人躲在閣樓上,借一扇木窗,把經過看的十分清楚。
李金貴輕輕嘆息一聲,道:“三姑娘,鐵牛哥會不會死?”
三姑娘搖搖頭,道:“那老道士下手很重,存心要制人於死,幸好,鐵牛的身體很好,現在,不會死了……”
李金貴接道:“會不會殘廢呢?”
三姑娘取出—粒藥丸,握在手中,突然揮手彈了出去。
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鐵牛張嘴時,藥丸剛好飛入鐵牛的口中。
看上去,這件事,也許不太稀奇,但如仔細的想一想,那就覺得會令人驚奇了。
那粒藥丸,並不是直接的彈入了李鐵牛的口中,而是經過了擁擠的人群,就像是那粒藥丸長了翅膀一樣,飛入了鐵牛的口中。
李金貴呆呆的看著三姑娘,
三姑娘理一理垂鬢秀髮,說道:“瞧著我,幹什麼?”
“你……究竟是不是人?”
三姑娘呆了一呆,半晌說不出話。
她和李金貴相處的熟悉了,忘去了掩飾自己。
“我!是人,但不是苦通的人。”
李金貴笑一笑,道:“是不是有武功的人?”
“不只是武功,有些事,不是武功所能辦到。”
這一下,李金貴有些驚奇了。
“不是武功,是什麼?”
“神通,一種靈異的力量,金貴,我們這個家族,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具有靈異能力的世家。”
“啊!那,已經不是……”
“還是人,和一般人一樣,是父母生下來的,只是我們在成長的過程中,和常人不同,我們要苦修一些家族的課程……”
李金貴樓道:“是不是小說中的神仙……”
三姑娘笑一笑,道:“算不上神仙,神仙就不會和你交往了。”
“那是……”
三姑娘沉吟了一陣,道:“如若—定要把我們這個家族說出一個名稱,我就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了……”
李金貴低下頭,沉吟不語。
三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李金貴不知在想些什麼,似乎是想的十分的入神。
三姑娘輕輕拍了一下李金貴,低聲道:“看來大姐說的不錯,我們這個家族中的人,不宜和別的人物交往。”
李金貴拍起頭來,道:“為什麼?”
三姑娘道:“別人,不是怕我們,就是想由我們的身上,得到一些什麼。”
李金貴道:“我沒有,我們的家庭,雖然不富有,但日子過的很好,父親想辦法讓我讀書,使我明白了很多的道理,但也給了我比別人多的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