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木節操 陸肆
龍玉靜靜的等待著樓無的結果,樓無收回心神時,面癱臉上出現一絲龜裂,難得這張面癱臉上有了表情。
“如何?”龍玉端著茶杯卻不看他,只是淡淡的問了句,雅亦在他身邊給他添了半杯茶,不是讓喝,只是暖手用。
“我到是沒想到,她的內心最痛苦的一面竟然不是在你們煉獄。”樓無有些無法理解,當年都那麼狠得下心去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那些年從沒有過後悔內疚,此刻些生居然會覺得她當年惡毒。
“煉獄算什麼,不過是身外之地,最過不了關是自己,她最黑暗的一面怕是因箐箐而起,也是因她自己埋下的惡果。”龍玉比誰都明白心結這東西,連他都過不了,他,恨著玉莊,恨著龍靖。
有人說過,有愛才有恨,不恨了就是不愛了,可對於龍玉而言,相對玉莊他從來就沒有過愛,只是那個時候不去恨他不知道怎麼活下去,恨著恨著也就習慣了,也就放不下了,沉澱在心裡成了一道坎,也提醒著他不要再犯同樣的錯。
“其實,光看她這個人感覺上挺可憐,但,一想到她上輩子做的那些,就覺得她如今是罪有應得。”樓無淡言,聲音中沒有半分憐憫,“驚夢連續做五天,不瘋也會癲。”
“不必連著做,瘋子沒有煩惱對於她太過輕松,本後要讓她時時知道自己造的孽,我還要她清醒的活著。”龍玉記仇果然不假!
“明白。”樓無點頭。
龍玉小小的打了個哈欠,雙手一伸雅亦自然的把人抱到了懷裡,帶著人離去。
先收拾了閔雲,我看閔政天能忍到什麼時候?
不過當真是孽緣,當年的夫妻,如今的親兄妹,呵!
龍玉眯著眼睛舒服的縮在雅亦的懷裡,笑的如同一只偷了猩的貓,雅亦低頭在他臉上親了口,他就喜歡他家親親,什麼樣都喜歡!
安靜的走廊上,吊燈照下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似是永遠都不會分離一般。
風行號,一間客房的大床之上。
一身紅衣的畢箐坐在床邊,怔怔的看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眼睛沒有半點焦距。
季璉從浴室出來,看到一身紅衣的畢箐微微一愣。
自從他的記憶覺醒之後,畢箐就很少穿紅色,那樣決絕的態度仿佛要從這種衣服的顏色上和以前的不堪回首切割清楚。
可是,一櫃子中卻又總有一件紅色的長袍,和當年在玉緣看到的那個少年穿的一模一樣。
對於這件事,季璉從不問也不提起,因為他懂。
不想再穿,是因為他想要忘記那些悲傷的過往,依舊保留那是因為最初的最初,就是那樣風華灼艷的孟青衣遇到了一身冷清的季璉。
只是沒有想到,今日,他居然穿上了那樣的紅,只是眉眼間卻不見分毫那日的笑。
季璉心疼的抱住全身冰冷的畢箐,在他耳邊柔聲說道:“青衣,你若不喜歡,我們從肅念島離開這裡。”
那個女人出現在風行號,這裡不是他們的地方,總會有碰面的時候,避無可避。
他們若是離開,自然就不用再見。
畢箐半晌後才搖頭,“是時候做了個了斷了。”他的眼睛有些失神,那些個忘記是心底最痛的傷,他也知道這些舊傷若不挖去,會在心裡腐爛滋生,可要是挖去會很疼,他一直知道,早該斷了,卻又害怕,不敢去碰觸,現在到是個好機會。
“別把自己逼的太緊,我會心疼的。”季璉抱緊他。
“好。”畢箐淺笑的側頭在他臉上親一口,“玉少說,不愛所以不恨,你在我身後,我就誰也不恨,誰也不在乎。”
“對!你只在乎我就夠了。”季璉霸道的吻上他的唇。
畢箐閉上眼睛享受著這個吻。
‘只要不恨,就是不愛,你沒必要把你的恨施舍給他們,他們還不配。’龍玉淡薄的語氣回蕩在他的耳朵。
‘玉少不是也在恨著麼?難道還愛著?’他當時調皮的反問。
‘我只是習慣了,無關愛情。’龍玉一句習慣了讓畢箐心中一疼,“所以,我不希望你也習慣。”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了,不恨也不愛,因為他們不配!
清晨。
龍玉趴在床上抱著被子不肯起床,因為折騰到凌晨才睡,沒有睡飽的某人,起床氣相當之大!
雅亦在叫了一次被送了一拳之後就再也沒有靠過去,就算鳳玨打來視訊叫他們吃飯都被他拒絕了。
反正下午才到肅念島,龍玉既然想睡,那就多睡會兒。
尤其是,作為某人睡不好覺的罪魁禍首什麼的……自然是非常理解。
龍玉不肯起,雅亦自然就得陪著,否則就算他困得厲害,也完全睡不著。
這對夫夫兩,一直在房間裡呆到下午風行號停泊在肅念島,這才在鳳玨的奪命連環叩之下,慢悠悠的洗澡,起床。
等到兩人下了風行號,等在一邊的鳳玨臉都黑了。
這兩個家伙,居然讓他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龍玉懶懶的走下行艇,怎麼看怎麼沒精神,好像受了多大的折磨似的。
“祖宗,你這又是怎麼了?”鳳玨看著他那委屈幽怨的小樣兒忍不住調笑。
“還不是因為你。”龍玉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喂!我可什麼都沒干!你要怨也應該怨你家雅亦,關我什麼。”鳳玨回他一記白眼。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廟宇,還把我叫下來,用心險惡!”龍玉瞪他。
鳳玨剛要說什麼,突然想起來了,這肅念島又叫神廟島,因為這裡供奉著很多的廟宇,廟宇大多都是乞求平安富貴之類,或是化煞求祥,龍玉這麼大一個殺器煞神,來這可不是不舒服麼!
雅亦抱著龍玉,從後面拿出一個銀色的鏈子,鏈子上吊著紫色的玉牌,玉牌上隱約刻著一些符文,卻又看不清楚,而且每一次看過來,裡面的符文都會有所變化。
“這是什麼?”鳳玨也算是見多識廣,居然完全沒有認出來這是什麼。
雅亦淡淡一笑,“沒什麼,給我家親親的護身符。”
龍玉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握在手中,帶著微涼的溫度,卻一點也不冰手,反而特別的柔潤,很舒服。
戴上之後,身下的壓力驟減。
“這是……”
龍玉看著手中的東西,就好像站在他身邊的人一樣。
雅亦攬著他的腰,輕笑道:“我的王牌。”
王牌。
龍玉猛然抬頭,入眼的是雅亦雲淡風輕的笑,好似給他的只是在簡單不過的東西。
可是他卻知道,這東西對他的重要性。
這比心杯跟重要。
心杯,是雅亦的心。
王牌卻是他的靈魂,他的命。
世間,只此一個,只有在位的冥王才會有一個王牌,算是分出來的一條命,幫他抵擋一次毀滅靈魂的攻擊。
等到冥王退位,王牌會融入靈魂,唯一的王牌則會從新王那邊重新鑄就。
現在,他把王牌,給了他。
沒有一句邀寵,簡簡單單,說,這是給他的護身符。
龍玉小心的把玩著玉牌,臉上帶著笑意。
雅亦把唇貼在他的耳邊,“親親,別摸了。”
“怎麼了?不舒服?”龍玉的手一頓。
“不是。”他搖頭,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你這樣摸著,讓我想上你。”靈魂被愛人的小手撫摸沒幾個人能忍受得住的!
“臭流氓!”龍玉瞪他一眼,把玉牌放到衣服裡面,貼著皮膚。
“好滑。”雅亦突然來了一句,龍玉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的時候,氣呼呼的瞪他一眼,個色狼!
鳳玨看著兩人相互的樣子,笑了聲,“你們倆個還真是甜蜜,不過,雅亦,我說你也太小心了,就你家冥后這樣的,上了島多少神佛要躲的主,你還用得著這麼保護他麼?”
“我不想拿我家親親去冒險。”雅亦搖頭,抱著龍玉,他是絕對不會拿他家親親的命開玩笑的。
“你到是不拿他的命玩笑,可這六界被他折騰成什麼樣了,嗯?”鳩盤走來時正聽到雅亦的話,不留情的插了句。
“只要我家親親高興,把六界拆了我都不攔著。”雅亦毫無原則的說。
幾人眼一翻,個不要臉的妻奴!
“嗚,可以走了麼?”畢箐趴在季璉懷裡,睡眼朦朧的問。
“小蝴蝶,你又怎麼欺負你媳婦了?”龍玉笑眼彎彎的看著季璉。
“就是王怎麼欺負主子的,我怎麼欺負青衣的。”季璉一副學壞了的表情。
龍玉眼一翻,“成呀你!學會調侃你爹親了!”
“爹親?”季璉一愣,但問出的不是他,而是他懷中被驚醒的畢箐。
“怎麼了?本後當不得你們爹親?”龍玉眉一挑,兩人對看一眼,他們能說高攀不上麼?龍玉看著他們,怎麼說也算是看大的,這兩小的心裡怎麼想他能猜到大半,“快點!叫一聲!我還沒聽小蝴蝶叫過我呢!箐箐你嫁進來了也要跟著叫!快叫!”
兩人真的傻了眼,對看一眼,這是腫麼回事?
傻了的可不止季璉和畢箐,就連鳳玨和鳩盤他們都傻眼了。
爹親?
“主子,您這是……”季璉不解的看著龍玉,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爹親什麼的,叫不出口啊。
龍玉靠在雅亦懷中雙手疊在胸前,懶洋洋的說:“我讓你們叫,你們乖乖叫就好了,哪有這樣那樣的事情。”
季璉和畢箐額角滑下無數黑線,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詭異啊。
雅亦勾唇一笑,不得不說他家親親有當山大王的潛質。
“叫不叫?不叫的話,我讓雅和你睡一屋,這個歸我!”龍玉霸道的把畢箐給揪了過來。
“親親不帶牽怒的。”雅亦覺得自己很無辜。
“主子,我還想多活兩年呢。”季璉可不敢和掉醋壇子裡酸上天的冥王在一屋裡待著,會出人命的!
“我是無辜的!別拉上我。”畢箐覺得自己要是和龍玉一屋會被他戲弄死的!
“我不管!你們要是不叫,我讓你們分居!”龍玉任性的一揚頭,抓著畢箐不放。
兩人無奈,只能心口不一,從嘴巴裡憋出兩個字。
“爹——親——”
這兩人的不清不願龍玉聽的清楚,不過他才不管這些,叫了第一次,他們就別想賴賬,以後有的是讓他們習慣的時間。
“乖,爹親帶你們去買好吃吃。”龍玉笑眯眯的招呼這人,一臉誘拐小孩的怪蜀黍表情,和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完全沒有一點和諧的地方。
季璉和畢箐兩人已經無言以對,只能嘴角一抽,以沉默消極對抗。
雅亦摸著下巴,心說,眨眼睛就多了兩個兒子的感覺還真是。
很微妙啊。
作者有話要說: 冥王已經寫完,喵,現在就剩下更了。
要定制的快印下你們的爪印!咱就可以准備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