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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第58章
第58章 洛神(5)

  週六起個大早,謝嵐山與沈流飛開始排查秦珂酒店附近的社區,宋祁連卻搭上了第一班去島上的船,她打算去探望謝嵐山的母親,高珠音。

  謝嵐山在金三角臥底期間,她常去探望高珠音,謝嵐山回來之後,倒來得少了。

  高珠音不瘋的時候絕對是個美人,五官深邃,清瘦高挑,可能是島上風大,她畏冷,這個天氣已經穿上了一件米色高領短袖衫,顯得脖頸特別纖長,氣質十分優雅。

  宋祁連很喜歡在陽光下注視高珠音,她能透過這張臉看見自己心愛男人的模樣。護士引她進了病房,便開始擺弄窗臺邊即將枯萎的花,護士沖高珠音打招呼,告訴她有人來看望她了,輪椅上的高珠音沖宋祁連抬了抬眼睛,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說話。

  宋祁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人臉上,忍不住在腦海裏描摹、比畫這對母子,謝嵐山與母親高珠音的輪廓很像,而且還是越看越像,他們都有挺拔的鼻樑,歐化的眼睛,但他們形像而神不同,高珠音一如既往美得內斂優雅,可謝嵐山變化卻很大,英俊得張揚邪性,截然與母親一山一壑,還挺有意思的。

  宋祁連到了沒多久,高珠音就開始向護士提要求了,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吃水果,反正就是不准護士留在她的病房裏。

  護士拗不過高珠音,又怕她再次失控,僵持著不肯走。

  宋祁連微微笑,讓護士放心,說她可以應付。

  宋祁連以前是常來的,為人和善,護士們也都認識她,知道她是心理諮詢師,於是放心地出去了。

  “阿姨,你好,我是祁連。”宋祁連試圖再次向高珠音問好,很有禮貌地躬身彎腰,平視對方的眼睛,“阿嵐跟我說他兩個禮拜前來看過你了,我應該跟他一起來的。”

  高珠音努嘴朝門口指了指,就給了一個字:“門。”

  宋祁連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方是要自己把門鎖上。

  她順從地走向門口,沖外邊的護士嫣然一笑,便把門關上,鎖上了。

  宋祁連拿起桌上的柳丁,精神病院的病房裏沒有刀具,她打算洗淨了手,替高珠音剝柳丁。

  高珠音冷冷打量著宋祁連,突然開口:“我沒有瘋。”

  “我知道,我相信你,你有什麼想跟我聊聊的嗎?”宋祁連表現出願意傾聽的樣子,盡可能地向高珠音傳遞出一個信號:她願意跟她站在一邊。

  高珠音似乎認出了過去常來探望自己的這個女人,那種淡漠、濕冷的迷霧從眼底消散,她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激動卻又小聲地說:“那個人不是我的兒子。”

  “什麼?”宋祁連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看見的那個謝嵐山不是我的兒子。”高珠音定定望著她。

  宋祁連被高珠音的眼神嚇到了,本能地從她手中掙開了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敢接話:“阿姨,你這話什麼意思?”

  每次和別人說起這事情,別人都說她是瘋子,嗤之一笑。所以高珠音對這裏的護士非常不信任,她確定自己足夠清醒。她小心地往門口張望一眼,確定門是由內鎖上的,便再次抓住了宋祁連的手。

  “祁連,你相信阿姨,一個母親再瘋也不會認錯自己的兒子……”高珠音臉色蒼白,手直發抖,一提到“兒子”二字珠子大的眼淚便一顆顆往下掉,“他不是我的阿嵐,他真的不是……”

  猜測秦珂回國不久,人生地不熟,為毒死幾隻貓不會跑太遠,也就他酒店附近的社區。也是輸贏無定,報應分明,謝嵐山就住他附近。

  陶龍躍去社區調取監控,萬幸,半個月前的監控內容還沒被覆蓋。監控錄影顯示,秦珂往社區野貓常被投喂的食盆裏添加了東西,然後走向一邊,親見一隻貓覓食後死去才離開。他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出入一個人多口雜的老式社區,根本沒人注意。

  陸續又有野貓來覓食,中毒後奄奄一息,被發現這個情況的小姑娘送去了寵物醫院。

  緊接著去周邊的寵物醫院調查,醫生記錄了病例,那日小姑娘送診的野貓確實是氰化物中毒,但考慮到總有極端人士會網購毒藥毒殺流浪貓狗,流浪貓狗也沒主人,便沒把這事當一回事。

  秦珂已經從酒店退了房,拖著行李箱急匆匆要走,結果被正巧趕到的陶龍躍又堵回了房裏。

  陶龍躍闡明來意,秦珂倒不慌不忙,果然狡辯道:“法律規定不可以毒死流浪貓了嗎?要沒別的證據你們請便吧,我還趕飛機呢。”

  秦珂的殺人動機、殺人條件、殺人兇器一應俱全,但偏偏不足以定罪,陶隊長有點窩火,低聲質問謝嵐山:“你不是說你已經找到定案證據了嗎?”

  “別急嘛。”謝嵐山打從進門,就打著個強光手電筒,照完牆壁照沙發,反正就是對著秦珂的房間瞎照一氣兒,看似漫無目的地轉悠著。

  別說秦珂不耐煩,陶龍躍都惱了:“你在找什麼啊,這樣能找到嗎?”

  謝嵐山揉了揉鼻子,露出無奈的表情:“好像找不到。”他勾著手指叫來小梁,說:“可能人太多,天太亮,證據它很害羞。你把窗簾拉上,我們再找一遍。”

  小梁聽話地去拉上了窗簾。材質厚實,房間一下就暗了。只剩屋頂中間掛著的一盞燈,謝嵐山走向玄關,把手放在了開關上。

  他微笑著注視秦珂,而被他注視的這個男人臉色愈發難看,一陣白一陣青的。

  “三,二……”謝嵐山倒計時,“一!”

  最後一點光源滅了,房間的一面牆上出現了幾個白色的螢光斑點,這種螢光漆時間一長就失效了,不用強光刺激一下,浮現不了。

  “人動起來時,衣服的褶皺會時不時將這些光點遮住,所以監控錄影裏看不清楚,還當是常見的鏡頭問題。技偵部經過痕跡檢驗,李國昌的襯衣後背與衣領下都有這種螢光漆,”謝嵐山打開燈,目視秦珂的眼睛,斂容正色道,“而這點油漆在還沒幹的時候就碰到了別的物體,正好與你牆上留下的這些痕跡完全契合。”

  明白大勢已去,秦珂臉色一變,突然扔了行李,從視窗跳了出去。

  秦珂是真不要命,從七樓跳下去,直接砸穿了底樓咖啡吧的遮陽棚,但他同樣命大,被連續幾個遮陽棚緩衝阻擋之後,居然爬起來又跑了。

  “我日他個仙人板板!”陶龍躍怒駡著探出視窗一看,遮陽棚都砸穿了,不能讓自己的隊員跟著跳樓犯險,他回頭大吼,“趕緊出門追啊!”

  活像獅口逃命的羚羊,秦珂這會兒的腿腳比什麼時候都利索,在車流間不要命地跑得飛快,轉眼沒入了一個小巷子。眼見嫌疑人要從他視線裏消失了,陶龍躍趕緊用對講機通知其他參戰警力,對人進行圍追堵截。

  搶在陶龍躍佈置任務之前,謝嵐山粗估了一下形式,目光就鎖定了一輛停在酒店附近正準備作業的黃色吊車。他箭似的躥出去,躍到玻璃破碎的窗臺上,沖那吊車司機大喊:“老哥,員警追逃,載我一程。”

  司機聽懂了謝嵐山的意思,操作嫺熟,舉起吊車主臂移到了視窗,謝嵐山飛身躍出,一把就抓住了吊鉤。圍觀群眾齊聲驚呼,這場面,簡直比遊樂場的垂直過山車還刺激!

  然後主臂伸縮,移動,再放長吊鉤,在個安全位置直接將謝嵐山空投了下去。謝嵐山落在秦珂身後,追兩步,對方就再跑不了了。

  秦珂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胡亂地朝謝嵐山揮了兩下,就抬手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打算擒凶歸案,而不是血濺當場,謝嵐山停了腳步,皺眉道:“你冷靜點,別一錯再錯。”

  一注鮮血從秦珂的脖子上流了出來,謝嵐山見不得這畫面,頭疼又犯了。

  “我為我媽報仇有什麼錯?”秦珂一邊拿刀抵著脖子,一邊往後退著,“張聞禮是個沒人性的畜生,他為了掩蓋自己盜畫的事情,居然就放火燒死了我媽媽!結果一轉身,他還是藝術圈的大拿,還是人人敬重的館長,殺了他太便宜,我要他這醜聞曝光,活著身敗名裂!”

  謝嵐山說:“張聞禮是活該,但李國昌何辜之有?”

  秦珂冷笑:“我都計畫妥當了,這麼多專家為《洛神賦圖》齊聚鶴美術館,他館裏的假畫肯定會被發現,張聞禮監守自盜的事情也肯定藏不住。可那姓李的突然又要撤展,我待在他身邊那麼久,像狗一樣被他使喚了那麼久,就為了這一天,他居然要毀我?!”

  頭更疼了,疼得謝嵐山幾乎站不住了,他扶著前額,微一低頭,秦珂就趁機把手中的刀朝他擲了過去,然後奪路而逃。

  謝嵐山側頭躲開秦珂的飛刀攻擊,強忍頭疼,抬腳就追。但他沒想到,這回他再沒了險中求生的好運氣,一輛過路的計程車正巧駛過,秦珂剛邁出巷口,就被那車狠狠撞飛出去。

  謝嵐山追得近,鮮血濺了他滿臉。

  計程車撞完人後便猛一腳刹車停了下來,司機沒想逃逸,下車後對圍觀群眾驚惶辯解:“不是我……不會我撞得他,是他自己……自己沖出來的……”

  秦珂倒在地上,七竅流血,還沒死透,整個人像撒了鹽的蛞蝓一樣抽搐,蠕動著。

  陶龍躍帶著小隊人馬這個時候追了過來,看見謝嵐山怔立的背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嵐山猛一回頭,一張血淋淋的臉放大在陶龍躍眼前。

  陶龍躍搭在謝嵐山肩膀上的手抖了抖,然後收了回來。他是被嚇到了。

  謝嵐山目不轉睛盯著他,眼神凝固的這一瞬間,彷彿血肉,骨骼,靈魂都不再屬於這個男人,身為一個在刑案中摸爬滾打的老員警,陶龍躍見過很多喪心病狂的亡命徒,但這種陰沉與森冷能透出一雙眼睛直往他的骨頭裏鑽,還是頭一回。

  “可以結案了。”謝嵐山把對講機扔還給陶龍躍,抬袖子擦了把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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