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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第137章
第137章 你好,親愛的(4)

  首富鐘卓海已經躺在手術臺上了,沈流飛被送進去挨刀前,還得再確保萬無一失地驗個血。

  把手術室搬進自己的宅邸,對有錢人來說很容易操作,沈流飛對這樣的畫面也很熟悉——曾經的他就是在自己的豪宅裏接受了段黎城的手術。

  送進需要隔絕污染的手術室,保鏢自然就不能跟進去,一個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醫生來到沈流飛的面前,要撩他袖子,消毒抽血。

  瞬間掙開腕上虛捆著的繩索,沈流飛一下躍起,趁對方來得及反應之前,以迅雷之勢撇住對方手臂,將其後折勒住脖子。

  聽見異聲,保鏢們撞門而入,對著沈流飛連開數槍,然而沈流飛早就將那醫生擋在自己的身前,子彈顆顆入肉,瞬間就將那人打成了血篩子。

  將死透了的醫生棄在地上,沈流飛及時一個滾地,再次成功躲過連發射擊,沖入手術室的內間。

  手術臺旁圍著三個身穿淺綠色手術服的醫生,從口罩上方的那雙眼睛來看,兩個白人一張亞洲面孔,見到陌生人闖入都瞠目結舌,其中一個用英文吼他:“Get out!”

  沈流飛一言不發,直接正蹬飛踹,一腳撂倒一個,第三個洋大夫嚇得踉踉蹌蹌往外跑,一頭就撞翻了一個正準備沖進來的黑衣保鏢。

  手術臺上躺著一個白髮耄耋的老人,已經更換了衣服,半睡半醒的準備迎接一次換心重生。沈流飛來到老人身前,取出自己藏帶的匕首,似很重那禮邦尊老的傳統,明明自己這兒已是兇險萬分,竟還朝被異聲驚醒一臉驚愕的鐘卓海欠一欠身,客客氣氣地道了聲:“對不住。”

  禮畢即色變,目中電光一閃,他將老人一把從手術臺上揪起,反手封喉,再次以人身充當身前的肉盾,用以逼退殺將進來的那些保鏢。

  眼見大老闆被擒,保鏢們不敢造次,只能舉槍在手,節節後退。

  沈流飛用匕首挾持著鐘卓海,一步一步謹慎地前進,離開手術室後又小心退往走廊無人的一端。

  強敵環伺,一刻不能分心,然而到底是以一敵眾,沈流飛僅能顧及眼前這些保鏢,卻沒注意有個殺手從另一個方向悄悄潛伏而來。

  殺手手裏拿著槍,只等沈流飛退過被牆柱遮擋的死角,就要一擊斃其性命。

  退一步,再退一步,後腦勺即將暴露而出,忽地一聲槍響。

  沈流飛及時回頭,只看見謝嵐山握著槍,眉眼飛揚地站在他的身後。而那個準備偷襲自己的殺手已被一槍爆頭,倒在地上,腦袋像個瓤破汁流的西瓜。

  兩人目光短暫碰撞,謝嵐山微笑道:“小沈哥哥,現在可不是多情的時候。”

  話音落地,他一下躬身撿起那殺手掉落的手槍,迅速拋給了沈流飛,然後挺身上前,與他背靠著背。

  “你什麼時候潛進來的?”後背交給對方,再無後顧之憂,沈流飛專注注視前方的敵人。

  “就在剛才。”謝嵐山頗有些得意地說,“這地方也就對外人銅牆鐵壁,對我,漏洞百出。”

  “那就一起殺出去。”沈流飛淡淡說。

  “我不。”謝嵐山居然在這生死關頭還有興致討價還價,“我方才救你一命,先說你怎麼謝我?”

  “你想怎麼謝?”

  “傳統點,以身相許,怎麼樣。”

  沈流飛剛要作答,被他鉗制住的鐘卓海就呼吸急促,捂著胸口顫抖起來。危急關頭,這老傢伙突然心臟病發,如果就這麼一口氣提不上來死在這裏,他倆非當場被亂槍打成肉泥不可。

  一群黑衣人保鏢往前逼迫一步,謝嵐山沒等來沈流飛的回答,眼裏狠勁閃現,粗暴一捏鐘卓海的喉管,附在他耳邊說一句:“給我們準備一輛車,讓你的人全退下。”

  白髮老人吃力地喘著氣,抬起手來擺了擺,圍攏而來的黑衣人又都悻悻退後了。

  雖有人質在手,可這人質情況實在難料,兩個人都沒有一決勝負、大殺四方的輕率念頭,只想著儘快撤離。沈流飛與謝嵐山始終保持後背相靠的姿勢,肌肉因緊張高度緊繃,甚至輕微打抖,他們一步步、一點點地往門外退,有人埋伏在高處想要舉槍偷襲,被謝嵐山先發制人,一槍斃命。

  又下重手死了一個人,對峙的氣氛更僵持了,對面剛要有動作,忽地警笛聲大作,一群持槍荷彈的員警沖了過來。

  打頭的是池晉、淩雲與頌薩,直到解救下溫覺與唐小茉之後,他們才通知了泰國警方。頌薩依照與謝嵐山的約定,沒在此次行動前洩露消息,就是為免打草驚蛇,讓對方有所準備。但他堅持與他們同去,畢竟這裏是泰國,即使身為藍狐隊員,池淩二人也沒有獨自行動的執法權。

  結果是鐘氏宅邸的殺手們眼見被一鍋端得乾淨,鐘卓海心臟病徹底發作,在送醫途中就咽了氣。

  理論上謝嵐山是沒有開火權的,他這斃敵性命的兩槍解釋起來可就複雜了,也虧得頌薩替他諸多周旋,解釋他是生死關頭挺身自衛。

  “那兩起命案呢?”警察局裏,局長康泰正襟危坐。他看上去好似瘦了些,跟他弟弟康信瞧著越發不相像了,來自關諾欽那邊的壓力削磨了他的肉體。

  “初步偵查結果是因為人販集團內部的紛爭,金牙殺了阿奴徹,然後金牙又被人殺了……”

  “被誰殺了?”

  “這個……還在調查……”頌薩知道自己局長的意思,不敢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康泰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警局裏有些人是跟著他這個局長的,但畢竟不是所有人,他沒想到頌薩居然知而不報,竟然跟外人站了一隊。但礙著上有關注此案的領導,下有剛剛破案個個欣喜的部下,他不便過於作色,只潦草地聽了彙報,心裏想著要借金牙之死好好發揮,整一整這個壞他大事的中國員警謝嵐山。

  一行人各自錄下口供,做好全部收尾工作,幾乎已在警局裏熬了一夜。天亮之後才獲准離開警局,回到旅店。

  溫覺與唐小茉先下了警方的車。他們年齡相仿,又算同甘共苦經此一場劫難,互相鼓勵一般,不自覺地就在車上牽起了手。車行一路,曼谷的天氣也燥得慌,不多久就攥了一手濕滑黏膩的汗水,可一直到下車時候,他們的手也沒有鬆開。

  韓光明一早接到警方通知,早早就等在了旅店門口,他先看見了唐小茉,繼而看見了跟唐小茉手牽手的溫覺。他本來就生得胖,因為哭了一宿眼睛腫得像核桃,愈發像塊肥豬肉上劃開的兩道縫兒了。

  韓光明沖著兩個年輕人撲上去,唐小茉還當這胖子要摟自己呢,嚇一跳趕緊閃開。韓光明一把就抱住了溫覺,旋即嚎啕大哭,鼻水眼淚登時流作一處。他哭得那樣情真意切,完全都不像爺們了。他反反復複說著同樣的話:“以後我再不會拋下你,一定把過去欠下的都補償給你……”

  經紀人與明星的關係,哪有拋不拋、欠不欠一說,這話聽著不符實情但挺招人眼淚,溫覺起初覺得感動,後來都被他哭噁心了。

  “好、好了……我這不平安回來了麼……”拍了拍韓光明肥厚的後背,不頂用,對方還死抱著他不撒手。溫覺感到自己都快被勒斷了氣,脾氣跟著來了,猛一把推開韓光明,輕輕抽他一嘴巴子,“別哭了,收聲!”

  打也不真打,純是做樣式、開玩笑,這位大明星比過去克制多了,也舒緩多了。經過泰國一行的驚魂數日,他意識到人活天堂裏,哪兒還該有那麼多憤懣呢。

  韓光明被迫收了聲,但一時間止不住哭腔,抖動著肥肉喘著粗氣,跟剛犁了地的牛似的。

  周圍人都覺得這畫面挺逗樂,善意地發出哄笑聲。

  身為畫家,沈流飛的觀察力與記憶力同樣出眾,他也循著眾人的視線看了韓光明一眼,繼而眉頭微微一緊。

  他覺得這人非常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謝嵐山坐在旅店一隅,手裏攥著一條紅色紗巾,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才再次看見沈流飛。

  昨夜是生死關頭,腦海裏除了彼此就別無他想,這會兒兩個人都安全了,氣氛反倒古怪起來。謝嵐山微仰著頭,看著沈流飛自一片深紅的暮色中走來,眯了眯眼,也不起身迎接。

  沈流飛看見謝嵐山手裏的紅紗,問他:“這是誰的?”

  紗巾薰染過一種特殊香料,有點像迷迭香混合,謝嵐山,笑笑:“唐小茉的。她在畸形秀俱樂部裏被人換上了印度舞娘的衣服,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沈流飛繼續問:“她人呢?”

  謝嵐山佯作苦惱樣子:“女大不中留,被那個姓溫的小鮮肉拐跑了。”

  他鄉遇故人,謝嵐山這頭倒有敍舊的心思,哪知道唐小茉哪兒一點不熱情。旅店裏,兩個人迎面撞見,唐小茉把剛換下來的沙麗往他手裏一塞,連聲說著“回聊”,就跟著溫覺與韓光明一起出去玩了。

  沈流飛坐在了謝嵐山身邊,並不說話,似乎只是餘存一份閒心,想陪他看看雲舒雲卷,看看異國他鄉溫婉曼麗的傍晚。

  謝嵐山也不出聲,眼望遠方,天邊的夕陽像曠野上的野火,熊熊燃燒之後瀕於消逝。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他才說,宋祁連告訴了我真相,我好像都想起來了。

  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傳統的故事,自然也不會有那傳統的結局。以至於他們先前那些攜手破案的默契與情誼,如今咀嚼起來倒成了一個自作多情的笑話,一幕幕似一刀刀,悉數剜進他的肉裏。

  越想越覺好笑,謝嵐山自嘲似的搖搖頭:“你恨我,對不對。”

  沈流飛沒辯解,微一頷首:“嗯。”

  太陽最後的光線灼得人眼疼,謝嵐山頭一低,不甘心地補一句:“可你也愛我,對不對。”

  沒給答案,沈流飛轉身看著謝嵐山。俄而,他忽地伸出手來,將對方手中的紅紗由下往上輕輕一拍——紅紗像一團輕盈的紅色的煙霧自他手掌中炸開,然後他順勢拿捏住它,將它蒙在了謝嵐山的臉上。

  紅紗比此刻的夕陽還輕薄透徹,隔著這層薄紅能看見謝嵐山的臉,他睜大著雙眼,帶著點微微驚愕的表情,似乎不解對方何意。

  沈流飛站起身,在謝嵐山身前弓下腰來,湊近了注視他的臉。謝嵐山也一動不動地回望著對方,這人的情緒照舊無起伏,一雙眼睛卻像爐中的鐵,那些又愛又恨的凜冽情緒都在裏頭煆燒著。

  最後,他看見沈流飛極淺極淡地微笑,這個笑容說不上來到底有多觸動人心,反正與浮光驚鴻庶幾相似。

  “你說以身相許,我答應了。”沈流飛伸出手,像揭喜帕般揭開謝嵐山臉上的紅紗,輕輕喊他一聲,“娘子,有禮了。”

  泰國基本全民信奉佛教,旅店位置又離景區不遠,從他們房間的視窗望出去,隱隱可見遠處站立著的巨大金佛,似乎正垂眸注視著一切人間喧囂。

  “表哥,”謝嵐山倒是不信這些,但冷不防抬眼看見那尊金佛,卻也覺得心神一凜,忍不住半真半假地說,“佛前宣淫,我們是會下地獄的。”

  性器頂至穴口,將將沒入半支,沈流飛也隨謝嵐山的目光往窗外瞥了一眼,月下的金佛法相莊嚴,還真透著一股難言的威懾力。

  “嗯。”沈流飛認真點了點頭,像是同意謝嵐山的“下地獄”一說,卻仍將他兩腿分得開些,往前狠狠一頂,盡根進入。

  龜頭一下抵在敏感深處,酥麻痛癢,什麼滋味都襲來了,謝嵐山呻吟一聲,兩條高蹺的腿胡亂一絞,夾緊了沈流飛的腰。

  “可我現在已經在天堂裏了。”甬道滾燙,腸壁軟膩,這是他朝思暮想又久未侵入的身體。沈流飛面無波瀾地說著話,手指摸向謝嵐山的下體,摸過他的陰莖、會陰與陰囊,最後停留於兩人結合的地方。他往那已被撐至極限的穴口裏再擠入一根手指,隨自己深入的陰莖一起往那緊窒的甬道裏探索。他說,這是我的歧途,也是一條朝聖的路。

  這人總是眉眼冷煞且一本正經地說著天底下最騷的話,謝嵐山無端端地臉一紅,支起脖子,跟沈流飛接了一個吻。

  長吻盡頭,他含笑咬了咬他的嘴唇說,go fuck your heaven.

  記憶中這位沈表哥總是忍耐的,克制的,甚至是鬱鬱寡歡的,便是最無罅隙親密交融的時候,他倆之間總好像隔了一層。

  然而這回的性事與往日大不相同,沈流飛一下下兇狠地抽出楔入,明明已經探至不可再深的盡頭,他卻仍不滿足,抓扣著謝嵐山的臀用力頂弄,恨不能讓自己的陰囊一併進去。

  他們一邊做愛一邊接吻,互相輕輕地啄,深深地咬。高潮來臨之前,謝嵐山聽見沈流飛吻著他的耳朵說,太好了,你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我都不曾錯過。

  他不解這句話的意思,也來不及細細去想,沈流飛又抓握著他的腳踝,快節奏地開始抽送。他今天很瘋狂,在裏頭變換著角度頂壓他的敏感點,謝嵐山爽到失聲呻吟。

  他們摟抱著一起到達了頂峰。

  “謝嵐山,”精液射入對方體內,沈流飛沒急著脫離對方身體,仍由那物事半硬不軟地嵌在裏頭。他伏下身,吻了吻謝嵐山的唇,說,“跟我走,好不好。”

  “什麼……什麼意思?”他們又接了一個黏糊糊的吻。高潮餘韻未消,謝嵐山直愣愣地望著沈流飛,他仍舒服得渾身顫抖,睫毛撲簌。

  “這裏已經容不下你了,無論是市局還是藍狐,都已經容不下你了。跟我去美國,或者我們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謝嵐山也知道自己眼下麻煩纏身,金牙在他離開之後就死了,怕是一時半會澄清不了,何況他還有著“葉深”那層複雜干係,事情若鬧至不可收拾,他是極有可能被抓回去吃槍子兒的。

  然而即使這樣,他也從沒想過背棄對父親的誓言,拋下他的職責,離開他的祖國。

  謝嵐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可我是員警啊。”

  沈流飛似乎早料到對方不會答應,也不勉強,只覺得隨對方腰身一動,嵌在他穴裏的性器又捺不住地充血勃起,便又輕輕抽送起來。

  謝嵐山見沈流飛不再說話了,生怕自己掃了興,想到後頭快活得要命,前面卻還不得滿足,便握起沈流飛的一隻手,引著它去摸自己的陰莖,很有些撒嬌地說著:“表哥哥,也摸摸它,好不好。”

  沈流飛用指尖輕輕刮弄那頂端翕張的小孔,又吻上謝嵐山的唇,送入自己的舌頭,纏著他的舌頭掃刮推送。

  這夜還長,兩人也不急著梅開二度,只疊著身子在床上接吻,用唇用手,互相撫慰對方的身體。

  門外頭忽地傳來一陣說話聲,旅店隔音不算好,謝嵐山聽見唐小茉那嘁嘁喳喳的聲音,再看時間已是淩晨一點半。心道這丫頭倒是心大,剛剛死裏逃生,這麼快又跟半生不熟的人玩瘋了。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謝嵐山下了床,用浴巾一裹下身,就走向門口。

  打開房門,循著嘈雜聲響,往外瞧了一瞧。

  沈流飛也穿上睡袍下了床,來到謝嵐山的身邊。

  唐小茉跟他們住旅店的同一層,與溫覺遊玩一天,韓光明就跟在兩人身後拎包。這會兒他正點著頭,哈著腰,將買的些特產之類的東西遞交給唐小茉。

  就這麼一個交接的動作令沈流飛眼睛一亮,繼而微微蹙眉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的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指的就是韓光明。沈流飛回國時間不長,也不關心國內娛樂圈的瑣碎,韓光明雖是知名的經紀人,但到底不比藝人喜歡抛頭露面,自然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沈流飛見過他,是因為他曾經裝扮得像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老闆,在唐小茉那兒花五萬買了幅假畫。

  經沈流飛提醒,謝嵐山也想起來了,那副假畫仿的是吳昌碩的紅梅圖,最後掛在了他們局長劉焱波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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