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楊教授

　　張玉鶴這些日子把將楊教授給他推薦的書反反覆覆看了兩遍之後，才拿著自己記錄問題的小本子再去找了過去。

　　「哎，你是上次來問問題的那個學生對吧？來來，快進來。」張玉鶴敲門進去後，就被楊教授認出來了。這算是張玉鶴這張臉給他帶來的最便利的一個地方了。

　　「楊教授，我來是有些問題想問您。」

　　「哦，那些書，你看了幾本了？」楊教授推推眼鏡問道。對於這個學生，他還是很看好的。

　　「都看完了。」張玉鶴老老實實地回答。

　　「都看完了？」楊教授不敢置信地看向張玉鶴。他給張玉鶴推薦的參考書足足有十來本，其中有七八本是在圖書館可以找到的，其他的只能來找他。

　　可是這才幾天？也就兩個星期不到吧？都看完了？

　　楊教授有點不敢相信，也覺得不可相信。

　　這孩子看書這麼快，要麼就是天才，要麼……就是匆匆看一遍。

　　楊教授不想對一個學生貿然下評語，但是他現在卻覺得這個張玉鶴有點浮躁了。

　　「嗯，這些書都看了，但是其他幾本書找不到，我……」

　　「你剛才說有問題，我看看。」楊教授打斷了張玉鶴的話，朝著他伸出了手。

　　張玉鶴愣了一下，直覺楊教授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可又摸不到頭腦，只能乖乖將自己的筆記本遞了過去。正好有個電話打進來，楊教授接起來聽了一下應了幾句。

　　「你先回去吧，我這邊要去開個緊急的會議。」楊教授掛了電話朝著張玉鶴說道。

　　「哦，好的。楊教授您忙。」張玉鶴筆記本也沒要，轉身走了。

　　楊教授去開了會回來，沏上一杯茶，又看到了張玉鶴留下的筆記本。

　　正巧張老師回來，看到楊教授拿著的本子，「咦，這好像是張玉鶴的？」張玉鶴和他請教了幾次問題，對方的本子是個迷彩的筆記本，還挺特別的。

　　「嗯，他剛才來過。」楊教授點點頭，「小張，你覺得這個張玉鶴怎麼樣？」

　　「是個挺認真的孩子，學習努力刻苦。」

　　「我倒是覺得他有點浮躁，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居然說他把那些書都看完，這怎麼……」楊教授翻看著張玉鶴的筆記，忽然停住了聲音。

　　張老師倒是沒發覺，還在自顧自地說著，「這學生明明是這學期才補進來的，我開始還覺得一個插班生，說不定就是什麼人家的子弟，過來鍍金。結果這孩子，這才開學多久，生生把上學期的書本都啃透了，還跟上了這學期的進度。我私底下詢問了幾個學生，聽說他天天都學習到半夜，從來不打遊戲，也不和其他人出去亂玩，頂多是早晚在學校裡跑跑步。」

　　「你剛才說什麼？開學才這麼短的時間，他把上學期的都學完了？」楊教授不敢置信地問道，同時看看手裡的筆記本，那上面記著不少的問題，絕對不是膚淺的問題，至少也是將書通讀幾遍才能有的認識。這讓楊教授下意識覺得可能是自己誤會對方了。

　　「對啊，我……」

　　「小張啊，你有沒有他的電話？趕緊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楊教授急道，「我剛才還以為他太浮躁說假的，沒想到……」

　　楊教授發話，張老師不敢耽誤，趕緊給張玉鶴打了電話，不多時，張玉鶴就到了教學樓這邊。

　　「張老師，您找我有事？」張玉鶴朝著楊教授招呼一聲，來到了張老師身邊。

　　「是楊教授找你。」張老師笑瞇瞇地看著張玉鶴，轉頭又和楊教授打招呼，「楊老，我先走了。」

　　「嗯，嗯。」楊教授胡亂應幾句，招呼張玉鶴，「你剛才說，這幾本書你都看透了？」

　　張玉鶴也是這時候才發覺已經到了下班的點，有點遲疑，「楊教授，您不下班……」

　　「哦，不急，我就住在這學校裡，我們先說正事。」楊教授的注意力都在問題上。「那邊有椅子，你坐。」

　　張玉鶴點點頭，也沉下心思，就他筆記本上的幾個問題和楊教授討論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實際摸過槍，張玉鶴很多想法和其他學生，甚至老師有些不同。他們這些人是先學理論，再去接觸實物，而張玉鶴恰恰相反，兩種不同的理論碰撞在一起，倒是讓很多問題有了新的思路。

　　兩人聊起了就忘了時間，等兩人聊得心滿意足，一抬眼發現外面天都黑了。

　　張玉鶴抬手一看，都已經七點了。

　　「楊教授，咱們今天就聊到這裡吧？」張玉鶴有點不忍心了，看老教授這個年紀估計至少六十開外了，而且身體也不是特別好的樣子。給他講了這麼久，能看得出有些疲憊。

　　「也行。」楊教授笑著搖搖頭，「這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你也餓了吧？早點回去吧。」

　　楊教授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低頭低的太久，一下子就暈了，趕緊扶了一把桌子才沒摔倒。

　　「楊教授！」張玉鶴連忙扶住對方，「您……我送您回去吧？」

　　「這……也行，耽誤你了。」

　　「是我耽誤您的時間才是。」張玉鶴扶著老爺子慢慢走了幾步，才漸漸恢復過來，鎖好門陪著楊教授一直到了老師住的宿舍裡。

　　宿舍樓不高，只有四層，可能是照顧楊教授的年紀，分給他的是一層的房子。

　　張玉鶴幫著打開門，卻發現裡面漆黑一片，按照楊教授說的找到燈的開關，「楊教授，您家裡沒人啊？」

　　楊教授笑了一下，「我老伴兒去世好幾年了，我們倆沒有兒女，現在就我一個人。」

　　張玉鶴看看屋裡冷冷清清的樣子，「那您晚上吃什麼啊？」

　　「哦，你不用管我，回去吧。我一會兒煮個方便麵就行。」楊教授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都七點半了，食堂應該是沒什麼可吃的了，而且他也不想走那麼遠去吃飯。

　　「那……那我走了。」張玉鶴點點頭。

　　出門口，張玉鶴趕緊給孫昊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送兩份飯菜過來，順便帶個一次性的碗。

　　很快兩份套餐就送來了，不光有飯有菜，還有水果和湯。

　　張玉鶴等孫昊走後，拿出個史萊姆，準備切一塊當做果凍給楊教授吃。

　　這史萊姆能恢復精神，最適合現在的楊教授吃。

　　張玉鶴進了空間才猛地一拍腦門，他竟然把昨天強化過的那把刀給帶出來了。也不知道帶出來的東西還能不能再帶回去，要是不能的話就麻煩了，這把小刀還挺好用的。

　　不過小刀在正好，張玉鶴快速地切了一碗果凍蓋好蓋子，然後出了空間，跑回到楊教授家門口。

　　楊教授休息了一下，正打算起身去燒開水煮麵，聽到門鈴響拐了個彎開了門，「咦，你怎麼又回來了？」

　　「楊教授，我剛訂了飯，正好順路，就給您送一份。」

　　楊教授一笑，「你這孩子，專門給我訂的就直說，什麼順路。正好我也懶得去煮麵呢，就吃你一頓。」

　　張玉鶴笑了起來。這楊教授倒不是迂腐的人，他還想著對方要是死活不要可怎麼辦呢，沒想到是個痛快人。

　　張玉鶴把一份飯菜放到桌上打算離開，被楊教授喊住，「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和我一起吃吧，我這老頭子一個人也怪寂寞的。」

　　「我沒事。」張玉鶴立馬就停下了腳步。

　　兩人的飯菜都打開，屋裡頓時就滿是香氣，「這菜真香啊，從什麼地方訂的？」

　　「就咱們學校門口的一家快餐店。」

　　楊教授吃了一口，忍不住點頭， 「這手藝好，我竟然吃著和我老伴兒的手藝很相似。這家店的地址電話你給我留一個，我回頭就從他家訂餐了。」

　　「楊教授……」

　　「嗯？」

　　「您不用定，讓他們每天給您送。」張玉鶴笑著說，「這快餐店是我家開的，不收您的錢。」

　　楊教授剛要說話，被張玉鶴擺擺手，「楊教授，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告訴他們不接您的訂單。」

　　「你這孩子……」

　　「楊教授，您教給我的東西，可比這飯值錢多了。」張玉鶴鄭重說。

　　「你這孩子倒是仁義。」楊教授笑了，「行了，咱們先吃飯，不說了。」

　　張玉鶴點點頭，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頓飯。

　　楊教授是比較內斂的人，不會像其他人似的，吃到美味的時候就各種驚呼。但是張玉鶴看得出來，楊教授內心其實也並不平靜。

　　之前安和就和他說過，這犀浦草的美味並不在於本身對食材有多大的改變，而是對味覺有影響，能讓吃到的人感覺到這是最契合自己的味道。

　　剛才楊教授說吃著像是他老伴兒的手藝，可見他老伴兒的手藝，就是他記憶中最好的味道。吃到去世多年的老伴兒的手藝，還能不雙眼帶淚。

　　張玉鶴有點擔心了，老年人最怕傷神，這……

　　吃過了飯，楊教授又吃了水果，然後看著那一碗綠色的東西問張玉鶴，「這是什麼東西啊？」

　　「是果凍，我讓他們給您嚐嚐的。」

　　楊教授笑著搖搖頭，「我年紀大了，不吃這個，你吃吧。」

　　「我……楊教授，您嚐一口，這個對身體有好處的。」

　　「真的？ 」楊教授笑著反問，他其實是不信的，不過張玉鶴的好意他不好駁了，也就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爽滑脆嫩，青草氣息，蘋果的香味，不會太甜，也不會膩。楊教授享受地一連吃了好幾塊才停下，「這東西還真挺好吃的。哎？我怎麼覺得精神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