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叫老師更親切！

　　顧玉明父親失業，原本的財產都被凍結，只剩下了少量的存款。他父母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從來沒有什麼攢錢省錢的習慣，被凍結了資產和信用卡後，身上的錢竟然不足幾萬塊，要付房租，還要吃喝花用，錢很快就花了不少，連他和他妹妹的生活費都沒了著落。

　　迫不得已，顧玉明想託人將他的車賣掉，起碼這車買的時候也幾十萬，才開了一學期，應該能賣個二十多萬。

　　讓他齒冷的是，原本的那些朋友都躲著他，甚至將他的手機拉黑。這也就算了，酒肉朋友不值得他生氣。

　　可讓他心寒的是那些一起長大的發小，平日裡對他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對他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

　　張玉鶴幾個人發現顧玉明這些天情緒明顯的不對頭，甚至看到還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來找過他，哭得眼圈紅紅的。

　　「顧少不會是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吧？」孫永不知道內情，昨天孫永和隔壁宿舍的出去玩，並沒有聽到顧玉明說家裡的情況。

　　「別瞎說。」黃玉皺眉道， 「那是玉明的妹妹，顧靈玲。估計是因為……」

　　看顧玉明將身上的錢都給了妹妹，並且目送妹妹上了出租車才回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之態，黃玉有些擔心地嘆了口氣。

　　張玉鶴忍不住摸出手機，給容恣言打了個電話。

　　這件事說起來都是池俊平惹出來的，讓容恣言擦屁股也是正常。

　　容恣言聽完之後，安靜了片刻。

　　「那一次我走後，池俊平是不是找你的麻煩了？」容恣言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我扛得住他，他弄不了我才是真的。他做錯了事，你若是管不了，就不要怪我將來打的狠。」張玉鶴哼笑一聲，「不過我這同學算是被我連累的了，真是只能找你負責了，誰讓你是他哥哥。」

　　容恣言輕笑。

　　他光聽聲音就能想到張玉鶴現在是什麼樣的小模樣，他就愛對方那種傲氣的樣子。

　　他知道池俊平擺不平張玉鶴的，張玉鶴那武力值可不比池俊平低，再者說，池俊平真要動用家裡什麼力量，也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還是要防著點。

　　上一次他被人喊回來就發現端倪了，只是沒想到池俊平居然會和張玉鶴過不去。之前他和張玉鶴單獨見面，張玉鶴隨後就退伍，對他避而不見，這個事情他還沒跟池俊平算賬，現在居然又來。

　　所以上週他拘著池俊平在他辦公室收拾了一番，算是小懲，也是警告。

　　沒想到這小子在外面居然還有點人捧著。

　　「這是我的錯。這樣，你回頭把對方的信息給我，讓他準備個簡歷什麼的。」容恣言給了張玉鶴一個公事用的郵箱號。

　　「好，這兩天你看著點吧，姓顧的。」張玉鶴和容恣言聊完之後掛了電話，喊上顧玉明去屋頂抽煙。

　　張玉鶴的煙癮其實不大，偶爾抽一支而已。不過最近他顯然有點煩躁，而且這也是個和顧玉明單獨出去的藉口。

　　兩人叼著煙抽了一陣，張玉鶴將話題引到了顧玉明父親身上。

　　「你有什麼辦法？」

　　「正好我親戚那邊有位置……」張玉鶴將剛才要到的郵箱地址給了顧玉明，「遞個簡歷試試吧。」

　　張玉鶴沒將這件事說死，他畢竟沒見過顧玉明的父親，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大的能耐。

　　他看好顧玉明，不等於看好他爸爸，他總還是要考慮容恣言的利益。

　　「謝謝……張哥。」顧玉明拿著那張紙條低著頭繼續抽煙，直到張玉鶴抽完煙起身踩滅了煙頭，才聽到後面喊了一句張哥。

　　張玉鶴一愣，隨機失笑，「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我們都不應該改變。」

　　顧玉明也笑了起來，「該改變的，還是要改變，這未必是壞事。」

　　開學短短幾個月，變化的事情已經太多。不管是他的家境，還是他和張玉鶴的關係，幾經變化。

　　張玉鶴聽了以後也點點頭，笑了起來。

　　可不是，他其實變化也挺大的。

　　去年年底，他還覺得一切都是灰濛蒙的。暗戀的人難以觸及，家裡的生活艱難無比，他又傷退……可這才幾個月，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有改變，是好事。

　　兩人心情大好地準備下樓，正好路過一個老師，看著他倆頓時眼睛一瞪，「那邊那兩個學生，上房頂幹嘛去了？」

　　「我去！」張玉鶴外套一蒙臉，趕緊往外面跑。顧玉明有樣學樣，兩條大長腿跑得一點也不慢。

　　兩人一直跑出老遠，才停下腳步，看看對方的狼狽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走吧，出去點幾個菜，讓那倆小子出來出，別訂飯了。我請客。」張玉鶴拍拍顧玉明的肩膀，「你給他們打電話，我沒拿手機。」

　　黃玉和孫永一聽張玉鶴請客，立馬就跑出去了。

　　張玉鶴今天也是很大手筆，要了好幾道菜餚。自從趙一虎入股，張玉薇那邊立馬輕鬆了一大塊，不用攢著錢繼續投資了，之前賺的錢也就給張玉鶴轉過來了一些，足足幾十萬，讓張玉鶴鬆快了不少。

　　這些日子幾個人都一直在吃盒飯，顧玉明為了省錢，連早餐都不願意吃，還是黃玉天天強拉著他去。

　　現在張玉鶴解決了他最大的煩心事，機會給了他父親，抓不抓的住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四個人大吃了一頓，張玉鶴又點了兩道清淡的小菜，要了一套烤鴨，「你們先回去，我去楊教授那邊。」

　　自從跟隨楊教授學習後，張玉鶴幾乎每天都去楊教授那邊照個面。學習是一方面，主要也是照顧楊教授的生活。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聽著怪讓人不放心的。

　　張玉鶴告訴關華宇今天晚上不用送飯，帶著飯菜直奔楊教授的住處。

　　楊教授是個性格很灑脫的人，一開始還要塞給送飯人錢，後來對方死活不要，張玉鶴也不要，楊教授也就默認了。

　　「來了？」楊教授給張玉鶴開了門，「怎麼今天換成你送飯了？」

　　「今天和同學去吃飯，我就直接給您點了幾個菜送來，沒讓他們送。天天吃一樣的也會膩。」張玉鶴笑著說道，趕緊解開盒子打開，「楊教授，我給您點了烤鴨，不知道您愛不愛吃。」

　　「愛吃，當然愛吃。」楊教授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趕緊洗了手捲了一個吃，「這可不便宜。哎，你也吃啊。」

　　「我吃過了。」

　　「那行，書房那邊我整理了一份材料，你先去看吧，不用陪著我老頭子吃飯。」

　　「好。」張玉鶴點頭去了。

　　楊教授吃飽喝足後沏了一壺茶，給張玉鶴也帶了一杯到書房，「看的怎麼樣了？」

　　「還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比如這裡……」張玉鶴指著筆記的一處，「如果這裡改用……」

　　楊教授一邊聽一邊點頭，「這邊是這樣，如果是直線，很可能會……」

　　兩人聊了半個多鐘頭，張玉鶴總算是搞懂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時對楊教授也更加佩服。

　　「玉鶴啊，你……要不要考我的研究生？」

　　張玉鶴瞪大眼，「我本科還沒修完。」

　　「那些還難得住你嗎？」楊教授笑道。

　　「那……那我回去想一下，我明天給您答覆吧？」

　　張玉鶴回到宿舍後神色有些凝重，他現在才大一而已，要是開始準備考研沒問題，可要是真的考時間就真的很艱難，很緊張了。

　　有學習機在，他多努努力應該是可以提前把大二大三的學業學完，但是要全部考完不太容易。可現在楊教授給了他這個機會……

　　張玉鶴不太想放棄。

　　左右為難之下，張玉鶴給容恣言打了電話，詢問他的意思。在張玉鶴心裡，容恣言除了是戀人，也是可以信任的大哥。

　　「怎麼？今天這麼熱情？」容恣言一看是張玉鶴的電話，接起來先笑著問道。

　　「我有個事，想詢問你的意思。」張玉鶴將自己的猶豫說了出來。

　　「你想考嗎？」

　　「想，但是我怕時間我來不及，太緊張了。」張玉鶴皺眉。

　　「這點你不用擔心。」容恣言笑道，「你之前不是有立功表現嗎？我都報到你們校長那邊去了，你考研會放寬政策的。」

　　「真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知道就行了，小迷糊。」

　　「謝謝你，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張玉鶴由衷感謝。

　　「不客氣，你多讀幾年書，我也就不費吹灰之力把你拿下了。」

　　「扯！你小瞧我是不是？」張玉鶴自信滿滿，「就算一邊讀到博士，我也照樣能完勝你。」

　　「那好啊。今晚做夢可別太想我！」

　　心裡有了決定，張玉鶴頓時就好了，當下下載了書單，準備明天開始去圖書館都一一借來。他就不信他拿不下這些學分。

　　轉天張玉鶴就給了楊教授肯定的答覆，楊教授高興壞了，他沒想到這小孩竟然這麼有決心。他之前和校長溝通的時候就知道張玉鶴的特殊情況了，他這種情況是可以考研時候有優厚政策的，但是涉及他們這個專業比較特殊，沒有天賦的他寧可不要。而張玉鶴就是有毅力也有天賦的那一種，他很想要這個學生。

　　但是楊教授之前很擔心他給張玉鶴的壓力太大了，畢竟對方才大一。可張玉鶴抗住了，他看得出，張玉鶴的眼裡都是鬥志。

　　「好好學，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楊教授拍拍張玉鶴的肩膀，「至於研究生的那些科目，我們不妨先學著。有空的時候就來我這裡，你們本科的一些課程我也都很清楚的，我給你單獨上課。」

　　「謝謝楊教授！」

　　「叫我老師。教授那個頭銜，我不喜歡，叫老師更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