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你到底有多饞

　　「別吃太多，晚上吃餃子。」張玉鶴叮囑。

　　「好。」容恣言笑著端著盤子離開。

　　「小鶴跟小言的關係真好啊。」孫嬸笑著說了一句， 「晚上要燉魚嗎？」

　　「不是，我要用這個做餡包餃子。」張玉鶴笑道。「鮁魚餡的餃子，很好吃的。」

　　「吃鮁魚餡啊，好啊，我以前吃過一次，好吃。」孫嬸笑呵呵地說道。「都要什麼，我擇菜。」

　　「韭菜雞蛋，酸菜和魚肉的，就這三種吧。不知道媽愛不愛吃。」張玉鶴詢問地看著池俊平。

　　「放心吧，你做什麼她都愛吃。」池俊平酸溜溜地說著。「孫嬸您來擇韭菜吧，我受不了了。」

　　一根一根地擇菜，池俊平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寧可像剛才那樣洗酸菜。

　　「那就來幫我剁肉餡。」張玉鶴指指旁邊的五花肉。

　　「……不是有肉餡……為什麼要手工剁？」池俊平不明白張玉鶴這是什麼心理，有方便的工具不去用，那發明工具幹什麼用啊。

　　「你懂個屁……」

　　「小平啊，這剁的肉餡比用機器絞出來的要好吃。」張玉鶴懶得搭理他，還是孫嬸比較耐心，給池俊平科普了一下知識。

　　「有多好吃啊？那我剁。」池俊平自從跟張玉鶴、孫永等人混在一起後，那顆隱藏的吃貨之心就被開啟了。

　　以前他和容黛差不多，從小就錦衣玉食的他沒出過苦，自然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甜。

　　別人覺得像是大餐的食物，其實也不過就是他眼中的日常菜餚。

　　沒吃過苦，也沒捱過餓。每天到了飯點不等他肚子餓，飯菜就端上桌等著他吃了。

　　這種情況下，他吃飯就和應付差事一樣，沒所謂好吃，也沒所謂不好吃。

　　可跟著張玉鶴他們宿舍一起混後，不再讓人給他送飯，每天跟著孫永他們吃外賣盒飯，或者跟他們出去吃。臨考前，張玉鶴忙著四處趕課，根本連飯都顧不上吃，其他幾個人自然也向榜樣學習，也懶得出去吃了。

　　時間充沛的時候就點個外賣，時間太緊，就去食堂，看哪個窗口人少就去買點什麼，哪怕是什麼燒餅漢堡之類的湊合一頓。

　　池俊平雖然不用考試，但是他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每天就幫著去食堂先排隊。

　　也正是因為他做到了這一步，孫永他們幾個，包括顧玉明都漸漸接受了他。

　　不過也因此，池俊平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挨餓。尤其是餓著肚子排隊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從那時候起，池俊平才覺出吃飯香來。

　　這兩天吃張玉鶴做的菜，池俊平真的是從心裡羨慕張玉鶴了。這些東西雖然看著不值錢，可比他平日吃的東西香多了。現在張玉鶴一說剁的肉餡好吃，他二話不說就同意去剁肉了。

　　在張玉鶴時不時的指點下，池俊平漸漸找到了感覺，「還行啊，不難。」

　　「……」張玉鶴瞥了對方一眼，「一會兒魚肉也歸你剁。」

　　「來啊，誰怕誰！ 」

　　「小平居然會幹活了。」容恣言吃了點醬肉就不吃了，過過嘴癮就好，晚上還有更好的食物等著他呢。

　　剁肉餡的任務給了兄弟倆，孫嬸就去和麵了。等麵團已經反覆揉搓到了光滑潔白的時候，肉餡也都剁好了。

　　一部分肉餡留出來準備和酸菜攪在一起，另一部分則是要放在鮁魚肉裡，這樣混出來的餡才鮮美，再加上一些韭菜，鮮美的鮁魚餡就算成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來包餃子就行了。」孫嬸說道。

　　「那那行啊，我們一起包餃子才有感覺。」張玉鶴說道。

　　「是啊，我也會包，咱們一起包。」

　　「我也來了，我做什麼？」容黛站在廚房門口問道。

　　「這……」張玉鶴看看容黛特意還換了一件比較樸素的衣裙站在門口，想像著她到底能做什麼，「……等著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池俊平誇張地笑了起來，張玉鶴和容黛都一頭黑線。

　　張玉鶴在下面踢了他一腳，「出去包餃子。」

　　「我不會包啊。」池俊平端著餡鬱悶道。

　　「那還笑別人？」張玉鶴自認脾氣不好教不了他們，將這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容恣言好孫嬸，自己揪劑子擀皮。

　　容黛說不會幹，其實每年還會下廚幾次，只能說是不大熟練，包的比較慢，但是包出來的餃子還是很好看的。

　　池俊平純粹一個不會的，總想著多放餡，塞得滿滿的。可包的時候才發現死活捏不上，再往下扒拉，最後弄得爛乎乎一片，還是捏不上。

　　容恣言教了幾次也沒見情況好到哪裡去，哪怕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青筋都爆出來了，最終只能深吸一口氣，「去一邊玩吧，等著吃。」

　　在讓他包下去，他都要沒有吃的興趣了。

　　池俊平訕訕地將爛餃子放下，坐在了一邊。

　　沒有了池俊平在一旁礙事，包餃子的速度一下就快了起來。

　　容恣言和孫嬸包餃子的速度都非常的快，兩個人各自佔據了一個蓋簾，一個負責包鮁魚餡的，一個負責包酸菜的，容黛則在容恣言旁邊不緊不慢地包著，反正她也只是湊個熱鬧。

　　容恣言和孫嬸包的快，張玉鶴擀餃子皮的速度也不慢，一個人供三個人沒問題。

　　如果都是容黛這種飯量，他們包個幾十個就夠全家吃了，關鍵他們哥仨各個都堪比飯桶，這其中張玉鶴是真的很能吃，因為他每天鍛煉消耗的體力非常大，而池俊平就純粹是個飯桶了。

　　酸菜的包的差不多有一蓋簾，孫嬸就去弄最後的韭菜三鮮餡了，蝦雖然切好了，但是韭菜還沒切。

　　容恣言把最後一點酸菜餡包好了才繼續包自己的鮁魚餡。

　　「小鶴，一共要包多少？」

　　「多包點吧，早上吃煎餃子也挺好的。」

　　「煎剩餃子嗎？」池俊平沒吃過剩飯。

　　「煎餃子很好吃的，明天早上我來做。」容恣言獨自在外生活的日子絕對是人生寶藏，「再加上清湯或者粥，保證你吃撐了。」

　　「我最近頓頓都吃撐……」池俊平摸摸肚子，「我覺得我可能要發胖了。」

　　三種餡料很快就包完了，張玉鶴和容恣言負責收尾，孫嬸則去煮餃子了。池俊平屁顛屁顛地跟到廚房去學習煮餃子。

　　「媽，今天的餃子都是我調味的，您要多吃幾個。」張玉鶴剛才可是聽池俊平說了，容黛吃餃子，一頓都不超過五個。這對張玉鶴來說簡直是貓食，五個餃子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四五十個還差不多。

　　所以他上次去容黛那個小四合院做客，是真的沒吃飽。

　　容恣言把餐桌擦乾淨，一應的鍋碗瓢盆都收拾走，張玉鶴也不閒著，拿著兩頭蒜慢慢剝蒜，再砸成蒜泥，用一點點生抽、醋和幾滴香油調和成一碗蘸汁。又跟孫嬸要了一些細辣椒麵和顆粒狀的辣椒麵混合一起，撒上一小勺鹽，放一點花生碎。熱鍋倒油丟一個八角進去，其他的香料比如幾片香葉、小茴香、草果、荳蔻等，老薑也要放上幾片，再加上整根的小蔥一起燒出來的油，趁熱澆到辣椒麵上，一邊澆還要輕輕攪動，免得上下不通透。

　　這辣椒油炸出來的香味瞬間就在廚房裡佔據了整片江山，雖然聞著辣想要噴嚏，可味道也是真香。

　　池俊平頻頻聳動鼻子，「這也太香了啊。我真服你了小哥，一個辣椒油你也弄出這麼多的花樣。」

　　「都是家常菜，沒辣椒我可吃不下去。」張玉鶴笑道，端著這一碗辣椒油放到了餐桌上。

　　池俊平也跟著出來了，深深地嗅著這股子味道。

　　「不煮餃子了？」

　　「哥在裡面看著鍋呢。」池俊平看著辣椒油不肯動地方。

　　「……一個辣椒油你也看著饞，你到底是有多饞？」張玉鶴轉身回了廚房，將中午沒切的醬肉之類的又切了一盤子也端了出去。

　　「涼了還好吃嗎？」以前池俊平吃的都是涼菜，可吃過剛出鍋的熱醬肉覺得趁熱吃才是正確吃法。結果現在張玉鶴又拿出來涼的吃了。

　　「熱有熱的吃法，這涼也有涼的吃法嘛。」張玉鶴將剛才調的那碗醋蒜汁端過來，在醬肉上澆了一層，「嚐嚐。」

　　「還沒吃飯呢……」池俊平看了容黛那邊一眼。

　　「裝什麼，就好像你少偷嘴了似的。」張玉鶴笑罵道，「嚐嚐。」

　　池俊平自然也是嘴上說說而已，手上早就把筷子抄起來了，直接挑了一塊肥美的肘子肉就塞到了嘴裡。

　　醋和蒜汁都是有刺激性的味道，能激發人的食慾，也就是俗話說的讓人有胃口。池俊平中午本來吃的都膩到了，結果這一塊入口後再次美的恨不得搖尾巴。

　　「餃子來了！」池俊平端上來了餃子，「嘿你小子又偷嘴吃。」

　　「我哪兒偷嘴吃了，我分明是明目張膽地吃。」池俊平又是一塊肉入口。

　　「先煮的是哪個啊？」張玉鶴忙著自己的事兒，也沒注意先煮的什麼餡。

　　「兩個灶台一起煮的，這個是三鮮的，還有酸菜的。我還得去端。」

　　兩邊的鍋一起煮速度就快多了，再加上夏天食物涼的也慢，等三種餡都煮好了，一家人才團團圍坐。

　　盤子裡的肉都已經快被池俊平吃了三分之一了，容黛都頻頻看小兒子，「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以前就沒吃飽過？」

　　「媽，哥，吃飯。」張玉鶴將最後一盤餃子端上桌笑著開口，「嚐嚐我的手藝。這鮁魚餡其實我也第一次做，不過老家那邊夏秋兩季常吃魚肉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