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大果子和油餅

　　張家一大早吃的剛出鍋的大果子和小米粥，桌上擺著肉皮凍、鹹鴨蛋等小菜。

　　在老家這邊，到了晚上四周安靜的很，和城市裡不同，有一種格外寧靜的感覺。幾個人也拋棄了玩手機，仔細感受這種靜謐的氣氛，也都早早睡覺。

　　所以才早上七點，大家都已經睡到自然醒了。

　　只是他們起得雖然早，比張長貴夫妻和胡母，還是晚多了，幾位長輩六點多就已經忙活完，已經吃過飯了。

　　四個人洗漱完畢坐在炕桌邊，張玉鶴看了看肖遙， 「肖遙，你怎麼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天沒睡好啊？」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夢到火山爆發，還夢到掉到海裡，被個史前巨魷捆住要吃掉，掙扎了一個晚上，特別累。」肖遙打了個哈欠。雖然說睡了一夜，但是精神上卻很疲倦的樣子。

　　「是嗎？那你一會兒多吃點，然後中午睡個午覺補補覺。」池俊平是好兄弟，很是體貼地說道。

　　肖遙點點頭。

　　容恣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玉鶴一眼。

　　「哥你幹嘛這麼……」張玉鶴不解容恣言的眼神，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幹的好事，頓時訕訕地，趕緊給肖遙將肉皮凍推了過去，「肖遙多吃點啊。」

　　胡母又把兩個小傢伙喊起來洗漱推到了炕桌邊，「坐下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兩個小傢伙原本還睏，看到幾個舅舅頓時就不睏。

　　「小舅，今天玩什麼啊！」

　　「玩什麼啊，小舅今天很忙的。」張玉鶴笑道。

　　平時他爹媽都會等他們吃早飯的，今天幾個人先吃了，肯定是因為有事情，如果沒猜錯肯定是帶著村裡的鄉親們去他們大棚了。

　　「你小舅說的沒錯，一會兒他忙著呢，你們倆自己玩啊。」孫翠芳將一籃剛剛炸好的大果子放在桌上，「趕緊趁熱吃吧，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了。」

　　「知道了，媽。」張玉鶴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倆小傢伙，「一會兒你們跟著這倆舅舅一起玩，小舅還要忙。」

　　小子豪和石楠點頭。池俊平可是他們的好朋友，有池俊平在他們可以一起去小超市吃個夠。

　　大果子現炸現吃最好，外酥內軟，咬一口油香酥脆，再吃一口拌酸菜，喝上一口小米粥，那感覺滿足的無法形容。

　　孫翠芳端上來的不多，大家一人一根正好分完，等吃完這一根新的又端上來了。

　　自家做的大果子和外面的不一樣，各大，也更好吃。

　　張玉鶴吃了兩根就不再吃了，「媽您別做太多了，要不然中午飯吃不下去了。」

　　「是啊大媽，一會兒我帶著肖遙和子豪、石楠上街玩去。 」池俊平也抹抹嘴不再吃了。

　　「行，那我不炸了。你們這吃的太少啊。」孫翠芳有點遺憾的感覺。

　　「中午吃什麼啊？」肖遙脫口而出。

　　「完了，肖遙也被東北菜迷住了。」池俊平捂眼。

　　「中午咱們烙油餅吃，你們想吃啥很忙菜？」

　　「油餅？」肖遙京城長大的，對於油餅的概念和東北不一樣。

　　大果子他倒是能聽懂，在京津一代，老人也都管油條叫做果子的，京城裡早餐裡就有燒餅果子，天津也有煎餅果子，意思都是一樣，都是夾油條的吃法。

　　但是油餅的意思就不同了。

　　「油餅，就是烙餅，咱們這邊的做法油香酥軟，賊好吃，中午你就知道了。」張玉鶴解釋了一句。

　　「……」肖遙嚥了口水，雖然剛吃飽，可聽張玉鶴這麼說，他還是覺得饞。

　　他越來越覺得跟著一起來東北真是一件最正確的事情，這邊不光風土人情有趣，飯菜也好吃。而且看張玉鶴在東北這邊的事業，可真的不小，遠比他們家的事業要更大，更別提這裡面的利潤更遠超常人。

　　幾個人吃飽喝足，收拾好了桌子，這周圍簽了合約的村裡人也都陸續過來了。早上孫翠芳就是早起和他們說的這件事，大家跟著去張家的大棚裡一看簡直是喜出望外。

　　最近他們大棚的產量越來越低，品質也有所下降。雖然說趙一虎派來收購蔬菜的人沒有說什麼，但是村裡人都比較淳樸，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現在看到張家的大棚有了起色，頓時都高興壞了。

　　一早上跟著張長貴去大棚看的人，都紛紛報名了，知道張玉鶴忙不過來，大家自動排好了順序。

　　張玉鶴穿上衣服打算出門，容恣言也跟了上去。

　　「小鶴，我跟你一起。」

　　容恣言怕中間有什麼意外，雖然說用植物之心激發後對張玉鶴的精神力有一點增長，但是短時間用的多了會有什麼後遺症沒有，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算是唯一的知情人了，所以跟著去最合適。

　　張玉鶴點點頭就同意了，兩人蹬著電三輪跟著一起去了大棚。

　　當著人的面自然不好施展，張玉鶴就找了個藉口獨自在大棚轉悠，激發植物之心。

　　一上午解決了兩家，容恣言怕他累壞了，不准他再去第三家了。

　　張玉鶴被容恣言難得強勢地拽回了家。

　　回去容恣言一說，孫翠芳連連點頭。

　　「這孩子就是不懂事，那活兒是幹得完的嗎？要不是小容在，你又逞能。小容啊，你可得多管管玉寶兒，這孩子就逞能，小時候自己去林子裡找乾果要補貼家用，那時候才幾歲啊，給我們兩口子急得啊……」孫翠芳總算找到了同盟，拉著容恣言一通地吐苦水。

　　「伯母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容恣言笑著說道，雖然是笑呵呵地說，但是語氣緩慢堅定，倒像是發誓一般，倒讓張玉鶴臉有點發燙。

　　「媽……」張玉鶴拉著孫翠芳的手臂撒嬌，「您快做飯吧，我都餓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去做飯。」孫翠芳笑著搖頭。

　　「那倆還沒回來呢？」

　　「沒呢，倆人帶著孩子出去玩了。我讓他們順便給你大姐他們捎了點菜過去。」孫翠芳一邊做飯一邊說道。

　　昨天張玉鶴摘回來的菜太多了，不分給兩個閨女一些，怕是放壞了也吃不完。

　　中午時分，池俊平和肖遙帶著倆孩子回來了。

　　「你們倆可回來了，帶著孩子還敢出去這麼久。」張玉鶴笑罵一句。

　　「我們可沒敢去人太多的地方，找了個小吃街溜達了一圈，人不多，但是好多好吃的。」

　　「都吃什麼了？」容恣言笑著問道。

　　「上次大哥你說的那個烤冷麵，我們吃了不少，嘿嘿。」池俊平說道，「我們還帶回來一些甜點。」

　　「還吃別的了嗎？」

　　「我們還吃了雪糕！吃了好多！」小子豪興奮地說道。

　　「噓！不是說好了不能說嗎？！」池俊平一臉尷尬。

　　「讓我大姐他們知道你大冬天給他們吃那麼多雪糕，小心收拾你。」

　　「嘿嘿，玉萍姐才捨不得收拾我呢。」池俊平笑嘻嘻地說道，「最多是不許我們再帶他們出去了。」

　　張玉鶴還想再說什麼，手機響起，是張玉薇打來的。

　　「三姐？」

　　「玉寶兒，你那個設備怎麼運來的啊？我剛才開門一看，設備都擺在裡面了！」

　　「哈哈我的朋友自然都很厲害，收拾一下，準備開工吧。我明天把蠶繭給你送過去。」

　　「行！」

　　「我爹呢？」張玉鶴這才發現家裡就孫翠芳和胡母倆人忙活，一直沒看到張長貴。

　　「你爹上你孫叔那邊打牌去了。」

　　「我爹不是不好打牌嗎？」張玉鶴瞪大眼睛。

　　「他那是不好？他那是沒那個功夫，還得賺錢養家。以前日子苦，現在輕鬆了，自然就樂意打去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就你爹那個老摳門，家裡現在這麼多錢，他還跟人打二四八毛的。」

　　「二四八毛？」池俊平偷笑，「那這半天打下來也贏不了多少啊。」

　　「可不是，就是個打發時間而已。村裡人也不會玩什麼花樣，一天輸贏也就幾十塊錢。」孫翠芳笑道。

　　「大媽喜歡玩不？晚上咱們也打。」池俊平笑道，「我們哥幾個平時在家也陪著我媽打麻將的。」

　　「屁。那是陪著媽麼，是陪著你。」張玉鶴吐槽。

　　「行啊，晚上吃完了飯咱們玩。」孫翠芳笑道。

　　一張張油餅出鍋，炒土豆絲、酸菜炒粉絲、乾煸豆角、肉絲炒胡蘿蔔等一道道適合捲餅吃的菜端上桌，小子豪被安排任務去隔壁喊老爺張長貴。

　　除了這些素菜，還有很多洗好的生菜、苦菊之類的菜色，蘸著雞蛋醬卷在油餅裡吃也是很好的。

　　當然肉菜也不能少。

　　小孩拳頭大小的五花肉燉得軟糯，湯汁收乾之後，濃稠的湯汁猶如能流淌的琥珀一般，在五花肉上緩緩流下。用筷子輕輕一夾，燉得軟糯酥爛的五花肉就能輕易分開。和外面醬紅的顏色不同，裡面的肉色很淡肉質很軟嫩。

　　等到入口，才知道這柴火大灶燉到火候十足的肉是如何美味。

　　想要整塊夾起來需要一定的技術，力氣稍微大一些，肉就有可能被夾斷成兩半。

　　燉到這種火候的五花肉，哪怕是肉皮下最肥的部分也是肥而不膩的，可以算得上入口即化。

　　雖然孫嬸也能燉出好吃的肉，可對張玉鶴來說，從小吃到大的孫翠芳的手藝才是最合他胃口的。這肥美軟糯的五花肉入口，空落落的遊子心立馬被填滿，沉甸甸地滿足地回到了肚子裡，滿滿地都是讓人踏實的感覺。

　　吃肉的時候，不用說話，全憑心去感受。飯桌上難得的安靜一片，誰都沒有吭聲，都默默地吃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