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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大清宰相厚黑日常》第一九三章 李衛
第二天,張廷玉起得很早,不過破天荒地拿了個熟雞蛋揉眼睛。

顧懷袖上來給他按著,隻低聲道:“便知你昨晚睡不著,手掌心都掐出印子來了……”

張廷玉閉著眼睛,仰著臉,“我醒來就照了個鏡子,卻是不怎麽看得出來的。這還是平日裏早朝和南書房熬夜養出來的……”

“什麽看不出來?你是嫌你自己老得不夠快……”顧懷袖手上用力,有些惱,

他一下睜眼,眼底帶著笑意,“我若成了老頭子,你還是翩翩少婦,可還願伴我了殘生?”

“隻怕那時候,我也成了個缺牙的老婦,什麽壺配什麽蓋,你也就配我了。”

顧懷袖毫不猶豫地損他,末了卻還是把手上的力道給放輕了。

她道:“你是忍不得了?”

張廷玉閉著眼睛歎氣:“忍不得也要忍啊……我發現我做錯了一點……”

“怎麽?”顧懷袖微怔。

張廷玉道:“欲擒故縱,對敵人是這樣,對敵人的敵人也該這樣。”

待康熙南巡之後,張廷玉就把手裏的人放給八爺胤禩。

四爺老奸巨猾,現在還借著太子的旗號辦事,大阿哥沒那本事,剩下能用的似乎就一個八阿哥。現在八阿哥被張廷玉給壓著,誰去跟太子抬杠?即便是皇帝要用張廷玉當秤砣,沉著胤禩,可張廷玉畢竟還有自己的想法。

八爺就是敵人的敵人,與虎謀皮雖然危險,可是能用則用。

要報仇,還講究什麽手段?

原本也不是沒這樣想過,可是畢竟這個想法一直被張廷玉給壓著。

隻因為康熙的意思還不怎麽猜得透。

隻是……

張廷玉要做的事情,哪裏那麽簡單?

若是讓康熙知道,照樣留不得他。

算來算去,他暗地裏不聽話,康熙又能怎樣?

帝王與臣子,就算是有幾分恩情,也不過是基於利益。

顧懷袖聽明白了,她也不說話,隻道:“你想好就好。”

她也不是沒自己的想法,可終究張廷玉在朝堂上,他怎麽做,她絕不幹涉。

四爺未必不是信不過的,隻是張廷玉對四爺始終忌憚。

即便是顧懷袖,也不一定敢信四阿哥。

要說太子,那可是恩怨深重了……

她給張廷玉把眼下那一塊浮青按下去一點,張廷玉便起身推開門,準備去張英那邊請安。

隻是沒想到,到門口的時候,王福順家的出來說老爺跟老夫人還沒起,張廷玉於是又一陣默然。

這麽多年,張英都是每日裏天不亮就上朝去,如今乞休,終於也能由著性子睡覺。

可起得遲了,到底還是老了。

一家子人就在這個別院裏,又叫人雇了馬車,去好好遊了遊江寧,換船上了秦淮,和和樂樂。

康熙隻在行宮裏麵辦事,張廷玉偶爾去一趟,回來還是與父母兄弟一起。

這種日子難得,等到皇帝回鑾便不一定能見了。

倒是張若靄很得張英喜歡,張英如今膝下也就這一個孫兒,看他一下子變瘦了,還吃了好大一驚,又見肯學習長進,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至於吳氏,看著孩子這樣乖巧伶俐,也是歡喜,她就克製得多,畢竟當年還有那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若不是當年被人攔著,這孩子……

張若靄卻主動接近了吳氏,給她端茶遞水,又到張英那裏背書,把兩個老人都哄得開開心心。

其實細細想來,若一家子的日子就這樣過,也未必不好。

隻可惜,不過曇花一現而已。

康熙鑾駕在江寧泊了數日,接連幾日的遊玩都是鹽商們捐資出錢,康熙也沒拒絕。

張廷玉這邊一看就明白了,織造府這邊因為四次接駕,怕是內裏消耗不少,所以這一回根本不拒絕鹽商了。

不過這些都是官鹽的鹽商,沈恙要緊的是販私鹽。

打從四六年中開始,宋犖調任,張廷玉打擊沈恙的事情就擱下了,他雖有手腳,可一直逮著沈恙不放也不是什麽辦法。最要緊的魚餌已經放下去了,隻等著沈恙咬鉤。

再說,張廷玉也不敢逼得太緊。

他索性放開了茶米布,於是不到半年,沈恙又恢複成當年那得意模樣了,甚至因為弄到了官鹽鹽引,被漕幫的人引入了鹽幫,這一回他是光明正大地進去,並且身份不是私鹽鹽商,而是官鹽。

想想沈恙是越來越本事了,若不是那一日賬本上出錯,顧懷袖與張廷玉又怎麽能料到沈恙能有這樣的本事?

他已經暗中接管了羅玄聞的生意,做的是私鹽,隻要沒人能查到這個賬目跟沈恙之間的關聯,那不管“羅玄聞”這邊出多大的事情,也完全跟沈恙沒有關係。因為,在所有人眼中沈恙是一名大商人,做的生意也是合法的官鹽生意,每張鹽引都是從鹽政衙門手裏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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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張廷玉不翻出他來,他就是兩麵光的好手。

這麽算著,沈恙又能苟活幾年了。

一想起沈恙的事情,張廷玉就覺得堵心。

他正皺著眉,想著那一枚暗釘的事情,阿德就進了來道:“爺,沈園請帖。”

沈園?

沈恙?

來了江寧這幾天,他倒是主動上來了。

顧懷袖這邊也是手裏的事情一放,立時皺了眉。

張廷玉接了阿德拿的請帖,頓時一笑:“當年那個半路上被人追著打的小乞丐,倒是越來越風光了。”

“這是什麽?”

顧懷袖已經走了過去,張廷玉隻把請帖遞給她。

翻開一看,顧懷袖就愣住了。

李衛也二十了,如今乃是沈恙手底下除了鍾恒之外的頭一等的厲害人物,精通鹽幫事務,跟官府打交道,甚至是跑著漕幫的事務。這些年,他跟在沈恙身邊,著實學了不少的本事,隻是識字還是個老大難問題,寫複雜了就是他不認得字,字認得他了。

今年這才翻過年沒多久,請帖上說原本是想寫信給李衛幹爹幹娘,為李衛討個字,沒想到今年皇上南巡了,正好遇到張廷玉與顧懷袖下來,今日特意寫了帖子,請顧懷袖二人過沈園來,為李衛做一回生辰,行個簡單的禮,再取個字。

有抬頭無落款,隻是這語氣怎麽看怎麽像是沈恙的。

如今江南又是沈恙的天下了,顧懷袖很清楚,她掐著請帖,看了半晌才放下去,隻道:“早就撕破了臉皮,如今又來請,是個什麽道理?”

“不知道是個什麽道理,可還不能不去。”

張廷玉兩手交疊在腦後,他想著李衛這個小子,如今在沈恙這裏混的是風生水起,卻不知道是不是還能用。

李衛對他幹娘感情最深,巴不得顧懷袖就來了,隻是張廷玉偏還不想讓顧懷袖去。

都說官不與商同席,按著規矩張廷玉還不能去。

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參張廷玉一本,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想來想去,顧懷袖還是道:“多叫兩個人跟著我也就是了,你給李衛取個字,回頭我帶去,也算是你人到了。”

如今張廷玉是官了,不比尋常還是尋常人的時候,連出入都要小心著別跟一些人撞上,省得朝中的言官們有事無事參上一本。

顧懷袖出的這個主意,也是不得已。

張廷玉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想提筆就寫了兩個字在紙上。

他遞給顧懷袖一看,顧懷袖就笑了。

“這個字,倒是不錯。”

如今給李衛的表字敲定,卻還要過兩天才是李衛成年的禮,說是已經娶了個媳婦,還有不少的姑娘家傾慕於他。

今天乃是沈園這邊的人大邀賓客,近乎是來者不拒,就算是空著手進沈園也能好吃好喝伺候著。

沈恙出手闊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不是為著李衛,顧懷袖是怎麽也不肯來的。

李衛如今看著已經是瘦瘦高高的一個了,看著便覺得精明,自己的宴席還要自己忙活,聽人說顧懷袖到了,他連忙出來迎人,遠遠見著顧懷袖,就是長身一揖到底:“李衛見過幹娘,給幹娘問好了!”

中氣十足的聲音一下響起來,顧懷袖整個人都聽精神了。

她含著笑意叫李衛起來,隻見著李衛一身把寶藍色的長袍站在簷下錦鯉池旁,臉上帶著歡快喜悅,本是幹練不少,可顧懷袖看他還跟當年一樣。

倒是張若靄忽然道:“李衛哥哥現在可威風八麵得很,進來的時候都叫你小衛爺呢。”

李衛頓時有些慚愧起來,忙道:“都是幫著沈爺做事,沈爺給抬舉的,這幾年都跟著沈爺,隻是資質魯頓,沒學到什麽罷了……”

“你倒還謙虛上了。”顧懷袖豈能看不出他的本事?隻不過這小子願意謙虛,她也懶得管了,隻將手裏張廷玉寫的兩個字遞給了一旁的丫鬟,道,“送給你們沈老板去,隻說是張二爺給李衛的字。”

“是。”

丫鬟上來恭恭敬敬接了,立刻下去。

李衛看著卻有些發愣,他遲疑著問道:“您來了,卻不知二爺……”

“二爺如今手裏事情多,身份也擱著不敢來沈園,這才叫我帶了的東西來的。”顧懷袖解釋了一句,又覺得李衛不該想不到這一層,便皺眉道,“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倒也不是,隻是前陣沈爺念叨著,取哥兒雖開了蒙,可卻沒正經拜過一個先生。二爺乃是狀元及第,若能請二爺賞臉,給哥兒掛個先生的名,可不是剛剛好嗎?”

李衛訕訕地笑了。

顧懷袖一聽,眉頭微微一攏,卻道:“這些事情還要問你二爺去的,你且帶路,先辦完你這樁事再說吧。”

不管怎麽說,取哥兒也是張望仙的兒子,若要請張廷玉,其實也說得過去。

隻是張廷玉素來厭惡沈恙,答不答應還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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