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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大清宰相厚黑日常》第二零五章 上路
康熙九月初回鑾,張廷玉自然也跟著回來了,顧懷袖瞧見他進屋的時候幾乎沒將他整個人給認出來。

風塵仆仆,人瘦得厲害,她甚至覺得他白頭發都多了兩根,可偏偏張廷玉的眼神很亮,很明亮。

在他跨進屋門的時候,顧懷袖近乎以為他那一雙眼底的目光乃是出鞘的寶刀,亮得嚇人,又帶著森冷的寒氣。

可他進了門,往屋裏一坐,便將眼皮闔上,轉眼刀光劍影都熄滅了。

顧懷袖早知道了十八阿哥胤衸沒了的事情,太子被廢幾乎是這一個當口上傳回來的消息。

有兩個多月沒見,顧懷袖看著張廷玉,隻連忙叫人打水。

可她一低眼,便見到了張廷玉有些發腫的右手手指,伸手過去一握,隻覺得僵硬無比,真要跟爪子一樣了:“你手怎麽了?”

張廷玉過了許久,才將胸中意平複下來。

他睜眼時,已經是光華斂盡,可剛剛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還殘留在顧懷袖的心底,揮之不去。

“十八皇子病逝,皇上訓斥了太子諸位阿哥,被氣得有些輕微的中風,右手不能寫字,隻我跟吳什兩個幫著做事,李光地大人年紀大了,也熬不下來……”

張廷玉這一回是真累著了,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驚心動魄,真恨不能倒頭就睡。

可他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如今正在整個京城風起雲湧變幻之時,很多事情還落不到實處。

如今康熙還在暢春園,要擇個吉日才會回鑾,更何況還要扶著十八皇子的靈柩回來。

諸位皇子都已經齊齊聚集到了康熙的身邊,可康熙現在誰也不想搭理。

十八皇子乃是他的小阿哥,一貫捧在康熙的手心裏的,張廷玉還去上書房給他講過學,沒想到如今說沒了就沒了,中秋會見蒙古貴客的時候,還在他皇阿瑪跟前嬉鬧……

真是個世事弄人。

自打皇上氣住了之後,京城裏的奏折基本都是張廷玉給皇帝念,皇帝聽了讓張廷玉給批折子,有時候不要緊的折子就讓張廷玉代批,要緊的折子則是康熙看過了自己拿主意,或者問問身邊帶去的幾位近臣。打十八阿哥病了之後,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從張廷玉這裏經手。

張廷玉為漢臣,吳氏則是滿人,兩個人名義上還在李光地的手下做事,可李光地眼睛已經不大看得清了,漢大臣這邊的事情全部砸到了張廷玉的肩膀上。

成百上千的奏折堆著不說,有時候遇上皇帝火氣大,還要跟著給皇帝擬旨。

九月初從塞外和熱河過來的幾道折子和旨意,全都是張廷玉寫出來的。

如今看看他這手,幾乎是不眠不休地抓著筆杆子過來的,已經僵硬得做不出第二個姿勢來了。

他抬手另一手摸了摸顧懷袖的額頭,隻笑:“哭什麽呢,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這算是哪門子的好事?”

這會兒顧懷袖也任性了起來,也懶得搭理他,隻叫白露青黛端了熱水上來。

她就沒見過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的人:“南書房下頭的翰林院學士去的也不止你一個,怎麽事情就你勞累得最多?我就不信旁的人這手能有你的厲害。”

“我這手可厲害了。”

張廷玉笑了笑,看她從旁邊拿了軟軟的綢帕子從盆裏蘸了熱水,慢慢給自己擦手。

熱氣舒緩上來,連著手部的經絡也跟著活了起來,原本幾天握筆,幾天勒韁繩的那種僵硬,終於漸漸地開始消失。

顧懷袖的手很柔,這麽多年這一雙手還是最漂亮的,一麵給他擦手,看著他指甲縫裏填著的朱砂,先用帕子擦了一回,卻暫時沒管,然後喚人取了針,卻不用針尖,換了針頭來挑,而後才叫人換了一盆水來給他泡手。

張廷玉將兩手按進了銅盆裏,輕輕地活動著自己的手指,又想起這幾日來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驚心動魄至極。

他大多數手指的指甲很圓,常年都在修剪,唯有有時候翻奏折和掐紙頁,所以右手大拇指略有個兩分的指甲留出來,除此之外是左手小指的指甲也留出來,有些長。

細看他這一雙手,與當年的張英無異,也與時常在南書房伺候的李光地差不多。右手各個握筆時摩擦著的位置,也有厚厚的繭皮。

這是臣的一雙手,也是南書房近臣的一雙手,更是未來朝廷重臣一朝宰輔的手。

顧懷袖隻站在旁邊看著,見他泡手的時候,表情沉靜,似乎在考慮什麽事情,也不打擾他,隻是眼底不知怎的湧現出許多酸澀來。

張廷玉隻沉沉道:“舍得舍得,不舍不得。何故在意那麽多呢?”

“說時容易做時難,若是我又一日忽然老了,你見著我,也如我此刻見著你的手……”顧懷袖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那一雙手,忽的笑了。

張廷玉隻這麽瞧著她,道:“寧願我老上三五十年,也不願看見你老上一分。”

她是被他捧在手心裏疼的,怎舍得有一分一毫的損傷?

將手掌從水裏提出來,張廷玉手指還是有些僵,顧懷袖給他擦手,埋著頭一句話都沒有。

待得手擦幹了,他才點了她眉心一下,道:

“別像那麽多了,慧極必傷,智多近妖。”

“你才妖呢。”

顧懷袖拽了他手,拉他坐到一旁去,自用了藥酒緩緩給他擦手,再次揉按,又活動著他一根根手指,屈伸著,好叫氣血走得更快。

做完這一切,放才見得他這爪子像個人的爪子了。

張廷玉隻擁著她,兩個人一道用了飯,卻對之前塞外的事情絕口不提,到底張廷玉有沒有在裏麵做什麽,顧懷袖無從得知,也不必得知。

看著胤禛那邊似乎也不慎清楚,胤礽到底是自己倒了的,還是被人推倒的,一點也不知道。

她服飾著張廷玉到**休息,張廷玉兩眼下頭都是烏青,隻擁著她一起閉上眼,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想必這幾日來極困。

可顧懷袖睡不著,她在夜裏,借著外麵昏暗的燈火看著張廷玉的臉,他表麵一個謙謙君子,內裏就是個手段不少的政客。

可她看著他,隻覺得越看越是喜歡。

擁著薄被,入秋之後已經開始發冷,這會兒有個人躺在自己的身邊,卻暖和地跟在火爐子旁邊一樣。

顧懷袖見他睡熟了,悄悄起身,掀了紗帳出去,隻端了一麵圓鏡去外頭坐著,裏屋的燈被她給吹熄了,【怕攪擾了張廷玉睡覺。

青黛還沒想到她這時候出來,倒是嚇了一跳,又見顧懷袖手裏拿著一麵圓鏡,更是覺得離奇。

然而顧懷袖沒說話,隻坐了下來,看著鏡中自己那張臉,成熟而帶著嬌俏,眸底卻是經曆過大起大落之後的沉穩。想想十七年之前,她的眼神盡管也很沉,可沒有這樣滄桑之後的波瀾不驚。

隻看當初的年沉魚就知道了,那時候,顧懷袖看著她青春靚麗,也隻當她是晚輩,帶著一種難得的包容的心態去看。

其實不止是張廷玉老了,她也開始老,隻是臉上還不大看得出來罷了。

手指撫過眼角,似乎也有隱約的細紋,這些都是蓋不住的。

顧懷袖見了,隻微微地一笑。

天已經很晚,張府裏寧靜的一片。

顧懷袖正想放下手裏這一麵鑲金嵌銀的美人鏡,卻見外頭白露進來,說是有人遞了一封信給顧懷袖。

這麽晚,還有誰送信來?

顧懷袖剛剛接過來,一看見外麵的字跡便愣了一下。

她讓白露出去,看見了封著牛皮紙的火漆上頭,竟然有一隻蟬的圖案。

心裏生了警惕,便格外小心。

信封外麵寫著的乃是孫連翹的字,讓人轉顧懷袖親啟,可信封裏麵拆開,卻是胤禛手書的密信。

這人瘋了不成?

顧懷袖簡直被胤禛的膽量給嚇住了。

張廷玉是奉旨回京先來辦事,可胤禛這個時候人還在熱河,接了十八阿哥去了的消息就已經直接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在這種風起雲湧的節骨眼上,竟然還能能給顧懷袖送密信?

然而一看信中所寫,顧懷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子爺在塞外之時,多有偷窺皇帝起居之舉,甚至在晚上悄悄劃破了皇帝休息的帳篷,往內窺伺皇帝之行為。

康熙曾言太子與索額圖之結黨,令他未卜今日被鴆明日遇害,如今皇帝與太子之間的權力爭奪與勢力交鋒,更在今日巡幸塞外的過程之中達到頂峰。皇帝寵愛十八皇子,十八皇子竟然忽然病故,而太子不僅麵無傷心之色,還依舊縱情酒樂,在皇帝最傷心的時候,竟然悄悄窺伺康熙之一舉一動!

試想半夜傷懷之時,竟然又見到自己的兒子隔著帳篷窺看自己,期冀著這個老頭子什麽時候去世,用心何其歹毒?

近乎就是當場,康熙便大怒不已,指著胤礽的鼻子斥罵大半夜,立刻將胤礽關了起來。

其後,從塞外拔營回熱河途中,便已經有廢太子之言,剛到熱河更是差點連別的皇子也都遭殃。

胤禛此刻在那邊因為太子的緣故,更不受皇帝的待見。

十三阿哥力保太子與自己的四哥,竟然遭致康熙盛怒之下的一頓鞭笞,臥病在床。

昔日風光的十三阿哥胤祥,轉眼之間竟然與太子一個待遇,太子一黨隻剩下了胤禛一個……

其實事到如今,該說是四爺黨了。

當日之事顧懷袖不得而知,信中也不會屢屢提及,隻言太子被廢,皇帝傷心不已,正所謂是一鼓作氣器再而衰三而竭,打仗時候的士氣是這個道理,康熙的心思也是一個道理。

當年一手栽培起太子來,康熙對兒子們的心血幾乎都傾注在太子一個人的身上。

就像是農夫親手種起來一片莊稼,忽然有一天這些莊稼都得病了,康熙一時之間憤怒不已,看見趴在莊稼上頭的種種蟲子,以為是蟲病,實則那莊稼是爛到了根子裏。

旁人都知道莊稼是沒救了,可康熙不相信。

他親手栽培起來的太子,就是他這一片莊稼,必定還留存有最後的一絲希望。

正所謂是“伏久者,飛必高;開先者,謝獨早”,太子就是那個“開先者”,而胤禛則是“伏久者”。

今夜胤禛這一封信上隻模糊地敘述了如今的事情,讓顧懷袖對大局有個了解,如今誰都回來不了,京城這邊的

局勢四爺雖有謀士,可顧懷袖這邊也出不得差錯。他更怕的乃是張廷玉忽然倒戈……

張廷玉先行回京,若京中有什麽變故,誰先籠絡住了張廷玉誰就能占得先機。

更何況,張廷玉乃是皇帝近臣。

胤禛的最後一句話是:且捧老八上位議禇,密信大學士馬齊,此人胤禩一黨,定謀先機而動。

“好歹毒的心腸……”

顧懷袖好歹對這一段的事情知道一點,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

早先八阿哥其實就已經被張廷玉架空了在翰林院之中的勢力,失了根基,翰林院乃是整個大清臣高官專出之地,從裏麵出來的翰林起步都要當個四品官,比起下麵芝麻小官上來的,可占據不少的優勢。

滿朝武之中不少八爺的人,可新血補充不上來,八爺的勢力就像是水中飄萍,很有一段時間不穩定。

可張廷玉前一陣佯裝著又把翰林院的勢力都還給了八爺,於是八爺心中大定,行事堪稱是肆無忌憚。

如今胤禛前麵跟顧懷袖說太子還死不透,康熙對太子還有個念想,可如今卻要在這個時候推著八阿哥上位,分明就是陷害!

張廷玉剛回來,顧懷袖大半夜就接了這樣的一封信,真真是要嚇死個人。

胤禛說要密信大學士馬齊,顧懷袖肯定不能真的這樣幹。

這種所謂的“密信”隻能是暗示,至於背地裏坑八阿哥的事情,還要翰林院之中發力。

好在張廷玉跟八爺太子爺都有仇,也不怕誤傷了誰。

顧懷袖將這一封信給燒了,才慢慢縮回去跟張廷玉臥在了一起。

她這一回睡沉了,第二天張廷玉早早回來了去宮裏做事,她竟然也不知道。

一直忙到第三天,康熙回鑾,這才算是將廢太子的事情落定了。

這一回跟著回來的,竟然還有三皇子胤祉的同母姐妹,也就是早年特別得皇上喜歡的十公主,不過嫁給了元朝忽必烈的後裔蒙古博爾濟吉特氏的策淩,這一次遠去也是見蒙古部族的首領,結果帶了這麽個純愨公主回來。

太子被廢,皇帝的意思很堅決,根本就沒有經過什麽阻攔,過了早先憤怒氣急到近乎暈厥撲地的階段,皇帝似乎就冷靜了,平靜了。


康熙甚至還一日下了兩道聖旨,頭一道聖旨讓廢太子胤礽搬出毓慶宮,住在養馬的上駟院,舉朝震驚,無數人想著太子應該是氣數已盡。

哪裏想到,所有人都覺得接下來會有大動作的時候,康熙的第二道聖旨就下來了——

這一回,是恩旨。

因為今年的中秋是在塞外過的,還沒跟宮中的妃嬪大臣們共樂過,竟然下旨召集王公大臣以及京城諸位品級到了的命婦,在下旨的次日黃昏入宮。

王公大臣們陪著忽然感覺寂寞的康熙,而命婦們則陪著早年遠嫁蒙古的和碩純愨公主。

顧懷袖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想到了林佳氏。

如今太子沒戲了,林佳氏如何呢?

林佳氏的日子的確是不大好,可她滿心都懷著期待。

一旦太子出事,就意味著四爺交給她的差事,她已經完美地完成了。

眼看著殺了自己兒子的凶手已經被圈禁,林佳氏近乎是喜極而泣,比之整個毓慶宮之中的棲棲遑遑,林佳氏高興得不得了。

皇帝下令讓大阿哥胤禵與四阿哥胤禛一起看守太子,毓慶宮這邊的守衛也交給了胤禛,萬不能允許任何人出入。

可林佳氏相信,“旁人不能出入,可四爺是看管毓慶宮的人,一定能出入的。”

碧秀隻輕聲道:“您小聲著一些,事情還沒結束呢。”

外頭忽然熱鬧了起來,遠遠聽得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聲音竟然還越來越大了。

林佳氏皺眉道:“太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宮裏難道不該是人人畏縮嗎?怎麽……怎麽還喜氣洋洋的?一定是太子作惡多端……所以人人稱快吧?”

“主子,是今日皇上大宴群臣,還請了不少的命婦,說是君臣同樂,也給純愨公主做麵子的。”

碧秀解釋著,又過來扶林佳氏,“您還是早點去睡了吧。”

睡?

林佳氏站定,卻道:“這種時候我怎麽能睡?事情已經辦成了,四爺應該做當初答應過我的事情!我相信四爺今晚會來的,今晚命婦進宮,顧懷袖那賤人也要來的吧?不,我不能讓她得意……她還不知道我是四爺的人吧?隻怕是她以為我這個時候已經跟這宮裏尋常的女人一樣可憐了,哈哈哈……”

說著,林佳氏竟然大笑了起來。

她有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爽快極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林佳氏沒救了,可隻有她知道,自己抱到了最好的一棵大樹!

這一回,她為四貝勒立下了這樣大的功勞,四阿哥一定不會薄待了她。

此前林佳氏已經暗示過,希望日後四爺能收用了她,四爺也同意了。

早年她能改頭換麵進入太子爺的後院,今後就能改頭換麵進入四爺的後院。

哈哈哈……

到時候且看看顧懷袖會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那賤人巴不得自己跟著太子一起毀滅,若是看見她距離榮華富貴更近了一步,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早些年被自己誣陷跟外男拉拉扯扯,即便是到了最後,顧貞觀也選擇了保護她這個大女兒,名義上將她逐出家門,實則是給她鋪了一條通向榮華富貴的坦途。這些皇子皇孫,隨便搭上一個,不就能夠爬上去了嗎?

沒了太子,還有四爺,即便是往後沒了四爺,就沒有別的爺了嗎?

隻要她肯鑽營,肯聽話,宮裏哪裏沒有路給她走?

顧懷袖從小被她壓著,日後也要被她壓著,生生世世,永不得翻身!

若有一日,她定要看著人將顧懷袖淩遲處死,劃爛她一張臉,將她做成人彘,才能消心頭之恨!

林佳氏想著,便朝著毓慶宮最後頭的一排十間練功房裏走去,月上中天,兩邊水池深深,蓮花早已經開敗了。

可是林佳氏的心情很好。

這裏沒有人,若是四爺來見她,正好。

林佳氏轉身,笑盈盈地看著碧秀:“你去為我通傳一下,就說妾身恭候著四爺呢。”

碧秀隻波瀾不驚地看著她,卻一動不動,而是道:“主子,不必通傳了,四爺今兒正要見您,也有另一位貴人,想要見見您呢。”

屋裏很暗,不知道為什麽隻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外頭的金色龍爪菊已經開了很久,有了敗落的征兆。

燈花爆了一下,林佳氏聽見外麵有說話的聲音。

是四皇子。

他似乎拍了一下自己手裏的佛珠,而後笑一聲,聲音低沉:“進去吧。”

緊接著,一道拉長的影子,被廊上掛著的燈籠光給照著,長長細細的一片,像是滿池的蠍子,緩緩爬到了林佳氏的花盆底上。

那陰影很濃重,潑墨了一樣。

是個女人,裹著披風,天已經見冷,她怕冷,早早地揣了手爐。

如今一到地方,便叫自己身後的宮女為自己除了石青色披風,於是身形高挑細瘦,又自帶著風流韻致,纖細的手指頭一勾,那披風除開的時候滿室光華似乎都聚攏到了她的身上。

顧懷袖今天很漂亮,格外地。

今日進宮不見皇帝,隻見純愨公主,所以顧懷袖穿著白底玫瑰紅刺銀線團花蓮紋繡的銀紅綢緞滾邊褂子,連著下頭胭脂紅刺繡的百褶裙,隻在腰部用刺繡八寶紋的腰帶給收束起來,越發顯得身段玲瓏。

她一張明豔的臉龐,漸漸隨著她進門的腳步,而在林佳氏眼前展現出來,妖魔鬼樣一樣紮人。

顧懷袖微微彎唇,寬袖遮著兩手,鬆鬆抱著手爐,輕笑著歎一聲:“大姐,三妹送你上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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