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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裡撿男朋友[快穿]》第231章
231.大逃殺:絕地求生(二十一)

  “警告!警告!”

  “異能者外逃!異能者外逃!警備隊出動,警備隊——”

  廣播聲戛然而止,繼而, 《國際歌》的雄壯旋律取而代之。

  一首老得聽起來讓人忍不住發笑的歌。

  從破碎的落地窗鑽出去,是一條長長的無窗走廊,也是通向外面的必經之路。走廊上錯落分佈了十幾個機要室,室內也沒有可供出入的窗。

  確認二十幾個還在工作的技術人員全被撂倒後,那力大無窮的少女穿過走廊,確認眾人都找好了掩體,便一腳踹飛了上鎖的電子門:“這什麼破歌,誰點的!”

  就在這剎那,一名操縱鐵物質的異能者少年雙拳相碰,目之所及的範圍內,所有的鐵物質瞬間扭曲,拼湊出一面巨大的穹面盾,聚合在飛出去的門板邊。

  瞬間,無數鉛子·彈把盾面打得凹陷了下去。

  虧得有這一瞬阻攔,踹開門的女孩得以閃身避開,逃過死劫。

  操縱鐵質的少年鼻間淌下滾熱的鼻血,一把抹去後,他閃身躲入就近的一處房間,喊道:“這是鉛彈!我沒有辦法!”

  池小池回道:“總有辦法!”

  七十五種異能,加上他,一共七十六種。

  總會有辦法的。

  “單雙!”池小池叫。

  單雙深吸一口氣:“是!”

  他從一個房間內探出頭來,匆匆掃了一眼外面的一排警衛隊,目光只一挑,他們手中所有槍支盡數落地!

  在眾人手軟、槍支脫手之時,一道烈焰就在走廊上熊熊而起,宛若火龍,直噴而去!

  原本就已亂了方寸的鉛·彈隊這一下被徹底沖散,慘叫聲四處響起,有人身上著了火,滿地滾動,慘痛難當。

  一名會馭火的姑娘站在走廊中央,指尖,頭髮,胸前,都盤繞著赤色的烈焰。

  她雙手往下一壓,替眾人闢出一條無火的生途:“走啊!”

  時至傍晚,此時已經是規定的下班時間,異能者們已經早早睡下,躺在一個個膠囊之中,神情是近乎安然的麻木。

  許多異能者剛剛進入夢鄉,赤色的警報燈便猛然響起,刺耳的鈴聲在耳邊震響——

  “有異能者出逃!”

  “共計76名異能者!”

  “所有異能者出動!抓回叛亂分子!”

  蜂巢似的宿舍區陷入了輕微騷動,不少異能者本能聽從命令,從床上坐起,等待房門集體開啟,同時,相鄰房間的異能者互相交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這裡,房間與房間之間不存在牆壁。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違禁品的出現,機構是鼓勵異能者們互相窺伺,互相告密的。

  一旦告密成功,告密者就能獲得一次探親機會,已經算是非常豐厚的報償了。

  一名異能者從床上坐起,隔著欄杆,看向對面的房間。

  對面的房間是剛剛清空的,異能者記得,那個異能者叫陸青樹,總是翻著一本超級英雄的漫畫,還說,他現在擁有了超級英雄的能力,卻只能做一隻陰溝裡的老鼠。

  就在兩天前,他執行任務失敗,死於非命。

  新的人員還沒有填補進來,機構這兩天也忙得很,因此他的遺物還擺在床上,沒有收拾。

  那本超級英雄的漫畫封皮,在閃爍的警報燈下閃爍著異常的光芒。

  異能者看了它片刻,突然閉上眼睛,重新倒回了床上。

  旁邊房間的人見到他這樣,忙招呼他:“老李。……嘿,嘿!老李,你幹嘛呢,你不想活了?”

  被稱為“老李”的異能者發出沉沉的鼾聲。

  招呼他的異能者彷彿明白了什麼,用怪異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從門邊倒退回來,坐在床上,沉默半晌,倒頭就睡。

  “主理人”匆匆趕來清點人數準備組隊時,發現這兩人居然沒有起床,就拿鐵棍狠狠敲擊起欄杆來:“做什麼?起來!沒聽到警報嗎?”

  二人躺在床上,紋絲不動,鼾聲如雷。

  “主理人”馬上啟動了輕微電流,以示警告。

  隔壁的異能者硬是挺住了,老李則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

  “主理人”揮舞著操縱盤,在外叫喊:“聽不懂人話是嗎?起來!”

  老李默默注視著他,猛一甩手,他的手臂便橡膠似的凌空飛甩出去,在“主理人”脖子上纏繞幾道,往後一拉,“主理人”的額頭當地一聲磕在了鐵欄杆上,血流如注,當即昏死過去。

  老李躺下,翻過身睡了。

  隔壁的另一名異能者對他怒吼:“瘋了麼你?!不把他們抓回來,他們把我們在這里幹的事情公之於眾,我們就完了!我們會變成殺人犯!我們——”

  老李握緊了拳頭。

  七十六名異能者……

  如果,他們能逃出去的話……

  如果,他們能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公之於眾的話……

  老李睜著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寧願去蹲外面的監獄,蹲上四百年也好,死刑也好。至少比在這里活得……要像個人。”

  不止老李這一處。

  不少地方都發生了類似的小暴·亂,異能者與“主理人”間摩擦不斷,時不時有怒吼和電擊的呻·吟聲傳來。

  但“主理人”不敢輕易啟動麻醉和注毒功能。

  這些人只是消極怠工,還不到嚴重違反條例的程度,如果殺了,無法交代,如果麻·醉,等於自折戰力。

  在距離宿舍區不遠處的地方,“主理人”們的總負責人對著對講機嘶吼:“別開門!他們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

  電話那邊是應急處理部部長焦躁的聲音: “不開門,難道叫那些異能者跑掉?!”

  “開了門,我不知道會有多少造反的異能者!如果這邊也陷入暴·亂,那就完了!”

  部長的吼聲顫得都變了調:“那就放任那群人逃出去?叫他們逃了,我們也有大·麻煩!”

  兩相僵持,總負責人掛了通訊,目光掃向鐵籠裡一張張臉。

  有的人躺在床上假寐,一看就知道根本不願出去。

  有的人看著別人胡鬧,一臉麻木,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有的人看起來像在真心實意地憤怒,自告奮勇,要去抓住叛逃者,可焉知這不是他們逃出去的機會?

  這一張張面目,看起來都是那麼可疑。

  總負責人頭痛難耐,煩躁地抓亂了頭髮。

  放,還是不放?

  幾番猶豫下,最好的時機已經失去。

  他發洩似的怒跺了幾回腳,最終發出了一聲無可奈何的長嘆。

  ……完了。

  這回,可能真的要出大簍子了。

  另一邊,頂著《國際歌》一路衝出的異能者們,掃清了一路上所有的人類守衛。

  偶爾碰到的異能者小分隊,也被這七十五人洪流一般地推平。

  ……從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什麼神仙皇帝。

  唱過這一句時,一個守在窗邊的異能者被池小池的空氣壓倒在地。

  窗戶被打破,異能者們一個個魚貫而出。

  外面的天氣很惡劣,大雨瓢潑,彷彿天被人擊碎了一個口子,潑喇喇扯過的閃電,雪白、燦紫,瞧得人心驚動魄。

  不像那個虛擬的意識世界裡那樣,晴朗無雲,一年四季,都是瓦藍的天,澄淨的雲,假得叫人作嘔。

  異能者們的腳落在稀爛的泥水里,往前飛奔。

  灌入口中的雨水,

  能夠操控廣播的少年,已經把歌曲切換到了下一首叫做《Fearless》的純音樂,音調略微壓抑,節奏緊促,與他們步速相諧。

  在瓢潑大雨中,池小池背著還在昏迷中的趙柔,揚聲問婁影:“項圈的追踪功能還在嗎?”

  婁影對池小池喊道:“你放心!這批項圈跟正式的項圈不一樣,是未經過審批的,只有……活下來的異能者,才會被向上申報登記,換上正式的項圈,成為他們的奴隸——這批非正式的項圈只能在機構內部使用,無法進行遠程遙控!只要離開了這個範圍,就沒作用了!”

  池小池身上被雨水淋得通體舒暢,幾日來的壓抑、憤怒、暗火,被一把雨水統統澆熄!!

  他們距離自由,只剩一層兩層樓高的電網!!

  看管電網的十數名人類站在上方,手持槍·械,試圖掃射。

  單雙單腿一步跨出,微微蹲下,怒喝一聲,他們手中槍·械應時墜下,一名擁有絕緣能力的異能者雙手握住電網,瞬時催動能力,方圓三丈內的電流便被阻隔在外,那力大無窮的少女雙手護在臉前,猛力向前衝撞——

  轟然一聲,電網被撞出一個巨大的口子。

  眾人前赴後繼,奔向那逃生的通口。

  也有人竟未在第一時間逃生。

  有十來人,把目光對準了離逃生處不遠的一尊巨大雕像。

  那是機構的雕像。

  一個手持天平的神,代表公正的裁決。

  每個被送入機構的人,都在絕望的掙扎和嘶吼裡,看到過這尊雕像。

  這尊雕像擺在機構內所有的地方。“膠囊”艙裡,有浮塑的雕像;電擊室裡,有縮小的雕像;操場中央,有這樣巨大的雕像。

  象徵著教育與公平的神明,冷冰冰凝望著他們,從未有一次伸出援手。

  ……好像他們生來有罪。

  在《Fearless》裡壯闊的女聲吟唱裡,那巨大的雕像被十幾名憤怒的異能者們推翻在地,砸成碎片。

  其中,就有那火女。

  火女身上的烈火,任雨水也難以澆滅。

  她踩在那座雕像碎裂的頭顱上,垂目冷視片刻,把那頭顱一腳踢開。

  而池小池在鑽出電網後,拿出了那個承載了無數碎裂魂魄的鎖靈瓶。

  在瓢潑的雨聲裡,他輕聲道:“回去吧。”

  “回去看親人,殺仇人,都隨你們的便。你們想要的信息,我有,我都會給你們。”

  “但是你們能做的事情很少。你們只剩下部分能量,也沒有可以承載的身體,有可能在半路就會消散。做你們認為值得去做的事情,別浪費你們最後的光陰。”

  說罷,他打開了瓶子。

  無數螢火蟲似的碎靈從瓶中掙扎而出,蜉蝣也似的,順風飄散。

  有的剛遇到冷雨就徹底潰散,有的則如流星,轉瞬之間就沒了踪影,還有的甚至化出了人形,匆匆向池小池鞠了一躬,便消散在了風裡。

  至少,他們死在這個人世。

  ……

  一個中年男人走到熟悉的家門前,伸手叩門時,指尖從防盜門穿過。

  他微嘆了一聲,邁步入內。

  窗戶沒有關,風拂動窗簾,也拂動了窗上掛著的小風鈴。

  男人去了樓上,看了熟睡的兒子。

  三年過去,兒子床頭仍擺著他第一次帶兒子去打棒球時二人的合照,但多了一把吉他,應該是新的愛好。

  兒子睡得很香甜,男人不敢多做什麼,只是摸了摸他的手。

  如果不是為了怕兒子在學校受到歧視,他不會隱瞞自己的異能者身份。

  他微微嘆了一聲,心裡的遺憾雖有,可已淡了許多。

  他去到了妻子的房間。

  妻子床畔已經有了一雙新的男式拖鞋,牆上的結婚照也換了。

  她躺在新丈夫的懷裡,眉頭輕皺,眼角有淚花,不知道是不是夢見了三年前已經宣告死亡的丈夫。

  男人在床前靜靜站了一陣,才恍然這樣或許會嚇到妻子,忙倒退幾步,半個身子都嵌進了牆中。

  他抬起手來,神情悵然。

  被押解入機構時,他的結婚方戒戴在手上十來年了,拿肥皂水也褪不掉,索性讓他戴入了機構。

  現在,作為一個意識體,他成功褪下了手上的戒指。

  他這回回來,是來歸還它的。

  他把戒指輕輕放在床頭櫃上,靜默無聲地吻了一下戒指,並很謹慎地沒有去碰觸已經不屬於他的妻子。

  做完一切,他選擇了離開。

  站在街道上的男人回頭望向那可以被稱作“家”的屋宇,深深鞠了一躬,隨即,身形消失在路燈之下,像是被融化的影。

  而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戒指,也隨他一道消失無踪。  

  ……

  另一道影,也站在一張床前。

  床前躺著她的弟弟,一個十歲的孩子。

  他懷裡抱著兩年前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隻泰·迪熊。

  當時,他吵著說他不要這麼娘的禮物,要樂高,氣得她兩天沒跟他說話。

  第三天,她的異能覺醒了。

  她輕輕摸摸弟弟的小鬈毛,離開了弟弟的房間,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

  她提著刀,一步步走向另一個房間,耳畔盡是那日機構來逮捕她時的混亂。

  “弟弟!!爸爸,媽媽,救我,救救我——”

  “你們別帶走我姐姐!我姐姐好,對誰都好,她不會害人的,叔叔阿姨我向你們保證好不好,我求求你們,別帶我姐姐走……”

  “弟弟,你鬆手!這個說不好傳染的!!感染了她,再感染你,媽媽就不要活了呀。”

  “他媽,把弟弟抱走!幾位,我女兒就交給你們了,她從小就叛逆,我們也頭疼,她要是有了異能,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來!她不聽話就儘管教訓,打啊罵啊,都由得你們了。”

  此刻,女孩站在父母的房間門前,靜站片刻,進入了房間。

  ……

  另一邊,一個剛剛退出直播間的男人倒在地上,臉上滿是恐懼,身體打擺子似的劇烈震顫,被打翻的可樂粘膩地流了一地。

  一個24、5歲,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他面前,眉眼帶著鬼魅似的媚意:“你還記得我嗎。”

  男人兩腿打抖:“我不……你是怎麼進來的……”

  女人蹲在他面前:“你不記得,但我記得你的ID,到死我都記得。”

  “你對殺了我的那個異能者說,來都來了,日她啊,等什麼呢。”

  “有人罵你,說你有病。”

  “你說,她的血,又濺不到我身上。死就死了,是不是?”

  男人喉間發出絕望的嗚咽。

  “所以我來了。”女人緩緩道,“你想要怎麼死?”

  “……我讓你選。”

  這一切,都發生在接下來的短短一夜間。

  而池小池還在機構之外,無法預知這即將發生在世界各個角落的故事。

  他吐掉了口中的雨水,把鎖靈瓶收起:“這樣做到底是好是壞呢。”

  婁影說:“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還有我們的任務。”

  二人異口同聲道: “焦清光。”

  說罷,兩人倒是都笑了。

  婁影:“我們要去找他嗎?”

  池小池看了眼天色:“等到天亮吧。等到天亮,我們的全程錄像在內網外網上全部發佈出來,他自然就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逃出生天!

推薦《fearless》這首歌,Brand X Music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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