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那就是會了。”賀陽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出，他太過瞭解奧卡斯了，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根本瞞不過他。

奧卡斯看他哭了，一下子愣了，全然沒有想到這個噩夢對賀陽的影響竟然這樣的深，他張了張嘴，抬手就想替賀陽擦去眼淚，開口寬撫他：“其實……”

“謝謝叔叔為我解惑。”賀陽卻先一步，偏開頭，自己擦去了眼淚，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叔叔……”

“……你問。”

賀陽接著又問道：“如果，我們的之間的關係所發生的事，真的和我夢裡的一模一樣，叔叔會有一刻把我當做真正的親人，真正的在意過我一刻嗎？”

今日之日多煩憂，昨日之日不可留。

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有，一定有。”奧卡斯這一次的回答，相當迅速。

賀陽定定看著他，固執的說：“……我要聽真話。”

奧卡斯的回答實在是太快了，就像是沒過腦子，他根本不能相信……

“我說的就是真話，那個孩子是皇帝一手帶大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皇帝又怎麼可能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也許那樣的相處模式，致使皇帝沒法對那個孩子產生超越親情的感情，但親情卻絕對是有的……”奧卡斯肯定道。

賀陽疑惑的看向他：“……真的嗎？”

“若非如此，皇帝也就不會想著讓那個孩子回到他的身邊，給他帝卿的位子了，也不會用那樣損人不利己還耗時的方法廢後了，而是會想方設法的在背地裡，在那個孩子的祖父死後，不知不覺的弄死他了……那個孩子那樣信任他，在民眾面前又根本從未露過什麼臉，只不斷傳出過各種生活糜爛的緋聞，讓他不知不覺的死去，不僅不難還不會引起軒然大波……皇帝是想讓那個孩子好好活著的……”奧卡斯不願承認那兩個人是他自己和賀陽，所以只用皇帝和那個孩子來代指他們兩人。

賀陽一下子笑了：“……謝謝叔叔為我解惑。”

這一次，他是真的可以徹底了斷所有關於他和前世奧卡斯的前塵往事了。

他是賀家後人，身上流著賀家的血，是賀家強塞給奧卡斯的皇后，他不怪奧卡斯刻意把他養歪，也不怨奧卡斯對他心存怨恨，不能真心相待……只要知道，他的奧卡斯叔叔是在乎過他的，把他當做過親人的……

這便夠了。

“阿陽……”奧卡斯輕輕叫了他一聲，他現下已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琢磨不透賀陽的心思了。

賀陽如釋重負的揩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卻道：“我現在有點混亂，我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明天……明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

他不再叫他叔叔。

賀陽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播放話劇的宮殿，奧卡斯定定看著他的背影良久無言，默默拿起了自己扔在賀陽面前的手錶，又一次戴回了自己手上……

*

賀陽在鋼琴房彈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鋼琴，和過去的自己以及前世的奧卡斯做了一個告別，在淩晨天濛濛亮的時候，踏進了奧卡斯的房間。

奧卡斯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卻是徹夜沒睡。

聽到賀陽的腳步聲進了門，他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我叔叔了。”賀陽知道奧卡斯是醒著的，開門見山便是一句宣告，他的叔叔只是前世的那個奧卡斯。

那個人傷過他，也曾如同父母一般教養，關愛過他……

即便他教養他的方式是錯的。

“……隨便你吧，你高興就好。”看了今天這樣一場話劇以後，奧卡斯已經再沒辦法逼迫賀陽和他在一起了，他不想看到賀陽傷心難過，他想讓對方一輩子都無憂無慮。

在知道了賀陽心底存有這樣深的芥蒂和陰影，他終於是再沒辦法只考慮自己的感受了……就算賀陽以後，連讓他做他的叔叔都不願意了，他也只能順著對方的心意來……

不敢再去強求。

賀陽苦笑了一聲，徹底和自己的叔叔告了別，然後，開始緩慢的一件一件的將自己的衣服往下脫，直到脫到不著片縷……

他才赤裸著身體緩慢的向奧卡斯床邊走去。

天還沒有亮，整個房間都是昏暗的，奧卡斯的呼吸卻在不知不覺間一下子粗重了起來，接近喘息，他動了動喉結，許久才發出了粗重而含糊的聲音，不可置信的問：“……你這是幹什麼？施捨嗎？”

滾一場床單，做最後的留戀嗎？

滾完以後，他們之間的所有感情就都了結了，從今往後什麼也不是了嗎？這樣的一夜情，他不想要，也不屑要……

如果，他要的只是這樣的話，他和賀陽的關係早就不是這樣了。

賀陽走到他跟前，直接用光刃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在他面前單膝跪下： “——願為你獻上我之臂膀。”

“——願將我之身軀情感盡數奉獻於你，永不離棄，永不背叛，永不傷害”

時隔數月，他終於在奧卡斯對他說完了那前半句的求婚誓言後，用古語回復了奧卡斯後半句，隨著這半句古語誓言的出口，賀陽的手臂瞬間順著流淌而出的鮮血蔓延出了無數的精神線，和奧卡斯之前說出前半句時自心臟散發出精神線進行了對接。

讓他們這段關係婚姻關係的契約進行了落實。

奧卡斯定定的看著賀陽，總算是明白了賀陽的意思，幾乎不敢置信。

“你不是想當我的丈夫嗎？我讓你當，你不出軌，我不出軌，你出軌，我也會出軌。”賀陽想了想，開口卻是一句煞風景的話。

他不相信愛情。

但他會忠於婚姻，前提是和他結婚的人，也和他一樣忠於婚姻……奧卡斯如果不是他叔叔的話，他不討厭他，甚至對他好感度很深。所以，他追他，他也不介意和他在一起……

這就是他給這一世奧卡斯的答覆。

賀陽沒有愛過誰，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他不討厭奧卡斯，那麼和他在一起他也無所謂，那麼，就這樣吧……

作為一個OMEGA，他總是需要ALPHA。

他說不出奧卡斯有什麼不好，那麼他們就這麼湊合過日子好了。

奧卡斯喘息著，不自覺用手摸上了賀陽後背赤裸的溫熱肌膚……

賀陽雖然已經打從心底裡說服了自己要和奧卡斯在一起，但是身體卻還是條件反射性的打了個寒顫，整個個人都因為奧卡斯的觸摸而一抖……

奧卡斯已經喘得停不下來了，但他卻仍是做出了一副紳士風度的樣子，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敢迫賀陽迫得太緊：“其實，我們不用這麼快……我可以……可以給你一個時間調整自己。”

“……用不著。”賀陽卻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調整這種事是越調整越緊張的，況且，他打從一開始怕的就不是和ALPHA上床這種事，而是對象是奧卡斯。

現在他已經說服自己接受了，沒必要再繼續拖下去了。

聽他這話，奧卡斯也不好再違心下去了，三下五除二的脫完了自己的衣服，直接用自己的身體貼上了賀陽的身體，就和他摟抱在了一起，開始急切的上手對賀陽亂摸亂揉了起來……他等這一天，早已是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已經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賀陽初時有些不適應和奧卡斯這樣的親密接觸，但他很快強迫自己適應了，也開始了回應奧卡斯熱烈的親吻和撫摸。

這種事是需要兩廂情願，相互配合的。

他一點兒也不想把奧卡斯折騰到冷感。

但饒是他這樣配合了，奧卡斯和他卻還是在最後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因為賀陽疼得整個額頭都開始冒冷汗了，奧卡斯剛進去了一半，就怎麼也不敢再繼續用力了，看著賀陽這樣他心底頓時湧溢了無數的憐惜，就連欲望都被他擱後了，他輕柔的輕吻著賀陽的額角，極其特別的想要對他溫柔：“疼得厲害嗎？你要是疼得厲害的話，我就先拔出來，我們下次再繼續吧。”

賀陽是被他從小寵到大的。

他總也捨不得看他有一絲一毫的不好過。

奧卡斯說完就打算壓抑著自己從賀陽身上起來，賀陽卻是一把按住了他。

“我求你了，繼續吧，這種事剛開始不可能不疼了，下次要是還這樣，你一直跟我耗著不能成功才叫要命……”到時候，到了一半疼了就拔，疼了就拔，得折騰多久才能完事，賀陽一點也不想有那種經歷。

奧卡斯看著他，一下子懵了，只能選擇尊重賀陽的意願：“那你的意思是？”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儘量放鬆……你直接上吧，繼續。”賀陽疼得臉都白了，一點兒也不想被溫柔對待，他發誓和奧卡斯發生後面的第一次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實在太他媽的操蛋了！

頭一次果不其然的被弄出的血跡，把奧卡斯心疼壞了，但萬幸的是，後面幾次都很成功，才讓賀陽抒出了一口氣，不至於沒有下一次繼續和奧卡斯發生關係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