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賀陽學校組織全校學生一起去迪亞斯的皇家烈士陵園，祭奠所有為了迪亞斯犧牲了自己性命的先烈將領。在恭恭敬敬地給先烈們敬上了白色的祭花後，賀陽和蘭瑟沒有跟同學一起離開，而是選擇了在烈士陵園裡四處走走看看。

現在是春天，陵園裡各處各種各樣的花都開了，風景非常美。

蘭瑟和賀陽走著走著，不想卻在陵園一角，偶然看到了一個令人感到意外的人。賀陽和蘭瑟都認識他，不是別人正是賀鯤最忠誠的走狗被顧家逐出家門的狗腿子。

此刻，他正走到陵園裡僻靜處的一塊墓碑前，輕輕在石碑前，放置下了一束康乃馨，然後在墓碑前跪了下來，對著那石碑恭恭敬敬的端正響聲磕了三個響頭。

賀陽和蘭瑟躲在後面的樹林掩映出，靜靜看著他，雖想不到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卻誰也沒有出聲，現身……

約莫過了一刻鐘，狗腿子才站了起來，然後，又看了石碑一眼，方才轉身離去……

賀陽和蘭瑟待他走遠了，方才從樹林裡出來，走到了那石碑的跟前，才發現這石碑陵寢的主人竟是顧家的前任家主，狗腿子的父親帝國少將顧衡，他的墓碑上寫滿自己一生所出子女的姓名，連外孫，女婿都有，但卻唯獨少了狗腿子這個嫡長子的……

當年顧衡將狗腿子逐出家門，從此便再不見再不認這個兒子，就連逝世，顧家也沒人通知准許狗腿子去看，而狗腿子對此事表現出的態度也是無所謂得緊……甚至，還親口對別人說過，這老頭早就該死，可惜死得太晚了，給他逐出了家門，表現得惡劣冷血無情之至。

沒成想，他私下竟會來偷偷祭奠顧衡，磕頭還磕得這麼端正恭敬。

實在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你知道剛剛磕頭的那個人嗎？”蘭瑟看了眼墓碑，晦暗不明的拉過賀陽問道。

賀陽的心情同樣有些複雜：“知道，賀鯤的得來幹將狗腿子，曾經的顧家嫡出大少爺……在整個迪亞斯貴族圈，又有誰不知道他呢？”

所有人當著狗腿子的面不敢說什麼——

背地裡又有誰不唾駡，鄙夷呢。

“噓，你瞎叫什麼？你怎麼能直接叫那一位的名字呢，不小心讓外人聽了去可怎麼得了，咱們得叫他統帥……”蘭瑟一下子抓住了賀陽話裡的重點，將他拉到了一邊，警醒的提點。

賀陽當即醒神：“我知道了。”

他知道蘭瑟是在為他好。

不過，雖然賀鯤是他的祖父，但他叫賀鯤幾聲名字，倒真是沒什麼大不了。

“你知道就好了……”蘭瑟撇開這個話題，指了指顧衡墓前擺放的康乃馨：“之前這一位的傳聞我可是聽說了不少，許多人都說他無惡不作，為虎作倀，六親不認，連自己的老子都是給他弄死的，當時我全都信了……沒成想，今天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看來傳言也不可盡信呐……”

賀陽好奇：“怎麼說？”

“他肯在私下無人的時候，到自己父親墳前來磕頭鮮花，可見他心中還是有善意和孝心存在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孝心，孝順自己父母的人，就算壞也壞不到哪裡去……”蘭瑟摸著下巴，小大人似的，分析起來一套一套的。

賀陽點頭稱是：“的確。”

不得不承認，看到狗腿子這樣的一面，是讓他不得不為之震撼的……看來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不能單通過一面的好壞來判斷一個人……

“都是這世道活生生的逼壞了人呐。”蘭瑟感歎。

賀陽應聲：“的確啊，都怨該死的世道。”他們心中彼此都知道，逼壞人的不是這世道，而是迪亞斯現下的當權者海陸空三軍統帥賀鯤……

但再多的感觸卻是沒有了。

每個人的生活都在不斷前進，很少有人會為了別人的人生唉聲歎氣，感慨來擔心去，蘭瑟和賀陽經過了這件事皆是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就在賀陽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

賀陽卻又一次看到了狗腿子和他過去看到的不一樣的一面。

賀陽放學後，突然有了興致到帝都市中心平民生活區的商場裡瞎逛悠，打算買些材料，回去自己DIY一些糕點，沒想到卻偶然撞見一群賀鯤從底層邊關帶上來的親兵在調戲一個年輕的OMEGA女性，雖然賀陽之前就聽說了，每逢賀鯤的這些底層帶上來的親兵回蓋亞星，帝星家家戶戶的OMEGA都會儘量避免出門，但卻仍是難免有個萬一，賀陽見狀正欲上前阻止他們。

不想，狗腿子卻先了他一步。

賀陽思及了自己的身份，考慮到這些人未必認識他，遂止住了腳步，在一旁看著。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狗腿子嘴裡叼了根煙，就痞裡痞氣的朝那群拉著年輕女性的士兵過去，他們都是這迪亞斯帝星最難招惹的一幫人，平常極少有人敢跟他們對著來。

幾個人一聽見有人叫住他們，當即就準備擼起袖子，給人點教訓。

為首的那人似乎是認出了狗腿子，遂喝止了那些想給狗腿子教訓的兵痞，上前對狗腿子賠笑道：“喲，這不是狗大人嗎？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刮到這來了？”

“我就過來買包煙呐，就撞見你們了，把人家小姑娘堵這兒幹嘛呢?”狗腿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看上去對那小姑娘的同情半點也沒有，倒像是跟這幾個兵痞開玩笑。

兵痞頭子當即笑呵呵道：“不幹什麼，就是看這姑娘長得挺清秀的，哥幾個兒想跟她聊聊天玩一玩，請她喝杯酒！”

“大……大人……”女孩怕得不行，但又不敢得罪這群人，她的資訊素遮蓋栓被其中一個士兵扯下來丟在一旁，源源不斷的濃郁資訊素味道自她身上散發出來。

故而，瑟瑟發抖得厲害。

狗腿子看也不看那瑟瑟發抖的女孩一樣，繼續出言調侃：“你們還真是不怕惹事，在大商場這種地方也敢跟人家姑娘聊天，真是不怕人家出身自貴族之家，一回去就找老子彈劾你們，到時候又得給統帥招惹上一大堆麻煩。”

“放心吧，狗大人，兄弟幾個早就打聽過了，這姑娘雖然是個OMEGA，但絕對不是出身貴族家庭的，而是個平民出身的……咱那決計不會給統帥再惹這樣的麻煩的。”為首的兵痞自打跟著賀鯤來到帝星後，對惹是生非強搶民女這種事也是做出經驗來了，胡謅道。

知道哪些人惹了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事，哪些人惹了不會。

他們根本就不往貴族經常出沒的地方逮人。

狗腿子摸著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含糊應了一聲，將眼角餘光卻是落到了一旁楚楚可憐的OMEGA女孩身上：“……是嗎？”

“可不是。”兵痞頭子嘿嘿直笑。

見狗腿子不再說話，只拿意味不明的目光一個勁兒的看著旁邊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孩，遂玩味的笑了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故意問道：“怎麼樣？狗先生，這姑娘長得挺清秀的吧，尤其是她身上的資訊素味道特別的香，特別他媽的好聞吧？”

“的確長得挺清秀的……”狗腿子老神在在的瞥了那女孩一眼，明明不動聲色，但卻莫名透露出了一股垂涎美色的曖昧意味來。

兵痞頭子有些想討好狗腿子：“那狗先生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享用這姑娘？”

“……這不太好吧，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有點潔癖的，對群P這種事沒什麼興趣的……”狗腿子摸著自己的下巴，有點想，又有點不想的給出兵痞頭子極其曖昧的暗示。

兵痞頭子有些遲疑：“……那狗大人獨自請這姑娘喝一杯？我們不打擾。”

“這也不太好吧……”狗腿子吞了口口水，垂涎又有些曖昧的看向了那女孩：“畢竟，這君子不奪人之美啊。”

女孩楚楚可憐，看著他險些沒哭出來：“大人……”

她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在劫難逃了，兩害相權取其輕，與其被這麼一群人糟蹋，她寧可被狗腿子一人玷污……

“這有什麼不好的？哥們幾個能遇上的好貨色多著呢！倒是，狗大人您，身邊連一個知心人也沒有，哥幾個兒看著心疼啊……”兵痞頭子在心裡罵慘了狗腿子的裝腔作勢，拐彎抹角，但面上卻仍是賠笑。

狗腿子曖昧地看了女孩一眼：“那……”

女孩可憐巴巴而又憤恨的看著眼前著一群人，兵痞頭子滿臉皆是討好的笑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狗腿子說著便上前去摟過了女孩，女孩身體瞬間就僵硬了，但仍是不敢掙扎，只得順從得任由狗腿子摟著，期許自己受得苦能少些。

兵痞頭子點頭哈腰望著他直笑。

狗腿子留下一句：“哥幾個繼續玩著，我有美相約，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便半強制的拉著女孩上了自己飛船，並啟動了飛船，帶著女孩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了。兵痞頭子看他走遠了，才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了，朝地上重重‘呸’了一口唾沫。

就是是在鄙夷唾棄狗腿子的偽君子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