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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海域》第52章
第52章 孔雀03

  翌日早晨, 唐錯罕見地遲到了。

  他抵達危機辦時恰逢高天月一月一度心血來潮抓考勤, 於是被點個正著。

  「唐錯啊唐錯……」高天月一句話未說完,看到唐錯可怕的黑眼圈和憔悴臉色, 批評的話吞進腹中, 轉成了詢問, 「你怎麼了?」

  「我姐,出事了。」唐錯說, 「唉, 愛情……」

  他語焉不詳,高天月便以為那是唐星不好對外人講的女人心事。他自小看著兩姐弟長大, 知道倆人相依為命, 心中不忍:「算了, 你進去吧。」

  唐錯魂不守舍地進了辦公室,呆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白小園工作忙碌,她的沙貓便成了辦公室裡的巡視員,見唐錯一動不動, 上去舉起爪子, 拍拍他臉, 提醒他趕快進入工作狀態。

  唐錯也學謝子京那樣,一把抓住小貓擦臉。

  昨天唐星跟他聊了許多孟玉的事情,直覺讓唐錯警惕:孟玉並不是姐姐理想的對象。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特殊人類身份。

  孟玉是地底人。

  當年結束高考的孟玉與朋友相約到郊外去玩,數人路經一個地底人聚居點,那裡正好發生了地表塌陷,不少地底人被迫從地下鑽到地面, 孟玉和朋友因此感染了巖化病毒。

  幸運的是,孟玉的阻斷起了一部分作用,他身上沒有出現大量的皮膚硬化痕跡,唯一的幾處硬化點集中在他的腹部和耳朵上,平時不容易發現。那是人體比較柔軟的皮膚,但隨著年歲增長,巖化病毒雖然一直被藥物控制著,但幾處硬化點仍然在緩慢擴大。在孟玉用假髮掩蓋的地方,他的雙耳後方已經全是發硬皸裂的痕跡。孟玉沒有放棄自己的愛好,但練習和表演都會讓他硬化的皮膚和肌肉受損,傷害程度並不算輕。

  唐星和孟玉是去年認識的。唐星在特管委的財務科工作,財務科工作忙碌,幾個姑娘常常在加班之後相約泡吧,吐槽工作上的糟心事和糟心人。聽聞王都區的阿提斯酒吧裡有非常棒的鋼管舞表演,幾個女孩便約定了時間,週末在阿提斯酒吧見面。

  不巧的是,約見的那一天出城前往王都區的道路發生了追尾事故,幾個女孩都被堵在了路上,只有唐星準時到達。但更令她意外的是,阿提斯當時沒有開門。她在酒吧門外徘徊,漸覺不安全,釋放了自己的太平洋鸚鵡。鸚鵡落在她肩膀上,認真地警戒著周圍的狀況,片刻後咕地叫了一聲,揚起翅膀後轉。

  酒吧的門開了,一個高大的男孩從門裡探出半個身體,茫然地看著唐星。

  孟玉當時沒有化妝,但他穿著高跟鞋和女式舞衣,手上還拿著一頂假髮。

  他把唐星請進了酒吧,告訴她酒吧內部裝修,這周都不營業。唐星很失望,孟玉請她喝了兩杯酒之後,興高采烈跳上舞台,說要給她單獨表演一段拿手的舞。

  唐星就是在這個晚上迷上了孟玉。她此後常常溜到阿提斯酒吧,就為了看孟玉的表演。沒有多少人願意和她一起在王都區出沒,那段時間唐錯又恰好搬出外面住,唐星獨來獨往,倒也覺得很自在。

  孟玉也認得她,表演結束之後就會牽著她的手穿過人群,兩人在後面的化妝間聊很久的天。酒吧打烊後孟玉就會像第一天晚上那樣,把她送出王都區,或者送到家。

  唐錯萬萬沒想到,自己離家租房住的日子裡姐姐身邊多了個這樣的人。

  孟玉沒有對唐星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在第一次和唐星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坦誠相告。那晚上他跳舞時也沒有戴假髮,耳後乾硬皸裂的皮膚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唐星沒有訝異,沒有緊張,她沉迷地注視著孟玉,不斷為他鼓掌歡呼。

  相識半年之後,孟玉對唐星表白了。

  他曾擔心唐星不會接受自己,還頗有心機地在相處中不斷告訴唐星,自己只在跳鋼管舞的時候才會穿女裝,平時是很正常的男性打扮。結果唐星完全不在意,在孟玉跟她表白之後,她最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現在接吻,我會被你傳染巖化病毒嗎?」

  提起這段往事,唐星抓著自己的教科書嘻嘻地笑。唐錯驚得冷汗都出來了:「如果他說會被傳染呢?」

  「那我就先跟他接吻,再去買阻斷藥吧。」唐星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我已經是染色體變異的特殊人類了,如果再感染巖化病毒,我是不是會變成國內第一個嚮導地底人?」

  唐錯:「……」

  唐星:「你不覺得很有研究價值嗎?」

  和唐星的坦然相比,他怕極了,怕到一晚上都睡不好。由於之前租住的房子被房東收走,他現在不得不回到家中與唐星同住,在漫長的一夜失眠中,唐錯做出了時刻提醒和監督唐星看書考試的決定,盡最大努力讓唐星和孟玉暫時不那麼密切地聯繫。

  尤其在他得知孟玉居然是王都區黑兵四首領之一後。

  「唐錯,你對王都區黑兵的四個首領熟悉嗎?」埋頭做資料的秦戈忽然抬頭問。

  被唐錯抓著的沙貓正在敬業地拍摸魚者唐錯的臉,神情嚴峻,彷彿白小園。

  唐錯回過神:「認識裡面的一些人,但不能說熟悉。」

  王都區數量最多的特殊人類是地底人,其次是半喪屍化人類,之後便是狼人和哨兵嚮導。這四類人組成了黑兵的全部成員,且為了公平和儘量實現民主決策,每一種特殊人類都要推舉出一位首領。最後黑兵擁有了四個首領,而孟玉就是地底人的代表。

  黑兵維持著王都區的秩序,他們被王都區的人所信任。雖然地底人和半喪屍化人類常常產生衝突,但孟玉和半喪屍化人類的首領代表關係卻很好。

  「半喪屍人的代表就是阿提斯酒吧的老闆,凌思遠。」唐錯說,「他為人很低調,很受半喪屍人的信賴和愛戴。」

  秦戈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唐錯忽然想起,除了自己和唐星之外其餘人似乎並不知道孟玉是男人。想到秦戈那位迷戀孟玉的弟弟,唐錯有些心疼。

  秦戈這時也在思考蔣笑川的事情,想得腦袋都要炸了。

  昨天夜裡謝子京回了自己家,蔣笑川住在秦戈那兒。秦戈決定和他談談阿提斯和孟玉的事情。

  他原本不打算告訴蔣笑川自己已經知道他去阿提斯的真正目的,好為春心初萌的少年保留一點兒寶貴的尊嚴,結果蔣笑川反倒一股腦兒地跟他坦白了自己對孟玉的迷戀。談到最後,秦戈只知道一件事:蔣笑川深深迷戀上這位顯然比他大至少十歲的舞者,並稱這是自己的初戀。

  「我愛一個完美的女人,有什麼不對?」蔣笑川倔強地說。秦戈當時幾乎忘了他為了自己製作搜救機器人的事情,差點抬手一巴掌扇上去。

  管教孩子真的難。秦戈現在覺得自己十幾歲的叛逆期特別短,實在太乖太好養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白小園才從堆積如山的資料中抬起頭。給機構部門的人做「海域」檢測比高考檢測難太多了,光是需要整理分類的各種資料文件就足以讓科室裡其他三位不擅長處理這檔子事情的人頭大如斗。白小園分擔了這部分工作。因為有些部門的人不方便到危機辦露面,謝子京一天都在外面跑,去各個部門佈置適合進行檢測的房間。唐錯配合白小園處理檔案,秦戈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不斷答疑解惑。

  一天下來,白小園和唐錯精疲力盡,秦戈已經聲音嘶啞。

  「明年的特殊人類技能大賽肯定也要做『海域』檢測吧,正好跟高考檢測撞到了一起。我們人手真的太少了,就只有四個人。」白小園對著秦戈嘀咕,「高主任能不能再安排多些人手?」

  秦戈聳聳肩,又拿起了手機。這回給他打來電話的是蔡易。

  蔡易是特管委那邊負責和秦戈對接這次檢測工作的人。談完工作,蔡易語帶猶豫:「呃……秦戈,你還記得上次我們談的事情嗎?」

  秦戈:「記得,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我都可以抽出時間。別拖太久了,長期失眠和焦慮也是很嚴重的。」

  蔡易應承了,和他約好明日就來找他做「海域」巡弋。

  秦戈抬頭時,看到白小園和唐錯已經背包離開了辦公室。「在單位摸魚,又去健身房摸魚。」白小園對唐錯說,「你今天怎麼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唐錯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摸魚……摸魚怎麼了?摸魚令我幸福!」

  隨後被白小園一路打出去。

  今天蔣笑川去參加同學聚會,秦戈便乾脆跑到了謝子京家裡。謝子京回到家已經過了八點,兩人稀里嘩啦吃了一頓外賣,開始感嘆生活不易。

  謝子京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他和秦戈都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攤開雙手雙腳,愣愣地發呆。

  「我們找時間再去爬山吧。」他說,「我和獅子都很想跑一跑。」

  秦戈點頭:「估計中考出成績之後我弟就會回家了,接下來要填志願,需要監護人簽字。」

  謝子京攬著他肩膀,兩人交換了一個長吻。兔子從秦戈身上躍出,落入謝子京的懷中。謝子京撫摸它的毛髮,微微笑了。

  秦戈打算趁今天有空再進謝子京的「海域」看看。他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讓謝子京被摧毀過的「海域」恢復正常的方法。

  海域裡並無什麼顯著的變化,除了房間中張貼的海報變得越來越露骨。秦戈看著海報上的自己,心想原來謝子京腦子裡成日想的都是這種事情。

  他也並不討厭。實際上,還有些兒沉迷其中。只是有時候不好意思跟謝子京直白地表達,謝子京是那種一拿捏到秦戈什麼弱點就立刻欣喜若狂的性子,要是被他知道秦戈的想法,只怕會比現在更變本加厲。秦戈心想,縱慾要適度。

  穿過衣櫃之後的通路踏入房間外部,秦戈看到了站在廢墟之上的人影。

  謝子京的自我意識仍舊穿著校服,在從不斷絕的雨水裡眺望遠處發光的地方。秦戈踏過腥臭的積水,漸漸靠近了他。

  「這個廢墟之前像是一座城市。」18歲的謝子京說,「我很好奇它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房梁與磚塊成了舊日形象僅剩的印記。但如果是一座城市……秦戈心想,他大概可以猜到會是什麼地方。

  是謝子京的家,是那座安靜閒適,春夏之交滿城開著各色月季的城市。他爬上了廢墟,與18歲的謝子京肩並肩站著。遠處微微發光地方遙不可及,它像是某個明明公開著但不可以接近的秘密,謝子京碰不到。或者說,不敢碰。

  少年模樣的謝子京指指自己的腦袋:「他自己懷疑過,之所以當天什麼都想不起來,是不是因為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秦戈立刻說:「不會的。」

  謝子京聳聳肩:「誰知道呢?只有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秦戈:「……這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有人告訴他的?」

  謝子京轉頭看秦戈,眼神有些詫異。沉默片刻之後他笑了:「好吧,我不知道。但我聽到了一些聲音……不是我自己的聲音。那些聲音就是這樣說的……你有罪,你是負罪生活的人,你從災難和惡中誕生,所以你也只能享用災難和惡。不要跟人隨便交談,不能過得太高興,你要時刻記住自己是殘缺的,噁心的,不正常的。」

  「……你信我嗎?」秦戈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我信你。」年少的謝子京說,「因為他很信你。」

  自我意識和本體的割裂很嚴重,秦戈知道這必定是因為兩者長期得不到足夠有效的溝通。謝子京的「海域」不是令人愉快的海域,所以他寧可躲在那處小房間裡咀嚼與秦戈少得可憐的往日回憶,在盧青來的暗示中為虛像一點點添磚加瓦,也不願意離開房間進入外部,與自我意識交談。

  秦戈拉著18歲的謝子京的手。他很強壯,但也很青澀。正處於少年和青年過渡期的聲音與軀體,本應充滿蓬勃的生命力。

  最能毀滅一個人人格的是什麼?盧青來這樣問過他。

  秦戈現在才知道,盧青來實踐過了,所以他知道答案。

  那經歷了無數挫折、肯定,用漫長歲月中的失敗與成就來構築的人格,它不能承受的是對本源的攻擊,是接連不斷、摧毀自身的否定。

  你是不好的。你注定會失敗。你總和別人不一樣。你完全不正常。你很噁心。沒有人愛你。你怎麼可能被人喜歡呢?你這麼糟糕,你這麼醜陋,這麼不堪。

  立在地面的雙腳會逐漸虛軟。最終倒地。

  「謝謝你接過了我的花。」秦戈看著謝子京說。

  盧青來是在這個海域裡對謝子京的自我意識施加否定的。

  「你在技能大賽上的表現太好了,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敬仰你,他們都說高中哨兵組的冠軍又帥又厲害,以後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秦戈心想,毀滅一個「海域」和重建一個「海域」各需要多少時間,或許沒人說得清楚。但他和謝子京之間還有漫長的幾十年,他可以無數次地、一遍又一遍地,為自己的愛侶重複上億次真心話。

  「西部辦事處厲害的人物很多,不是人人都可以連續幾年成為最優秀代表的。」秦戈低聲說,「你很棒,謝子京。你的獅子也很棒,它是我見過的所有精神體之中最厲害,也最威猛的。」

  少年模樣的謝子京怔怔看著他。「海域」的氣流在變化,雨點越來越急促了。

  「你和別人不一樣,那太好了。」秦戈說,「我喜歡的就是不一樣的謝子京。」

  整片廢墟忽然震動起來,地面的積水不斷撲騰冒泡,18歲的謝子京眼圈泛紅,緊緊地抱著秦戈的肩膀。他一聲不吭,但是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海域」的震動越來越激烈,是謝子京的情緒產生了極大波動,秦戈無法繼續停留。在消失的前一刻,他看到少年謝子京凝望著自己,露出了如同當日在技能大賽上接過自己那束花時,一樣的開心笑容。

  秦戈頭昏腦漲,但不適的反應已經比之前輕了許多。謝子京捂著眼睛蜷縮在地上,背對著他。

  「……謝子京?」

  謝子京沒有應他,只是搖搖頭。

  「不舒服?」秦戈自己也有些不適,連忙又推了推他,「去床上躺一會兒吧。」

  「不去。」謝子京哽著聲音說,「你在我『海域』裡講了什麼啊……」

  秦戈恍然大悟。他躺在謝子京背後,抱著他的腰,貼近他的身體,小聲問:「哭了?」

  謝子京:「沒有。」

  秦戈:「那你捂眼睛?」

  謝子京:「有沙子。」

  秦戈:「謝子京,我難受。」

  片刻後,謝子京轉過身把他抱在懷裡,埋頭在他肩膀上,吸了吸鼻子。秦戈聽到了他的心跳和呼吸,急促有力。

  「我說的是真心話。」他笑了,「你不喜歡嗎?」

  「……不是喜歡不喜歡。」謝子京低聲說,「你面對面跟我講就行,為什麼要在『海域』裡說。」

  秦戈不吭聲,謝子京又說:「我控制不住自己。太高興了,可是又難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秦戈連忙說。盧青來對他的暗示實在太根深蒂固,秦戈並不認為一次疏導就能解決。他吻著謝子京的臉,舔去他的淚痕。長毛兔消失了,獅子卻從濃郁霧氣中冒了出來。它趴在謝子京身邊,伸出前爪搭著自己主人的肩膀,也給了他親密的擁抱。

  .

  「會有這麼溫柔的獅子嗎?」擦拭酒杯的酒保大聲說,「獅子可都是很凶的,我們王都區裡也有獅子哨兵。」

  弗朗西斯科看著舞台上自在舞動的孟玉,轉頭把空的酒杯往酒保面前推了一推:「我朋友不一樣,他的獅子很凶,但是有時候又溫柔得像兔子一樣。」

  酒保顯然不信,但沒有再說話,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營業笑容。

  弗朗西斯科很喜歡阿提斯的氛圍,他這回帶來了足夠的錢,可以揮霍一晚上。「再來一杯吧,老闆。」英俊的吸血鬼側著臉對酒保笑,「 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據我所知,國內沒有幾個我這樣的純種血族。你有什麼問題我都願意解答,我們可以你來我往。」

  酒保:「你來我往可以這樣用嗎?」

  弗朗西斯科:「不要對外國友人這麼苛刻。」

  酒保:「不過我不是老闆。老闆在地下室點酒。」

  弗朗西斯科一愣:「你們可真像。」

  「大概半喪屍人的長相都差不多吧。」酒保好脾氣地笑笑,示意他往後看,「那邊有幾個人一直盯著你,是你朋友?」

  「我在王都區沒有朋友,除了那位。」弗朗西斯科指了指台上的孟玉,「不過也只是認識而已,不熟悉。」

  他在這種事情上倒是老實。身後幾個人的目光很露骨,他們用一種時刻要剝掉弗朗西斯科衣服的猥瑣眼神打量著他。弗朗西斯科覺得渾身不對勁,便問酒保:「我可以去找你們老闆聊天麼?」

  「你去吧。」酒保點頭,「地下室在安全通道旁可以下去。其實你是阿提斯接待的第一個吸血鬼,我們都記得你。」

  「是血族。」弗朗西斯科更正,隨即從酒吧椅上跳下,穿過人群往安全通道走去。

  安全通道里三三兩兩站著一些人,有交談的有接吻的,弗朗西斯科找了一會兒,果然在一個貯藏室外看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入口虛掩著,吸血鬼嗅覺靈敏,他聞到了酒香和一些古怪的味道。

  半喪屍人的體臭?弗朗西斯科聳聳肩,衝著入口喊了幾聲,但沒有人應他。

  他拉開了入口的閘門,看到一條通往下方的階梯。地下室裡燈光昏暗,酒氣和古怪的氣味愈加濃烈了。

  「老闆?」弗朗西斯科沿著樓梯往下走。

  最後幾級階梯很黑,似乎燈壞了,照不出任何清晰的東西。弗朗西斯科夜視能力很強,他隱隱約約看到地面上有一個俯臥的人。

  他心中一驚,連忙從樓梯上跳下:「老闆?!」

  落地的聲音很響,樓階上的聲控燈頓時亮了。

  阿提斯酒吧的老闆凌思遠趴在地上,脖子已經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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