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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語》第9章


  4

  炫目的跑車在馬路上飛馳,玄專注的掌握著方向盤,比任何時候都沉默。

  滄瞳凱把手機扔到座位的另一邊,對著窗外冷冷一笑。

  “是先生的短信吧。”玄問。

  先生,是滄瞳凱的父親。

  “嗯。”滄瞳凱潦草地應道,平淡的像在描述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那個人說他不回來了,紐約那邊的生意出了問題。啊,在前面那家冰激淋屋停一下。”

  回來不回來,又有什麼要緊。

  他不記得母親的樣子,因為她去世在他出生的那天。他也不太記得父親的樣子,因為他總不回來。

  一週前,他十七歲生日,父親沒有回來。

  十六歲生日,父親沒有回來。

  十五歲生日,十歲生日,七歲生日,有記憶的每一個生日,父親都沒有回來過。

  準時回來的,只有錢,很多錢,以支票或附屬卡,甚至一整袋鑽石的形式,蜂擁到滄瞳凱手裡。

  有了錢,不就有了一切。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都可以買下。

  多慷慨的父親。

  香甜漂亮的雙球冰激淋,躺在特質的冰盒裡,被滄瞳凱小心地放進車裡。

  圖圖最愛吃這家店裡每天現制的新鮮冰激淋,每次吃了之後,就會高興的在水裡翻跟頭,滄瞳凱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好奇她吃的是冰激淋還是興奮劑。

  今天的圖圖,也不例外。

  密室的空氣裡,飄散著香草巧克力的美妙味道。

  她意猶未盡地砸吧著嘴,一邊在水裡高興的游動,一邊向滄瞳凱要求明天要吃三球的,不過要換香芋花生加鳳梨味的。

  滄瞳凱坐在魚缸前的地上,背靠著厚實的玻璃,把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比如隔壁班女生給他的情書,比如他只看一遍就能背下的整篇課文,把認定他一段都不可能背下來的語文老師雷的外焦裡嫩,比如中午吃飯時,聽到食堂裡的大廚們打算在食堂後面養兩頭豬之類的八卦。

  圖圖聽的哈哈大笑,然後極有興致地跟他討論那個寫情書的女生,那個外焦裡嫩的老師,以及八卦的大廚。

  一人一魚,笑得前仰後合。密室裡的空氣,不僅有甜味,還有真正的輕鬆,與平實的幸福。

  時間指向深夜,圖圖浮出水面,用尾巴掃出一串水珠,落到滄瞳凱頭上。

  “喂,你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滄瞳凱打個呵欠,搖頭:“最近一段時間,外頭不安生。我多留一會再走。”

  “是那些知道我在這裡的入侵者吧。”圖圖無所謂地吐了個水泡。

  “我會保護你。”滄瞳凱起身,鼻尖貼在玻璃上,“相信我。我會一直保護你。”

  圖圖欣喜地游到他面前,親了親他的鼻尖:“嗯。我知道的。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

  頭頂的燈光灑在水面上,粼光點點,把溫柔的光線折射到他們身上。

  連對面的油畫,也有了活泛的生氣,碧海之下,浪花輕湧,似在傳遞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

  又一個鐘頭過去了,滄瞳凱揉了揉披肩的眼睛,說:“最近一到晚上就犯困,我去沖杯咖啡。”

  走在別墅彎曲迴旋的樓梯上,涼涼的夜風拂動著厚厚的窗簾,窗外,傳來野貓的叫聲,從一聲到兩聲,最後成了一群,此起彼伏。滄瞳凱皺了皺眉,把咖啡杯一放,舉步朝大門走去。

  客廳裡那座巨大的立鐘上,時鐘正向著午夜十二點挪近。

  5

  別墅區外的山坡上,種滿了密密的梧桐樹,錯落出交疊的小道。一輪明月懸掛高空,如銀光在條條小道上灑下幻亂的陰影。

  玄抓著圖圖的手,在梧桐樹之間穿梭奔跑。圖圖的白色衣裙飄飛起來,像在夜裡突然落下的雪。

  沒到午夜之後,魚妖“忘形”會化作人類。

  玄知道,滄瞳凱也知道。

  午夜之後的圖圖,是個外貌永無變化,嬌小美麗的姑娘。

  曾經,在無數個冬天的午夜,他們三人舒適的圍坐在火光跳躍的壁爐前,從學校的趣事一直談論到核武器問題,又或者從白天那個掉水溝裡的毛賊一直談論到千年前圖圖和姜老頭的往事,討論煩人的交通問題,討論西溟幽海裡到底有多少妖怪。

  滄瞳凱喝著咖啡,高談闊論,不善言辭的玄,總是一杯又一杯喝著清水,專注地聽,而圖圖,大口吃著冰激淋以及各種糕點,常常被滄瞳凱逗得哈哈大笑。

  諾大的別墅裡,只有他們幾人是真實的存在。

  這就是幸福的生活,至少滄瞳凱認為這是幸福。

  天一亮,圖圖就會變回魚的本相,悄然回到密室的水缸,等待有一個夜晚的來臨。

  從什麼時候開始,平靜如水的日子一去不回?

  從入侵者的到來開始。

  一週前,越來越多的野貓以及別的物種,在午夜之後彙集到滄瞳家附近。它們自然不是貓或是別的動物,它們是妖,低等但凶惡的小妖。

  它們知道了圖圖的存在。

  這一週的每個午夜,玄都忙於清理這些“入侵者”。

  昨天,眾多貓妖,以及一隻鷹怪,直衝滄瞳家而來。

  清理它們,一直是玄的職責,身為滄瞳凱的保鏢,保護滄瞳凱以及滄瞳家的一切,他義不容辭。

  何況,還有圖圖。

  圖圖總是被他放到最高的梧桐樹頂,用防禦結界護住她。

  原本,不需玄出手,只要圖圖隱身,便沒有人能發現她的蹤跡,因為這是“忘形”的本事。

  可是,這些衝她而來的小妖,哪怕她隱了身形,卻依然能憑著某種指引找到她的下落,如果沒有玄的保護,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的圖圖,會被這些貪婪的傢伙似的四分五裂。

  玄的本事,遠在這些小妖之上,雖然他也是一隻貓。

  但,玄是一隻身懷內丹,用最正統的方法修習了十七年的,真正的妖。

  但是,他終還是受了傷,在昨天夜裡。

  傷到他的,自然不是那隻修行不淺的鷹怪。

  他對滄瞳凱說了謊。

  從一週前開始,每一夜,他都要帶著圖圖,從午夜到天明,亡命天涯。直到晨曦初露,噩夢方告結束。

  如果,僅僅是那群貪婪的小妖,他們不需要逃。他們只是卑微的兵勇,為真正的主帥虛張聲勢。

  此刻,數十隻黑影,閃電般跟隨於他們身後,空中還迴蕩著怪異的聲音,撲面而來的風,彷彿都被利爪樣的東西撕裂開來。

  空中的滿月,邊緣處幻覺般染上了一層藍暈,妖異地灑下刺眼的光,照亮了身後那群氣勢洶洶的妖孽。

  玄邊跑,邊看了看那輪藍得古怪的月亮,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每兩年,會有一個月中出現兩次滿月的機會,第二次滿月,因為月生藍暈,而被稱為藍月之日。每到這一天,天下所有的妖魅,妖力都會成倍增長。

  今天,玄沒有把圖圖送到樹頂。他念動咒語,在圖圖的手心一推,將她封進了一顆粗壯梧桐樹的樹幹之中,有咬破了手指,在樹幹上用血畫下了他的封印。

  尚不及轉身,帶著腥味的疾風便朝他刺來。

  他一偏頭,以指為劍,側身朝後一點,正中那隻飛身撲來的麻灰色大野貓的腹部,數道耀目的紅光,劍一般從它身上戳出。

  慘叫之後,灰麻野貓彈開了去,撞到樹幹上,落地便沒了聲息。

  面對同伴的慘死,其他的貓妖絲毫沒有退縮,紛紛露出尖牙利齒,暴風般朝玄撲去。

  玄輕靈縱身,落到梧桐樹的枝椏之間,捏訣朝地面劃了一個字,大喝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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