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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語》第149章
一四九

  “當年你違逆天意,擅自救下那無名村中一干人等,觸怒天帝,所以才被封印在此,世世馱住這塊土地,千年一醒,繼而長眠,週而復始。”子淼踏水而過,彈起幾滴水珠,斷掉綁住敖熾的線,將我們帶回地上,“你受人之託,救生靈無數,本無過錯,只可惜……”

  “對錯與否,不值一提。水神大人也無須自責,當初你只是天帝座下的小小使者,奉命行事是你的本分。”蛇尾男打斷子淼,“斷湖之上,你以水神箭傷我,我也不與你計較。我如今只為一件事上心,你心思明慧,只怕已了然於胸。所以,只望你不要屢次阻攔,否則,我便不能客氣了。”他們竟然認識?!子淼卻從未告訴我。

  “怎麼回事?不說我就咬死你!”我把酒精拽到身旁,死死瞪著他的眼睛。

  “你問她!”酒精指了指趴在地上,再沒了動靜的冬耳,又小聲對我道,“玄武不是妖怪,是神,只有同為神的傢伙,才能與他匹敵,連龍都不是他的對手。你看看你家男人就知道了。這裡除了子淼,沒人能動他。你不要亂來了。”

  遍體鱗傷的敖熾漸漸有了力氣,強撐著坐起,指著冬耳:“你到底搞出什麼禍事來了!說!”

  子淼與蛇尾男都不說話,冷望著冬耳。所有的焦點與壓力,頃刻間指向她一人。

  “我……”冬耳的手指緊緊摳在地上。

  “說啊!”敖熾大吼。

  “我不能把龍珠給他!”冬耳終於痛苦的大喊出聲,繼而哭泣,“不能給他!沒了龍珠,我什麼都不是了!”

  龍珠?!對於一條龍來講,龍珠等同於它生命的支柱,靈力的源泉,失去龍珠的龍,將再無法變為人形,只能以龍的原貌苟延殘喘,在下一個冬天來臨時,死亡,腐爛。

  我在詫異中猜測,究竟什麼東西,值得一條龍用自己的龍珠去換?!敖熾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冬耳:“你……你瘋了?龍珠時可以隨便作交換的麼?!你自己瘋就算了,還連累別人!”一聽這話,冬耳的眼淚頓時凝住了,悲慼之情轉瞬被掩埋太久的恨意徹底擊穿了,她竟嗤嗤笑出了聲,望著敖熾,一字一句道:“對,我早就瘋了。在你我大婚之日,你當著滿堂賓客,撇下我,頭也不回的離開!那時候,我不哭不鬧,守著我的身份跟矜貴,等你。一年,十年,百年,你視我如無物。我仍不哭不鬧,我仍舊等,等來的卻是你另娶他人的消息。呵呵,你若是娶個與我身份匹配的也罷了,可你娶了一直不入正道的千年樹妖!你讓我情何以堪!”她憤怒的眼睛裡似燒出了火,噴到我身上,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你我並無夫妻之實。”這是,敖熾反而出奇的鎮定起來,“那場婚禮不過是老傢伙搞出的鬧劇。說自己患了重病,希望在臨死前看我娶妻成家,為了他這心願,我才答應與你成婚。誰知老傢伙一高興,在婚宴上說漏了嘴。”敖熾吸了口氣,看著冬耳,“我最恨誰騙我。這件事的真相你後來也知道了,我也寫下解除婚約的契文,你只需寫上你的名字,我們這段婚事便算了結,個步向前,你仍是東海三公主。可是,你到現在都不肯在契文上籤字。”

  “我永遠都不會簽。我不簽下名字,你我永遠都是夫妻。”冬耳冷笑著,“你說,我一日不簽下契文,就一日不許我離開東海。我聽話,遵守你的警告,我在東海等了幾乎上千年。開始時,我一直等你回心轉意,後來,我等你,便不是你了。”她扭過身子,指著石台上的男人,怪異的狂笑,“我等的是他!”

  敖熾和我俱是一愣。

  “玄武忘川,千年一醒。我等的便是他醒來的這一刻。”冬耳的笑聲淒厲的迴蕩,絕望的眼睛別有深意地望著一言不發的子淼,又回望向我,“樹妖,我在幫你呢。我幫你看清楚,幫你做選擇!你枉自千年修為,卻連自己真正愛誰都不知道!”

  這番話,箭一般射中了我,也射中了敖熾。冬耳笑得渾身顫抖,柔軟的身軀在地上扭動,比垂死的蛇還難看。

  “眾人只知玄武力大無窮,可馱住土地,保其平安,卻不知它還有另個本事。”子淼看了看閉目養神的蛇尾男,“冥界中,有河名為忘川,是亡靈必經之路。這玄武以忘川為名,暗喻了它偷天換日,起死回生的本事。”他伸出手掌,掌心的硃砂記仍舊鮮豔,“神仙與凡人不同,一旦形神俱毀,便是徹底消失,不比凡人逝去後,還有魂魄可經忘川前往冥界輪迴。有高人可潛入忘川,將亡靈帶回人界,卻無一人能將逝去的神仙起死回生,連法力無邊的天帝都不可以。唯有玄武,可將逝去的神仙,借由逆時而行的方法,將在生時的他,帶到現在,以此作為復生之法。凡是被玄武‘復生’的神仙,掌上都有這般印記。”

  “補充一點哈。”九厥咳嗽兩聲,“要把逝去的神仙復生過來,除了玄武要搭上大半條命之外,還需要這個神仙遺留下來的,哪怕一絲的元神或者靈力,有了這個,玄武才能在已逝去的浩瀚時光裡找到他。簡單解釋為,如果當初子淼沒有將自己僅剩的元神封在手鐲裡留給他女兒,十隻玄武也不可能帶他回來。SO,我們的三公主才會如此賣力,跑去水墓裡盜走那隻‘水神之眼’。”

  我徹底清醒了。原來,子淼“重生”,始作俑者竟是她?!旁人也許不能理解她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可現在,我能,我也是女人。我仔細看著她的眼睛:“你覺得,只要子淼出現了,你的敖熾哥就會回去,對不對?”

  她別過臉去,恨恨道:“你並不配他,甚至根本不愛他。你愛的人,一直是子淼!不要騙自己了!只因他死了,你才將敖熾視為替身與依靠。只要子淼回來,你的心馬上就會調轉方向!”是這樣麼?我回頭看敖熾,他也正看著我,兩人的嘴唇都動了動,但最終誰都沒有講出來。

  “哈哈,被我說中了麼。想想你們倆在上元節的晚上,多麼親密無間。”冬耳向石打了個大勝仗,得意地看著敖熾,“她對子淼的態度,他們的默契,她投向子淼的溫柔眼神,她枕著他的腿入眠,哪一件是他曾對你做過的?有嗎?敖熾哥,你最清楚這個女人究竟愛不愛你。我與你講過,只要水神回來,你的樹妖便看不到你了。你心裡,不也這麼想的麼。”她大笑著在我們之間高談闊論,“自欺欺人!”

  “呃,打斷一下。”九厥很為難的站到冬耳面前,“愛或不愛這樣的事,留給當事人去解決就好。現在的問題是三公主你。據我所知,玄武本性惇厚,樂於助人,他千年一醒,若有人在這時有緣找到他,並以誠意相求,但凡他能力所及,都會出手幫忙,且不計報酬。現在他幫了你,卻四處追殺你討債,實在有違本性。提醒你,玄武最恨的。是食言之人。”

  冬耳身子一顫,咬了咬牙,爬到離石台最近的地方,對蛇尾男哀求道:“玄武大神,我當時一時情急,怕誠意不夠你不肯出手,才以龍珠相許。你知道龍珠對我意味著什麼,事後我反悔也是人之常情,我知道,我事後不但拒絕交出龍珠,與你交手時還故意引你到斷湖,希望借子淼之手擊退你脫身,一切都是一錯再錯,可我懇請你念我一介女流,不要與我計較。不如……讓我用百顆東海的千年明珠來換,如何?”

  我想起墜機時,從湖中升起的巨大影子,以東海龍族的本事,要另一架飛機不偏不倚在斷湖上空失事,不難。從我們的飛機掉到斷湖開始,一切都是拜這三公主所賜。等到玄武的千年一醒,闖水墓盜手鐲,借玄武之力帶回子淼,在令到飛機出事,讓我們與子淼故地重逢,因為不肯交出龍珠與玄武翻臉,糾斗中有故意引玄武到斷湖,既能借子淼之手退敵,又能以受害者的姿態闖入我與敖熾之間,不惹懷疑。她甚至不用做太多,只需委屈地將她與敖熾的關係講出來,再加上一個活生生的子淼,兩個“炸彈”足以讓我與敖熾雞犬不寧。冬耳的聰明之處,不僅在於她的耐心細緻,步步為營,還在於她知道我與敖熾之間,最薄弱的地方在哪裡,並狠狠地利用了。

  我才明白,子淼與酒厥為何對冬耳口口聲聲“佩服”。

  對於冬耳的哀求,石台上只回了一句話:“唯取龍珠。”敖熾搖晃著站起來,走到冬耳面前,舉起的拳頭在空中僵持半晌,又無力落下,只低聲罵道:“蠢女人!”

  話音未落,四周猛然一陣搖晃,無數石塊從頂上落下,數十條裂紋從我腳下爬行而出,沿著石壁往上而去,喀喀之聲不絕。

  “你們只當是我為了討要許諾之物不依不饒,可知我要那龍珠,只為補我逆行時間時耗損的元氣罷了。”蛇尾男仰頭看看上空,“若我不能服食龍珠,元氣不濟,真身必毀。如此,我背上所馱的,這個從小村落擴展為一座城市的忘川,必沉入地下,不復存在。”他低下頭,重新閉上眼,“這女子來求我時,言辭懇切,真情流露,只說是為幫故人了卻牽念,且以龍珠為諾,承諾事後必補回我的元氣,不令忘川城有事,我才肯元神出竅,帶著化身為童子的她逆流時間,帶回子淼。我身負重諾,要終生保背上土地平安,孰料她事後反悔。這食言之人,我本欲殺之取珠,但她提醒了我,龍珠需自願交出才有效力,強奪出來只是顆無用死物。”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繼續道,“當然,對你們而言,一座城池的生死大可無視。交出龍珠或者不交,你們仍可選擇。只是,時間無多。”

  子淼環顧四周,又打量了玄武一番,說道:“此刻身在的地底世界,便是玄武的真身,他的元神化為蛇人,守在此處千萬年之久。我雖不知逆流時間會損去他大量元氣,但事實是,他的元神的確正在消減,一旦元神支持不住,真身必四分五裂,建在其上的忘川城定會隨之陷入地下。想來之前,我們在地面上見到的裂痕,包括地震,都是因此而起。他的真身已在崩潰。”他的目光落到冬耳身上,“如果沒有龍珠……”

  “不!你休想!”冬耳大叫著,護住自己的心口,“我不會交出龍珠的!我不要變回一條沒有法力的龍等死!一座小小的忘川城,生死與我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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