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
“鳳霄哥哥好。”風兼明行禮。
“兼明弟弟好。”豐鳳霄也行禮。
“承赫,你還沒行禮呢。”南片月拍了拍兒子。
“承赫見過四叔。”南承赫先上前給豐極行禮。
“乖。”豐極扶起他。
南承赫再跟豐鳳霄見禮,“鳳霄哥哥好。”
“承赫弟弟好。”豐鳳霄還禮。
東始修看著站在一塊兒的三個英秀少年,驀然輕輕嘆息一聲,“看到他們,就想起當年的我們。”
他的話頓時勾起了弟妹們的回憶。
“可不是,當年我們相遇時,比他們還要小呢。”南片月道。
“真是……人生百年,彈指之間。”寧靜遠感嘆。
風獨影看著三個孩子,然後伸手牽過安安靜靜的豐鳳霄,“這孩子的性情很像四哥。”
豐鳳霄抬頭看著姑姑,從她的目光神態裡,他能感覺到這位姑姑對他的疼愛之情,於是他對著風獨影微微一笑,眉眼間頓有了春風醉月之意,可以想見當他長大成人時,該是何等的迷醉人心。
“真像。”風獨影喃喃,看著豐鳳霄的目光也慢慢地有了複雜神色。
豐極看著風兼明則道:“兼明倒是長相性格都肖似他的父親一些。”
“四叔,侄兒倒覺得兼明長得像七姑,你看他的眼睛。”
一道聲音插入,卻是東天珵跨入宮門,他身旁一名青年與他同行,身後則跟著一列內侍、宮女,手中皆捧著或者提著食盒,為皇帝與他們弟妹們送來了晚膳。
幾人看著那名白衣青年,都有剎那怔忡。
“見過幾位師兄、師姐。”青年上前與幾人見禮。
“是師曠!”南片月當先走過去拉著他,“天啦,剛才我都以為是玉師到了!”
“師曠長得可真像玉師。”寧靜遠也是看呆了眼。
“無論是容貌還是神韻,真是一模一樣,方才我都要以為是玉師再生了。”華荊台也走過去拉著玉師曠,“小師弟也是大人了。唉,我一直想找你算賬呢,當年玉師去世,你竟然是下葬了後才寫信告訴我們,讓我們連玉師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玉師曠淡然一笑,“師兄與師姐的孝心父親是知道的,他老人家並不在意這些形式。”
“雖則如此,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卻總有遺憾。”皇逖開口道,“日後你成親,一定要告訴師兄、師姐,你不在意形式,我們幾個卻早已備好了禮物,你總不能讓我們一輩子也送不出去。”
“二哥說得有理,師曠要記下。”白意馬也道。
玉師曠微微一笑,點頭,“師曠記下二師兄的話了。”
“來,兼明,鳳霄,承赫,去見過小師叔。”風獨影道。
風兼明三個與玉師曠見禮後,他悄悄附在豐鳳霄的耳邊嘀咕,“鳳霄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小師叔像畫上的神仙?真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鼻子,看有沒有熱氣呼出。”
他的話雖輕,但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的,一個個頓時忍俊不禁。
“滿腦門子的古靈精怪。”寧靜遠敲了敲風兼明的腦門。
“好了,都別站在這兒。”東始修牽起風兼明,當先往大殿走去,“我們去用晚膳。”
風獨影牽著豐鳳霄、豐極牽著南承赫,並著皇逖、寧靜遠、白意馬、華荊台、南片月、東天珵、玉師曠一道往殿內走去。
今日的家宴,是他們八人分離後的第一次團圓宴,是夜開懷暢飲,歡醉一宵。
元鼎十六年,十月初八。
這一日,帝都皇宮是熱鬧而又繁忙的。
東始修八人終於團聚,心情無比的歡快,幾人都聚在凌霄殿,彼此有說不完的話,都珍惜著每一刻相聚的時光。
鳳妃是宮中最忙的人,這些年她主掌後宮,歷年來宮中無論大小事都由她操持,正在明日的壽宴做最後的準備。
北妃則出宮去了一趟華門寺。自從當年她向東始修請旨去華門寺祈福後,這十來年裡,她每年都會在東始修壽辰前夕去一次華門寺,為他祈福祈壽。
宮中其他的妃嬪,則招來了兒女們,讓他們明日一定好好討得父皇的歡心,同時也要多與七王走動,畢竟大東朝還未立太子,七王深得陛下信任,他們的一句話別人便是一千句一萬句也及不上的。而且此次興王不僅領旨親自迎接了七王,還得陛下允許入了凌霄殿共進家宴,這真是前所未有的殊寵,你們要警醒啊。
至於風兼明、豐鳳霄、南承赫三人,那也是忙得很,忙著在皇宮裡玩耍。
整個皇宮被高高的圍牆圍成了一個巨大的方形,簡單地可分成前中後三部分。
前部分是以昭明殿為中心的外朝,乃是大臣們上朝、參政的地方;中間是以凌霄殿為中心,圍繞著當年八人的宮殿棲龍宮、締焰宮、靜海宮、極天宮、寫意宮、金繩宮、鳳影宮、幼月宮;後部分則是妃嬪們居住的後宮。
鳳兼明三人隨其父母居於昔日的宮殿,所以今天的目標就是把這八座宮殿逛個遍,這些宮殿都不小,又環繞著亭台花園水榭湖泊等等,所以他們從早上逛到中午還沒逛完。
在從金繩宮出來時,因皇宮的兩旁各有一條通往後宮的通道,右邊的就在金繩宮的旁邊,所以三人從金繩宮出來時,鳳兼明跑得最快,跑出側門時便一頭撞到了正從通道經過的人。
那刻北璇璣正自華門寺回宮,一眾侍從抬著軟輦正緩緩往翠樾宮而去,鳳兼明撞到的正是走在前頭的一名內侍。
“唉喲,真是對不住了,撞疼你了嗎?”鳳兼明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問被他撞到的人。
被撞著的人,卻是呆呆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