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喝完就睡
她是誰?
惟公卿會說自己隨便寫了首詩然後被請到花船上來麼?
如果逝修知道他上船的意義,恐怕這三艘船都得孝敬龍王爺了。
惟公卿跟著逝修一起看過去,兩個男人的目光讓木香心頭一悸,本來就羞的不行的她,那袖子更是直接變了麻花。
一個霸氣,一個溫潤。
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下,同時被兩個人注視著……
青樓女子也是女人,哪有女人家見到俊俏的小哥不心動的。
木香陷入了一片粉紅的世界,而那倆人卻在狀態之外。
他們的眼神也絕對沒有木香看到的那麼招人……
逝修在看那奇怪的女人,他只是很納悶,為什麼這會兒會有個女人。
目光停滯片刻,在逝修第二次問出前,惟公卿先開口了,他問木香,「你是誰?」
他不是喝糊塗了,事實上他真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木香的身份他很清楚。
惟公卿這問題問的避重就輕,卻讓人找不到漏洞。
木香嬌羞點頭,「奴家名為木香……」
「木香。」後面的話惟公卿根本沒聽,知道名字之後就沖著逝修道,他在給他們介紹,這是木香。
逝修點點頭,他聽到了。
今晚終於有機會開口的木香,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腰斬,然後她再次被當成空氣,問過之後那倆人再沒看她。
怎麼說木香也是樓裡的金字招牌,可是……
惟公卿把酒喝完了,搖搖酒壺,空了,他擦擦嘴,甩甩袖子,站起身。
「走吧。」他喝的小臉通紅,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
逝修哦了一聲,率先掀開了簾子。
這二人頭也沒回,先後出去了,至於那木香,連個眼神都沒留下。
惟公卿本來也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他知道青樓的規矩,就像拋繡球,你有心去搶,搶到了就不能說我不玩了,既然他的詩被選中,他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不然他這是砸場子。
惟公卿上船了,艷遇什麼的沒想過,不過見識見識古人的青樓花船也是不錯的事情。
可惜被打斷了。
船舷邊,清冷的河風一吹,惟公卿先打了個酒嗝,對一個基本不動酒水的人來說,突然喝了這麼多酒是一定會醉的,更何況他什麼都沒吃。
出來的時候還算利索,這會兒腿就不聽使喚了。
不過他還是很鎮定的模樣。
惟公卿往岸邊看看,船不知開了多久,聚集的人群也早已不見,他沒看到一張抱憾或是羨慕的臉。
冬天的河面冷冷清清,岸邊的薄冰渲染著這個清冷的氛圍,呼吸變成白色的煙塵,被河風吹散。
「我們得怎麼下去?」
這是河中央,據說遊船結束後,下游會有專門的梯子,可是現在船才起航,兩邊都是冰,他們得怎麼下去?
他不覺得逝修會選擇游泳。
逝修看了他一眼,一俯身沖著後背甩了下頭。
他示意背他過河。
看著男人的背,惟公卿回想起了很多事情,在逝修不耐煩之前,他爬上了他的背。
熟悉的味道,臉一歪,惟公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了。
逝修踏著船舷輕鬆跳到遠處的河岸,別說沾水,他連冰碴都沒碰到。
這一顛,惟公卿就直接糊塗了。
要睡著了。
逝修往上馱了下,然後側著腦袋看肩膀的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女人是幹什麼的……」
逝修又不是傻子,那場面一看就懂了,他也看的出,那倆人啥事都沒有,或者說是他來早了些,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
人間的事情他有的比惟公卿還清楚,他只是不屑與凡人交往而已。
「我不會強迫你做事兒,你想做什麼,你高興就好……」這種事情也算上,逝修同樣不會反對,惟公卿想做就去做,不過他逝修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有機會發生,他會破壞一切先決條件。
惟公卿很有主見,他決定要做的事情,就有他堅持的道理,否則他不會浪費那個精力。同樣,他的決定,也沒人可以左右。
惟公卿是塊石頭,砸不碎也敲不爛的石頭,一直和他硬碰硬,兩敗俱傷,無數次的征戰中,惟公卿還是棱角分明,但是逝修為了他,把自己的角磨沒了。
他會包容他,為他所想,不過逝修不是沒有底線的。
「我說了,以後你想去哪兒都行,我必須得跟著你。」
就算惟公卿不願意,逝修也不會走了。
任何事情都能發生,唯獨不會再有分離。
「還有……」
後面的話逝修沒說,那天他已經說過了。
他不會再為難他。
他會對他好。
哪怕他真的把他傷透了,逝修不用原諒,就,給他一個能讓他繼續對他好的機會就行了。
這是逝修做的最糟糕的打算,不過在他滿滿的自信中,逝修倒是覺得,惟公卿遲早是他的。
所以這立場一定得擺明確了。
他來接他回去,是過一輩子的。
就算現在惟公卿接受不了,反正時間還長著,日後無數的歲月中,他一定把他耗同意了。
惟公卿在他背上蹭了蹭,不知道這話他聽到沒有,逝修皺了下眉,好的不學,亂七八糟的學了一堆,一段時間沒見,又變醉漢了……
不過他馱的倒是很穩當。
……
逝修直接把他帶到了客棧。
酒醉後的惟公卿並不麻煩,就是呼呼的睡覺,逝修給他換衣服脫鞋子他全不知道,睡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逝修很不耐煩,那眉頭始終皺著,他不喜歡那凡人身上有這股味兒,還有這麼長時間沒見,難道他不應該和他聊聊天說說話撒撒嬌什麼麼?!
這傢伙竟然在睡覺。
逝修盤著腿,一臉不悅的看著床榻上的人。
不過看著看著,那眉頭不知不覺就舒展了,連表情都跟著變了……
惟公卿的臉很紅,嘴也很紅,可能是在做什麼美夢,睡覺時那嘴角還微微翹著,逝修歪著頭,左右來回看,他總覺得惟公卿好像不太一樣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他睡覺,以往惟公卿只有安靜二字,存在感都不是那麼強……
但現在,他突然有種原來他睡覺也能讓他很……
激動的感覺。
於是,逝修差不多看了一晚上。
每一刻都會看到變化,他就這麼美滋滋的,直到惟公卿睜開了眼睛。
醉酒之後再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可是惟公卿這一醒,先被逝修大型犬一般的舉動逗笑了。
他很想問他在看什麼。
他整個人都快趴到他身上了。
鼻尖更是貼在一起。
可逝修一點沒覺得尷尬,見他醒了就坐起來了。
「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吃完飯我們就上路。」
「上路?」惟公卿揉著額頭也跟著往起坐,逝修順勢拽了他一把。
「嗯,回寬陽。」馬匹乾糧他進客棧的時候就讓小二去購置了,一大早小二就幫他準備妥當了,他們隨時都能出發。
「寬陽……」惟公卿還在揉腦袋,這反應有些遲鈍。
「你不想回去?」
「嗯?」頓了下,又搖頭,「沒有,也該回去了。」
這一趟他走的夠遠了,就算逝修不來找他,他也要回去。
「那好。」
逝修說著就要往榻下跳,比起惟公卿,他簡直是迫不及待了。
「等下。」
在逝修下去之前,惟公卿連忙拽住了他。
逝修一頓,身子朝前,腦袋別到後面看他,惟公卿的臉色有點難看。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