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接受現實
他看過惟九懷的畫像,和他現在這張臉一模一樣,只可惜,靈魂不同。
不知道聞徹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
他費心周折,等待了數千年或者更久的時間……
眨眨乾澀的眼睛,惟公卿坐了起來,想的太久,腦袋有點疼。
自打白給他看了這些東西,腦海中時不時就蹦出一些畫面,想要徹底的消化恐怕需要一段時間,關於惟九懷和聞徹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不好評價,只是他現在被捲進來,惟公卿無法想像自己的結局……
他不是那個人。
聞徹等了這麼久的人。
昨晚,是個荒誕也瘋狂的一夜。
澡什麼時候洗完的他不知道,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回的房間,無論哪個細節都讓人驚嘆的寢殿,他一點印象沒有。
能記得的,只有不知是興奮還是激動的聞徹。
只是,這個感覺不怎麼樣。
他承認聞徹技巧很不錯,但是出於本能的害怕讓他體會不到快樂,他越是這樣聞徹越亢奮,這對聞徹來說好像是種樂趣。
他真搞不懂聞徹的想法,把自己喜歡的人嚇成這樣到底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說到喜歡……
聞徹弄出這麼多事情,他一手造成了那場曠世災難,可唾手可得的天下不要,放著一國臣民不顧,卻跑去做了類似殉情的事情。
那時候的聞徹,應該是不顧一切想要讓那個人回到他身邊吧。
別說他這麼做只是想繼續折磨他,那聞徹就真是精神有病。
讓一個冷血且理智的男人盲目到這種程度的,只有一個原因……
那傢伙喜歡惟九懷。
……
「沒想到啊,你小時候挺可愛的,胖墩墩的,那小胳膊小腿小臉蛋,看著就想捏。」成年狀態的小黑趴在地上,一想到某些畫面,爪子就不受控制的捶地,它笑的沒心沒肺,那張獸嘴都快裂到耳朵了。
被它嘲笑的紅也不生氣,他靠著紅柱,單腿踩著橫欄,那窄窄的木條他坐的穩穩噹噹,紅看著玄靈殿下的美景,不疾不徐的說,「我也沒想到啊,你幼年的時候這麼沒用,又傻又蠢不說……」
紅回過頭,捏著嗓子,帥氣的臉霎時間崩塌,一副絕望又悲慘的模樣。
「逝修大人!逝修大人它,它欺負我!」尖細的嗓音沒有小黑縮小時的可愛,反倒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學完了,紅一聳肩膀,「連隻貓靈都打不過,還裝可憐裝委屈,你好意思搬後台找人幫忙嗎?堂堂的鎮國獸……嘖嘖嘖嘖……」
紅那向聲嘖讓小黑的獸臉滾燙滾燙的,爪子在地上撓了兩款下,「你露丁丁的模樣也沒聰明到哪去!」
這一聲反駁讓紅挑起了眉頭。
小黑連忙乘勝追擊,「還有屁股!」
紅的眉毛更高了。
「丁丁那麼小,也就這麼大!」
小黑翹起它獸類的小趾,讓紅看上面那尖銳的指甲。
「屁股肉挺多的,是不是那些大娘嬸嬸都喜歡摸啊!」
「哎!」
「聞徹在哪兒?」
紅剛要反擊,一個平穩的聲音就打斷了兩人的戰役。
這熟悉的感覺讓小黑一僵,黑黝黝的眼睛瞄向身後。
惟公卿正一臉平靜的站在後方。
紅立即跳了下來,這一人一獸條件反射的施禮,「巫靈。」
他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吵的正歡,惟公卿不想打斷他們的好心情,不過繼續發展下去,恐怕他們會打起來。
他不關心勝負,只是在動手之前,能不能先回答他的問題……
還有……
「別這麼叫我,不習慣,還像以前一樣就行。」
小黑的腦袋垂的更低了,半晌,他用極小的聲音喊了聲,「主子。」
「嗯。」
惟公卿不鹹不淡的嗯了聲,算是回應,然後把視線轉向紅,後者沖著某個方向指了下,「王在那邊。」
順著紅指的方向,層疊的屋簷上方,聞徹正懶洋洋的喝著酒,那是玄靈殿的最高處,想必那裡的風景應該不錯。
沒再理會他們,惟公卿沖著那邊就過去了,他不知道路,不過大概方向還是摸的清的,他又不是逝修,路癡程度高達在家裡都能迷路。
惟公卿走後,小黑的腦袋就沒抬起來,與紅吵架的心情也沒了,就一直趴在那兒。
……
玄靈殿的風景是惟公卿所見過的最美的。
比任何用特效處理過的照片都要美。
每一片樹葉,每一滴水流,都有它獨特的色彩。
這顏色不會讓人興奮,反而會有種安逸祥和的感覺。
惟公卿不止一次想到了仙境,只是過去看到的所謂‘仙境’與這裡簡直是雲泥之別。
聞徹靠在躺椅上,懶懶的端著酒杯,那雙漂亮的時風眼看著下面優美的景色,那一身古樸華貴的衣袍,男人那雍容華貴的感覺,和諧的畫面讓人不忍打破。
惟公卿害怕這男人。
不知是這身體與生俱來的恐懼,還是與他相識之後的所為讓他忌憚。
可是惟公卿沒有退縮,怕了幾次,也該夠了。
當他決定要變強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面對恐懼。
這是過去他所學到的。
人不能有弱點,特別是他們那種特殊的職業,他們不懼怕任何事情,重傷,死亡,或是各種殘酷的刑罰。
有一個夥伴,怕蛇,天生的,後來,他被人扔到了蛇籠裡,密集的蛇讓惟公卿等不怕蛇的人都直起雞皮疙瘩。
那的結果只有一個,要麼直視蔬,殺光所有的蛇從籠子裡出來,要麼,就葬身蛇腹。
他的結局惟公卿忘記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這件事情給他的教誨,恐懼會要了他的命。
想要活著,就要無所畏懼。
更何況,白給他還原的歷史,讓他對這男人有了一定的瞭解,對聞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那種對未知的恐懼沒了。
聞徹不好應付,但是,除了迎難而上他也沒有其他選擇。
走到欄杆前,周遭的美景一覽無遺,惟公卿由衷的喟嘆。
「喜歡嗎?」
「嗯?」惟公卿側了下頭,不過沒有轉過來,「不錯。」
聞徹不明所以的笑了下,他還是第一次聽他誇讚他的東西,以往所有與自己有關的一切,在他面前都猶如蛇蠍,避恐不及的。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來。」他招手。
惟公卿還沒有看夠,聽到聞徹的召喚,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轉了身,只是那視線捨不得收回,又多看了幾眼。
聞徹把他摟到了懷裡,那寬大的躺椅快抵得上床榻了,兩個男人躺著也不覺得擠。
聞徹隨手捏了個葡萄,惟公卿張嘴去接,那圓滾滾的東西剛落進嘴裡,聞徹那帶著涼意的手就伸進了他的衣襟……
葡萄被一口咬碎,果汁滿口。
肩膀和眉頭一起縮起來了。
這葡萄是甜是酸他不知道,身子倒是越來越彎,他幾乎整個人都窩進了聞徹懷裡。
等聞徹鬆手之後,惟公卿的臉通紅通紅的。
聞徹的表情依舊輕鬆,可頭頂的視線卻讓人不安,聞徹隨時都會興致大起,他做這種事兒是隨心情來的。
昨天一晚,現在他吃不消了。
他沒力氣再陪聞徹盡興了。
更何況,他不太想和他……
和聞徹的感覺比當初技巧零的江沐還讓人難以接受。
惟公卿往後退了點,倆人間拉開了些距離,仰頭看向聞徹,同時不著痕跡的拽了拽領子。
「那個,我來是想問問你……」從聞徹醒來,他們還沒有過任何交談,這一睜開眼睛那男人就沒了蹤影,看到他喝酒的模樣,惟公卿相信他不是出來感慨重生,也不是來欣賞風景的,若有所思,那眼睛裡都透著思量,「你,日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