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確定目標
「主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管家模樣的人畢恭畢敬的上前,對惟公卿施過禮後垂首立在重華身側,並低聲說道。
惟公卿察覺到管家這聲稱呼和剛才不同,不過這個問題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被管家的態度吸引。
同樣是管家,重府的永遠都是恭敬有加,再看梅管家……
腦海中浮現了一張傲慢的臉,惟公卿搖頭,將那幻像打碎,他不太想想起那愛佔小便宜還總是找各種冠冕堂皇理由的梅管家。
重華沒做表示,倒是對惟公卿說,「有話進府再說。」
重府的下人訓練有素,在重華說話的功夫,逝修的馬就被牽走了,他們客客氣氣的把幾人請進了府,就連小黑都有個漂亮的姑娘溫柔的抱在胸前。
小黑有點受驚,在碰到那柔軟地胸脯的一剎跳到了逝修身上。
從它有記憶開始,就沒和女人接觸過太多,小黑崇尚力量,他還是喜歡男人硬邦邦的身體。
逝修拎著那團毛球,放到自己肩上,然後在下人的引領下,到了膳閣。
這一進門,偌大的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其實這整張桌上,只有惟公卿真正的需要吃飯,另外三個都是湊熱鬧的,包括小黑。
這麼多食物,有些鋪張浪費了,不過這也符合重華的性格。
吃飯的時候沒聊太多關於邪靈珠等過於深入的問題,惟公卿只是問了問重華的近況。
重華對此沒有多說,他只是表示自己恢復的很好,傷勢已經痊癒。
不過說到這裡,腦海中浮現的是善廣尊者那搥胸頓足的模樣。
善廣尊者是真的心疼了,他精心呵護的蛇騰,竟然被打成這樣。
可是問及傷者,善廣尊者便不再多言。
關於聞徹的一切,善廣尊者絕口不提,連句抱怨都沒有。
他不是不知曉,只是他無權干涉凡間的事情。
三界有各自的規矩,簡單的逾越帶來的後果是無法估量的。
所幸重華只入仙籍,未列仙班,否則他將會受到嚴懲。
惟公卿消消停停的把這頓飯吃完了,摒退了所有下人,接下來才談起正事。
重華在胡羊城住了一段時間,胡羊的異像他也差不多都摸清了。
據說很久之前,胡羊上空突然萍一塊巨石,那時胡羊正在修建天臺,才蓋了沒到一半,這石頭硬生的砸在上面。
幸虧當時是半夜,沒有工人上工,所以並未有任何傷亡。
令人驚奇的是,這石頭砸在天臺上,將上面砸出了個大窟窿,可是周圍卻沒見到一個石粒蹦出,連塵土都沒有看到。
百姓們嘖嘖稱奇,有人便說這是上蒼賜予胡羊的寶物,石塊降下的不是災禍,而是庇佑。
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怕違天意,那天臺修了一半直接停工,現如今那石塊仍舊在那廢棄的天臺之上,偶爾還有百姓跑到附近上香祈福。
胡羊百姓深信這石塊會帶來幸福,幫他們圓了美夢。
如今,大洹災禍四起,唯有這胡羊城毫髮無損,這一說法再度傳揚,那石塊再度被人供奉膜拜,它成了胡羊城百姓的寄託與依靠。
這石塊已今非昔比,就連官府都默認了這個說法。
自打出事以來,天臺周圍更是戒備森嚴,他們生怕這石塊受到影響,他們將無法再受到保護。
逝修和重華都知道,落在胡羊的並非什麼石塊,而是逝修的妖刀流光。
流光突然被重華打出,兩種力量的結合再加上從半空落下,沙土被力量吸收,在流光外面形成了一個軀殼。
之所以沒有任何塵土的濺落,原因也很簡單,那些東西都被流光吸走了,根本不會再有什麼掉出來。
流光當時應該是直接插在天臺中央。
逝修只要找回他的刀,他被重華及聞徹削弱的力量自然恢復,連寒鐵爐都不再需要。
但這話說的容易,現在想去取那流光並不簡單。
胡羊百姓虎視眈眈,稍有不慎他們就會被群起攻之,無論是逝修或是重華,他們只要動動手指這一城百姓都只有陪葬的份兒,可他們不能這麼做。
逝修答應江尚要盡量保全胡羊,而且江沐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把大洹和百姓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這事兒辦的越小心越好。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流光帶走。
他們商量了下,決定夜裡動手,那時天臺附近的戒備最薄弱。
說到正事,這倆人的想出門模式終於有了變化,至少不再是針鋒相對,惟公卿在一旁喝茶,眼下他不擔心這桌子被掀,他們再掐起來。
流光是重華打落的,其實他和逝修都在找這把刀,不同的是他要搶在逝修前面把這刀毀了或是帶走,如果可以,重華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逝修能恢復力量。
硬碰硬的打,他不是逝修的對手,畢竟那傢伙是擅長攻擊的邪靈獸。
可大敵當前,聞徹不知什麼時候會再次出現,個人恩怨放到一邊,現下他們都保持最佳狀態才是最重要的。
這茶的味道柔和,再加上午後這溫暖的感覺,累了幾天的惟公卿有點昏昏欲睡的意思,桌上盤子開始重影,那眼皮每眨一下也跟著沉重幾分,就在他的意識徹底消失前……
「轟——」
這一聲把惟公卿直接嚇醒了,他一個激靈就坐直了,再看那桌子,上面的各式美食和碗碟桌子一起變成黝黑一團,像火災現場一樣……
不同的是,所有的東西都化為灰燼,原來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來,只勉強能看到個桌子的輪廓,可在他驚訝的功夫,一陣暖風輕輕吹來,那桌子變成黑灰,鋪了滿地……
三人面前,空無一物,只有一地灰。
惟公卿條件反射的往逝修那看去,剛才他和重華不是聊的好好的嗎,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
可是他一看過去才發現,逝修和重華都在看他,就連對面的小黑都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主子你吃飽了啊……」過了好半天,小黑才打破寂靜,它的語氣的點委屈,在逝修面前不敢造次,它只得哀哀怨怨的看著他,「那條魚其實挺好吃的……」
小黑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看看地上的灰,又指指自己,最後他的疑問重華替他解答了。
「是你做的。」
小黑那邊一吸鼻子,重華這桌菜很好吃,它正吃的盡興……
主子就算你吃飽了你也要考慮下別人的感受啊!
不能直接把桌子燒了連個骨頭渣都不留給他啊!
惟公卿更是狐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你身上,怎麼會有邪氣?」
重華並不知曉那紅兜男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惟公卿身上的邪氣。
他這麼一問,惟公卿倒是有了點線索……
最近他的狀態不是很穩定,可能和長途跋涉的關係有關,那邪氣經常在無意間冒出來,與之前不同,現在的邪氣帶著小小的破壞力。
他燒過樹,燒過馬鬃毛,也差點把身上的衣服燒乾淨,但他還是第一次成功的破壞了一整張桌子。
他不過是打了個盹兒而已。
驚訝過後,惟公卿將自己得到邪氣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重華一直安靜的聽著,他那過於平靜的眼神讓惟公卿略有不安,重華的精明程度不亞於江沐,怕他聽出什麼,所以惟公卿說的很小心,可謂字斟句酌。
重華聽完,沉默了很長時間,逝修的視線就在背後,惟公卿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手掌中也不知不覺的沁出汗珠。
他神色自如,倒是那手越捏越緊,重華的目光慢慢落下,最後停在了他企圖隱藏的手上……
在惟公卿作出反應之前,他把那手拽到了自己面前。
那審視的目光,讓惟公卿心驚膽戰。
莫不是他躲過江沐與逝修,在重華這裡漏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