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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很窮[娛樂圈]》第133章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塊小甜糕

  「你要把東西轉讓出去?你個敗家子!咳——」

  私菜館的包廂裡,曾鴻影因為太驚訝,一時沒控制住嗓音。說完,一個岔氣,又被花生米渣嗆住,連連咳嗽,臉都漲紅了。

  余年趕緊遞了溫熱的茶水過去,無奈道,「老師,您別急,我還沒說完。」

  喝完一杯水,曾鴻影緩過氣來,他看向余年,擺擺手,「行行行,我耐心聽你說,剛剛說到哪兒了?有了把三十一件中十六件文物都轉出去的想法,然後呢?」

  余年執起茶壺,重新將曾鴻影的茶杯添滿,「我是有兩個打算,一是將外公記錄在名冊裡的三十一件器物中的十六件,轉讓給國家文物局。二是,我想建一座私人博物館。」

  曾鴻影已經鎮定下來,他還拿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嗯,你說。」

  「把十六件文物捐出去的想法,早些時候就有了。這十六件,是我斟酌又斟酌後定下來的,它們的價值和所代表的意義,太重了,至少我承擔不起,我建出來的博物館也承擔不起,所以乾脆轉給國家文物局,以國家的名義來保護。」

  曾鴻影放下筷子,感慨,「你忽然打電話給我,我就猜到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跟我聊,沒想到是這個事。修寧先生名冊裡的這三十一件器物,隨便拿出一件來,已是甚為貴重,更別說十六件合起來算。

  再有,你們余家兩代人,為了尋回這三十一件寶貝,耗費的心力,更是沒辦法估量的。你把東西轉出去,於國家、於歷史於文化,都是好事,但我怕你會後悔。」

  「老師,我不會後悔,或者說,我還會輕鬆一些。畢竟這十六件,隨便磕碰一個邊角,我都會成千古罪人,太嚇人了。」

  琥珀色的茶水順著壺口,「篤篤」倒進青瓷杯裡,余年手指握著茶杯,沒有喝,接著道,

  「我從小跟著外公,見識過很多事情。不說那些,就拿這兩年,我自己所見所聞來說。《江山連雨圖》,收藏這幅畫的人姓洪,祖上也飛黃騰達過,但到現在這一代,經濟已經非常拮据。洪先生就是五年不穿新衣,也想把這幅畫傳下去。

  但洪先生的妻子認為他魔怔了,家裡孩子要交擇校費,為什麼不趕緊賣了換錢?因為一次爭吵,這幅畫差點被洪先生的妻子一剪刀剪爛。這之後,洪先生賣了畫,因為他發現自己沒能力將這幅畫傳下去了。」

  「山水紋魚尾瓶,被一個老太太用來插塑料花,貢在山裡的一尊泥塑菩薩像前。後來一個外國人去村子裡攝影,不經意間拍到了這個瓶子。輾轉波折,魚尾瓶被國外一個藏家從照片裡認了出來,最後,這個魚尾瓶出現在了國外的拍賣會上。」

  「《國書》竹簡,徽城孫家的,子孫不肖,喜歡賭,欠了錢,乾脆放火燒了家裡的藏書樓做掩飾,趁機把竹簡偷出來,低價賣給了外國的古董商人。」

  聽了這些,曾鴻影也嘆息,「確實,要是這些文物能說話,估計身上的故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也能從這些事裡看出來,未來莫測,你謹慎些、為這些文物考慮得長遠些,是對的。」

  端起茶杯,余年呷了一口清茶,側臉線條在裊裊的熱氣裡更顯得精緻。潤了潤喉嚨,他繼續道,

  「對,還有《醉馬游春圖》,以前藏在島國的一家私人博物館,但後來私人博物館經營不善,面臨倒閉,裡面的藏品全流進了拍賣市場。如果當時不是找我姐臨時藉了錢,把畫買下,現在這幅畫應該是在加國一個富商的手裡。」

  曾鴻影神情變得正經起來,「既然你提到了這一茬,年年,你想過辦一座私人博物館,那你想過類似的問題沒有?」

  「想過。」余年坦然道,「我現在二十二歲,尚且年輕,人命雖短,但也還有幾十年可活,還有充足的時間一點點將博物館導入正軌。我有很多錢,所以就算暫時經營不善,也沒關係,我能支撐住博物館的花銷。我唯一擔憂的,就是時間。」

  曾鴻影擰眉,「什麼時間?」

  「老師,您研究歷史,應該明白我的感受。」余年組織措辭,「雖然我才二十二歲,但已經實實在在地經歷過三個至親之人的離開。對死亡,我並不覺得恐懼,只是更加真切地感覺到,人的壽命與這些器物比起來,不過千年之一瞬。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知道會不會遇上意外,所以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在我離開這個世界後,這個私人博物館會怎麼樣,這些東西要怎麼辦。」

  余年接著道,「又說回來,像青銅簋,一旦遇上戰亂,也很難保住。青銅器已經艱難,更不說那些脆弱的字畫。」

  「磕」的輕響,將茶杯放下,曾鴻影道,「雖說要考慮得長遠些,但年年,你學歷史,也應該知道,盡人事,聽天命,是有道理的。說不定過個一千年,世界都成焦土,更別說你的博物館了。你只需要盡你所能,做到你能做的,後事交給後人,就行了,哪兒擔心那麼多?」

  余年聽出曾鴻影的豁然,他笑道,「嗯,您說得很對。」

  研判地看著余年,曾鴻影仔細詢問,「不過說真的,你是怎麼想到,要建一座博物館出來的?這可不是簡單輕易就能做成的。」

  余年回答,「這個想法,我外公以前也有過,但那時條件不允許,做不成這個事情。我小時候曾跟著我外公,清點過家裡的古籍善本、古董器物和文物。我們余家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不僅數量非常多,種類也非常多。但為了便於保全,它們大多都被存放在保險庫裡,不見天日。」

  曾鴻影知道青山余氏往前追溯,歷史極長,家學淵源,能臣清吏,大儒學者,甚至名將,都出過不少。他頷首道,「你們家確實如此,底蘊不厚,家底不厚,我都不相信。」

  余年笑著點頭,「對,我小時候還很驚訝,我家裡怎麼有這麼多好東西,外公嘲笑我說,我的反應,跟我媽媽當年的反應一模一樣。」

  吃了兩顆曾鴻影炒的花生米,余年醞釀好詞句,接著說話,「我外公曾經說過,真正厲害的人,不是將多少稀世珍寶佔為己有,而是能將這些稀世珍寶,從一些不被人所知的角落裡搜尋出來,拂去上面的灰塵,讓它們得到應有的良好修繕和維護,並將它們擺出來,讓世人能了解它們的歷史、文化和藝術價值。

  我自己學歷史,也意識到,文物和文獻,對復原我們的歷史非常重要。就像《國書》竹簡,就像昌方尊,還有青銅簋。當我手裡的這些藏品,能夠展露一段不甚清晰的歷史,能夠補全一塊文明的拼圖時,我捨不得將他們藏起來。」

  他眉目沉靜,氣極為篤定,「以上,就是我想修建一座博物館的初衷。」他話鋒一變,帶著灼然自信,「而且,我青山余氏數百年珍藏,我也已經具備這個能力,為什麼不去做呢?」

  曾鴻影撫掌大笑,「說得好,既然有心又有能力,條件也成熟,為什麼不去做?年年,不管是你要把十六件國之重寶,轉讓給國家文物局,還是你修建私人博物館,完成夙願,我都支持你。」

  余年笑容粲然,「謝謝老師!」說著,他給曾鴻影倒了一杯茶,「國家文物局的事情,還要老師牽線。」

  「沒問題!」曾鴻影應下來,又道,「文物捐贈這件事,以前有不少,但那些酬謝的錢跟文物本身的價值比起來,九牛一毛。依我看,你就別無償捐贈,弄個友情價轉讓最好,不能太讓自己吃虧不是?」

  「嗯,好,聽您的。」余年沈吟道,「不瞞著您,除此之外,其實我還有另外的考量。」

  曾鴻影來了興致,「說來聽聽,什麼考量?」

  「一是,我出讓了十六件國之重寶,那麼在我申請建私人博物館這件事上,有關部門必然會開綠燈,會順利很多。二是,如果我把東西全攥在手裡,一件也不漏出去,估計上面會有動作。到時候,是福是禍不好說,麻煩肯定不少。倒不如我先一步,把十六件東西出讓,賣個人情,讓上面不再盯著我。到後面,也就不會有麻煩了。」

  余年說得有些隱晦,但曾鴻影完全聽明白了,他大笑,點點手指,「我說年年,你才二十二歲,怎麼就賊精賊精的,心裡拎得這麼清楚?」

  說完,他又有些心疼余年。如果余年的外公外婆,或者父母尚在,哪兒需要他小小年紀,就要逼著自己思慮如此周全?

  余年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外公教的,財不露於人前,如果必須要露,那就要想好保全的計策。這種時候,出讓一小部分,才能保全大部分。」

  曾鴻影活了幾十年,明白余年沒明說的話——真等到上面盯死了,直接要求,讓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捐出去,想再挽救一二,就真的晚了。

  他沒再多話,只認真道,「你放心,這齣讓這十六件國之重寶的事情,老師幫你聯繫處理。」

  余年心裡繃著的弦鬆了兩分,「辛苦老師了。」

  而在網上,余年和謝遊一起出現在思寧公館的新聞沒掀起太大的波瀾,另一個話題的討論熱度反而飛快地漲了起來。

  原本關於「余年買入數件文物,可能會如何處理」這個話題,只在評論區裡被討論了幾輪,但沒想到,第二天,也就是三十一號的一大早,話題就被買上了熱搜。加上余年自己的熱度就沒降過,一時間,#余年文物#這個話題,直接頂上了熱搜榜第一。

  開始時,粉絲和路人都抱著輕鬆的心態,腦洞大開,隔空給余年出主意,奇思妙想層出不窮。但沒多久,討論的風向就明顯變了味兒。

  「——我自己買的東西,還不能自己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了?余年擺明了就很懂古董文物拍賣的行情,一看就是準備把東西屯著,等市場好了再脫手,賺一筆大的!誰還嫌錢少?那些道德biao,動不動就開口說無償捐,錢不是你的你不心疼!」

  「——說實話,文物貴重,特別是像竹簡這種,歷史價值和文化意義都非常大,不管從哪個角度,我都認為,余年應該從大局出發,把東西捐出去,這才是作為一個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最正確的做法@余年,你考慮考慮。」

  「——真是服了這些鍵盤俠,張口閉口無償捐贈,這是道德綁架吧?有本事你拿錢去找余年買,買了再拿去無償捐了啊!」

  這個話題熱度剛起來時,孟遠就注意到了。眼看著話題討論度越來越高,孟遠翹著腿坐在辦公桌後面,喝了一口熱咖啡,問施柔,「柔柔,看出點兒什麼沒?」

  「這水軍買的不要太明顯,還有那些營銷號,口徑用詞基本一致,一個個肯定都是收了錢跑來帶節奏!」施柔有些擔心,「但這輿論帶的很有用啊,孟哥,現在好多網友都在齊刷刷地圈年年,說什麼讓年年要有大局觀,把東西全捐出去,不然就不配當明星,沒有民族心!他們這麼牛逼,他們自己怎麼不去做?好氣!」

  放下咖啡杯,孟遠手指交叉,「你說的沒錯,背後想踩年年兩腳的人,招數爛透了,但很有用——就是道德綁架。道德這東西,很戳人的興奮點,還容易傳染。」

  他繼續道,「原本只有一個營銷號,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批判年年,讓年年應該怎麼怎麼做。一旦開了這個頭,無數人會誤以為這就是正義,是道德正確,然後加 入到這個行列,以'道德'之名,逼著年年應該要怎麼怎麼做。」

  這時,余年正好開門往裡走,見施柔一臉憂慮地看過來,他笑著問道,「柔柔姐怎麼了,不開心嗎?」

  孟遠接過話頭,兩句話就把事情概括了。又問余年,「你是什麼打算?」

  接過施柔遞來的鮮榨果汁,余年先喝了一大口解渴,這才道,「我已經拜託老師幫忙牽線,準備以'青山余氏'的名義,把十六件珍貴文物出讓給國家文物局。」

  「啪」的一聲,一個沒拿穩,孟遠手裡的咖啡杯都打翻在了桌面上,他手忙腳亂地拿紙擦灑出來的咖啡,一邊心驚膽戰,「等等!年年,你剛剛說的什麼?多少?」

  余年耐心重複,「十六件。」

  孟遠以前是擺弄過古董投資的,清楚裡面流通的錢數是有多大,他咽咽唾沫,簡單算了算,「就假如,平均一件文物兩個億,十六件,三十二個億啊!」

  他腦子裡又捋了捋余年話裡的內容,「出讓給國家文物局,有償無償?」

  「有償的,不過錢肯定不會多,按照舊例,估計只會像徵性的給一點。」余年在椅子上坐下,又拋出一句,「我準備建一座私人博物館。」

  施柔咋舌,「私、私人博物館?」

  聽了這 一句,孟遠反倒反應過來,明白了余年的目的。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一旦你建起了私人博物館,你家裡這一代代的,到底藏了些什麼寶物,就不是秘密了,對不對?」

  「對,而且正好,家裡收藏的東西,很多,還很貴重。」

  孟遠捂捂心口,「聽你說了這句,我特麼心跳都有加速的趨勢!年年,你是因為清楚,一旦家藏都擺進了博物館,誓必會引來多方窺覷。乾脆先下手為強,把禍事阻在萌芽,對嗎?」

  余年彎唇,「沒錯。」

  靠到椅背上,孟遠大嘆,「唉,像我們這種升斗小民,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他又坐直背,「既然出讓文物這件事,已經在進行了,那網上的破事兒就先放著,到時候,那些背後一心作妖的,肯定臉腫跳腳!」

  余年應和,「好,氣死他們。」

  坐椅子上琢磨了兩秒,孟遠又道,「說起來,背後誰想踩你,你心裡有數沒?」

  見辦公室沒有外人,孟遠說話也沒藏著,「我原本以為,是圈子裡那些見不得你紅、見不得你好的,想抓住機會把你踩下去。畢竟道德綁架什麼的,你要是真掉進這個坑裡了,'沒有民族心'這樣的標籤,一輩子都洗不掉。」他壓低聲音,「但現在跟你聊了兩句,我尋思著,好像不止這麼簡單?是不是圈外也摻和進來了?」

  余年笑容不變,「嗯,應該是。但他們的目的,也不過是我手上的東西。等走程序,十六件文物出讓後,會風平浪靜的。」

  孟遠吁了口氣,「行,聽你的。」

  過了三天,#余年文物#這個話題,熱度不僅沒能下去,還在各方推波助瀾下,穩穩霸占著熱搜第一的位置。輿論更是愈演愈烈,從最開始「不捐出去就是沒有民族心和大局觀」這樣的道德綁架,到現在,已經有少數「余年這樣的藝人需要抵制」的聲音了。

  就在余年方面一直沒出聲,被輿論指責心虛時,國家台新聞突然播出了一則消息。

  「……十二月三十日,國家文物局收到一筆規模龐大的捐贈,捐贈方為青山余氏。據悉,這筆捐贈中,包括雕漆雲紋盤、青玉鳳鳥紋爐、矢人盤、《祈天德稿》、《不寐帖》、《國書》竹簡、昌方尊等國之重寶……

  收到捐贈後,國家文物局即刻穩妥有序地開展十六件文物的鑑定、接收等各項工作。今天,十六件國之重寶已經順利抵達,國家博物館相關負責人表示,將會在一月七號正式舉行文物接收儀式……」

  新聞一經播出,無論微博還是論壇,瞬間就炸了。

  「——網上天天罵余年不愛國、沒有民族心、心裡只有錢的人都歇歇吧!你們在這兒罵的時候,人家已經把東西捐文物局了!哦,也不算捐,好歹文物局出了兩個億的轉讓費。但余年捐的那十六件寶貝裡,隨便扒拉一件出來,都不止這個價!說到底,還是捐!突然心疼余年!要是我,一口氣虧了二三四十個億,估計得吐血而死!」

  「——啊啊啊啊年年真的好棒QAQ這幾天那麼多人罵,你們有本事也捐啊!有本事也把流落在外的文物買回國啊!成天就知道道德綁架,被打臉活該!」

  「——這算不算是輿論的勝利?最後還不是捐了……」

  「——腦殘滾!你特麼地看清楚了,三十號就捐了,人家想做什麼做什麼,還真以為自己瞎嗶嗶幾句,就成道德與正義的使者了?跟余年比起來,你們真特麼噁心!」

  「——說實話真的挺驚訝的,十六件文物,每件都價值數億,余年安安靜靜的就捐了。那些說余年是為了人設、為了功利才捐的,得了吧,別人的思想境界以及追求,跟我們的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那些天天罵余年的,倒不如想想,要是東西在你手裡,你捨得捐嗎?反正是我我捨不得!」

  「——年年上國家台了!我媽指著年年說,這就是我學習的榜樣哈哈哈!自豪!另外,安利一波,年年的新專輯要出來了,大家關注關注啊!」

  這波熱度一直持續到一月七號的接收儀式。因為這是近八十年來,文物局收到的體量最大、價值最重、文物最頂級的一次捐贈,當天,現場允許官媒入場進行播報。

  現場已經搭建完畢,余年身穿黑色中式禮服,耐心地等在一旁,聽發言致辭。他頭髮是純粹的黑色,往上梳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精緻的眉眼,眉宇沉靜。並沒有刻意,余年只是習慣性的腰挺背直,加上雙腿修長,身材比例極好,站姿挺拔,單是側面和背影,就引得媒體頻頻聚焦鏡頭。

  等到背景屏幕上,依次顯現過十六件文物的影像,余年才走到了舞台的中央,接過了榮譽證書和獎章,與此同時,無數攝像機拍下了這一幕。

  儀式舉行後不到一小時,這張照片就霸占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而從會場離開後,寬敞的保姆車裡,余年正趴在謝遊背上,懶洋洋地說話,「親愛的謝先生,你——」

  「年年。」

  說話被打斷,余年抬眼,「嗯?」

  謝遊沒敢偏頭看余年,「可以去掉……'謝先生'三個字。」

  眨眨眼,余年反應過來,笑意盈眼,「好呀,那,」他故意湊近謝遊耳邊,拖長了音調,喊,「親——愛——的。」

  幾乎是立刻,謝遊的耳尖就紅了個徹底。

  抬手把余年從身後拉進懷裡抱著,謝遊聲音微帶啞意,「年年,再叫一次可以嗎。」

  余年手臂環住謝遊的脖子,彎著眉眼,依言又叫了一次,「親愛的。」

  話音剛落,余年就發現謝遊低下頭,重重吻上了他的嘴唇。

  許久,謝遊才緩下動作,注視著余年的唇角,啞聲道,「甜的。」

  唇上沾著水色,余年輕輕拉了拉謝遊的領帶,懶聲道,「你再嚐嚐? 」

  不過,沒有繼續親吻,謝遊反而用手蓋住了余年的眼睛。

  聽見有窸窣的拿東西的聲音,余年配合著沒動,只是好奇道,「你在幹什麼?」

  不多時,謝遊撤開遮住余年眼睛的手,將一沓圖紙遞到了他面前。

  「這是什麼?」接到手裡,等看清圖紙上的文字時,余年呼吸一窒,猛地抬頭看向謝遊,「這是——」

  「博物館的建築設計圖以及選址參考。」見余年眼睛因為驚訝微微睜大,謝遊傾身,吻了吻余年的唇角,低聲道,「你要的,我都想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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