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
“是!”
“他也已經打的差不多了,再打估計也不行了。刑就先停下來吧。”
那個人聽到我說停止肉刑,倒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他以為不必挨打就會好過了嗎?疲勞審訊也完全可以把人的意志磨垮的!
我走出來的時候,吩咐:“如果耗他一天再不說的話,就去神殿找僧侶們拿那種叫離魂藥的藥水來試試,看能不能讓他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吐露真言。”
“遵命,愛西絲陛下!”
我走了兩步,看到曼菲士還站在原處,托著一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曼菲士?”
“啊,我想起件事。”
他大步走過來:“姐姐,凱羅爾難道真的懂得如何鑄造鐵劍嗎?”
“唔,我想,應該是懂得吧?這丫頭雖然笨,但是好像倒是沒撒過謊……”
“那我們可以向她問出來方法,那也不錯!”曼菲士得意的說,但是轉念一想又皺起了眉:“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呢?姐姐知道嗎?”
我想了想,微笑著說:“你就當她是被神送來的吧,雖然是個笨丫頭,但是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
跟過來的侍衛稟告說:“塔坦克魯將軍說,這兩個男子還有同夥漏網,所以請法老和女王陛下還是要警惕防備刺客。”
曼菲士隨口應了一聲:“知道了。”
我說:“你別光嘴上說說,得確實小心才行。哪,刺客的手段多的是,你防不勝防的。你要有真本事的話,昨天就別抬蛇咬啊!”
他從背後抱住我,我一驚,站住了不再動。
他沉默著,隔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謝謝你,姐姐。”
“切,你這是說什麼話。”我拍拍他的手:“走吧,要辦的事情還多著呢。”
比泰多……比泰多……
原來的書裡,似乎比泰多王沒什麼套牢 ,好大喜功,文治武略都不成。他有一子一女……女兒就是那個草包公主,兒子麼……被凱羅爾給禍害的挺慘的。
他現在也在埃及嗎?
我有點拿不準,只能叮囑塔坦克魯將軍多留神,還要再仔細的搜查城裡。
“王!王!”
有侍衛急匆匆的跑來,撲地跪倒,朝曼菲士稟告:“王!衛兵們抓到了意圖盜挖前任法老墓的賊人!”
“什麼!”
曼菲士差點沒跳起來。
我只是有點意外,看來不管在中國還是在埃及,被人扒了祖墳都是件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73
這麼說起來,其實凱羅爾也是盜墓賊中的一員了。她要不是因為這個,還不會來到古埃及呢。但是,她的名字要好聽些,叫考古。這些人,就只能叫賊。
盜墓賊一共三個人,都已經被揍的奄奄一息了。曼菲士的冷笑顯得很猙獰:“拉過來,我親手砍了他們頭!敢盜挖法老之墓……”
我懶得看他殺人,問旁邊一名侍衛:“盜墓賊是誰發現的?”
“啊,是這個人來稟報的,也是他將盜墓賊拿下的。”
我轉過頭,那侍衛讓開身,台階底下跪著一個瘦瘦的男子,他頭挨著地,穿著一件靛藍紋布短衫,頭髮是一種淺淺的褐色,彷彿人們在秋季晾曬的散麻線。
“你抬起頭來?”
他慢慢地仰頭,視線仍然向下,不敢與我相望。
他的相貌顯得頗為俊秀,年紀大概不到二十歲,膚色也不深。
“你叫什麼?”
他輕輕以頭觸地,答道:“我叫路卡。”
路卡?
這名字……可是似曾相識啊……
我都快要忘了,那個短短的相聚又匆匆別離的少年……還有那個救我一命的男人,他教會了我許多東西,還留下了小金給我。
只是此路卡非彼路卡。
我回過神來,“你一個人打到捉住了三個賊人?你的身手應該很不錯吧。”
“我的本領是我父親教的。”他說。
我並沒有刨根問底:“很好,你想要什麼獎賞?”
“我希望可以為法老和女王陛下效力盡忠,請您答應我的請求。”
我心裡微微一動,點頭說:“好,你留下來吧。烏納斯,你過來。”我吩咐他:“這個人就留下來,做你的手下吧。”
“是,愛西絲陛下。”
那邊曼菲士已經把那幾個盜墓賊一刀一個全砍了,我搖搖頭,殺人這種事,完全不必他親手來做的,否則要劊子手做什麼用?但是我是絕不會在眾人面前掃曼菲士的面子,有什麼話關起門來我們可以慢慢討論,在眾人面前他是王,他需要絕對的權威和尊重。
“烏納斯,你跟我來。”
他垂首跟隨在我的身旁,一手按著劍柄。這個孩子已經被曼菲士練出來了,給人一種堅韌而鋒利的感覺,而且烏納斯的性子比較悶,他到曼菲士身邊這麼久,我只聽他說過幾次話,這傢伙很懂得惜言如金啊,即使是那麼幾次說話也都是寥寥數語,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說。
“那個路卡的來歷,給我好好查一查。”我停下來:“我看他出現的時機太巧合太蹊蹺了,樣子又不像是正正經經的埃及人,說不準是和地牢裡那些刺客是一夥的。我讓他跟隨你,真正的意思是讓你好好盯著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陛下。”
“這兩天事情很多,辛苦你了。”
“為了法老和女王陛下,臣萬死不辭。”
我點點頭。
或許是身體失血多,站的時間有些長了,我轉身想走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身體軟軟的朝一邊倒,烏納斯搶上一步扶住我。
“陛下,沒事吧?”
“不要緊……”
我按著額頭,扶著他的手臂站住腳。
烏納斯的額前的頭髮一直留的比較長,大部分時候看到他又都是垂著頭的,所以這麼久以來我對烏納斯的長相併沒有什麼概念,想起來的時候,腦海中的印象就是——頭髮很濃很黑。
現在我們離的很近,我可以看到他臉上細微的關切的表情,烏納斯的膚色比較深,是濃稠的蜂蜜色,像綢子一樣緊實光滑。
他的眼球反射著幽微的光亮,在黑髮間隱隱迭迭的。
我覺得有點恍惚,好像有什麼事情,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來不及想清楚就已經遺忘。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