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們一直追逐的老頭站在身後,彎著腰,雙手垂下,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
黎臻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你叫我什麼?”
“我叫您少主人。”老頭說罷,手一撩,便將宋映白手中的耳朵招呼到了手中,往自己臉側一貼,揉了揉,嚴絲合縫的黏住了。
黎臻越遇事越淡定,冷靜的想,這奇怪的傢伙肯定不是敬國公府的,而且看樣子會法術,“……你是我母親派來的?”
他猜得不錯,老頭恭順的道:“是小姐派我來的,說您遇到了困難,讓我幫您一把。”
黎臻發現他們家人都愛管閒事,惱道:“你所謂的幫忙就是把他變成玉像嗎?趕緊給我恢復原狀!”
“您只需將您的血滴在玉像身上就能讓他恢復了。”老頭勸道:“不過,這麼輕易的就恢復,我之前做的都白費了。”
“你覺得這樣能幫助我?”不用說,聽這老頭的語氣,似乎籌畫了很久。
“小姐看到您過的不愉快,便派我來祝您一臂之力。我打聽到這位宋千戶的哥哥要帶他去喝花酒,並打算梳攏婉玉姑娘,我便提前拿錢去找虔婆,目的有兩個,如果那老婆子答應了我,宋千戶沒有梳攏成,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婆子反悔,我也可以借著跟宋千戶有衝突,對他施法,讓他追到我這裏,給您創造機會。”
黎臻不耐煩的道:“你們真是多餘。”
“可是小姐感到您最近過得不開心,所謂母子連心,您煩悶,小姐那邊也不舒服。”老頭道:“您如果用您的血將宋千戶兄弟救回,您就是他們的恩人。”
“你們真是添亂!我救過他多少次了,如果因為我救過他,就會鍾情我,我現在就不用這麼糾結了。”黎臻憤恨的道。
老頭一攤手,“可是並非沒有效果,您看,至少剛才宋千戶說了他捨不得您。”
黎臻懶得反駁,用佩刀劃破手指,就要將血淋在玉雕上面。
“慢!”老頭急道:“您都不問問您的母親父親嗎?”
黎臻冷然道:“當然會問,但不是現在,難不成你想要立即離開嗎?”老頭既然能提前知道宋映白和裴懷珹去喝花酒,蟄伏在他們身邊很久了,絕不會輕易離開。
老頭欲言又止,“……當、當然不會,只是覺得我好不容易替您安排好了一切,就這樣直白的讓宋千戶恢復原狀,他可能不僅不會感激你,還會因為的舉動遷怒您。所以,我有個主意……”
“你閉嘴,聽我說。”黎臻眼睛轉了轉,“我也有個主意,你聽我安排。”
老頭不敢不從,“您說您說。”
“看你法術很高強的樣子,那你有沒有一種藥丸,專門對付宋映白這種人的……”
——
不知什麼時候,宋映白發現自己能夠聽到周圍的聲音了,好像是黎臻在跟其他人說話,語氣很不好,摻雜著怒意。
漸漸的,他的眼睛能夠看見了,雖然還不能動,但是五感有條不紊的恢復著。
他看到視線內自己的胳膊呈現著白皙的玉質,心想,自己現在真是身價不菲,非常值錢。
他只能看,卻不能動,也不能說,就是說他現在只有意識是清醒的,身體還是玉石。
這才是令人膽寒的地方,這樣的狀態跟植物人有何區別?可能區別就在於,他是個魂魄被封在石頭裏的人。
不過,怕歸怕,黎臻就在眼前,他一定會救自己,他有這個自信。
他因為不能動彈,視線被局限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黎臻背對著他站著,聲音很大的說著什麼,聽得出來很生氣,他的聽力這會還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感覺,像在水中一樣。
過了片刻,聽力突然清楚了,他聽到黎臻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可是小姐吩咐了,說您的心上人不搭理您,讓我幫您一個忙,所以我才把他變成了石頭,讓您來搭救他。”
宋映白看到一個身影慢慢從黎臻的遮擋下走出來,正是他追查的老頭。
瞬間,他就明白了來龍去脈,老頭口中的小姐恐怕就是黎臻的母親,因為他跟自己這點破事,導致他母親出手幫他。
宋映白如果能動,定要翻一個白眼,黎臻的親戚都怎麼回事?一個個非要摻和到他倆之間,不過,想一想,自己的大哥也摻和進來了,唉。
“不會有用的,如果搭救他,就能成事,我們早就好了。”黎臻語氣有些洩氣的道。
“那,您不準備救他了?也好也好,我看他挺沒良心的,說的話太傷人。”老頭揣著袖子道:“我贊成你們斷了。”
靠,你個老頭子是什麼東西,你管我們斷不斷,還你贊成?你算什麼玩意?宋映白生氣的想。
黎臻也道:“哪里輪到你贊不贊成?”
“失言了,不是我贊成,是小姐贊成,她說了,要是宋映白冥頑不化,就給他一點教訓!我一看他背著您去喝花酒,是可忍孰不可忍,便讓他碰觸過的人都變成玉雕,而他剛才對您冷言冷語,說什麼死了心,真是惡語傷人六月寒,我就乾脆讓他也變成了玉雕,受不了他那張嘴。”
宋映白心裏恨極了這老頭,暗罵道,黎臻都沒抗議,你來什麼勁兒?!
果然就聽黎臻道:“他說什麼,我都願意聽!你立即離開這裏,回去告訴我母親,要是真關心我,就給我生個弟弟好了,剩下的事情別再煩我。我剛才在他額頭抹血了,他怎麼還沒恢復原樣?”
老頭揣著袖子道:“他現在已經恢復了五感,再抹一次他就恢復了。”
宋映白期盼的想,對啊,別跟這老頭磨蹭了,先把我恢復原狀吧。
突然,就聽老頭道:“且慢,少主人,我給您一顆藥丸吧,只要他正常的人類,吃了他,都要保持不住,倒時候你們就……眼看太陽下山了,山間小屋,生米煮成熟飯……嘿嘿嘿。”
老頭突然猥瑣的笑了起來。
宋映白一寒,別開玩笑了,這也太低俗了吧,黎臻你千萬別聽!
然後他就見黎臻大義凜然的道:“你當我黎臻是什麼人?”光明磊落的像耀眼的旭日,聲音擲地有聲。
宋映白鬆了一口氣,是啊,黎臻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自己對他還是有瞭解的。
“他這種傢伙,不推他一把不行,我倒是覺得這招可以用。”老頭說完,當真從袖中取出一顆丹丸來。
黎臻不耐煩的驅趕他,“你給我出去,我不用這種骯髒的東西!”
老頭懼怕他,供著身子退了出去。
宋映白便見黎臻劃破手指,在他眉心淋上了幾滴血,很快,他感到了血液的溫度,隨即肉眼可見的,他的外表從玉質恢復成了正常的皮膚。
太好了!他停放在半空中的手終於垂了下來,沒錯,是垂,而不是能夠自我控制的慢慢放下。
他雖然恢復了正常人類的外表,但是身體的機能卻沒恢復,胳膊垂下的瞬間,整個人也朝後仰去,幸好黎臻快他一步,將他扶住了。
“宋映白——宋映白——”黎臻大聲喊他,看得出表情焦急,“你能聽見我嗎?”
宋映白想說話,但是嘴唇完全無法動彈,別說說話了,連個哼聲都發不出,甚至連眼皮都眨不了。
很好,現在才是完美的植物人狀態,宋映白在心裏我嘲諷。
黎臻將他樓抱進懷裏好一會,然後再看他,大約是發現他沒有好轉,怒道:“老東西敢騙我,這根本不算恢復。”說完,將宋映白扶起來,擱到炕上,握著佩刀,轉身出去。
宋映白知道他是去找老頭子算賬了,心裏期盼他得勝歸來。
畢竟他現在跟個廢人無異。
奇怪的是,他卻不是很害怕,大概是太相信黎臻的緣故,心裏並不慌張。
這時候他就見屋頂出現了一個人,正是老頭,他輕輕一躍就跳到了他身邊。
黎臻中了這老傢伙調虎離山計了,宋映白拼命想動,卻什麼都做不了,他有點絕望的想,沒關係,反正他應該不會要自己的命。
然後,他就看到老頭從袖子裏取出那個藥丸,朝他嘴巴塞來。
此時的宋映白對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掌控力,想緊咬牙關都不成,眼睜睜看著老頭將藥丸塞進了他口中,接著在他喉嚨處戳了下,幫他把藥丸咽了下去。
宋映白心裏罵翻了老頭祖宗十八代,這不是害他呢麼,腦海裏飛快的把電視裏話本裏,各種涉及該類藥丸的情節過了一遍。
他這是什麼命啊,狗血的好事撈不著,壞事倒是不把他落下。
老頭滿意的一笑,隨即搖身一變,化身成了一條黑色的動物,縱身一躍,從後窗跳了出去,奔向了茫茫田地。
待了好一會,黎臻才垂頭喪氣的回來,失望的坐到炕邊,看來是沒有找到老頭。
宋映白很想說,老頭子回來過了,而且大搖大擺的走掉了,奈何發不了聲。
“……對不起,都怪我……你能聽到嗎?我就當你能聽到吧,都是我不好,一直以來都是我不好……”
該死的,他發現甚至連眼球都不能動,導致不能調節視線的範圍,看黎臻的表情只能看一個側面,但能感覺到他很難過。
宋映白很想安慰他,又不是你指使的,沒必要這麼自責。
忽然,他發現自己眼球能動了,忙使勁往黎臻的方向瞥,希望對方能夠發現。
而這時,黎臻也回眸看他,“你別怪……宋映白?你能動了?”
他敏銳的發現宋映白的眼球能動了,這意味著宋映白有恢復的跡象,一開始可能是眼球,慢慢的會延續到其他的部分。
宋映白左右動了動眼球,表明自己的確是活的。
黎臻長出一口氣,“你可嚇死我了,幸好幸好,或許一會,你別的地方也能動了。”
宋映白又動了動眼珠,表示自己同意。
黎臻忍俊不禁,“你省點力氣吧,現在城門關了,咱們回去不去,今晚上就得住在這裏了,你休息吧,咱們明天一早就回去救你哥哥。”
而這時宋映白的眼皮也能動了,他眨了眨眼睛,沒什麼含義,就是想動而已。
黎臻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母親派來的老僕搞的鬼,當然,如果你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我也不會怪你。”
宋映白將眼睛閉上。
“唉,你果然在埋怨我……都不看我。”
宋映白聽聞,趕緊將眼睛睜開,心裏有股表達的衝動,猛地,嗓子裏發出一股氣流,“我……我沒有。”
“你能說話了?”黎臻喜道,捧起他的臉頰,“你再說點別的?”
“我沒事,也沒怪你。”宋映白流暢的說道:“我現在的姿勢很不舒服,你讓我枕點東西吧。”
黎臻趕緊躺在他身旁,讓宋映白枕著他的一條胳膊。
“我不是這個意思,脫件衣裳疊起來當枕頭,不是讓你趁機占我便宜的。”
黎臻沒辦法,只好再坐起來,將飛魚服脫下疊好,當做枕頭墊在了宋映白脖子下面,“現在呢,感覺好點了沒?”
“有點高,不過算了,就這樣吧,這個情況不能要求太多。”宋映白道。
黎臻便坐在一旁看他,“你渴嗎?”
“沒感覺,弄不好我現在內臟還是玉石,只有腦袋這部分恢復了。”
“明早之前應該會恢復的。”
宋映白道:“對了,你剛才出門後,那個老頭又回來了,給我喂了一個藥丸,我現在很擔心。”
“他給你吃了什麼?”
“就是他之前向你提議的合歡散吧。”宋映白擔心的道:“真要這麼狗血嗎?如果一會發現我不正常,請將我泡在冷水裏。”
“我不相信有這種東西,想要把持總能把持住的,何況你現在還不能動,就算喂給你也沒用,要喂的話,也是喂給我比較合理吧。”
宋映白一驚,“你沒吃吧?”
黎臻壞笑道:“害怕?”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現在不能動啊!”宋映白遍體生寒。
黎臻玩味的道:“可是你剛才還留遺言說,你心裏其實捨不得我。”
“是有點捨不得,有點兩個字被你吃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沖?不過也好,總比你之前不理我的態度好。”
“其實我是很想跟你說話的,只是我這個人責任感太強,如果給你希望,最後卻讓你失望,我也會非常痛苦,甚至會比你更痛苦,所以我才冷漠的對你。”宋映白都不帶喘氣的,一口氣了說了個乾脆。
連黎臻都愣了,“……這是你的心裏話?”
宋映白一呆,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剛才老頭給他吃的不是合歡散,而是吐真劑?否則的話,他現在一點不燥熱,倒是嘴巴沒個把門的,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
他趕緊咬住牙關,不管真假,他不想再說話了。
黎臻看他一臉的驚慌,不解的問:“難不成你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然後就聽宋映白道:“你能不能別再問了?否則我控制不住自己,會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
待宋映白聽到自己說出了什麼,震驚之餘,唯有恐懼,這、這絕對是吐真劑了!
黎臻歪著頭看他,“那咱們就說說心裏話,我之前對你也沒什麼保留的,我喜歡你這件事都告訴你了,你卻只會躲著我。”
宋映白就聽自己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麼,只是不想讓你有期望,繼而失望,你對我很重要,我不想傷害你。”
黎臻受寵若驚,“我對你很重要?”
“當然,你又不是傻子,你自己感覺不到嗎?”宋映白發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只要腦袋裏有想法,就會說出來。
黎臻道:“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坦誠了?”
“我懷疑老頭剛才給我吃的不是合歡散,而是吐真劑。”宋映白說完,一陣絕望,完了完了,讓黎臻知道,他不問個底朝天才怪。
果然,就見黎臻眼睛內亮光一閃,興奮的追問:“真的?我喜歡你,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哪怕一丁點就行。”
“我……”宋映白為了不說出內心的真正想法,使勁咬了下自己的舌頭,接著道:“疼死了,太疼了,那些咬舌自盡的都是狠人。”不過,因為突如其來疼痛,打斷了他自己的回答,倒也值。
黎臻流露出心疼的眼神,俯身輕輕的吻住他,離開後,輕聲問:“好點了嗎?”
“……好多了。”宋映白發現自己又開始說實話了。
“是指舌尖的傷口還是指和我接吻的感覺?”黎臻伏在他耳邊問道,聲音輕若鴻羽,撩得他心頭發癢。
宋映白臉上一熱,只覺得如果回答出來,等他能動了寧願自殺,可是嘴巴卻不是自己的,眼看就要說出來,這時候,潛能迸發,瞬間,他感到胳膊能動了,迅速的把右手背塞進嘴裏,使勁咬住,發出一串嗚嗚嗚含糊不清的音節,將這個問題回答了。
他斜眼看黎臻,呼吸不穩。
黎臻拽他的胳膊,“多疼,快鬆開!”畢竟宋映白只有兩個胳膊能動,加上原本就不是黎臻的對手,被黎臻不費吹灰之力的扣住了腕子,摁到他頭頂,笑問道:“你喜歡我嗎?”
宋映白咬住自己的舌頭,含糊的發出一串音節,叫人無法分辨。
他發現這招不錯,就算說出心裏話,對方也聽不清,得意的朝黎臻挑挑眉。
黎臻眯起眼睛,俯身又吻了他一陣,真的是一陣,把宋映白都親傻了,半晌都呆呆的看著他。
“你要是再咬舌頭,這就是懲罰。”
“你這是趁機占我便宜吧?”
“不想被占更多就說實話。”黎臻道:“你投降吧,你自己想想,我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嗎?今晚上一定要問到我想問的!”
宋映白覺得自己能動彈的身體部分更多了,一咬牙,鼓足勁坐了起來,然後就被黎臻又壓了回去。
“說,你喜不喜歡我?”
宋映白故技重施,嗚嗚啊啊啊的無法辨認音節。
黎臻一咧嘴,“不是吧,這麼願意跟我接吻?”
宋映白怒道:“要點臉吧你!”緊接著不受控制的又加了一句,“不過也不是很反感。”
黎臻笑意愈濃,跟他額頭抵著額頭,四目相對,輕聲曖昧的道:“那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就一句……”
“……我……我……”宋映白斷斷續續的道:“我……不……”
聽到“不”這個發音,黎臻一陣絕望,難道他心裏真的不喜歡自己?但隨即,宋映白剩下的話將他救了回來,“我……不……知道……”
黎臻反問,“你不知道?”
“……你在我心裏比任何人都重要,甚至可能比我自己還重要一點,你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一定比任何人都難過。你對我表白,真的嚇到我了,我寧願你什麼都沒說過,我還能跟你繼續當朋友,你突然這樣,我不知道怎麼擺放自己的位置,朋友做不了,愛人做不到,看見你頭疼,看不見你又想你……”宋映白眼尾泛紅,又羞又惱。
黎臻有所觸動,“……我知道了。”
宋映白默然,腦子裏亂糟糟的,沒有想說的話。
“我能抱抱你麼?”
“……好吧。”
黎臻笑道:“遵命。”將他心疼的抱在懷裏,“以後你別躲著我了,我也不逼迫你了,咱們慢慢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你對我冷言冷語,你心裏也不舒服,何必強行跟我分開,讓你自己也痛苦。既然都離不開彼此,咱們就和好吧,就算到最後走不到一起,那也是自然發生的,而不像現在這樣人為中斷,讓大家都痛苦。”
“我不想給你希望,最後再讓你失望……”
“失不失望我說了算,你別替我做決斷。”
“我不是斷袖……”宋映白道。
“我也不是,我就是喜歡你,別的男人肯定不行。”黎臻在宋映白額頭輕吻了下。
“我也是。別人要是抱我,我早翻臉了。”
黎臻笑著將他摟緊,“唉,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啊。”
——
宋映白呆坐在炕上,雙眼處於放空狀態,彷彿就剩一具空殼。
他昨晚上竟然跟黎臻抱著睡了一夜,還說了一堆肉麻的話,這叫什麼事兒啊。
這時黎臻走進來,“馬都喂好了,天就要亮了,咱們可以回城了。”
宋映白騰地站起來,揪住黎臻的衣襟,疾言厲色的威脅道:“昨晚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
“我怎麼會說出去,我巴不得這是咱們兩人之間才知道的秘密。”黎臻說完,走在了前面。
宋映白無語凝噎的跟著他,出門翻身上馬,就聽黎臻笑道:“宋映白,你喜歡我嗎?”
宋映白朝他做了個鬼臉。
黎臻一挑眉,輕笑,“看來藥效已經過了。”說完,打馬行在前面。
宋映白一邊跟著他一邊想,幸好藥效過了,否則回城就麻煩了,哥哥一問昨晚上發生什麼,還不得全說了。
不過自己這種常年口是心非的人,竟然遭遇了吐真劑,堪比淩遲。
宋映白想通了什麼,驅馬趕到黎臻旁邊,狠踹了他一腳。
“怎麼了?”黎臻莫名其妙。
“那個老頭喂我藥丸,是你指使的吧?為了撇清關係,還在我跟前假模假式的做戲!”
黎臻憋住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