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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到死都以為我是白蓮花[快穿]》第28章
第28章 被渣後失憶了(28)

  男人搖著頭,“不,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觸碰他的青年,他的戀人。

  “小木,我是被譚濤下了藥,你知道的,他這個人,最陰險……”

  謝木還躺在治療臺上,薄欽的手伸過來時,他沒有躲避,只是一直都在看著他。

  看著這個,從高中開始,就在仰慕的男人。

  “薄欽……”

  他的聲音輕輕地,像是蜻蜓溫柔落在水面上,“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

  薄欽僵硬的抱著他,目光垂下,第一次,說了實話。

  他知道,現在說謊已經沒了意義。

  “你大一的時候,我去你們學校辦事,看到了你。”

  青年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他說,“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我招到了公司裏,故意讓我喜歡你……”

  “小木,我是真的喜歡……”

  這話說出口,甚至連男人自己都覺得沒什麼信服力。

  可青年卻笑了。

  他蒼白的臉上,慢慢綻放出了一個笑。

  聲音低低的,“我相信你。”

  沒有人知道薄欽現在的心情如何,彷彿是被赦免了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抱著自己的戀人,緊張又溫柔的不停俯下身去親吻他冰冷額頭。

  “小木,我知道錯了,我是怕你傷心,你別怪我好不好,求你……”

  小的時候,被爺爺罰跪一夜祠堂的時候,他沒求。

  小鳥被放走的時候,他沒求。

  可現在,他在求著。

  他哀求著他的戀人原諒他。

  薄欽害怕了。

  第一次,像是這麼害怕。

  當青年睜開眼看向他的時候,從來都是穩操勝券的男人心底終於有了恐懼。

  謝木的眼中,沒了對他的愛意。

  這怎麼可能呢?

  小木是那樣愛他,甚至不誇張的說,他愛薄欽,勝於愛自己。

  這不是男人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謝木。

  可上次,是他生病了。

  真正的小木,愛他,敬他,眼裏,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他。

  薄欽說完了,見青年只是白著臉看著自己,那唇形好看,被他含在口中擺弄無數次的唇,始終沒有說出原諒的話。

  這不正常,謝木那麼愛他,怎麼可能不原諒。

  曾經,就算是他親手將他推到了譚濤懷中。

  小木不也是,找回來了嗎?

  “薄欽……”

  懷中的人開了口,平日總是充滿了溫柔信任的聲音裏,滿是疲憊。

  “放我走吧。”

  男人頓了一瞬,那張英俊的臉上,顯露出來短暫的空白。

  他不相信這樣的話是他的小木說出來的。

  不可能的,小木愛他,愛他的……

  又怎麼可能,想要離開他……

  “小木……”男人僵硬的開了口,他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唇,帶著些關心的問,“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那個,那個什麼第二人格又跑出來了是不是?”

  他小心的,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的拍著懷中人的背部,溫柔的哄著,“別怕,我會治好你的。”

  青年眼中滿是哀意,他白著臉,渾身無力的靠在戀人身上,看著他對著醫生要求抹殺第二人格。

  “薄總,第二人格,已經抹殺了啊……”

  可憐的醫生早就被這兩個瘋子折騰的苦不堪言,他看著男人猛然凶戾下來的神色,嚇得癱軟在地。

  “您不是看見了嗎?那個人格已經死了……”

  “閉嘴!”

  俊美的男人暴怒起來,他伸出手,將旁邊桌子上的東西統統揮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已經抹殺了,一定是第二人格又冒了出來。

  那個人格沒有他們相戀的記憶,滿心都在想著譚濤,所以才會這樣。

  一定是這樣的,是這樣的。

  男人想著,憐惜的複又抱緊了青年。

  “小木,不要怕,我會救你的,我會保護你,別怕,別怕……”

  他勒令醫生趕快將那個該死的第二人格抹除,醫生不敢動作,只能癱在地上,徒勞的解釋著。

  “薄總,這就是原本的謝先生……”

  “而且,他短期內連續經歷催眠,現在真的,真的不能再繼續了……”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一定是這個人是個庸醫。

  薄欽恨不得將眼前醫生直接綁上石頭丟在大海裏,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木……”

  男人修長帶有薄繭的指尖,珍惜,而又溫柔的落在了青年白皙臉頰上。

  他小心翼翼的觸碰著,彷彿生怕碰疼了他的戀人。

  磁性好聽的聲音溫柔的問,“你生病了,我帶你回家,我們找最好的醫生,好好治療好不好?”

  青年始終平靜的看著他。

  “我沒有生病。”

  “你病了,我知道你病了……”那個男人臉上的神情變得慌亂起來,他手足無措的在青年身上溫柔而又焦躁的拍著。

  “生病的人,都不會說自己生病的,小木別怕,我會治好你的……”

  薄欽將人抱了起來,他的戀人在他懷中,可為什麼,心裏會這麼空落落的。

  謝木很輕,他從出了院,就好像一直都沒怎麼長胖過,男人輕而易舉的就能抱著他往前走。

  他的耳朵貼在了薄欽結實胸前,能清晰聽到男人急促而又慌亂的心跳聲。

  薄欽也可以聽到,他的小木在說,“薄欽,放我下來吧,我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男人收攏了抱住青年的手,溫柔的對著戀人低喃:“小木,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

  譚濤第一次見到謝木,是在梔子花樹旁。

  少年正滿眼歡欣的微微低頭,嗅著梔子花香。

  只是一眼,便讓譚濤陷了進去。

  他始終圍繞在謝木身邊騷擾著他,看他憤怒又只能默默承受的樣子,幻想著將人壓在身下。

  有一天,他見證了喜歡男人的堂兄被打的慘嚎模樣,在外面喝了很多酒,回來的路上,他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他想和謝木在一起,即使這樣做,會得到懲罰。

  譚濤采了梔子花,將少年扯到了廁所,酒意讓他的精神不太清醒,花香味彷彿變成了什麼藥物一般,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少年在一起。

  被薄欽打斷,發小冷著臉厭惡的看了一眼匆匆離開的少年背影,“我看你才是瘋了,在學校精蟲上腦!沒看見他根本不願意嗎……”

  “你要是真想幹什麼,把人弄到學校外面去,愛怎麼弄怎麼弄,別在學校發瘋,連累我也跟著轉學。”

  那個時候,他被薄欽一拳打的清醒過來。

  他都對謝木做了什麼。

  還好,還好及時止住了。

  譚濤說,“我是真喜歡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薄欽嘲諷的看了他一眼,“隨便你,別連累我就行。”

  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他喜歡的人,因為差點被侵犯,像是瘋了一樣抗拒著自己的靠近,少年想要用刀嚇住譚濤,卻劃傷了自己。

  看著他滿眼恐懼,手疼的顫抖還在拿著刀對著自己,譚濤心疼又後悔,不敢再刺激他。

  後來,青年消失了。

  再見面,他跟在薄欽身邊,正仰著頭看向那個男人,漂亮的泛圓眸子裏,滿是戀慕。

  那視線,在落在自己身上時,又變成了冰冷厭惡。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眼中都只有薄欽。

  不,有一段時間,謝木愛的人是他。

  他的寶貝……

  可,卻被他親手毀了。

  那是他的寶貝,軟軟的,滿心,信賴的人都是自己。

  甚至就連被拖至死亡的最後一刻,明明都那麼怕了,卻還是在乖乖對著他求助。

  ——譚濤,我好害怕……

  ——我會消失的……

  ——譚濤……

  他是那樣的信任他,愛慕他。

  對著抹殺自己的文件簽下名字時,他的寶貝心裏,是不是也像是他現在一樣。

  又苦,又澀。

  整顆心都在疼,疼的,彷彿麻木了過去。

  “寶貝,我的寶貝……”

  男人咳嗽著吐出一口血,小心翼翼的,用著沾滿鮮血的手撫摸手中的梔子花。

  鮮血染紅了白色花瓣,譚濤眼中露出了慌亂。

  “對不起寶貝,我不是故意弄髒你的……”

  “我給你擦掉,擦掉好不好……”

  他手足無措的扯著桌上的紙,溫柔又緊張的試圖將梔子花擦拭乾淨。

  可花瓣太脆弱了。

  只要輕輕一碰,便有了損傷。

  就像是,他的寶貝一般。

  男人擦拭的動作漸漸僵硬了下來,他捧著這朵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不起……”

  譚濤滿嘴都是血,有被打出來的,也有他之前自己咬了舌頭的。

  這個總是讓自己保持著溫潤外表的男人,在這一刻,狼狽的讓人一眼都看不下去。

  他說,

  “你走的時候,疼嗎?”

  “我真的沒想過讓你死的,我以為,那是記憶,你會想起來以前,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寶貝,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我愛你,一直都愛……”

  無數個午夜夢回,譚濤從噩夢中驚醒。

  他停不下來的回想著那一天,他的寶貝害怕的向他求助,詢問可不可以不去。

  掌權以後,譚濤發了瘋的去找當初的醫生。

  可最終,得到的卻是絕望。

  抹殺,就是死了。

  是他,親手殺了他的寶貝……

  “咳咳咳咳咳……”譚濤劇烈的嗆咳著,又吐了一口血出來,五臟六腑都彷彿在痛著,薄欽帶來的那些人專業出身,也沒留手,估計脾破裂了。

  知道現在該做的是去醫院,他卻一點治療的心思都沒有。

  他的寶貝之所以會那樣離開,除了因為自己,還因為薄欽。

  如果不是他刻意引導……

  譚濤咳嗽著,小心伸出手擋住梔子花,不讓自己身上的鮮血滴在那朵花身上。

  就算,它此刻已經被弄髒,弄壞。

  可在他眼中,它依舊是最美,最乾淨的。

  他得不到謝木,但也絕對不會讓薄欽那樣的人得到。

  男人在地上爬動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逝去。

  薄欽瘋了,他也瘋了。

  既然這樣,那就,再推一把吧。

  讓那個殺死寶貝的人,也體驗一下,失去愛人的痛苦。

  譚濤爬到了電腦面前,艱難的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敲動著,點擊了發送。

  看著電腦上的介面,滿臉是血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笑。

  雖然笑著,可這笑容,卻苦到了心裏去。

  他的……寶貝……

  ***

  薄欽一路將人抱回了家。

  就算他力氣大,謝木也很柔弱,可青年到底是一個正常身高的男人,這樣抱著,手怎麼可能不酸。

  偏偏男人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一路上都沒有放下過青年哪怕一秒。

  謝木身上的藥效還沒有過,渾身無力,他躺在男人懷中,像是在看薄欽,又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其他人。

  薄欽能夠感受到戀人的視線,可他始終不敢低頭看上一眼。

  他怕。

  怕在小木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空茫。

  薄欽不怕謝木恨他,也不怕他生氣,他唯一怕的,是青年眼中再沒了他。

  生氣也好,憎惡也罷,至少這些情緒說明謝木眼中滿是自己。

  他好生生的將人放在了床上,青年無力躺下,蒼白著臉,看薄欽給他蓋被。

  那個男人用著溫柔又好聽的磁性聲音說著,“你先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我們一起去旅遊好不好?”

  “我記得你以前提過很多次想要去S城騎馬,我們可以一起去搭帳篷,看草原上奔跑的牛羊,你不會騎馬,我教你……”

  謝木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戀人,他握著他的手,溫柔的摩挲,那張俊美的,曾經被他偷偷看過無數次的臉上滿是溫柔。

  這是青年做夢都想得到的,可等到這一刻真的來臨了,為什麼他這心裏,卻空落落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薄欽。”

  他再次開了口,說出的,卻是讓男人心冷下來的話語。

  “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了。”

  “可能的,可能的……”男人幾乎是恐懼的將青年冰冷修長的好看手指捧在了自己臉邊。

  他祈求著,“小木,你生病了,我會治好你的,等到治好了,你還是我的小木,好不好……”

  最後的一句話,是用氣音說出來的,青年看著眼中滿是血絲,努力自欺欺人的戀人,搖了搖頭。

  他說,“你知道的,我沒病。”

  “薄欽。”

  謝木痛苦的閉上了眼,遮蓋住眼底不忍,青年的長長眼睫顫動著,聲音沙啞。

  “我愛你。”

  男人的眼中在聽到這句話後,亮起了希冀的光,他激動地吻著謝木冰冷手指,滿是期待的,看向了他。

  “直到現在,我都還是愛你的。”

  “我也愛你,我愛你啊小木,別離開我,好不好……”

  薄欽求著,然後,看到了青年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好看,微微泛圓,薄欽第一次看到時,就覺得像是叢林中的小鹿一般,無辜,天真,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將他圈在自己的領地裏。

  男人也確實這麼做了,小鹿成了他的所有物,一心一意的愛著他,可是為什麼,現在那雙漂亮的他想要一輩子看著的雙眼中,盛滿了痛苦。

  “我愛你,可是沒辦法面對你。”

  一個聲音,在薄欽滿是空白的大腦中出現,他迷茫的聽著,聽著他的戀人在說。

  “閉上眼,睜開眼,我想到的,都是那天晚上。”

  “譚濤壓在我身上,我拼命地掙扎,瘋狂求你救我……可是你,一直在笑……”

  “我的戀人,我愛的人,敬的人,親手,把我推到了別人懷裏。”

  “你知道我多麼害怕嗎?”

  “薄欽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如果譚濤真的得逞,我就再也不能站在薄欽身邊了……”青年苦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我當時的想法,就算是你不救我,就算是你像是看著什麼好玩的笑話一樣看著我笑,看著譚濤撕扯著我的衣服,我還在一廂情願的想……

  薄欽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醉了,他喝不了酒……”

  青年的眼,慢慢的,緩慢落在了慘白著臉看向自己的男人臉上,一絲顏色也無的唇,慢慢吐露出了一句讓薄欽猛然握緊拳的話。

  “就算是我渾身痕跡的醒了過來,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找到我的戀人……

  “我身上很疼,很難受,那天下著大雨,走在路上,被雨滴打在身上的時候,我突然有個想法,如果,我把自己洗乾淨,薄欽看到我,是不是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男人渾身顫抖著,握緊的雙拳幾乎要掐出血來。

  “小木,別說了,別說了……”

  青年木著臉,喃喃道,“可是沒有……”

  “多麼可笑啊。”

  謝木扯出了一抹笑,像是嘲諷,又似是苦意,“我的愛人,親手把我送給了別人。”

  “然後,又說我髒。”

  “不是的,不是的……”薄欽滿是血絲的眼漸漸紅了,他努力的解釋著,“小木,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我求求你原諒我……”

  “以後,我都聽你的……”

  “你不喜歡我喝酒,我不喝,還有抽煙,我也不會再碰了,我會按時一日三餐,不會再加班到很晚,這些,這些不都是你想讓我做的嗎……”他擺出了所有自己可以做到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知所措的將青年的手指放在唇間親吻。

  謝木眼角落下了淚,他撇過了臉,聲音也哽咽下來。

  “對不起,薄欽。”

  男人的神情空白下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他啊——

  是誰在說話,為什麼聽到了,他的心,會這麼痛呢。

  “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我小心翼翼的躲藏在暗處偷偷看你,生怕被人發現……”

  “你說,你也喜歡我的時候,我晚上甚至高興的睡不著覺。”

  “整夜整夜的想,我怎麼會這麼幸運,這樣好的薄欽,居然喜歡著我,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好你,讓你不後悔喜歡我……”

  “可是現在,我髒了……”

  男人抖著手,僵硬抱著青年的手親吻著,“沒有,沒有,我的小木不髒,不髒……”

  “都是譚濤,都是我的錯,你不髒……”

  他看到,謝木在笑。

  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覺得,真的好痛苦……”

  “和你在一起,原來是這樣的痛苦,薄欽,我後悔了……”

  不要……

  別後悔……

  求你……

  薄欽從來都沒想過,原來區區一句話,能讓他整個人都絕望下來。

  “小木,我會改的……”男人已經說不出其他話來,他紅著眼,沙啞著聲音哀求。

  “求求你,求你,求你好不好……”

  謝木艱難的搖了搖頭。

  “薄欽,我求你,放過我吧。”

  男人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他顫抖著,輕柔的,幫青年蓋好了被子,沙啞聲音努力的偽裝平靜,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小木,今天你也很累了,快點休息吧……”

  青年眼中滿是哀傷,“薄欽,我很痛。”

  “我讓醫生給你開藥,很快就不會痛了。”明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俊美男人俯身,在青年蒼白唇角落下了一吻。

  謝木的眼淚滑落下來,他品嘗到了。

  是苦味。

  薄欽蓋好被子,緩慢的站直了身子,往外面走去。

  一步,兩步。

  身後傳來了青年的聲音,沒了那份天真溫柔,滿是澀意。

  “你曾經跟我說過,就算是再喜歡的物件被人動了,你都會收回那份喜歡。”

  “因為,你喜歡乾淨。”

  “薄欽……”他顫著聲,曾經被男人親吻過無數次的唇蒼白的開了口。

  “我不乾淨了……”

  “我知道你在意……”

  “我不在乎——”

  男人猛地回了頭,眼中滿是冷厲,幾乎稱得上是嘶吼的說著,“小木,我愛你啊!”

  “我們忘了那些事,還像是以前一樣,好好地生活,好不好?”

  謝木白著臉,慢慢搖了搖頭。

  “你在乎的。”

  “我也在乎。”

  他微微抬眼,那雙清亮的眸子對上了男人瘋狂地視線。

  謝木輕聲道,“你剛才親我,讓我很噁心。”

  “就像是,那天我們做了之後,你也感到噁心一樣。”

  薄欽的臉,更白了一層。

  青年彷彿沒有看到他難看下來的臉色,還在繼續說著:“剛才,我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薄欽是一個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定是假的,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我忘不了,你看著我笑,你讓我離開,你說的每一句話,臉上每一個表情……”

  “我愛你,可是你讓我感到噁心。”

  “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放過他?

  放他的小木走?

  怎麼可能呢。

  將心愛小鳥放走這種蠢事,一次就夠了。

  薄欽臉上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他感受著越來越疼的心,臉上神情愈發的冷。

  “小木,不用怕,你忘不掉的,我來幫你。”

  反正,只要抹除記憶就好了。

  很簡單的,不是嗎?

  他溫柔的笑著,“這樣,在你眼裏,我就又是那個完美的愛人了。”

  青年痛苦的閉上了眼,“你不能這樣做。”

  男人溫柔的答復了,“我能。”

  謝木睜開眼,眼中滿是哀傷,“薄欽,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這樣隨意的抹除我的記憶,將我丟給譚濤,你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

  薄欽的回答斬釘截鐵。

  他沉沉看向青年,“小木,我愛你。”

  謝木白著臉,問,“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薄欽怎麼可能放了謝木呢。

  這是他的愛人,他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啊。

  男人想,可能現在,小木會痛苦,但是只要遺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謝木,就會再次回來了。

  “乖,你好好休息。”

  薄欽忽略掉了胸口隱痛,和那一閃而過的不安,他像是以前一樣,溫柔的對著青年叮囑。

  “我馬上回來。”

  這一次,一定會萬無一失。

  他的小木,終究會回到他身邊。

  【叮!薄欽好感:99】

  門被關上,外面傳來上鎖的聲音,謝木往被子下縮了縮。

  【薄欽瘋的差不多了吧。】

  系統疑惑地回想著剛才男人離開的樣子,【他看上去很正常啊。】

  【瘋了。】謝木肯定的說,【現在,這把火已經燃燒的夠旺了,如果不出意料,現在譚濤應該正在往裏面加柴。】

  被子下,青年緩緩勾起了唇角,有些愉悅的說,【這把火,一定可以將這兩人燒的更加瘋。】

  ***

  薄欽動用了所有可以用的人脈,瘋狂尋找著可以通過催眠抹除記憶的醫生。

  可是一聽到謝木曾經做過兩次記憶催眠,甚至還分裂過第二人格,再怎麼高明的心理醫生都不敢下手。

  “至少,也要讓他的精神先平復下來。”薄欽找的最後一個人這樣對他說著。

  男人不得不接受了謝木短期內無法被抹除記憶的事實,他將人關在了他們的愛巢,每天都守在了家裏,小心翼翼討好著青年。

  謝木提過想出去,被薄欽溫柔的拒絕後,就彷彿認命了一般。

  他平靜的吃著一日三餐,男人不讓他出去,他便也不想著出去了,每天就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睡覺。

  薄欽眼睜睜的看著青年身形一點點消瘦下來,他不再開口說話,彷彿自己將自己毒啞了。

  男人咬定謝木生病了,他為自己的戀人叫來了一個又一個的醫生。

  人們對他說,他是心病,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薄欽不信。

  他將人都趕了出去,雙目赤紅的來到房間,像是抱住珍寶一般,死死抱住了青年。

  “小木,你只是生病了,我知道你生病了,你身子弱,要好好休養……”

  男人已經很久沒有打理自己了,平時總是一絲不苟的他此刻滿臉胡茬,紮在了謝木臉上,刺刺的疼。

  青年面無表情的被抱著,原本總是水潤漂亮的眸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彷彿成了一個娃娃,五官精緻漂亮,身體纖弱柔嫩,可卻半點生氣沒有。

  薄欽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他晚上是抱著謝木睡的,抱著青年瘦弱的彷彿只剩下一把骨頭的身體,男人合上眼不到幾分鐘,便又惶恐的睜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青年鼻息。

  等到感受到雖然微弱卻也真實存在的呼吸後,他這才鬆了口氣繼續睡去,不過幾分鐘,又會惶然的睜開眼,反反復複的重複一整夜。

  他連公司都不怎麼去了,每日都待在青年身邊,吃飯,穿衣,都是薄欽親手來做。

  如果是曾經的謝木,可能會高興的一整天都是好心情,可現在,他只會一臉麻木,像是感知不到外界一般,任由男人動作。

  薄欽知道他能聽到自己的話,男人有些苦澀的想,他只是,不願意理他。

  譚濤失蹤了。

  他留下來看著譚濤的人被打暈,男人光顧著照顧謝木,等到反應過來去找時,已經找不到他了。

  整個譚家所有能動用的現金都被譚濤帶走,譚家一夕之間崩塌,法院在查證時,發現有一筆鉅款來源不明,應該是被失蹤的譚濤帶走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捐款逃到了國外,可薄欽始終沒有放鬆警惕。

  他知道,譚濤就像是一條餓狼一樣,虎視眈眈的藏在暗處,就等著什麼時候跳出來咬他一口。

  薄欽今天喂完了謝木吃飯,看著青年虛弱的走到窗邊,愣愣的看向外面。

  那裏什麼也沒有,可謝木能看上一整天。

  男人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他,他坐在桌子前,開始處理公司的時,時不時抬起頭,小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戀人。

  “嘰嘰嘰……”

  外面一隻小鳥叫著飛過,停躍在了底下花園的大樹枝頭。

  薄欽這段時間沒休息好本來就煩躁,正要抬起頭叫外面的幫傭趕走那群鳥,一抬眼,卻發現青年正探著頭,這麼多天以來,眼第一次靈動起來。

  他彷彿很歡喜那只鳥,一雙好看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冰冷蒼白的指尖也探到了窗外,像是要夠到一樣。

  男人簡直驚喜不已,他匆忙起身,來到了謝木身邊,小心翼翼的溫柔問著,“小木,你喜歡那只鳥?”

  “我去讓人抓了給你玩,好不好?”

  別說是只鳥,現在就算謝木想要天上的飛機,薄欽都能買一架下來送給他。

  不用他像是以前一樣說笑,只要,有點反應就好。

  青年的確對著薄欽的話有了反應。

  他目光始終怔怔的看著嘰嘰喳喳叫喚的鳥兒,張了張口,太久沒發出過聲音的嗓子有些晦澀沙啞。

  但好在,順利的發出來了:“它真好。”

  男人疑惑地看向那只鳥,灰不溜秋,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麻雀而已,哪里好了。

  但沒關係,只要他的小木喜歡,那麼他一定會送給他。

  “我現在就讓人去抓。”

  薄欽說完就要出去吩咐,手卻被一隻冰冷,沒有半點熱乎氣的白皙指尖抓住了。

  男人僵住,幾乎是受寵若驚的轉過了頭。

  這還是自從上次之後,謝木第一次主動碰他。

  青年微微轉頭,仰著臉,他瘦的太厲害,下巴都已經瘦尖了,此刻這樣抬頭看著,更加讓人憐惜。

  “別抓。”他輕聲說著,聲音有些啞,“我只是覺得……”

  “連一隻小鳥,都可以自由,有些羡慕……”

  薄欽眼中欣喜僵住,還不等他開口,蒼白著臉的謝木笑了,笑著笑著,嘴角便溢出了鮮血來。

  “薄欽。”

  雖然身體虛弱,但他的眼睛卻亮的嚇人,直勾勾的看著男人,有些小開心的說。

  “我也要自由了。”

  他像是在炫耀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指尖在唇邊抹了一把,將沾染上了鮮血的手,給薄欽看。

  青年開心的笑著:“你看,我要死了……”

  男人的瞳孔在看到鮮紅血液後急劇縮小,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溫熱的液體滴在了他的手上,彷彿是青年的唇輕輕落下。

  “自由了……”青年斷斷續續的笑著說,“真好……”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

  薄欽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來。

  他抱著嘴角還在不停溢出鮮血的戀人,幾乎是手足無措的伸出手,顫抖著幫他擦拭掉血液。

  小木……

  你醒醒……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這一天,一輛救護車進了薄家的花園,帶走了薄欽的全部。

  謝木緊緊閉著眼,有人穿梭著搶救,藥物用在他的身上,最高明的醫生在為他治療,可用盡方法,青年都沒有一絲反應。

  【要‘死的美麗’套餐嗎?】系統問。

  【不要,最後皮一下再死,你自己把‘吐血套餐’的錢清一下。】

  ***

  謝木再次醒來,已經是幾天後了。

  他只是動了動手指,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一直守著的男人便激動地親吻著他。

  “小木,我的小木,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他的激動喜悅,在看到青年有些失望的撇過臉後,僵在了臉上。

  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他,就這麼讓小木,難以接受嗎?

  “我還沒死。”

  青年的聲音嘶啞。

  薄欽眼中的光,在他說出這句話後,一點點的泯滅了。

  “小木……”

  他自虐一般的,死死盯著謝木,沙啞著道,“我放你自由。”

  “求你……好好活著。”

  謝木眼中也有了光。

  他轉過臉,很開心的樣子,“真的嗎?”

  “你不讓人催眠我了?”

  他是這麼的高興,因為即將要遠離薄欽。

  男人自虐的想著,卻強逼著自己在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來,“對,你好好養身體,我放你離開。”

  這次,真的嚇怕他了。

  薄欽什麼都不想了。

  他只要,他的小木好好的。

  謝木也如男人所願,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身體,自由彷彿是吊在前面的白蘿蔔一般,勾引著青年積極配合治療。

  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的紅潤起來,臉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越是這樣,薄欽的心中就越發苦澀。

  他不得不承認,只有離開了他,謝木才能健康。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從無比依賴的戀人,變成了只要看一眼便噁心無比的陌生人。

  謝木昏睡的這幾天,薄欽也狼狽的不成樣子,那個曾經風華正茂,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連街上的乞丐精神都要比他好。

  青年不在意這些,他強迫自己不去關注薄欽,這個曾經想要廝守一生的男人。

  自由,這兩個字讓他像是小鳥一樣的快活了起來。

  終於,醫生說,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這一夜,薄欽收到了消息,說,有人抓到了譚濤,男人第一次離開了青年身邊。

  他迫不及待的,要將這個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他走後不超過一個小時,網路上,以極快速的速度,流傳起了一則視頻。

  視頻的拍攝應該是從高往下,從這個角度,看不見施暴者的面容,卻能清楚看到那個被壓在廁所隔間,捂著嘴脫衣服的少年樣子。

  他拼命掙扎著,可衣服卻還是被撕扯了下來。

  鏡頭裏,少年哭泣著擺動身體,白皙皮膚露了出來,讓不少觀看的人喉嚨發燥。

  當然,再勁爆一點的畫面就沒有了,因為有人打斷了他們。

  人們只能看到少年抽噎著抱著衣服沖出去離開,接著,那個施暴者也走了出去。

  外面是兩個男人的對話。

  那句:“你要是真想幹什麼,把人弄到學校外面去,愛怎麼弄怎麼弄,別在學校發瘋,連累我也跟著轉學。”

  清晰無比。

  觀眾只以為是普通的校園霸淩,跟著在網上罵了幾句,又開始討論起來主人公的樣子怎麼這麼眼熟。

  卻不知道,這個視頻,是專門給一個人看的。

  ***

  譚濤被抓住了。

  他絲毫反抗也無,任由那些人將自己五花大綁,等待著薄欽的到來。

  一輛黑色豪車停下,男人的修長雙腿邁出,薄欽英俊的面容在夜色下更加淩厲。

  他眼神冰冷的來到譚濤面前,心中醞釀著無數折磨眼前人的法子。

  “你果然來了。”

  那個已經被打了一頓的男人被壓制著跪在地上,他抬起青青紫紫的臉看向薄欽,明明都處於下風,卻還是笑著。

  笑容中,滿是瘋狂。

  薄欽眸子猛然暗下,心中極快速略過一絲不安。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薄總,謝先生不見了——”

  那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譚濤看清了男人的臉色,跪在地上,瘋狂地大笑起來。

  薄欽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說!小木在哪!”

  譚濤癡癡笑著,往地上吐了一口血。

  “說!”

  拳頭落在他身上,男人笑著笑著,突然不笑了。

  他抬起眼,滿是憎惡的看向了薄欽,嗤笑著問,“你知道,小木最堅持的是什麼嗎?”

  “是你。”

  “在他眼裏,你正直,善良,溫柔,體貼……”

  他大笑著,笑出了淚水,“你就是靠著這副偽裝,騙了他這麼多年……”

  “你害他害的這麼慘,可他還不捨得傷害你,還愛著你……”

  “但如果,謝木知道,這一切都是謊言呢?”

  “堅持的,固守的,全部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假的!!”

  “你說,我們的小木,經歷了兩次催眠,精神虛弱又被你關到了現在的小木,會做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唔!”他的笑容在薄欽猛然一腳踹在身上時停住,男人如同一條蠕動的蟲子一般趴在地上。

  他吐出一口血,臉上沾著泥土,艱難的抬起眼,其中滿是瘋狂與快意。

  “我說過……你害我失去了我愛的人,那你也別想好過!!”

  ***

  醫院天臺

  門被猛地撞開,薄欽在看到謝木現在的處境後,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僵硬了。

  青年瘦弱的身子坐在欄杆上,彷彿只要被風輕輕一吹便要落下。

  他手中拿著手機,裏面正播放著薄欽的聲音。

  謝木聽到動靜,微微轉頭,目光與薄欽對視,扯著唇,露出了一抹似是嘲諷,又似是苦意的笑來,淚,怔怔的從白皙臉頰滑落。

  “原來,是假的啊……”

  “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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