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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到死都以為我是白蓮花[快穿]》第85章
第85章 替身情人(20)

  電影結束了,畫面上扮演兒子的演員哭的整個人都麻木了下來,眼中滿是悔恨。

  親吻過的兩人擠在一起,一同看著電影黑下。

  “我演的好嗎?”

  少年的唇被吻得潤潤的,雙眼亮晶晶望向男人時,彷彿是在誘惑他一般。

  榮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發,“很好。”

  謝木頓時一點也不客氣的露出了笑來,鑽到他懷中有些小炫耀的道,“我也覺得很好。”

  他又問了一遍,“頒獎那天晚上,你能不能來看我?”

  男人低下頭,清晰的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希冀,“我想讓你看著。”

  榮景心中彷彿停跳了一拍,他將這些忽略過去,唇角微微翹起,溫聲問道,“這麼篤定你能拿獎?”

  “我演的真的不錯。”少年有一瞬間的羞澀,像是生怕男人不來一般,努力的解釋著,“大家都說這次肯定是我。”

  腦海中那張有著謝木面容卻蒼老無比的成可眼神空茫墜落的場景一閃而過,榮景的笑頓了頓。

  半響,才晦澀道,“是很不錯。”

  這一晚兩人沒有做什麼,只是抱在一起沉沉入睡。

  謝木睡的很快,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黑暗中,榮景卻完全睡不下。

  他睜著眼,望向窗外透進來的光。

  今天,在看到那個畫面時,心尖彷彿被活生生扯了一塊肉下來的場景再也無法忽視了。

  光是想一想謝木也會站在那落下,就讓榮景整顆心都在顫抖。

  他微微測過身,靜靜的感受著身旁另一個人的體溫。

  如果他離開他,謝木會怎麼做。

  是繼續像是離開了溫明泉後,快速的將感情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還是如成可一樣,離開這個人世。

  榮景帶著這些煩悶想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感受到少年輕手輕腳的起身,換好衣服後又回來,望著床上睡著的榮景,悄悄俯身,在他唇邊印上了一個吻。

  等到謝木離開了房間,男人才慢慢睜開了眼。

  修長手指慢慢落在了自己唇上,眼中滿是複雜。

  不,謝木不會的。

  他和電影中的那個人不一樣,謝木雖然有著和他一樣的臉,但性子卻十分倔強。

  之前,在被迫承歡他的時候,不就已經看出來了嗎?

  就算是之前溫明泉的事,也沒有完全壓垮他,少年反而快速的將那段感情斬斷,重新和他在一起。

  這段時間的甜蜜,就是最好的證明。

  像是自己說服了自己,榮景心中的那些陰霾漸漸散去,他起身穿衣,只是心底卻還是有些壓抑。

  心情不爽,就要發洩。

  當踏進那家大白天就不少人在狂魔亂舞的酒吧時,榮景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來了。

  “榮二哥來了?”

  裏面幾個正在拿著酒瓶互相吹牛的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他,都笑著沖他招手。

  “最近你可是大忙人啊,這麼久都不出來玩了。”

  榮景心中煩亂也懶得和他們幾個調笑,坐在吧臺上順手拿了一瓶酒就揚脖喝下。

  幾人都是一臉訝異望著這個風流大少這副喝悶酒的模樣,面面相覷半天後,才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榮哥,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

  “沒有。”

  榮景放下空了的酒瓶,重新開了一瓶,眼中滿是如同風暴到來般的晦澀,“有些事想不通。”

  “嗨!”

  那幾個狐朋狗友立刻就放開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哥幾個今天就陪你不醉不歸。”

  “來來來,等到喝醉了,就什麼事都忘了。”

  榮景看著手中的酒瓶,喃喃的重複一遍,“喝醉了,就什麼都忘了……”

  可,他要忘掉什麼呢?

  “來,給咱榮哥拿個酒杯,滿上滿上!”

  不到一個小時,幾人就喝的面紅耳赤,還有一個不勝酒力暈乎乎的倒在了吧台邊上睡大覺。

  唯一還保持著清醒的兩個狐朋狗友眼神都飄了,他們意識還算清醒,俱都是目瞪口呆的望著一杯接著一杯喝的榮景。

  “榮,榮哥,你都跑了這麼多回廁所了,還喝啊……”

  “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煩,是不是有人招惹你了,告訴我們,哥幾個幫你。”

  “你就會說大話,榮哥這是什麼人,哪里還需要你幫,就說上次,你被那個小情人戴綠帽,打不過人家,還不是榮哥幫的你。”

  那個被揭了短的傢伙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你提這個做什麼。”

  “這怎麼就不能提了,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哪里像是咱們榮哥,找的都是一些極品,人又乖,長得還好,就算有那脾氣不好的,被他調教兩天,就乖的跟小貓似的了。

  “可別說了,我看新聞上,榮哥身邊跟了個小情人,那長相,那身段,極品啊,看的我都流口水。”

  “就是之前那個吧?看著真不錯,榮哥,你什麼時候不喜歡了轉給兄弟唄,我看他那模樣,床上功夫一定不錯。”

  榮景握住酒杯的手猛然攥緊,一雙眼眸幾乎是立刻便黑沉了下來,旁邊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還一邊傻笑一邊說著,“好像叫什麼木的,名字木,長得可真是一點都不木,那小臉嫩的,等到榮哥膩了,我肯定把他拐到床上去,好好玩玩。”

  他臉上的笑被猛然到來的一拳頭直接給打散了。

  這人疼的嚎叫一聲,直接被打的摔在了地上,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安靜聽著的男人便如同被激怒的豹子一般,將酒杯一扔,一拳一拳絲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招呼。

  “榮哥,榮哥你幹什麼!!”

  “快點拉住!!”

  酒吧裏面群魔亂舞的人都停了下來,詫異的望著吧台打成一團的幾人。

  榮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只知道在聽到面前人那侮辱謝木的話後,原本有點醉醺的大腦彷彿頃刻間便暴怒起來。

  只要一想到謝木會被無助的丟在床上,被這個傢伙強逼著做他不願意的事,心中的怒火便一層又一層的湧上來。

  “榮哥你到底怎麼了,他說錯什麼了,我們之前不就是那樣嗎!!!”

  剛才一直聽著的兄弟從後來死死地扯住了他,拼命地大喊著。

  男人赤紅的眼微微一怔,清醒了過來。

  是啊,他們之前,不就是這樣嗎?

  他手中的人,如果不要了,他們有喜歡的就會接手過去,一直以來,你情我願,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榮景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情人的意願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再加上他一向只從娛樂圈裏面選情人,他們在自己身上享受到了好處,之後就算是他膩了,那些人也只會對他念念不忘。

  榮景一直都以輕慢的態度對待著這些寵物,跟在他身邊的兄弟們自然也是這樣一個態度。

  他手上緊攥著的拳微微鬆下,沒有再沖上前去要打人。

  身後死活拉著榮景的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喝多了吧,今天喝了這麼多酒了。”

  “快點把人扶起來,送去醫院看看。”

  榮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七手八腳的將那個人扶起來,他望向自己的視線中還有明顯的畏懼。

  他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心中心煩意亂,先將懷中的卡拿了出來,遞給其中一個人,“今兒是我不對,把他送去醫院看看,刷我的卡。”

  接過卡的人詫異的望向榮景,“你不一起去嗎?”

  “不了,我還有事。”

  說著,相貌英挺的男人起身,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酒吧。

  他必須要屢清楚,心中的這些莫名情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你喜歡上他了。”

  被他問詢的人是與榮景關係較好的發小,與他們這群喜歡放蕩不羈,變著法的換情人的人不同,這位發小在有了真愛後就一直在國外定居,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他們偶爾也有聯繫,現在聽了榮景的話,發小吹了吹自己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十分肯定的道,“就算不是喜歡,肯定也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樣的。”

  喜歡……

  榮景對這個陌生的辭彙難得有些無所適從。

  他從一開始就是在花叢中度過的,對於那些找了一個人早早在一起的人鄙夷不已,否定那些人所有的感情。

  所謂的愛情,不過就是荷爾蒙的激發。

  而等到荷爾蒙退去,這些狗屁愛情就只剩下了空洞。

  就像是溫明泉,一邊說著喜歡百玉修,一邊卻又不停地找著與百玉修面容相似的情人,他所謂的深愛,也不過如此。

  而現在,卻有人跟他說,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小寵物?

  不,絕不可能。

  榮景十分清楚,自己對謝木只有佔有欲,他只想將人囚禁在榮家,一輩子供他取樂。

  “佔有欲也是愛情的一種。”

  鏡頭中的發小擦完了杯子,又拿出奶瓶來開始沖奶,在百忙中解釋道,“就像是你之前的那些情人,你有過想讓他們一輩子陪著你的想法嗎?”

  沒有。

  通常他玩了一段時間,就膩的不能再膩了。

  “榮景,你喜歡那個人就去表白吧,不過我覺得就你這麼一個禍害,被你喜歡的那個人真是不幸。”

  “對了,那個人喜歡你嗎?”

  少年雙眼滿是戀慕的畫面一閃而過,榮景遲疑了一下才回道,“他喜歡我。”

  “可他曾經也喜歡過另一個人。”

  “嗯?前男友?”

  鏡頭中的發小開始往奶瓶裏面倒水,小心的搖晃著,然後將它放進有冷水的盆裏面。

  “你的意思是,你介意他有這個前男友?”

  “不是。”

  雖然曾經很介意,但現在的溫明泉在謝木眼中什麼都不算。

  榮景聲音有些低沉,“他曾經很喜歡那個男人,現在也照樣很喜歡我。”

  “那和前男友分手之後,失落了多久?”

  “一天不到。”

  發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肉食動物啊,看來和你一樣,難不成是臭味相投?”

  “榮景,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去表白,你們好好在一起,要是不喜歡,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本來還擔心你傷害人家,既然他和你一樣的脾氣,那就無所謂了。”

  榮景知道,謝木不是發小口中的那種人。

  他只是在受到傷害後,選擇逃避。

  榮景是個騙子,他哄騙著謝木以為他們兩情相悅,還騙他會和他一起到老。

  他曾經這樣騙過很多人,可沒有一個人像是謝木這樣讓他心中不安。

  如果,到了最後,謝木發現這是一場騙局,他會怎麼樣?

  是會失落一陣繼續尋找新的男友,還是對他恨之入骨。

  想到這裏,男人心中越來越煩躁了。

  對面的鏡頭突然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你化奶粉怎麼化這麼長時間?”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發小連忙拿起已經剛剛好溫熱的奶瓶,顧不上和榮景說話就站起身,他身後,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抱著哇哇大哭不止的嬰兒走了進來,沒好氣的道,“孩子都哭成什麼樣了,你怎麼總是磨磨唧唧的。”

  “我和朋友說了兩句話,乖乖,爸爸抱抱,來,喝奶奶了啊……”

  視頻通話沒有關閉,榮景可以清晰地看到發小臉上的討好笑容,和抱起那個只會哭的嬰兒後臉上的傻笑。

  蠢,蠢極了。

  明明從一出手就有著普通人想像不到的資源,明明可以一輩子逍遙快活,卻將自己的一生綁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才不會像是這樣愚蠢。

  榮景掛了視頻,對著一片黑暗,做下了決定。

  他享受著謝木的溫柔,但絕不會一輩子掛在他的身上。

  心中的那絲不安,被男人忽略了過去。

  反正,就算是兩人分開,謝木也會像是對待溫明泉那樣對待他的。

  ****

  謝木的定制禮服送來了。

  是他最喜歡的紅色,豔麗的顏色,當少年穿上這一身,漂亮的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纖細的手腕上,戴上了一個難得是紅色的手錶。

  這是榮景之前送他的禮物。

  他帶著些許興奮的,敲開了榮景的書房門。

  雙眼亮晶晶的,站在了男人面前,問,“怎麼樣?我好看嗎?”

  一邊說著,他又一邊伸出手腕給榮景看上面的手錶,“頒獎的時候,我就用戴著這個手錶的手去拿獎盃。”

  這些天一直對他溫柔相待的男人此刻臉上卻閃過不耐,“小木,我在書房工作。”

  少年臉上的笑容不安的頓住了,他鼓起勇氣,小聲道,“你之前說,我隨時可以找你……”

  那是在兩人剛剛確認關係的時候,榮景的確對他說過這種話。

  可現在,他需要讓謝木明白他的身份。

  榮景鋒利的眉微微皺著,語氣有些冷硬的道,“以後我工作的時候,不要來書房。”

  他突然變化的態度將謝木嚇到了。

  他想問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突然這樣對他,可最終,少年還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房門被關上,榮景卻再也看不進去桌上的文件了。

  滿腦子,都是少年方才從興奮到無措的神情。

  這一邊的謝木失落的換下了衣服,這兩天因為即將頒獎,公司沒有給他安排別的事務,所以他暫時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了。

  客廳裏面放著一架鋼琴,索性沒什麼事,少年坐在了鋼琴前,開始彈奏那首自己唯一會的歌。

  彈著彈著,卻又沒了興致。

  這首歌,是因為溫明泉才學會的,也是因為百玉修才被喜歡。

  他停下了手,榮景卻正從樓上走下來。

  見少年彈到一半就停下,原本就心煩意亂的心彷彿又煩了一層。

  “繼續彈。”

  謝木抬眼看見了他,神情還有些委屈,他悶悶道,“我不想彈了。”

  榮景心中的煩亂更多了。

  他從前養的那些小情人可沒有謝木這樣的膽子,向來都是他要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果然還是他將人給慣壞了。

  男人坐在了沙發上,望著從鋼琴邊站起來的少年,命令道,“我想聽,繼續彈。”

  他這樣的語氣讓少年記起了剛來的時候,那個時候,榮景也是這樣,彷彿將他當成了一個物件一般。

  他以為,那段時期已經過去了。

  謝木心底越來越不安了,他輕聲問,“榮景,你怎麼了?”

  是心情不好嗎?

  男人依舊冷著臉,“彈。”

  少年最終還是將這首曲子彈完了。

  榮景聽著,神情卻始終冷漠,他接了電話,得到了被他打的兄弟出院的消息。

  他望了一眼坐在鋼琴面前背對著自己的少年,應道,“是我不對,喝多了酒下手沒個輕重,你不是喜歡謝木嗎?要不要來我家看他彈鋼琴?”

  這彷彿,是對待玩物一般的語氣。

  謝木猛然站了起來。

  他眼眶已經紅了,委屈的望著男人,“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對我這樣!”

  榮景冷冷瞥了少年一眼,“我沒告訴過你,在我打電話的時候不要出聲嗎?”

  少年怔住。

  他的確是說過,可那是在一開始,兩人一個主人,一個寵物時候的規矩。

  那段時間,可能是他記憶中最黑暗的時刻了。

  沒有尊嚴,看不到希望,在其他人面前,被面前這個男人侵犯。

  他以為,已經過去了。

  榮景不是說,喜歡他嗎?

  明明之前,他還是那麼溫柔。

  謝木上了樓,帶著委屈與迷茫。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定定的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走道上,才收回了視線。

  “榮哥,你怎麼不說話?我今天下午過去可以嗎?你玩膩沒有?玩膩了給我玩玩行不行?榮哥?”

  榮景握住手機的手猛然攥緊,一把將手機扔了出去。

  ——砰!!

  手機落在地上發出的猛烈聲響讓周圍的傭人都神情瑟瑟,誰也不敢再發出聲音。

  英挺男人面沉如水,帶著怒意望著那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卻不知道這怒意到底是因為什麼。

  當晚,兩人分房睡。

  謝木沒有主動來找榮景,榮景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找他。

  頒獎禮那邊的消息已經確定了下來,謝木將會得獎,即使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他的神情也依舊高興不起來。

  吃早餐時,少年小心望瞭望面無表情的男人,輕聲問道,“你明天大概幾點可以到?”

  榮景握住叉子的手一頓,明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依舊問道,“到哪里?”

  “頒獎禮。”謝木帶了點想要得到誇耀的心,抿唇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已經確認是我得獎了。”

  “明天要去公司,去不成了。”

  榮景飯也沒吃完就起了身,像是根本沒看到少年怔然的神情,直接道,“我今晚加班,不回來。”

  看著男人直接離開的背影,謝木猛地站了起來,“榮景。”

  他腳步停下,卻依舊沒有轉身。

  身後是少年鼓足勇氣,帶著祈求的聲音,“明天對我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來看看。”

  像是怕男人不答應,他連忙又補充道,“只要來一下就好了,來了再走也沒關係的。”

  榮景沒有回答,徑直離開了。

  偌大的餐桌上,只剩下少年坐在原處,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

  ***

  榮景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酒吧。

  他想,他應該明確的告訴謝木真相,告訴他,他只是拿著他當做寵物。

  什麼戀人,什麼愛情,都是哄著他在床上乖一些的屁話。

  可等真的看見少年,看見他那雙清澈眼中的委屈,那些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榮景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上了他。

  一個好騙的小寵物。

  即使他真的對他有感情,再過幾十年,謝木年華老去,那些感情也最終會煙消雲散。

  他和溫明泉是同一類人,只是溫明泉遮遮掩掩,他卻從不否認。

  榮景可以在得到一個人的心後,絲毫沒有憐惜的戳破這層美好的幻象,也可以隨意的說著那些要堅守一生的情話。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即使分手,對方也會對他充滿感激。

  可對著謝木,他的那些手段像是使不出來了一般。

  喝下一口又一口的悶酒,榮景不再想下去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謝木的臉。

  “小,小木……”

  男人撲了上去,將人抱在了自己懷中。

  他湊上去要去親吻他,卻被懷中人躲過,榮景僅存的理智還有一些記憶,男人輕聲說著話哄他,“別生氣,我喜歡你……”

  “喜歡的……”

  那張漂亮精緻的臉湊近了他,溫和的聲音與懷中人一般纏繞住榮景,他輕聲說著,“我也喜歡你。”

  “我們來接吻吧?”

  榮景心中突然釋然下來。

  就這樣吧,就這樣和這個人過上一輩子。

  過上他曾經說的那些謊言中的生活。

  即使愚蠢。

  即使鄙夷。

  他抱著懷中人,抱得緊緊的

  可抱著,抱著突然又覺得不對勁。

  “味道不對……”

  他說著,面前被遞了一杯酒。

  迷茫的喝下後,彷彿更加暈了,那個人這一次沒有湊過來,有人上前來想要扶起他,卻都被榮景甩開。

  他想通了,他要去找小木。

  告訴他,他喜歡他。

  ***

  頒獎禮當天清晨,謝木出現在了後臺,百玉修在為他化妝。

  他的臉色很蒼白,百玉修戴著口罩,小心的為他修飾了一些紅潤上去。

  “小木,昨晚上沒有睡好嗎?是不是因為新聞?”

  謝木剛剛上了眼妝,連揉眼睛都不能,“什麼?”

  “你還不知道?”

  百玉修沒有被口罩遮住的精緻眉眼帶著擔憂與溫柔,“先上臺吧,下來就知道了。”

  榮景一夜未歸,謝木昨天晚上翻來覆去一整晚都沒有睡好,此刻本身就有些困意,他打了個哈欠,對著百玉修也沒了之前的激動。

  “你怎麼又來了?”

  “因為想見小木啊。”

  男人溫和的說著,眼中滿是亮意,“你不生我的氣了?”

  少年抿了抿唇沒有答話。

  前面在叫人了,他走下去坐在了台下。

  等到臺上念出了他的名字,還要假裝十分精細卻又不是風度的上臺才行。

  這場頒獎禮在開始之前,台下坐著的人就已經知曉了誰才是最後贏家,謝木一坐好,旁邊的人就已經輕聲祝賀起來。

  他帶著禮貌的笑謝了他們,一雙眼中卻隱藏著疲憊。

  與榮景的莫名詭異氣氛讓他無論如何都定不下心來。

  頒獎禮舉行的很順利,聽到自己名字的下一刻,謝木上了台。

  他說著早就背下來的話,一雙眼卻尋找著什麼似的望著台下。

  沒有,他沒有來。

  那雙眼微微黯淡了下來,卻還要強撐著笑容接過屬於自己的榮譽。

  一直到結束,榮景都沒有來。

  有人來道賀,少年抬起眼,對上了溫明泉那張俊美的面容。

  “小木。”他道,“你穿紅色很好看。”

  謝木禮貌的對著他笑了笑,就要離開,卻被面前人攔住,溫明泉原本總是含著溫和的眼中此刻滿是固執,他死死地盯著謝木,含著希望的問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少年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

  他冷冷的注視著面前人,“不可能。”

  不可能……麼?

  溫明泉眼神陰霾一瞬,又快速恢復到了原本的彬彬有禮,“你和榮景,還好嗎?”

  謝木不再理會他,轉身就要離開,身後的人卻不緊不慢的問著,“即使他在外面找別人,你也不在意的要繼續和他在一起嗎?”

  少年的腳步頓住了。

  ***

  他看到了一段視頻。

  一段,榮景與另一個人熱吻的視頻。

  視頻中,只有榮景是正面對著鏡頭。

  這個視頻在網路上並沒有惹起多麼大的風浪,畢竟榮景花心之名是一向都在的。

  曾經他和各種小花小鮮肉爆出親密照也不是沒有過。

  評論頂多酸兩句富二代就是好,想幹什麼幹什麼。

  還有人對視頻中的時間表示了質疑,懷疑爆出視頻的人只是拿曾經的舊視頻充數。

  可謝木知道,這就是在昨晚。

  榮景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男人,一件衣服只要沾上酒氣,就絕對不會再要,也不會再買一樣的。

  這件衣服,是榮景第一次穿。

  那是謝木買給他的。

  在兩人還在甜蜜時。

  他接過衣服時,還笑著說會珍惜。

  可現在,榮景穿著這身衣服,在這樣的視頻上。

  彷彿還嫌這對於謝木的打擊不夠,網路上突然又爆出了剛剛拿了影帝獎項的謝木,與陌生男人的親密照。

  不是那種手牽手嘴對嘴的親密照,而是真正的上床。

  讓吃瓜群眾遺憾的是,這些照片上除了謝木的臉,其他的都打了碼。

  在最榮耀的這一天,謝木被拉下了神壇。

  無數人的謾駡鄙夷,湧入到了他的個人平臺。

  這是連溫明泉都沒想到的。

  百玉修趕了過來,那張與謝木一般無二面上滿是擔憂,他看著怔怔坐在溫明泉家中的少年,道,“小木,你先別著急,給榮景打電話,讓他澄清。”

  “你們是戀人,只要他幫你澄清了,就沒事了。”

  “他不接……”

  謝木慘白著臉,手邊正是手機,他雙目無神,喃喃的重複著,“他不接電話……”

  百玉修安慰的抱住了他,少年根本沒有心思掙扎,他彷彿很認真的幫他想著辦法,“沒事的小木,榮景這麼喜歡你,一定會站出來的。”

  溫明泉站在那,望著百玉修臉上的溫柔與耐心勸說,低頭看了看手錶,眼一點點沉了下來。

  彷彿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百玉修抬眼,與他對視。

  早就慌了神的少年完全沒有發現,這對曾經的情人達成了什麼樣的協定。

  怕是連他們自己都想不到,會有聯合起來只為了謝木的一天。

  少年不停地打著電話,可是那邊始終通著,卻也始終沒有人接聽。

  眼看著牆上的表一點一點的挪動著,百玉修攔住了他。

  “小木,別打了,他不會接的。”

  “他可能,可能在睡覺,可能在開會所以手機關機了,我只要打下去,榮景肯定會接電話的……”

  謝木喃喃的說著,雙眼中滿是慌亂,他努力的說服著自己,“榮景說喜歡我,他不會不管我的。”

  “小木……”

  溫明泉半跪在了少年面前,捉住了他冰涼的手,在他惶惶然的視線中,道,“榮景對很多人都說過喜歡。”

  “他根本就是一個騙子。”

  “不會的……”

  謝木搖著頭,明明眼中有了淚花,卻還不肯落下。

  “榮景不會騙我的,他喜歡我,他對我很好,他還說,還說要一直陪著我到老……”

  “這就是他說要的喜歡你?”

  溫明泉將自己的手機丟在了桌上,視頻中,那個男人還在與別人激情的熱吻著,身邊是一群人起哄的聲音。

  視頻拍的很清晰,即使看不清那個被他吻著人的臉,卻也可以清晰看到,榮景眼中的溫柔與愛意。

  “他只要一句話,你現在的困境立刻就會解決,可現在呢?榮景在裝死!”

  溫明泉說完,百玉修也接著勸道,“小木,現在你名聲一落千丈,還是出國去避避吧。”

  “我在x國知道一個地方,是個很美的小鎮,那裏的人根本不會關注我們國家的事,你先去避一避,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來。”

  謝木麻木的搖著頭,固執的要給榮景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他就回去榮家。

  可管家卻告訴他,榮景一直都沒有回來。

  溫明泉帶他去了公司,也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他在躲著他。

  少年接受了這個事實。

  溫明泉與百玉修在幫他準備出國的事宜,他只需要坐上飛機,剩下的事,他們會幫他解決。

  等到將謝木騙到了x國。

  就是兩人爭鋒的時候。

  他們打開了酒店的門,卻找不到少年的身影。

  兩人立刻慌了。

  找來了負責人,調出監控,卻發現少年上了天臺。

  溫明泉與百玉修的臉色轉瞬間慘白了下來,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拼命沖了上去。

  謝木果然在天臺上,坐在欄杆邊,不停地重複著撥打電話。

  看到他們來了,他抬起頭,望著兩人。

  “小,小木……”

  溫明泉先走上前,他被這副場景嚇壞了,也不敢刺激到少年,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一邊柔聲哄著他,“你先下來,下來好不好?”

  謝木沒有動,他仇恨的望著他們。

  “都是你們。”

  “都是因為你們,榮景才不理我。”

  溫明泉神情僵住,不可置信的望向少年,“小木?”

  少年卻像是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樣,他不停地點著手機上的撥打電話,隨著那邊的無人回應,神情越來越焦急了。

  百玉修一言不發,趁機想要上前將人扯下來,謝木卻猛地往後一仰。

  “別過來!”

  他這一動作將兩人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好,我們不過去,小木,你先下來……”

  “沒事的,我們送你去國外,去了國外,就什麼事也沒了……”

  “去國外?”

  少年白著臉,望著前方的兩個人,“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

  “你們都是騙子。”

  “合起夥來騙我……”

  “只有榮景,只有他不會騙我……”

  他還在不停地撥打著榮景的電話,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早就沒了清醒,像是一個機器人一般。

  “小木,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我會改……”

  少年怔怔的與他對視,突然笑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嗎?”

  “這些照片,是你們放出來的,對吧?”

  溫明泉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句話落下後冰凍了起來。

  小木怎麼會知道……

  “你們總是這樣……”

  謝木紅著眼,苦笑出聲,聲音中充滿了苦澀,“把我當成傻子,這個耍了,那個耍……”

  “我相信了你們一次又一次,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疼……”

  “你們說送我去國外,是又要把我送到誰的床上?外國人?”

  望著面前神情麻木蒼白的少年,溫明泉的心鈍鈍的疼了起來。

  “我沒有……”

  “我是真的想要幫你……”

  謝木搖著頭,“不,你不會幫我的,你們都不會……”

  “這個世界上,只有榮景是真心喜歡我,只有他愛我……”

  現在,無論溫明泉說什麼,謝木都不會相信了。

  怪誰呢。

  不過是,自作自受。

  百玉修輕聲開了口,眼中滿是溫柔與擔憂,“小木,你可以怪他們,可是我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你,你知道的……”

  “我騙你,是為了你好,小木……”

  少年怔怔的與他對視,百玉修眼神依舊溫柔,絲毫侵略性也無,“我一直在陪著你,對你好,你下來,我們一起去國外,我會保護好你。”

  近了,近了,馬上就可以將少年拉下來了……

  謝木卻搖搖晃晃的,站在了欄杆上。

  這裏是高空,他站在那,沒有任何的防護,看著,像是一陣風,便能被吹下。

  剛剛還保持著鎮定的百玉修背後立刻冒了一身汗意。

  “假的……”

  謝木癡癡笑著,“我不會再信你們了。”

  “絕對不會。”

  就在這個時候,他一直撥打著的電話通了。

  少年眼中迸射出了驚人的希冀,他連忙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溫明泉與百玉修眼中的神色同時黯淡下來。

  最終,還是做不到嗎?

  做不到,將小木綁在自己身邊。

  他們的不甘心,在看到謝木恍惚的神情後,重新燃起了希望。

  少年愣愣的拿開了手機,看著上面的一片黑暗。

  笑著笑著,落下了淚,“關機了啊……”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沒有傷害過別人……為什麼每次,在我以為有轉機的時候,總會這樣呢……”

  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落下,謝木將手中的手機丟下。

  他望向溫明泉,沖著他露出了一個慘白的笑。

  “你喜歡我嗎?”

  男人幾乎想都不想,快速的回答著,“小木,我愛你。”

  “愛……”

  少年緩緩張開雙臂,愣愣的,望向天空。

  藍天,白雲,一切都很美好。

  可,這份美好卻不屬於他。

  “不信……”

  他輕聲低喃著,“我不信……”

  如同電影中一般,他仰躺著,落下。

  “小木——”

  溫明泉察覺到了少年的不對,快速沖了過去。

  可最終,只抓到了空氣。

  修長的手,徒勞的抓了幾下,一雙眼中,是凝固的絕望。

  沒了……

  他的小木。

  【叮!溫明泉好感:100,宿主是否跳轉世界。】

  “不跳不跳,再看看。”

  ***

  榮景從宿醉中醒來,剛拿到手機,便看到了上面那麼多的未接來電。

  全部都是謝木。

  他心一凜,正要回撥回去,卻又接到了。

  “喂……”

  只來得及吐出這一個字,那邊便沒了聲音。

  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榮景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他從床上起來,才發現這是一家酒店。

  外面有人開門進來,看見他了,打招呼道,“榮哥,你醒了啊?你昨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這都半下午了。”

  不對。

  榮景皺起眉,他雖然也會喝醉,但絕對不會喝醉成這樣。

  他起身,望向面前的人,“我怎麼在這?”

  “哦,我昨天想去酒吧,在道上撞見你了,嚷嚷著要去什麼木,就直接把你送到這來了。”

  “誒榮哥,你是不是和誰結仇了,我昨天扶著你走的時候,後面一直有人跟著,還是我機靈,叫了車把人甩開的。”

  半下午……

  謝木的頒獎禮是在上午——

  榮景來不及多想,穿上鞋就往外面走去。

  他給他打那麼多的電話,是不是因為頒獎禮,因為他沒來。

  榮景頭痛欲裂,卻還強迫著自己進了電梯。

  他想要找到謝木解釋,可解釋什麼,混亂的大腦卻一時理不清楚。

  剛下了樓,男人便看到了前方圍著的一群人。

  刺目的紅,讓榮景的腳步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

  這副場景如此熟悉,熟悉的,彷彿這是一個夢。

  正有人,將白布遮蓋在那具身體上。

  鮮血,順著白布下的屍體流了出來。

  沒有被白布遮蓋住的手在外面。

  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個被鮮血濺紅的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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