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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盡入掌握
突然間,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飛躍而至。
那是一個白髯白髮的老者,一襲青衫,臉若童顏。
只見他瞧了兩個倒臥在門口的抱刀大漢,冷笑一聲,舉手一招,一把單刀自地上飛起落入手中。
兩個裝作暈倒之人,竟也沉著的很,那老人隔空取刀入手,兩人仍然靜臥未動。
青衫老人單刀一揮,冷森森的寒芒,掠著右面大漢的臉上掃過,刀風劃面生寒。
傷臥在右側的大漢早已得到了高萬成的囑咐,要忍受一切驚恐,那老人舉手一招,刀自入手,武功已到隔空取物的能耐,就算是和人動手,也不是一招之敵,只好硬著頭皮裝下去。
那老人鋼刀掠面而過,卻未傷人,但使他相信,兩個人都還被制著穴道。舉步跨入了室中。
並列的棺木,在一支白燭的光焰下,顯得有些陰暗,內廳四周暗影幢幢。
白髯老人似是自視甚高,冷笑一聲,舉手向中間一座棺木上拍去。
就在掌勢揚起之際,暗影中突然響起了人聲,道:“那棺中都是石塊、瓦片,這一掌下去,會浪費你不少功力。”
白髯老人急忙回目望去,只見赤須龍嚴照堂,肅然立在兩丈開外。但聞兩側棺木輕響,出山虎林宗、獅王常順、金錢豹劉坤,齊齊由棺木中飛身而出。
白髯老人目光轉動,四顧了一跟,淡淡一笑,道:“只有你們四個?”
嚴照堂緩步行了過來,道:“閣下覺著不夠嗎?”
白髯老人道:“貴門主不在嗎?”
嚴照堂道:“閣下如若能對付了我們四個,敝門主自會現身。”
白髯老人道:“你們是……”
嚴照堂接道:“金劍門四大護法。閣下是何許人?”
白髯老人道:“你們如能留下老夫,再問姓名不遲。”
林宗怒道:“好狂妄的口氣。”
右手一抬,呼的一掌,劈了出去。
那白髯老人冷笑一聲,左掌一拂,橫裡擊去,看似不成章法,其實巧妙無比,林宗掌勢剛剛可以擊中老人時,老人的掌緣同時切到了林宗肘間關節。林宗急急挫腕收掌,疾退兩步。
劉坤冷哼一聲,五指半屈半伸,抓向老人的肩頭。
白髯老人右手一場,單刀直出,後發先至,刺向劉坤前胸。刀如閃電,迫的劉坤疾快的向後閃退五尺。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林宗、劉坤出手兩招,已知遇了勁敵,嚴照堂與獅王常順,也瞧出了這白髯老人的厲害,以林宗和劉坤之能,一出手就被人逼退,實是從未遇到過的事情。
四個護法,迅速地布成了合圍之勢。
嚴照堂道:“閣下高明得很,決非江湖上無名之人。”
白髯老人道:“如是你們無能留下老夫,老夫縱然說出姓名,於事何補。”
白髯老人單刀突然一揮,嚴照堂等四個人都感覺到刀光向自己刺來,有如四把刀同時刺出一般。
嚴照常大喝一聲,右手一拂,硬向刀上迎去。林宗、劉坤,同時揮出兵刃,兩道寒芒,捲了出去。常順卻疾退了兩步,突然又欺身而上,揚手發出一片烏光,迎頭撤下。
金劍門中四大護法,各具有特殊武功,或是硬接攻勢,或是全力搶攻,或是攻守兼俱。四個人,採取了四種不同的方法。
白髯老人長嘯一聲,單刀疾收,幻起了一片繞身刀光。
但聞一陣兵刃相觸之聲,攻來的兵刃被刀光震退。攻入的拳都被刀光迫開。
白髯老人防守中不忘攻敵,刀握右手,左手攻出一掌。這一掌在刀光掩護下攻了出來,有著突如其來之妙。掌勢直逼向嚴照堂的前胸。
原來,他和四大護法交手一招之中,已感覺到四人之中,嚴照堂堂的功力最為深厚,是以,先對付嚴照堂。
嚴照堂剛剛收回攻出的一招,白髯老人的掌勢已到前胸,當下運運氣出掌,硬接下一擊。
雙掌接實,響起了一聲大震。
嚴照堂只覺那掌力重逾干鈞,在他記憶之中,從未接受過如此沉沉重的掌力,胸前氣血浮動,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三步。
但這一掌的瞬間,林宗、常順、劉坤,已從三方位攻了過去。
配合的佳妙,有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
白髯老人單刀盤頂,湧出一片刀花,逼開了三人攻勢,口中大聲喝道:“嚴照堂,再接老夫一掌試試。”
欺身跨步,又是一掌,劈向嚴照堂的前胸。
一樣的掌法,一樣的攻勢,但卻逼的嚴照堂非要硬接不可。
情勢逼人,無暇多思,嚴照堂只好又舉右掌接下一掌。
嚴照堂雖然又接下了一掌,但人又被震退三步。
他本以掌力見長成名江湖,但這白髯老人兩記掌力,卻逼得嚴照照堂氣血翻動,搖搖欲倒。
白髯老人回刀疾劈數招,又把林宗等三人逼開,第三掌又高高的舉了起來。
但聽暗影中一人喝道:“住手!”
白髯老人留勁不發,道:“什麼人?”
那人應道:“金劍門主。”
白髯老人回頭望去,只見王宜中手中握著一柄長劍,緩緩行來來。王宜中的身旁,緊隨著高萬成。
王宜中打量了那老人一眼,忽然想了起來,道:“是你,那趕車的的人。”
白髯老人淡淡一笑,接道:“正是老夫。”
打量了內廳中的棺木一眼,冷然道:“哪個人想出這等裝死的辦法,全然沒有丈夫氣概。”
高萬成道:“把毒蚊藏於軟球之中的辦法,實也有欠光明。”
白髯老人冷哼一聲,道:“可是你們蒐購了這多棺木,但仍未能騙過老夫。”
高萬成道:“但閣下竟然來了。”
白髯老人道:“老夫到此,只是為了和貴門主作最後一次談判。”
高萬成道:“可以。但咱們先要知道你閣下的身份。”
白髯老人道:“老夫如是不能做得主,也不會來了。”
高萬成道:“說的太簡單了,就憑你閣下這幾句空口白話,就讓我們答允合作嗎?”
白髯老人緩緩說道:“老夫等手握智珠,如操勝券,今夜之來,只不過再作一番商量,如是貴門仍然不肯答允,明日午時開始,對貴門即將大展屠殺。”
王宜中突然哈哈一笑,接道:“閣下是威脅本門了。”
白髯老人道:“並非威嚇,過了明日午時,令堂是首先遭殃之人。”
這幾句話,有如千斤巨錘,擊打在王宜中的前胸之上,頓覺一股寒意,直透背脊。
連番凶險的歷練,使得王宜中學會了控制自己,定定神,道:“這手段很卑下,家母全然不會武功,諸位竟然以她生死作為對在的要挾。”
白髯老人冷冷說道:“王門主如若覺著老夫是恐嚇之言,咱們就不用再談了,老夫告辭。”轉身向外行去。
嚴照堂一招手,四個護法突集於一處,攔住去路。
白髯老人道:“好!這既是貴門中的待客之道,那就別怪老夫手下毒辣了。”
嚴照堂沉聲說道:“他內功雄厚,掌力萬鈞,不可和他硬拚。”
他連接了那白髯老人兩掌,幾乎當場重傷,嚴照堂心裡明白,以那白髯老入的掌力,林宗、常順、劉坤等三人,任何人也無法接下他一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