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陸女飛無意與地糾纏,倏然一撤招,沉喝道:“住手!”
謝寶樹凶性已發,哪顧這些,乘機往前一撲,連人帶劍直衝上去。
陸文飛不防他有這—著,百忙中運集全身功力,大喝一聲,舉劍往外一封。
嗆啷一聲,謝寶樹的長劍被震得脫手飛出老高,左臂亦被劍芒劃了長長一道口子,鮮血漓淋,順臂直流。
謝一飛原在一旁拍手旁觀,驀見謝寶樹受創,神色立變,厲喝一聲道:“鼠輩敢爾。”鐵骨扇一張,猶如一輪旭日,直朝陸文飛捲去。
陸文飛一劍傷了謝寶樹,心中正感歉疚,方待上前察看傷勢,謝一飛已沒頭沒腦地攻了下來,只得揮劍迎擋。
那謝一飛乃是謝家有數高手,此番含怒出手,攻勢凌厲以極,僅只出手幾招,陸文飛便已被迫得手忙腳亂,心中不覺又急又怒,高聲喝道:“你們講不講理?”
謝一飛殺機已動,只作不聞,鐵骨扇一緊,招招指向陸文飛的致命要穴。
陸文飛吃虧在上來時舉棋不定,被對方奪去先機,以致節節後退,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此刻看出謝一飛存心要殺自己,不覺激起滿腔怒火,大喝一聲道:“前輩不要數人大甚。”
手中長劍一式“梅開五福”,一經展開,但見梅花朵朵,上下飄飛,將門戶一齊封住。謝一飛一連攻了十餘招,竟無法破去對方綿密的守勢,心中大感焦急,暗忖:“我苦連一個後生晚輩或收拾不了,豈不被那張南笑話?”手上猛一提功,鐵骨扇凝足內力,硬從層層劍影中遞了過去。
這一著果然見效,但聽一陣陣連珠急響,陸文飛手中長刻被沉重的鐵骨扇震得直盪開去。
鐵骨扇一遞,直襲前胸五處大穴。
陸文飛長劍震斜,整個門戶大開,眼看就要傷在謝一飛扇下。
驀地斜裡一聲沉喝道:“娃謝的,不要欺人大甚。”
呼地一股強勁掌風直衝過來。
謝一飛顧不得傷人,一撤身暴退五尺,橫扇當胸,舉目一看,只見黑龍幫的副幫主鄭仲虎,滿面含威,立在上旁,不由怒道:“鄭兄莫非要為他出頭?”
鄭仲虎冷笑道:“就算是肥,青天白日意欲殺人滅口,豈是大丈夫行徑。”
謝一飛臉上一紅,強顏道:“這小子恃強傷了我家寶樹,兄弟絕不與他干休。”
鄭仲虎朗聲笑道:“事情經過兄弟看得明明白白,不用再說了。”
笑聲一斂,復又道:“劍祖胡文超昨晚已來太行,謝兄要評理盡可找他評去。此刻想要殺人滅口卻是不行。”
謝一飛一聽劍祖胡文超已到,心頭咚地一跳,深慶剛才有鄭仲虎這一欄,不然這亂子可端大了。可是表面仍然悻悻地道:“那老鬼來了正好,我倒要找他評評這個理。”
鄭仲虎知他色厲內荏,微微一笑道:“謝兄若能賞兄弟這個面子,這事就此撇開。咱們談談正經事。”
此時講寶樹已將創傷包紮好,高叫道:“二叔,絕不能饒了那小子。”
謝一飛把臉一沉道:“不用你管,去吧。”
謝寶樹不敢多言,狠狠噔了陸文飛一眼,疾步行去。
陸文飛此刻心中十分難受,自感藝業低微,處處受人欺負,旋一回身疾奔而去。
鄭仲虎容他去後方徐徐地道:“剛才古陵之內奔出一個黑衣人,你們擒下了?”
謝一飛餘怒未熄,一指地下道:“躺在地下的就是,鄭兄可以自己察著。”
鄭仲虎一伸手道:“兄弟希望看看他帶出來的東西。”
謝一飛哼了一聲,不加理睬,張南冷眼旁觀,一直置身事外,但這時他不能不說話,跨步上前接道:“此人身上並未攜帶什麼。”
鄭仲虎哈哈笑道:“兄弟遠遠便瞧見這裡珠光寶氣,耀眼生輝,張兄何放說沒有?”張南知瞞不過,臉色一變道:“人是兄弟截下的,難道貴幫竟要分一林羹?”
鄭仲虎搖頭道:“兄弟並無此意。”
話音一頓又道:“你我既屬聯防,理應讓我們看看。”
張南搖頭道:“你我分地而守,貴幫無權索取東西。”
鄭仲虎冷笑道:“兄弟只是想看看東西真假,並判別一下對方用意,張兄何故如此小家子氣?”
謝一飛復從旁幫腔道:“貴幫要詳察內情,盡可入陵搜查,何故一定要撿現成的?”鄭仲虎嘿嘿兩聲冷笑,點頭道:“好,兩位既無合作誠意,兄弟也不多饒舌了,告辭。”
雙手一拱,緩步行去。
張南待他去遠,氣憤地道:“黑龍幫仗著人多,處處狂妄自大,兄弟早晚要鬥鬥他。”謝—飛接道:“張兄說得是,好在咱們的人也快到了,我不信兩家合力會鬥不過他。”張南沉吟半晌。猛地一抬頭道:“黑龍幫處處賣好姓陸的小子,分明有意拉攏老鬼。咱們不可不防。”
謝一飛冷哼一聲道:“老鬼強煞只是一個人,怕他怎的?倒是古陵之事,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
張南點頭道:“方才那壯漢身上之物,件件俱是稀世之寶,由此看來,晉王遺寶確在陵內了。”
謝—飛接道:“事不宜遲,咱們趕快動手,務要趕在黑龍幫的前面才行。”
張南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此間不是談話之所,咱們另找地方商量如何?”
謝一飛點頭道:“兄弟亦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