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黑龍翔目視陸文飛道:“令師果已來了太行?”
陸文飛道:“在下曾見他兩面,不過是不是他老人家就很難說了。”
張南冷笑道:“這是什麼話。”
黑龍翔深信陸文飛的話,道:“兄弟此刻可確定劫奪雪山盲叟秘圖之人並非避秦莊,而是另有其人。”
謝一飛素工心機,立刻便明白,道:“幫主說的可是劍祖胡文超?”
黑龍翔哼了一聲,道:“此人乃是冒胡大俠之名,並非是胡大俠。”
張南詫異道:“幫主何以證明他並非是胡文超?”
黑龍翔瞥了陸文飛一眼,道:“胡大俠生性豁達,志行清高,即令有奪寶之心,也不會使用不光明的手段。再說師徒親如父子,豈有不讓陸少俠與他在一起之理。”
張南疑信參半,目視陸文飛道:“陸兄對此事有何解說?”
陸文飛搖頭,道:“在下無可奉告。”
張南不禁大為惱怒,道:“你是真的不知或是故意裝傻?”
陸文飛亦怒道:“在下沒有一定要說的必要。”
張南冷笑道:“如此說來你是默認了。”
黑龍翔搖頭,道:“張兄不可如此說,陸少俠或許確然不知此事。”
就在這時,一個幫友匆匆行了進來躬身稟道:“門外有自稱避秦莊的人求見幫主。”黑龍翔道:“請他進來。”
幫友行出不久,即領了一位身披鶴氅的中年人進來,對黑龍翔拱手施禮,道:“兄弟司馬溫,現為避秦莊總管,奉敝莊之命,特來拜見幫主。”
黑龍翔起身哈哈笑,道:“原來是貴客臨門,請恕兄弟失迎。”
司馬溫哈哈笑道:“豈敢,幫主太客氣了。”
黑龍翔隨指張謝二人道:“兄弟來為司馬兄引見,此兩位乃……”
司馬溫道:“不勞幫主引見,這二位兄弟早已久仰。”
黑龍翔又指著陸文飛道:“此位乃是劍祖胡文超的高足,姓陸名文飛。”
司馬溫道:“我們早已相識了。”
黑龍翔哈哈笑道:“請恕兄弟健忘,竟把這事忘了。”
司馬溫抱拳,道:“各位遠道而來,敝莊主竟未稍盡地主之誼,實是太過失禮。”
黑龍翔道:“兄弟來至太行亦未至貴莊拜訪,還請總管擔待。”
張南道:“司馬兄來得正好,兄弟現有一事,必須請教司馬兄。”
司馬溫道:“張大俠有話請吩咐。”
張南道:“兄弟有一位侄女名叫張玉鳳,途中遭遇伏擊被人劫持而去。不知這批人是不是貴莊的?”
謝—飛亦道:“兄弟亦有一侄兒,被人暗中劫去,避秦莊為此間地主,料不會不知。”司馬溫臉上掠過一絲詭笑,詫異地道:“這就奇了,川西張門,金陵謝家威名遠播,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太歲頭上動土!”
謝一飛面現不悅之容,道:“兄台知與不知但憑一句話,犯不上語帶嘲諷。”
司馬溫忙道:“謝兄誤會了,兄弟說的是實話,哪能有嘲諷之意。”
張南道:“如此說來避秦莊果然不知了。”
司馬溫道:“避秦莊沒有參與,但忝為地主可不能不問。兄弟此來乃是奉敝莊之命,邀請各位至敝莊小聚,請各位務必賞瞼。”
黑龍翔道:“近日事情極多,只怕無法從命,我看還是改日吧。”
謝一飛亦道:“敝侄尚未尋著,哪有心請赴宴,謝啦。”
司馬溫起立道:“既各位俱都有事,兄弟只好回去覆命了,告辭。”
深深一揖,舉步便行。
黑龍翔也起身道:“有勞司馬兄,容事情稍有眉目,當專程去貴莊拜訪。”
司馬溫辭出後,謝一飛哼了一聲,道:“誰知他存的什麼心,幫主辭了他是對的。”黑龍翔沉吟有頃,道:“避秦莊公開邀約各派去莊內,其用心不外有二:第一、他那股實力雖已養成,江湖同道大都不知,意欲借此炫耀一番。第二、意欲看看來太行各派的勢力如何,致於是否別有用心,那就很難說了。”
張南道:“不論怎樣,總不去為妙。”
陸文飛道:“看司馬溫剛才說話神態,恐怕來意決不是只為了請各位飲宴。”
黑龍翔點頭道:“老朽亦是這般想,是以沒有及時回答。”一頓又對張謝二人道:“貴門之事,兄弟決不袖手,我這就著人出去幫同追查。”
謝一飛知這無頭公案,一時半刻要查明白實是不易,聆聽之後亦起身道:“蒙幫主慨允相助,兄弟先行謝過了,告辭。”
說罷,他與張南雙雙辭去。
陸文飛是一道跟來的,於是也跟著告別。
黑龍翔並不挽留,送至階沿便轉身入內。
謝一飛與張南行出黑龍幫後,突然一位莊客模樣壯漢奔了過來,對謝一飛低低說了幾句,謝一飛面色陡變,一拉張南道:“張兄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