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
燕山宮主道:“這話倒也不錯,你是答應還了。”
陸文飛點了點頭,伸手從中摸出錦篋,雙手送了過去道:“物各有主,若是妄求必罹奇鍋。”
燕山宮主伸手待接,突然一蓬銀雨,朝手腕上疾射而至。
燕山宮主耳聞有異,突地一翻手掌,拍出“鐵樹開花”,將銀雨震得漫天飛所,紛紛落地。
陸文飛隨眼看去,飛射銀雨處,竟是張玉鳳,不由怒道:“你幹什麼?”
張玉鳳失口叫道:“你簡直就是呆子,到手的東西如何能交給別人?”
陸文飛大為不悅地道:“在下自有主張,不勞你費神。”
張玉鳳高聲道:“她明明是假宮主,你交與她豈不變成了同謀?”
燕山宮主到手的東西為張玉鳳一把沒羽金芒所阻,心中已是大為惱怒,同時聯想到另一件事,尤令她難於忍受,當下一聲不響,突然一飄身,飛向張玉鳳撲去。
鄭仲虎與張玉風相距不遠,曾見燕山宮主撲來,知道她必定不懷好意,急道:“張姑娘小心了。”
可是,燕山宮主的去勢猶如迅雷掣電,鄭仲虎話音未落,張玉鳳只覺手上一緊,玉手已為燕山宮主扣住。
張南、張二嫂聞聲雙刃上前搶救,但聽身側春雷也似一聲大吼,兩把金刀寒光閃閃,迎面截來,迫得二人不得不趕緊後撤。
燕山宮主制止張玉鳳後,寒著聲音道:“汝等放心,本宮不會要她的命。”
目光掃了張二嫂一眼,見她叔嬸已為二個黃衣護法看住,目光遂轉向陸文飛道:“此女膽敢偷襲本宮,我要毀去她的容貌。”
陸文飛冷笑道:“你毀了她自有川西張門找你算賬,幹我什麼事?”
燕山宮主笑道:“你不心疼?”
陸文飛色變道:“你這是什麼話?”略一思忖道:“在下原準備將錦篋交給你,你這一來倒讓我不得不疑了。”
燕山宮主心中大急,這一舉措未出預期效果,心念打轉之下,又生另一毒謀。當下徐徐言道:“本宮身份,原無對外人分辯的必要,你既存疑,可把東西交給方滌塵,這樣該穩妥了吧。”
陸文飛點了點頭道:“好吧,在下極望能物歸原主,卸去這千斤重擔。”目光一瞥張玉鳳道:“張姑娘與你無怨無仇,你把她放了吧。”
燕山宮主笑道:“你放心,本宮絕不傷她一根毫髮。”
陸文飛把錦盒一舉,高聲道:“方總護法,請過來敘話。”
方滌塵大步行了過來道:“少俠有何教諭?”
陸文飛把錦盒一遞道:“方老先生為朱衣門總護法,望你把這東西安全交給貴門門主。”方滌塵伸手接過,陸文飛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萬一因此事引起爭鬥,還望老先生與貴屬下積些陰德。”
方滌塵哈哈笑道:“我豈好殺之人,實是不得已也。”
陸文飛又道:“鑾刀的一般招式已足應敵,那‘驚魂三斬’卻是萬萬施用不得。”
方滌塵大吃一驚道:“小俠亦諳‘驚魂三斬’之式。”
陸文飛點了點頭道:“略通皮毛,不值方總護法一笑。”
方滌塵嘴上沒再說什麼,心中卻是十分震驚,不知這少年是何來路。
他們說話之聲甚大,燕山宮主亦聽得一清二楚,他對陸文飛的武功十分清楚,原以為他所說的略通皮毛,乃是指自己所傳的幾招而言。
心中略一思忖,實感不對,這“驚魂三斬”知道的人不多,他必是從別處學來,正待上前盤問,陸文飛已然走到了圈外。
為了應付眼前之局,她不得不把這疑竇放在心裡,細察方滌塵的舉動。
方滌塵接過了一錦篋,隨即納入懷中。轉眼對燕山宮主道:“東西暫由屬下保存,等打發了這批人再說。”
燕山宮主手一鬆,將張玉鳳放了,徐徐道:“汝是總護法,可以便宜行事。”
方滌塵目的已達,心中暗喜,沉聲對田威吩咐道:“你仍護衛宮主,本座與四大護法送秘笈先行。”
也不待燕山宮主首肯,大步朝場外行去。
四個黃衣勁裝武士護衛兩側,大步行出局外。
謝清文心中大急,扭瞼對黑龍翔道:“黑巴,難道咱們就眼睜睜地讓他帶走不成?”黑龍翔沉忖有頃道:“此物系避秦莊的司馬溫得來,是真是假此刻還難判定。”語氣一頓又道:“咱們已且看看風向,若是桑子弼不問,那就必定是假的了,咱們犯不上打一場冤枉架。”
謝清文恍然若有所悟,慨嘆一聲道:“黑兄判事如神,兄弟難及萬一。”
黑龍翔微微一笑道:“謝兄誇獎了。”正容道:“此番太行之事,關係你我榮辱,不可不慎。”
一指燕山宮主背影又道:“此女與方滌塵並非一路,只要有一方是假的,早晚必起內鬨,咱們且等著瞧吧。”
再說陸文飛放步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