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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的》第64章
第64章

  轉眼十月末。風涼了天晚了,老街上的梧桐葉雪花一樣飄灑。

  司寂提著幾份早點,像小時候那樣,把腳下的樹葉一片片踩碎。以前只覺得它們炸裂枯碎的聲音挺好玩,雖然偶爾看見樹葉上深深淺淺的褐色裂紋時,心裡會生出瞬間就被拋到腦後的心慌。

  而現在這種心慌好像趕不走了。他彎腰撿起一片葉子從中間折斷,又重新扔進綠化帶潮濕的泥土裡。

  沈洛深的手臂傷到了神經和動脈,手術用了將近三小時。好在劃脖子時他沒什麼力氣了,只留下一道深紅的血痂。醒來那天晚上他讓司寂把鏡子拿過來照了照,嘖嘖兩聲,說了句老子好像破相了。

  接著又蒙頭大睡。

  司寂在醫院守了兩天才頭一次回家。司媽媽不知如何寬慰,只看著他脫下睡衣,說不知道大發糕上的血跡還能不能清洗乾淨。而此時,沈洛深的父母還在國外渾然不知。放在幾個月前,司寂也許還能打電話說一聲。但現在不會了。

  醫生說沈洛深至少要住院半個月,一個多月之後才能拆石膏。司寂認真聽著記著,而沈洛深則事不關己,自顧自架著胳膊在平板上看恐怖電影。好幾次司寂發現沈洛深仗著單人病房的方便光明正大地吸煙,見到司寂不躲不閃,還問他要不要來一根。

  但凡司寂露出一點不高興的模樣,沈洛深就不要臉地喊傷口疼。一而再再而三,司寂乾脆和他一起吞雲吐霧。像高中那會兒一起守在浮著睡蓮的小池塘邊上吸煙時一樣。至少這樣的沈洛深不會讓他覺得陌生。

  只是總會被來探病的左言和秦橋送抓個正著。

  可這兩人竟沒一個有立場來管。

  司寂把工作帶到病房,順便幫沈洛深處理業務往來。沈洛深醒的時候像只斷了胳膊的猴子,閒不住;但很容易累,一天一大半時間都在昏睡。他睡覺時司寂寸步不離,聽聽歌,發發呆,回憶一下依稀像是上輩子的這年夏天。

  他想起回家後第一次和沈洛深去空山。那天一提到秦橋送,沈洛深就立刻聯想到左言。當時對他的腦回路覺得莫名其妙,現在想來,也許沈洛深和左言相識並不是偶然。

  在意一個人就會下意識想要瞭解他身邊的一切。何況是最好的朋友。

  之間司寂和秦橋送有過一次倉促的交談。在司法鑒定上沈洛深只是輕傷,如果走法律程式傷人者並不會被怎樣。據說那個男人背景深厚,秦橋送想要動他不是不行,只是也會傷筋動骨。

 沈洛深大概猜到了秦橋送的想法,冷笑說算了,料你沒這個膽子。而且這傷多半是我自己弄出來的。

  秦橋送和司寂一起看著他。

  沈洛深得意又張狂地挪了挪笨重的右胳膊,說他大概只是想嚇嚇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屁話。刺我的時候不敢用力,還是我握著刀,逼著他劃下來的。

  秦橋送被逼得啞口無言。看著他面無血色的臉,司寂已經判斷不出,這兩個人到底誰比誰更疼一些。

  把油餅、甜糍粑、早堂麵和稀粥分給悉心照料沈洛深半個多月的護士姑娘,司寂回到病房,邊催他吃飯邊幫他收拾起行李。沈洛深慢吞吞吃好,穿著病號服去了洗手間半天沒出來。

 司寂攆進去時他正偏著頭,盯著耳朵下面那條細細的疤。

  見司寂進來,他掀起衣角露出小腹上的傷痕,憂傷地嘆氣:「寶貝兒,哥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約到炮了。」

  司寂抱著胳膊看鏡子:「沒事,你還是一樣又騷又漂亮。」

  「要不然今晚去試試?」沈洛深猛地回頭,掛著蒼白飛揚的笑:「可憋死我了。」

  想要罵他,又生生吞了回去。司寂瞪他一眼,走過去打好洗臉水,像伺候祖姥爺一樣替他擦臉。沈洛深愜意地昂頭,冒著熱氣的毛巾燙得他嗷嗷直叫:「真體貼呀,還是寶貝兒最好了。」他握住司寂拿毛巾的手:「所以,你還是別追老左了吧。真的。」

  「這他媽有關係嗎?」

  「當然有,」沈洛深靠在洗手臺上,「尼采不是說了嗎,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與惡龍搏鬥之人,終究也會變成惡龍。」

  「不恰當。」司寂說。

  「我說恰當就恰當。老左這個人心思太深,憑你,真的難。」

  「那你說什麼樣的人才能追上他,你告訴我,我改。」

  「可我就是不想讓你改。」捏起司寂半邊臉,沈洛深恨鐵不成鋼,「你很好,真的很好,沒必要為了一段感情變成現在這樣。」

  「變成哪樣?還有,你這話真他媽耳熟。」

  「別嘴硬,你自己能發覺不了?」

  「那你呢,你以前是什麼樣的?」司寂把毛巾扔到盆裡,沈住氣和他爭,「誰把你變了,你又變成了和誰一樣的人,麻煩你仔細跟我說說。」

  嗤笑一聲,沈洛深舉起左手:「算了,我投降。」接著掏出手機一頓按,「寶貝兒,我剛定了個包間。」

  「……幹嘛?」

  「晚上一起唱歌去。」

  KTV離空山不遠。小保姆司寂點了一堆零食,舉著話筒,伺候沈大爺盡情歌唱。沈洛深嗓子好,低音能沉下來,高音也能嚎上去。他一首一首唱著老歌,嗓子啞了還不盡興,又點了一堆讓司寂唱。

 包間裡就他們倆,司寂真沒興致跟他瘋,草草唱了幾句,就叫服務員搬來兩打啤酒開始喝。他倆就著嘈雜的背景音樂猜骰子,司寂輸了司寂喝,司寂贏了幫禁酒的沈大爺喝。很快,酒就見底了。

  跑了小十趟洗手間,司寂攤在沙發上直喘氣:「好爽。」

  沈洛深靠在他肩上:「醉了嗎?」

  「早呢。」

  「我讓老左來接我們了。」

  「什麼?」

  迷迷糊糊聽到左言的名字,司寂偏頭抗議:「可老子還不想回家。」

  「老左喜歡你。越喜歡越不會和你在一起,死了這條心吧。」

  「我再要點酒。」

  「像我們這種人,壓根就不信會有什麼幸福美好的感情。就算在一起了,也會等著哪天分手。真的分了,會覺得‘果然如此’‘果然還是不行’。管你媽是誰,再接著過日子。」

  「再要多少?你覺得我還能喝幾瓶?」

  沈洛深哈哈笑著,抄起一個空酒瓶指著他:「再裝聽不懂我砸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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