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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的》第59章
第59章

  直到一天半夜裡被冷風吹醒,司寂才意識到,秋天真的到了。

  將兩隻發涼的腳放在一起搓,他第一反應就是,左言會不會也覺得冷。

  可想想,左言一個人住,一定不會像自己一樣,傻逼到因為想放跑屋中的煙味而開窗睡覺。

  「時間滴答滴答,就過去了。」腦子裡突然響起奧利安娜這句臺詞,他笑著跳下床,拉開司媽媽好幾天之前就放在他床頭的毯子罩在了薄被上。又掀開枕頭,找到煙和打火機,沖著仍舊大敞的窗子吞雲吐霧起來。

  淩晨三點多,小區裡很安靜,只偶爾傳來幾聲貓叫和汽車停車的聲音。煙氣飄到窗外又被風吹得回轉,冷絲絲的,和夏天截然不同。

 這陣子沈洛深接了個大單,給一個在秋城落戶的汽車企業做宣傳,連帶司寂也跟著忙到飛起。他通常會在晚上約左言吃飯,週末再一起聚聚。

 他們去去沙龍射箭,去廢棄工廠改造的球場踢球,多數時候是和左言的朋友或者客戶一起應酬。兩人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少,看客越來越多。

  中間在他的要求下又去看了幾次小喻。小喻的生活很單純,看動畫,玩玩具,畫畫,和一般小朋友沒什麼兩樣。有次司寂教他,讓他把想的那個人畫在白紙上。

 小喻笑嘻嘻地,毫不費勁就劃拉出一隻勉強看起來是小狗的東西。司寂問他為什麼畫這個,小喻歪著頭說:他以前常常舔小喻的臉,就像只狗狗一樣。

當時宋叔就在邊上,面色灰敗,司寂意識到不妙想讓小喻趕緊打住,小喻卻又指著胯下,說,他還喜歡舔小雞雞,可舒服啦。

  司寂尷尬地捂住他的嘴,而宋叔也退出了臥室。小喻扯開他的手,淚汪汪地,委屈得不行。無辜到讓司寂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

  應該是在半個月前,他在空山遇到了左言曾經的炮友。那個身形削瘦的小夥子趁左言離開時貼上來,說了句你是不是也和他睡過,就開始和司寂交換床上細節。

 他說左言在床上很生猛,幹得他都想跪下喊爸爸,之後再碰到什麼人都沒那麼爽了。可惜左言很少打回頭炮,約了幾次都沒成功。他說經常看見你和左言一起來空山,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

  司寂和他乾了一杯,說我正在追他。小夥子對他比了比大拇指,便改變話題說起自己的情史,等左言回來時,兩人已經快被對方灌得爛醉。

 司寂迷迷瞪瞪的,想拉著左言走。可左言居然認出那個小夥子,停下和他寒暄幾句,還說了說別後近況。

  以前遇到疑似炮友時他從來都裝作沒有那回事的。演技完美得讓司寂只能憑第六感猜測,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

  看著左言和小夥子說話時戲謔的眉眼,司寂覺得,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控制不住了。

  睡不著,打開電腦回顧了一整夜陸夫人打的大富翁,司寂頂著青黑的眼圈去上班。沒睡好,天氣又涼,他幾乎全程打著顫。

 吃了同事友情貢獻的兩個雪菜包子,他稍微恢復點元氣,又開始看前一天沒看完的資料。除了汽車宣傳那塊兒,他手上還有個秋城東區一個即將開館的博物館的案子。

 甲方要求做個3D動畫宣傳,全方位介紹某個戰國大型墓葬以及博物館相關展品,細節特別難搞。看著看著他有點犯睏,便耷拉著腦袋去了沈洛深辦公室。

 沈洛深正和人通電話,看見他進來很快就掛斷,語氣賤賤的:「喲,看樣子昨晚上很忙啊!」

  司寂把桌上的煙扒拉過來,掏一根叼上:「別扯淡,我都好幾個星期沒有性生活了。」

  沈洛深拉拉領帶,皺眉:「等等,我怎麼覺得這句話那麼耳熟?」

  司寂半躺在椅子上,沖天花板吐了口煙。他並沒有告訴沈洛深他和左言的那次談話。那些話對左言來說太私密,對他來講太寶貴,從哪一方面都捨不得同人分享。再來,這些和沈洛深說了也沒有用,只會讓他擔心。

  就像沈洛深對他也從來報喜不報憂。

  「老左陽痿了?」沈洛深拿起手機,解鎖,手指在螢幕上亂劃:「不行,這我得問問,大新聞啊!」

  「滾!」明知道他是在激自己,司寂卻還是慌,「敢問我閹了你!」

  沈洛深氣定神閑地翹起二郎腿:「那到底怎麼了?」不等司寂反駁他迅速接話,一副「我就是不要臉」的表情:「不說我開了你哦。」

  司寂確實很久沒被幹過了。這陣子出來得再晚,左言也會開車送他回家,然後用一句「明天你還要上班」或者「我還有事」堵住他的嘴。

 就好像司寂從前沒上過班,他從前也從沒這麼忙。司寂想要留他,也有過機會能脫下衣服直接強上,可是感覺不對,怎麼都不對。

  前天晚上,就在空山,司寂喝得有點多。和他拼酒的是一對話癆大學生。兩人是玩LOL認識的,從父子局到開黑基友繼而發展成男男朋友。

 他們邊喝酒邊互損,說著對方遊戲裡和生活裡的糗事,看不到一點陰翳。司寂很喜歡他們現在的狀態,可將來的日子那麼長,面對的困難那麼多,他們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嗎。

  想著想著他猛地砸了下腦袋,簡直想撕了自己。左言走過來問他怎麼了,他傻笑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左言俯視著他,眼神裡有他完全能讀懂的複雜。

  坐在車上,他已經懶得提醒左言不可以酒駕了。他感受得到左言送他回家的急切,也不再提去賓館開房的要求。握著拳,彷彿手上正抓著一把江邊的綿軟硌人的細沙。握得越緊它們滑落得越快,可攤開手掌,又怕被從哪裡飄來的一陣風給吹散。

  路上他迷迷糊糊,看著夜景,聽著車裡放著的粵語老歌。

  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再一彎。

  車停下來時,他其實還醒著。冷冷的樹葉香刺激著鼻腔,他閉著眼,想再多賴一會兒。沈洛深曾經問他為什麼不買個小電驢,去哪裡都方便。他回答說哪裡能買電驢,連自行車都不可以有。否則,哪裡還來的理由讓左言送他回家。

  躺了很久。司寂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分鐘。總之左言沒有說話,還抽了兩支煙。他放軟身體,仔細傾聽著他沉悶的呼吸。

 他想如果自己不醒,左言是不是會一直這樣坐上一整夜。可很快,他發現手被握住了。左言手心帶著汗,濕漉漉的,輕輕圈住他的食指。過了幾秒,指尖上傳來微弱的觸感,軟而乾燥。

  這感覺他很熟悉,是左言的嘴唇。

  他緊閉著眼,克制住身上每一個細胞,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動靜。很好,連一根睫毛都沒有眨。

  雖然心早就濕透了。

  他早就知道每個人看上去都不是表面上的樣子。頭幾次見到左言,他偽裝成一副開朗愛笑的模樣,放肆地調情,毫不掩飾地說說笑笑。

 可他會在入睡前為自己蓋上被子,會呆呆看著電視上唱歌的小朋友目不轉睛。他還會背自己上樓,會發消息問自己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司寂覺得自己真的挺笨的,喝醉酒約炮那次,他第一次在白天見到左言的那天,明明已經發現左言推拒了防備了,卻還是沒忍住。忍不住。

  他不知道從前追左言的人有沒有想過去看他真實的樣子。從秦橋送的話裡,他早就察覺到左言對自己的不同。就是這點不同,讓他無可奈何。

  再次睜開眼,左言仍拿著煙,臉轉向車窗的方向,抖動中指,正將煙灰撣到地上。聽見動靜,他回頭看司寂,說:「到家了。」

  司寂沖著他笑,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嗯。我睡了多久?」

  「幾分鐘吧。」左言答。

  開門,下車,司寂將左手食指咬在嘴裡,惡狠狠地,往漆黑一片的樓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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