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張總管道:“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我擔心一個招呼不周,他們傷害了兩位,在下就有些對不起兩位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這位張總管,已經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江湖了,而且心地陰沉,鬥心機只怕我難是人家的敵手了。心中念轉,口中卻冷熱一笑,道:“張總管,在下也有一件事,想奉告閣下。”
張總管道:“兄弟洗耳恭聽。”
伍元超道:“兄弟是不太想死,不過,也不是我怕死,如果我算一算死了比活著划算,在下也會選擇死亡的。”
張總管道:“當然,這一點兄弟也明白,活不如死時,誰都會選擇死亡,不過,兄弟也未打算把兩位逼得生不如死!”
伍元超道:“那很好,張總管乾脆把心中要說的話,明白地說出來吧!”
張總管道:“敝堡主雖然目下沒有時間接待兩位,但他交待我,希望能把兩位留在堡中。”
伍元超啊了一聲,道:“留在此地干什麼?”
張總管道:“敝堡的堡丁中,少了兩位領隊。如若兩位肯屈就,咱們今後,就是同伴了。”
伍元超道:“嗯,還有什麼條件。”
張總管道:“條件好談,兩位可以月支俸銀兩百兩,府中歌姬,任憑諸位選擇。敝堡的歌姬,雖然說不上天姿國色,人間豔姝,但也都是南北各地選出來的佳麗美女。”
伍元超道:“好事,但不知咱們都做些什麼事?”
張總管道:“伍兄真想知道,兄弟可以奉告,不過,江湖上有規矩,知道的太多了,那就很難有選擇的餘地了。”
伍元超道:“兄弟既然要問,自然準備答應了。”
張總管道:“那很好,兩位的事情不多,一年半載可能會出動一次,平常日子裡,醇酒美人,任憑兩位享用。”
伍元超突然哈哈一笑,道:“兄弟說答應了,張總管會相信嗎?”
張總管道:“敝堡主用人從來不疑,如是兩位答應了,在下就立刻帶諸位去見堡主,自然,會有一點小小的手續要辦。”
伍元超道:“很難相信啊!世間竟有這等好事?”
張總管道:“兩位是否答應,可以作個決定了。”
伍元超突然一轉話題,道:“張總管當真是沉著的很啊!”
張總管道:“為了什麼事?”
伍元超道:“你也不問問,我們怎會知道你張總管過去的事?想你過去,名叫黃七的事,江湖上知曉的人不多。”
張總管道:“如是兄弟投有猜錯,兩位定然是聽一位黃姑娘說的了。”
伍元超微微一怔,暗道:“原來他早已知道了。”
張總管察顏觀色,微微一笑,接道:“那位黃姑娘是五台山天梯嶺清風庵俠尼妙善門下的弟子,算日子,她也該藝滿出師了。”
伍元超愣住了,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
鐵成剛再也忍耐不住了,大聲喝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張總管道:“怎麼?鐵兄可是覺著很意外嗎?”
鐵成剛道:“不錯,你的陰險確然叫人有意外之感。”
張總管淡淡一笑道:“武家堡知曉的事情很多很多,這點事算不了什麼。”伍元超氣餒了,心中明白,無論是鬥口鬥心,都不是人家敵手,武家堡事實上的確可怕,比傳言要多過十倍百倍。
張總管又端起一杯酒,道:“兩位再喝一杯。”自行一飲而盡。
伍元超回顧了鐵成剛一眼,道:“鐵兄,咱們得認輸了。”
鐵成剛道:“為什麼?”
伍元超道:“因為,咱們不是人家的敵手,不論哪一方面,咱們都不成。”
鐵成剛道:“伍兄,你明著說吧!大不了一條命,沒有什麼好怕的!”
張總管道:“鐵兄,死也許不可怕,不過,現在兩位很難死啊!”
鐵成剛忽然站起身子,離開了席位,道:“姓張的,你過來,鐵某人雖然雙手被捆,雙腳上帶著鐵鏈子,也要和你拚一陣。”
張總管搖搖頭,笑道:“鐵兄,你想我會嗎?”
鐵成剛道:“你小子有沒有種?”
張總管淡淡一笑,道:“太煞風景了,鐵兄,不過,你如是一定想死,也用不著兄弟動手。”
鐵成剛大喝一聲,突然飛撲過來,腳上鐵鏈子,帶著陣陣響聲,雙手一揮,劈了過去。
張總管原式不動,連椅子避開五六尺。
鐵成剛一擊未中。正待再出手,伍元超卻突叫道:“鐵兄,快請住手。”
鐵成剛也感覺到對方高明的很,單是原式不動,連椅子避開五六尺的能耐,自己就辦不到。
張總管仍然是帶著滿臉的笑容,似乎鐵成剛的一擊,並沒有激怒他。
只見他微一挺腰,臀下的坐椅有如綁在屁股上一樣,忽然之間,又飛落原位,笑一笑道:“鐵兄,有話好說,酒宴上舉手動粗,有損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