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片刻之後,茶夥計帶著一個四旬左右,中等身材,穿著長衫的漢子到來。
茶夥計把人送到伍元超桌邊,泡了一碗茶,也不替幾人引見,轉身而去。
那人端起剛剛泡好的濃茶,喝了一口,道:“兄弟姓任,大名府地段上的朋友,都叫我一聲任二爺,兩位是遠客吧!”
伍元超道:“不錯,咱們是初到貴寶地,特地請任二爺幫忙。”
任二爺笑一笑,道:“但不知任二能否接得下邊宗生意,朋友請說說看吧!”
伍元超道:‘咱們想找兩個人。”
任老二哦了一聲,道:“什麼樣的人?“
伍元超道:“是兩個女人。”
任老二笑問道:“是女人?是本地人?還是外面來的?”
伍元超道:“自然是外來的。”當下把黃家母女衣著形貌,仔細描述了一番。
任老二皺皺眉頭,道:“照兩位的說法,那黃家母女,都是江湖上的高人了。”
伍元超道:“不錯,她們都是身懷武功的人,但我們並無讓諸位出面之意,只要任兄查出她們的宿住之處。”
任老二道:“這只怕要大費一番手腳。”
伍元超笑一笑,道:“所以,才找任兄幫忙,自然這件事要勞動貴屬中不少兄弟,任兄只管開價。”
任老二輕輕咳了一聲,道:“兩百兩銀子,不算多吧!”
鐵成剛聽他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兩百兩銀子,正想發作,伍元超卻已搶先接道:“不多,不多。”探手從懷中摸出兩片金葉子,道:“這裡十兩黃金,任兄先收著,找著人,兄弟立刻補上餘數。”
任老二接過金葉子,道:“明日下午,兩位來這裡聽回信,江湖上有規矩,事情不成,咱們只取一成跑腿費。”
伍元超道:“好!明天咱們準時來此。”帶著鐵成剛,大步出了茶館。
鐵成剛恨聲道:“找個人竟敢取兩百兩銀子,分明是當咱們是肉頭……”
伍元超道:“算了,鐵兄,咱們化這點錢,如能救得那白玉山一條命,豈不值得?”
鐵成剛哈哈一笑,道:“是啊!救一個舉世無匹的大善人,這點錢化的確實值得……”語音微微一頓,接道:“伍兄,如是那任老二找到了黃家母女,咱們又該如何?”
伍元超道:“鐵兄的打算呢?”
鐵成剛道:“那位黃姑娘很通事理,再說她們母女為夫、替父報仇,也沒有什麼錯處。咱們總不能去把她們母女殺了?”
伍元超道:“俠尼妙善的門下,豈是好對付的,鐵兄,不是兄弟我滅自己的威風,咱們就算是想殺人,也未必能殺得了人家。”
鐵成剛道:“看起來,我鐵某得處處聽從伍兄的安排了。”
伍元超笑道:“兄弟之意,咱們坦坦然然的去見她們母女,把那白玉山的為人說個明白,再勸她們母女放手。”
鐵成剛道:“她們如是不肯聽從呢?”
伍元超道:“那只有動手了,不過,最好不要鬧成那等局勢,因為動手相搏,對咱們有害無益。”
鐵成剛道:“行,你怎麼說,到時候我聽命行事。”
第二天吃過午飯,伍元超、鐵成剛趕往茶館。
任老二還沒有來,但那位茶夥計,卻趕來招呼兩人,道:“任二爺交代過了,事情已有點眉目,最慢到太陽下山以前,他會趕來此地。”
兩人只好泡上兩碗茶,坐在茶館裡等。
足足有一個時辰之後,任老二才匆匆趕來,直行伍元超的桌邊坐了下來,掏出一塊手帕,擦擦頭上的汗水,道:“不容易啊!不容易。”
鐵成剛道:“怎麼?沒有找到嗎?”
任老二道:“如是找不到,我任老二還能在大名府混下去嗎?”
伍元超笑一笑,問道:“不知道她們母女現在何處?”
任老二道:“我們派出了一百多號人找,剛剛才找到她們的下落,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的五十多歲,年輕的二十上下?”
伍元超道:“不錯,她們現在何處?”
任老二喝了一口茶,答非所問地道:“母女兩個人,都帶了傢伙。”
伍元超心中明白了,伸手從懷中,摸出幾片金葉子,道:“任兄,這點是尾數,任兄點點看,是不是夠啦。”
任老二接過金葉子,右手中掂了惦,道:“行啦,她們母女住在城南一座農舍中,兄弟門口有人,替兩位帶路。”
伍元超道:“多謝任兄,我們想立時動身。”
任老二站起身子,帶兩人出了茶館,道:“路不遠,不要一頓飯工夫就到了。”
茶館門外,果然站著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小夥子。
任老二一揮手道:“小喜子,帶這兩位去,記著,站遠些,指給這兩位朋友看看那地方就成了。”
小喜子應了一聲,帶兩人直奔城南。
那是大名府外一處很僻靜的小村莊,整個小村子,也不過五六戶人家。
村東面,一座大水池旁,孤立著一座宅院,竹籬環繞,柴扉緊閉。
小喜子低聲說道:“就在那座茅舍中,兩位自己過去吧!”
伍元超點點頭,大步直行過去。
柴扉虛掩,一推而開。
只見黃家母女,端坐在小廳之中,手中拿著兵刃。
敢情兩人早已有了戒備。
黃夫人冷冷說道:“你們來了幾個人,都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