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
但見那玄衣少女舉手一揮,輕描淡寫,封開了申玉秋的攻勢。
申玉秋感覺到一股柔中蘊剛的力道,反擊過來,而且點撞所及,都是身上的要害關節。攻敵的力道,突然消失,人向後退了兩步。
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二姑娘,我和你姊姊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申玉秋道:“都聽到了。”
玄衣少女淡然說道:“你們都來吧!我想和你們談談。”
申玉秋望了姊姊一眼,跟在那玄衣少女的身後行去。
玄衣少女一直走到大廳,自己坐了下去,笑道:“兩位隨便坐吧。”
春秋姊妹相互望了一眼,但卻沒有落座。
玄衣少女讓過就算,也不管兩人是否落座,淡淡一笑,道:“兩位混入武家堡中,可是受那申幫主之命而來嗎?”
申玉春道:“是的。”
她已發覺這玄衣少女一身武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決非自己兩姊妹能夠抗拒。
玄衣少女微微頷首,道:“兩位姑娘來此的用心,可否見告呢?”
申玉春搖搖頭,道:“姑娘,恕我們不能說,事實上,我們知曉的有限,也無法說出來。”
玄衣少女道:“我相信你的話,那申幫主為人十分謹慎。”
申玉春道:“姑娘很明事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姊妹,想求姑娘一事,不知姑娘是否答允?”
玄衣少女道:“說說看吧!我很喜歡幫助人。”
申玉春微微一笑,道:“我們不願姑娘把我們交給別人,只求給我們一個痛快的死亡,希望你姑娘看在我們同是女人的份上,答應此求,我們姊妹自知武功不是姑娘的敵手,也不準備反抗了。”
玄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兩位姑娘,你們怎麼知道我會殺你們呢?”
申玉春道:“因為我們殺了武家堡中人。”
玄衣少女沉吟了一陣,道:“江湖上事情很複雜,不知多少冤冤相報的事,兩位姑娘如是願意現在離開,我立時可以放了兩位。”
申玉秋奇道:“放我們走?”
玄衣少女道:“是!武家堡的四周,都有著很森嚴的戒備,我如不遣人相送,只怕兩位很難離開此地。”
申玉春微微一怔,道:“姑娘送我們離開,不知有何代價?”
玄衣少女笑一笑,道:“只托兩位帶個口信,給申幫主。”
申玉春道:“說些什麼?”
玄衣少女道:“問他好。”
申玉春道:“只這樣簡單嗎?”
玄衣少女點點頭,回顧那青衣女婢一眼,接道:“你送兩位申姑娘出堡,就說我的令諭,不准攔截她們。”
青衣女婢應了一聲,道:“兩位姑娘請吧!”
春秋姊妹,滿臉懷疑之色,望望那玄衣少女,轉身隨那青衣女婢身後而去。那玄衣少女竟是言而有信,安然把申氏姊妹送出了武家堡。
青衣女婢一直送兩人出堡百丈,才欠身說道:“兩位姑娘好走,小婢要回去覆命了。”
申玉春道:“多謝姊姊,請上復公主,今日之情,我們姊妹記下了,但願日後有以回報。”
青衣女婢淡然一笑,回身而去。
望著那青衣女婢的背影,申玉秋無限惶惑,道:“姊姊,她為什麼對咱們這樣客氣,她武功高強,殺咱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申玉春淡然一笑,道:“我也不明白她用心何在?咱們早些走吧!”二女轉身疾奔,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才放緩腳步。回頭望去,不見有跟蹤之人。
申玉秋低聲說道:“姊姊,我想起來了,那位姑娘放了咱們,可是想借咱們帶路,找到義父的停身之處。”
申玉春道:“很有可能,所以,咱們不能直接回到義父發號施令的地方。”
這時,道旁一棵大樹之後,突然閃出一個肩荷鋤頭,頭戴竹笠的農夫,行過春秋姊妹身側時,低聲說道:“兩位姑娘往南走,大約七八里處,有一個四五戶人家的小村落,申幫主在那裡等候兩位。”
那農夫一面說話,一面行走,腳不停步,話沒完,人已走出了十幾步遠。
申玉春疾快的趕了上去,低聲說道:“我們怕有人跟蹤。”
那農夫低聲說道:“不要緊,兩位只管放心前去,沿途之上,都有我們的人。”
申玉秋道:“除了我義父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那農夫道:“人很多,兩位快去吧!”
申氏姊妹,未再多問,放步向前行去。
那農夫雖然沒有說明身份,但申玉春已推想出他是丐幫中人。
申幫主主持對付武家堡中事,連受了幾次挫折之後,變的十分小心,向來以真面目出現江湖的丐幫中人,也開始改扮自己,化裝成各種不同的身份。
照著那老農夫的囑咐,申氏姊妹,果然在七八里外,找到了一處農舍。
不用兩人探問,那小莊中已有人迎了出來。是一個四十六七,黑面修軀,身穿八袋灰衫的叫化子。
這個人,申玉春熟悉得很,正是義父申幫主貼身的護衛黑、白雙衛的黑衛莫宗元。
這莫宗元雖是幫主的護衛,但在丐幫中,卻是有數的高手之一,八袋身份,在丐幫中,也算是很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