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黑衣少女道:“有,兩位在一個時辰之內,自絕死去,可免去清白受污之辱。”
申玉春嘆口氣,道:“好吧!如是一個時辰之後,我們還活在世上,那就是答應了你的要求,情願被送入花室。”
黑衣少女黯然一嘆,道:“兩位姑娘應該明白,我無意傷害兩位,事實上,都是為了武林大局著想。”
申玉春道:“是!我們一點也不恨姐姐。”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那就好了。”回頭望著曹氏姐妹,道:“兩位姑娘,請跟我來吧!”舉步向前行去。
曹氏姐妹,纖纖弱質,儘管心中痛不欲生,卻已沒有了反抗勇氣,拭乾了淚水,跟在那黑衣少女身後行去。
黃鳳姑掩上室門,苦笑一下,道:“兩位妹妹,你們作何打算?”
申玉春臉上泛現出堅決之色,緩緩說道:“我們為武林大局,決心奉獻清白。”
黃鳳姑心中暗道:“如果任人蹂躪,那還不如失身在伍元超的手中了。”但覺申氏姐妹所忍受的委屈,比起自己更大,痛苦更深,心中大是不安,心想安慰她們幾句,但又覺無從說起,長長嘆一口氣,默然不語。
申玉春笑一笑,道:“黃姑娘,不用為我們哀傷,也不用為我們痛苦,須知人生在世,主要的活在一個觀念之中,我們覺得清白貞操,重於生死,那就寧可紛身碎骨,一人蹂躪,和十人蹂躪,有何不同?”
黃鳳姑輕輕嘆息一聲,道:“唉,申姑娘這等想法,當真是偉大得很。”
申玉春神情嚴肅地說道:“不過,我們的犧牲,要有目的,我要問問她,我們的目的何在?”
黃鳳姑道:“申姑娘說的是。”
等待片刻,室門又開,那黑衣少女重又行了回來,望著申氏姐妹,道:“兩位請稍候片刻。我要先帶這位黃姑娘去見一個人。”
申玉春道:“姑娘請慢行一步,小妹有一件事請教?”
黑衣少女道:“什麼事?”
申玉春道:“你把我們姐妹送入花室,那就是這石洞中人,只要能去花室,都可以蹂躪我們姐妹的了?”
黑衣少女道:“不錯,所以,我對兩位的遭遇,也感到無限哀傷。”
申玉春苦笑一下,道:“我們想通了,我們姐妹決心犧牲清白,不過,我們也希望還有些代價,希望你告訴我們,代價何在,我們犧牲了清白之後,應該如何,才能使武林安定?”
黑衣少女沉吟了一陣,道:“申姑娘,這不是買東西,一手錢,一手貨,此事需要時間,兩位犧牲了,也不能立竿見影,再說,你們只不過是大局中一個枝節,能有多大的作用,我們也無法預料。”
申玉春道:“如是無補大局,我們的犧牲不是太大了嗎?”
黑衣少女道:“不錯,對兩位個人而言,犧牲是太大了一些。”
申玉春神情嚴肅,低聲說道:“我們可不可以暗施毒手,殺他們一個是一個?”
黑衣少女搖搖頭,道:“不可以!”
申氏姐妹對望了一眼,突然流下淚來。這也是無異答應了那黑衣少女的要求。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兩位請稍候,我會盡力把花室佈置得舒適一些,也盡我之力,減少兩位的痛苦。”也不待二女答話,說完了帶著黃鳳姑一起離去。
黃鳳姑被送到另一間石室中,伍元超早已在室中坐著。
黑衣少女一欠身道:“伍爺,這位是……”
伍元超一揮手,冷冷說道:“我知道,你請去吧!”
對伍元超,黑衣少女似是極為恭順,又欠身一禮,才退了下去。
伍元超長長吁一口氣,掩上石門,低聲說道:“黃姑娘,我想不到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黃鳳姑心中複雜萬端,劇痛如絞,但已經成了事實,她不能不忍受下去,冷冷說道:“事情也不能怪你。”
伍元超默然說道:“不論姑娘內心怎樣恨我,但你表面上必須裝作十分柔順……”
黃鳳姑冷笑一聲,道:“為什麼?”
伍元超道:“做給他們看,皮總管和金芝是專門管理你們的人,只要被他們瞧出了什麼,你就要有一頓苦頭好吃。”聽他口氣,似乎還不知道金芝的身份。
黃鳳姑暗暗忖道:金萍、金芝,似都是正大門戶中派來的臥底之人,不知她們用的什麼方法,能得武家堡主這等信任。心中念轉,口中卻嗯了一聲,算是對伍元超的回答。她心裡矛盾得很,雖然明知事情怪不得伍元超,但內心之中,總有一股恨意無法排泄出來,希望對他發作一下。
伍元超倒還能謹慎自持,處處忍氣吞聲。室中沉默了下來,伍元超閉目盤膝而坐,似是在運氣行功。
黃鳳姑久久不聞伍元超說話,忍不住轉頭望去。只見伍元超頂門上泛現出一片黑氣,燭火下看上去如煙擬霧,不禁大吃一驚,暗道:這是什麼魔功,怎會有此形象。
仔細看去,只見伍元超整個臉上,都泛出了一片濃黑之色。
他本是白淨淨的瀟灑少年,但在濃烈的黑氣籠罩之下,似乎是人也變黑了。
黃鳳姑愣愣的看著,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伍元超臉上的黑氣,才算消了下去。
只見他睜開雙目,望了黃風姑一眼,道:“姑娘,等一會,我如再有什麼舉動時,你就點我暈穴。”
黃鳳姑怔了一怔,道:“你還會有什麼舉動?”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這魔功當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武功,很容易使一個人欲火上升,難以自禁。”
黃鳳姑臉色一變,道:“你……”
伍元超苦笑一下,道:“可以,我要你點了我的穴道。”
黃鳳姑道:“如是我點了你的穴道,豈不是對你大有影響?”
伍元超道:“大概是吧,但影響有多大,我不知道,但至少不會再傷害到你了。”
黃鳳姑道:“我可以告訴你影響有多大,血管破裂,一個人完全變成了殘廢。”
伍元超哦了一聲,道:“這樣嚴重?”
黃鳳姑道:“不錯,你們一起五個人,毀去了兩個,就是毀在穴道被點之上。”
伍元超道:“啊!那是怎麼樣一個後果呢?”
黃鳳姑道:“血管爆裂而死。”
伍元超呆子一呆,嘆道:“就算在下血管爆裂而死吧!那也比傷害到你好些。”
黃鳳姑淡淡一笑,道:“這話你應該早說啊!”
伍元超道:“當時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心中明白,但我一錯不能再錯,怎能再傷害到你。”
說話神色間,流現出無比的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