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零
白天平道:“我瞧他們可能是被人逼迫而來……”談話之間,一座五行劍陣,疾轉而至。
當先一人,道袍飄飄,長劍揮展,指揮數座劍陣,對金劍道長布成了合圍之勢。
金劍道長道:“他們叛離門戶,截殺掌門人,單是這兩種罪行之一,就要以門規處死,何況他們現下連犯兩大死罪……”
白天平接道:“老前輩,如若這些人,真的都是武當派中的弟子,他們都算得是你的徒子徒孫,難道你也要揮劍屠殺,不留餘地嗎?”
金劍道長呆了一呆,張口結舌,答不上一句話來。
白天平嘆口氣,道:“武當派數百年的基業,正面臨著崩潰、毀滅的關頭,老前輩不但是武當門中的首席長老,而且,也是當今武林中,有數的高人之一,如若老前輩不能慎重處理,貴派固然可能星散江湖,整個武林,也將因貴派的大挫,遭受到空前的大傷。”
金劍道長突然雙掌連發,擊潰了兩座五行倒陣,白天平心中暗暗佩服,暗道:“久聞武當派中的五行劍陣,與少林寺羅漢陣乃武林兩大奇陣,但金劍道長竟能把劍陣擊散,而又未傷人,其功力之深,實足驚人。”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五行劍陣乃是貴派中奇學之一,別的人決無法在短期內學得如此變化,其為貴派弟子,決無可疑,但他們戴了面具,被迫出手。”
金劍道長突然遙遙劈出一掌,點出兩指,道:“本派乃武林中正大門戶,想不到弟子如此不肖,你這點年紀,不但深明事理,而且資質奇佳,更難得是一片仁俠之心,看來,你是很配承受那失傳兩百年絕學之人。”
白天平一怔,道:“老前輩說什麼?”
金劍道長道:“這些事等會再說,你不要老道傷人,這些圍攻劍陣,又如江河之水,散而復聚,綿綿不斷,得想個法子應付啊!”
白天平略一沉吟,道:“老前輩,發掌散開五行劍陣,晚輩借勢衝入,點他們的穴道。”
金劍道長道:“妙啊!妙啊……”突然一頓,接道:“你行嗎?”
白天平道:“試試看吧!晚輩如若不行,那就再想個別的辦法。”一長身,輕靈異常的衝向一座劍陣。
金劍道長疾發一掌,暗勁湧來,擊中劍陣結合的軸心。五個組成劍陣的人,立刻被逼的分向四周散去。
就在這一剎那間,白天平疾快的衝入了五人之中,右手點動,點中了三人穴道。
眼著白天平奇幻、飄忽的身法。金劍道長喜道:“好啊!你這小娃兒還真不賴。”
五行劍陣如是傷了一人,全陣雖然受到了破壞,但還勉可拒敵,但如傷了兩人,全陣就無法運轉,那就不如單打獨鬥了。
白天平能在一瞬間,點傷三人,確令金劍道長大感滿意。
金劍道長不停的揮動著右手,擊潰五行劍陣,白天平也能及時的把握著極易消失的機會,一下子衝入陣中,多則點傷三人,少則兩人。
兩人佳妙的配合,發揮了無比的威力,十幾座五行劍陣,片刻間,被兩人擊潰大半。凡是劍陣一被擊潰,至少兩至三人穴道被點,亦無再戰之力。但這些被點中穴道的道人,並無很大的損傷,只要穴道被解,立可復元。
金劍道長眼看無人敢再過來,拂髯道:“你小子不錯……”
白天平道:“還得老前輩多多指點。”
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要罵你,對你小娃兒只有好處。”
白天平微微一怔,道:“什麼好?”
金劍道長道:“你想不想學天下最厲害的劍招?”
這時,圍在四周的道人,大都不敢再向兩人逼近。
白天平道:“什麼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招?”
金劍道長道:‘那只是一招劍法,你叫他一套劍法也行,一招也行,它的真正名字,叫做‘乾坤一絕劍’。”
白天平道:“這名字聽起很很惡毒。”
金劍道長道:“劍招更毒,此劍招一旦出手,從無一個人能逃劍下,不過,它已經絕傳江湖數百年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既然絕傳了,老前輩怎還知曉?”
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如不知道,怎的會告訴你這件事?”
白天平道:“老前輩學會了。”
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不會。”
白天平道:“那你怎麼教我?”
金劍道長道:“我知道口訣,和練習之法,但最難的是,還得有一個劍術高明的人,給你幫忙,引發你的劍勢才能有成。”
白天平道:“老前輩,晚輩並非是貪得奇學的人。”
金劍道長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老人家說,這劍招不屬我們武當所有,也不屬於天下任何劍派所有。”
白天平正待答話,金劍道長接著說道:“小娃兒,你要知道,你學會這一招劍法之後,你的責任也隨著加大了很多……”
白天平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金劍道長道:“因為誰學會了那一招劍法,誰就擔負起一個責任……”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厲喝道:“都給我閃開。”打斷金劍道長的話。
那聲音,似是由很遠的地方發出,但卻像劃空流星一般,很快飛射而到。衣袂飄動的風聲中,出現了四個人。
一個青袍老人,雙目閃動智有若寶石一般的光輝。
一個穿著黃色及膝短衫,一隻長腰黑皮靴子的人。那身衣服應該穿在比較年輕一點的身上,可是那穿著皮鞋的人,卻偏偏留了一部很長的花白鬍子。
但他的臉色紅潤,有如童子。一個身著玄衣勁裝的美麗少女。一個道袍佩劍的長髯道人。
白天平認識四人中的三個,那青袍老者,是那姓徐的副教主,玄衣少女正是何玉霜,道袍佩劍的是鐵劍道長,只有那黃衫黑靴的白髯老人,不知是何人物。
聞鐘道長突然移動身軀,靠近金劍道長。
鐵劍道長合零當胸,欠身一笑,道: “小弟鐵劍,見過師兄。”
金劍玲冷一笑,道:“武當派百年的基業,被你一手弄成支離破碎,將近覆亡的局面,你還有臉見我。”
鐵劍道長平和的笑一笑,道:“師兄責備的是,不過,有一點,師兄還沒有說對。”
金劍道長終身練武,不涉江湖,心地純厚,哦了一聲,道:“難道我冤了你,說說看,哪裡不對?”
鐵劍道長道:“咱們武當派已經覆亡,玄支下院中的人,都已中毒,三元觀中弟子,也大部背離了武當,師兄請看看這些劍陣,他們原本都是武當弟子,現在,他們……”
金劍道長長眉豎立,純樸的臉上,泛起了一片殺機,冷冷接道:“住口,我老人家不死,誰也沒有法子使武當覆亡。”
鐵劍道長笑道:“我們從沒有低估過師兄的武功,所以,我們已經有了很萬全的準備,要不然,小弟也不敢在師兄面前談淪此事了。”
聞鐘嘆口氣,苦澀地說道:“鐵劍師叔,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金劍道長冷厲一笑,道:“掌門人,不用和他多談了,這孽障中毒已深,不能再認他是武當門下。”說話聲中,大步而出,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這一掌,勁道凌厲,劃出了一道嘯風之聲。鐵劍道長右手一抬,硬把一掌接下。但聞砰然一聲大震,雙掌接實,鐵劍被震的向後退了一步,面色大變,內腑直翻。
金劍道長厲聲喝道:“鐵劍,你當真已到死而不悟的地步了嗎?”
鐵劍道長冷冷說道:“金劍師兄,你雖然武功高強,但獨木難支大廈。只要你細心一些,瞧瞧眼下情境……”
金劍道長臉上滿佈殺機,雙目明亮的有如電光照射,盯注鐵劍的身上,接道:“我瞧的很清楚了,不管眼下是什麼形勢,你是準死無疑。”
鐵劍道長只覺那兩道目光,似如有形利刃,刺入內心,嗆的一聲,拔出了長劍。
金劍道長哈哈一笑,道:“鐵劍,你認為你手中多了一把劍,就可以和我抗拒了嗎?忽然一側身子,向上欺去。
鐵劍道長大喝一聲,劍芒顫動,刺出七劍。快速的劍勢,有如爆起的連串火花,分向金劍道長罩了過來。揮掌彈指,幾縷指風,疾厲射出,逼住了鐵劍的劍勢。左掌霍然劈了下去,有如巨斧劈山一般,威猛無比的壓了下去。
金劍道長彈出的指風,不但逼開了鐵劍的劍勢,而且,也封閉了他的退路,迫得鐵劍非接他的掌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