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
袁道剛剛轉過身子,那白衣女一個翻身,又撞了上來。
白天平從未見過這樣怪異的武功,用整個的人,去撞擊敵人。
袁道又疾快的發出一掌,掌風如嘯,迎面劈去。以袁道的掌力的雄渾,那白衣女連受掌勢撞擊,竟然全不放在心上,強猛的掌力,無法傷到那白衣女子。
這時,袁道全身的衣服,都已鼓脹起來,似是吹滿了氣,鬚髮怒張,似是運起了全身的功力。
白天平暗道:看義父的神情,似是十分緊張,好像是運起了全身的功力,應付這白衣女的攻勢。
這時,那白衣女子身軀,也愈轉愈快,有如穿梭的一般,來回撞擊,只見她身子一轉,忽然躍起,有如怒牛撞虎,直碰過來。她全身僵挺,雙臂前伸,飛躍的速度,卻是有如疾風轉輪,愈來愈快。到了後來,有如一道線梭一般,飛閃穿梭,簡直使人眼花繚亂。
白天平低聲道:“江老,何姑娘,這殭屍毒功,看上去也沒什麼利害之處,但義父卻像是應付得十分吃力。”
就是這兩句話的工夫,場中搏鬥形勢,又轉變得十分激烈。
但見白影閃動,那白衣女快速的攻勢,已然完全把自己化成了一道白影,已然無法分清楚兩人。
白天平一皺眉頭,低聲說道:“江老,情形有些不對,那白衣女的攻勢,似乎是愈來愈快,義父年紀大了,我該去替他下來。”
江堂道:“白少俠,請再忍耐一下。”
白天平道:“為什麼?”
江堂道:“袁老前輩對殭屍毒功,瞭解很深,自會有應付之策,何況,還有敵人虎視眈眈,隨時會出手攻擊。”
白天平道:“那一位白衣女,也是殭屍門中的人了?”
江堂道:“物以類聚,看樣子,大概是不會錯了。”
白天平道:“我對付那白衣女子,江老對付齊坤,咱們一起出手,不給他們留下機會。”
論江湖經驗,江堂自然是強過白天平很多,當下說道:“白少俠,不用太急,咱們應該尊重袁老前輩的經驗,看過他們的勝負再說。”
白天平嗯了一聲,道:“江老說的是。”
回頭看去,只見何玉霜雙手各握一枚飛鈴,正準備出手,立時說道:“玉霜,暫勿出手。”
何玉霜道:“為什麼?”
白天平道:“飛鈴暗器,十分珍貴,非不得已,不可出手。”
何玉霜笑一笑,道:“我已經熟記了圖樣,只要有工匠,我就可以製造出無數的飛鈴。”
只聽袁道一聲怒喝:“躺下。”
砰砰兩聲,兩條糾結在一起的人影,突然分開。那白衣女子身子搖了幾搖,仍然站穩了腳步。
袁道雖然像一根石樁一般,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但他神情冷肅,雙目圓睜,冷冷地望著那白衣婦人。
但聞齊坤冷冷說道:“老前輩,可是受了殭屍奇毒的暗算嗎?”
袁道仍然冷肅的站著,一語不發。
白天平心頭大急,還待催問,江堂已搶先說道:“白少兄,不要問他。”
口中說話,人卻橫裡行來,擋在袁道的前面。
白天平若有所覺地道:“他老人家可是中了毒?”
江堂道:“湘西殭屍門的武功,一向別走蹊徑,再加上苗疆用毒高手,混入了殭屍毒功之中,中毒勢屬必然。”
白天平道:“但我義父並未被她擊中一次,怎會中毒?”
齊坤冷冷道:“如是他被擊中了一次,那就早沒命了,還能等候至此。”
白天平回顧了袁道一眼,看袁道雙目緊閉,以是正在運氣調息,心中大是震動,暗道:看樣子,老人家好像真已被毒功所傷了。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老人家已到了百毒不侵的成就境界,區區毒功,如何能傷害到了他。”
齊坤冷冷說道:“目下,咱們正在求證,而且,很快就證明了。”
白天平道:“證明了什麼?”
齊坤道:“證明了袁老前輩是否會傷在毒功之下,也想證明殭屍毒功,能不能抵抗那排山倒海一般的雄渾掌力。”
白天平道:“證明了,又怎麼樣?”
齊坤大笑三聲,道:“證明了殭屍毒功不畏重拳厲掌,區區麼,就有了七分的把握。”
白天平道:“你有什麼把握?”
齊坤道:“大舉攻襲,一舉間擊潰玄支下院中武林高手。”
白天平暗暗忖道:如果這些人,真不怕義父雄渾的掌力,想要制服他們,自非易事了……
但聞砰然一聲,那和袁道動手的白衣婦人,倒摔在地上。
凝目望去,只見她嘴角和鼻孔之中,都已流出了濃濃的紫血。
齊坤大聲喝道:“她怎麼了?”
江堂道:“她們還未練成鋼鑄之身,受了袁老前輩的開碑碎石掌力,被震傷內腑而死。”
白天平冷笑一聲,道:“如若這些人,都是這點道行,不堪一擊,閣下就算有十幾二十個隨行的高手,那也不過如此了。”
齊坤冷冷說道:“你們也沒有全勝,這位袁老前輩,也被毒掌所傷。”
江堂道:“當真嗎?”回頭望去,只見袁道面色冷肅,閉目而立,果似受傷未復一般。
白天平長劍出鞘,道:“齊坤,這殭屍毒功是否有藥可解?”
齊坤笑道:“解藥是有,不過只有齊某人一個知道。”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能指令這些殭屍毒人的也只有你一個人了?”
齊坤道:“老夫這些年來,專門研究控制殭屍毒人之法,除了老夫之外再無他人能控制他們。”
白天平道:“你如是死了,這些殭屍毒人就成群龍無首了?”
齊坤若有所悟的啊了一聲,道:“你能傷了我?”
白天平道:“咱們不妨試試看吧。”
齊坤突然舉手互擊了兩掌。但見人影閃動,數十條白色的人影,飛騰而至。
這些人,全都是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一個個直鋌而立。
江堂望了那些白衣女人一眼,只見她們一個個面色蒼白全無血色。
但遠遠看去,這些白衣女人,長的都還不錯,只是十幾個女人,直挺挺的站在一起,那就大不相同了。夜色中,像十幾具挺直的殭屍。
齊坤冷冷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帶的毒人。”
白天平看那些少女,個個都留著很長的指甲,心中大大的震動一下,暗道:如若這些女人,個個都像那死去白衣女一樣的武功,這十幾個人一齊動手,那真是很可怕的敵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