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
江堂道:“你怕了,是嗎?”
紫袍人又恢復了冷靜,淡淡一笑,道:“江堂,我們之間,似乎是應該有一個了斷,數十年來的恩恩怨怨,以及你夢寐以求的心願,今天,你可以求證一下了。”
由兩人這一番對話之中,白天平聽出了一些內情,兩個人都是陰險、惡毒人物,基於一種相同的利害,殺去了相處數十年的朋友。
江堂冷笑一聲,道:“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不過,你可覺著太早了些嗎?現在,不因飛鳥未盡,而且,來的都是大鵬、飛鷹,致命的猛禽。”
紫袍人目光一掠白天平和洪承志,道:“江堂,你是說他們兩位嗎?”
江堂道:“就是這兩位年輕人吧!他們在刀劍上的成就,不見得比你差。”
紫袍人道:“所以,你有了他們的支援,就明目張膽的背叛我了?”
江堂道:“左右二老很忠實,他們不問教中事務,只對你一人效忠,可是有什麼用?他們還不是要死在你的手中……”
紫袍人道:“你!還有那位姓白的,我正要替他們報仇。”
江堂哈哈一笑,道:“教主,你本來可以救他們的,但你卻不救他們,像左右二老這樣的人,對你而言,確是一對忠於你的鷹犬,但你卻眼看著他們死,不施援手。”
紫袍人道:“那是因為我太瞭解他,右老被你說動了,所以,他該死,右老死了,左老就非死不可,他們本是一對,義結金蘭,同生同死的兄弟。”
江堂笑一笑,道:“教主,你可以救他們的話,只要你動動口,我知道,你親手訓練的黃衣從衛,是你耗盡心血培育的人才,他們只要出手,就可以救下左右二老的性命。”
紫袍人道:“現在,你仍然可以試試他們的威力如何?”
江堂道:“這似是必然的一戰,你用不著客氣了。”
紫袍人笑一笑,道:“江堂,一旦動上手,你很少有生離此地的機會,所以,事先我想應該把要說的話,全部說完,咱們數十年的相處,我該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江堂道:“那是因為我掌握了天皇教中不少的力量。”
紫袍人道:“你認為你在天皇教建立起很多的新人勢力,我一直不清楚嗎?”
江堂道:“我很小心,也很謹慎,自然你也可能聽到一些風聲……”
紫袍人接道:“我不但聽到了很多的傳說,也作了很多的佈置,你安排的援手,不能及時趕到,你心中應該明白了。”
江堂皺皺眉頭,默默無語。
紫袍人笑一笑,道:“不過,你現在還有機會,你們殺害了左右二老,但也暴露了你們的實力。”
江堂道:“教主的意思是……”
紫袍人接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還有機會,替自己安排一下……”
江堂接道:“如何一個安排?”
紫袍人道:“他們有兩個人,你選一個殺了他,可以將功折罪。”
何玉霜道:“還有我。”
紫袍人談淡一笑,道:“玉霜,你真的要和我拚命嗎?”
何玉霜道:“我要替父母報仇。”
紫袍人點點頭,道:“這是人子之心,應盡的孝道,我也不能阻止你,不過,什麼人殺了你的父母,你知道嗎?”
何玉霜道:“我知道,是你,還有江堂。”
紫袍人道:“誰告訴你的?”
江堂一挺胸,道:“我!不知道教主的意思如何?”
紫袍人道:“不錯,看來,你把以往的隱秘,全都告訴了別人嗎?”
江堂道:“不錯,教主,在下覺著已經沒有什麼隱秘可言了。”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那很好,你是否告訴了何玉霜,什麼人砍向了他母親第一刀?”
江堂道:“教主,這有什麼不同?她母親死在亂刀之下,第一刀和第二刀,都是一刀罷了。”
何玉霜道:“我要替父母報仇了。”
紫袍人道:“玉霜,你很像你的母親,所以,這些年來,我對你十分縱容,孩子,至於你要替父母報仇,你那點本領,實在很難如願。”
何玉霜雙手握著飛鈴,緩緩舉起。
白天平沉聲說道:“玉霜,不要自亂了章法。”
何玉霜長長吸了一口氣,放下雙手。
紫袍人目注江堂,笑道:“你死定了。”
江堂冷肅地說道:“教主可要放手和在下一搏嗎?”
紫袍人笑一笑,道:“你不用激我,該我出手時,用不著你出言相激。”右手一揮,一個全身黃衣,背著雙劍的少年,一躍而至。
他動作快迅,隨著紫袍人的手勢,像一陣疾風般,衝到了江堂的身前。
江堂對這些黃衣年輕人,絲毫未存輕視之心,肅容而立,全身的衣服,都鼓了起來。顯然,他已運集了全身功力,準備迎擊強敵。
白天平目睹那黃衣人的快速身法,心頭微微一震,暗道:看來,天皇教主親手調教出的人物,果非小可。
那黃衣人來如狂風,但一下子停了下來卻似釘在地上的本樁一般,肅立不動。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江堂,你自絕了吧!他們的劍法很惡毒。”
江堂雙目盯注在那黃衣人的身上,全神貫注,全不理會紫袍人。
紫袍人突然一擺頭,道:“殺!”
黃衣人應手出劍,兩道寒芒一閃,二龍出水般,剪了過去。
江堂大喝一聲,雙袖齊揚,閃起了兩團光圈。一陣金鐵交鳴,寒芒頓消,兩人又成了一個相峙的局面。
以白天平和洪承志的眼力,竟然也未能看清楚兩人搏殺的情形。
但聽那連串金鐵交鳴之聲,雙方在一次交接之中,至少硬拚了五招。
黃衣人雙劍交錯前胸,臉上是一片激忿之色,似是對江堂接下自己的撲擊之勢,甚為惱火。
一次交手之後,江堂的臉色,更是沉重,顯然,這些黃衣少年的武功,比他預料中更強一些。
只見紫袍人右手舉起,輕輕一擺,另一個黃衣人緩緩向前行動。
行至最先出手的黃衣人身側時,停了下來。
江堂神情凝重,道:“教主不但把他們調教成第一流高手,而且,也教會了他們群打群攻。”
白天平心中忖道:處此情境,江堂既無法指責我們背約,又無法喝令我們出手,但此人武功高強,如若真的先被殺去,我們實力減去甚多。心中念轉,人卻疾快的行前五步,和江堂並肩而立。
江堂回目望了白天平一眼,目光中充滿著感激之情。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兩位要聯手而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