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出了會場，鐘柏然徑直往地下停車場取車。敏央識趣地沒有再跟著他。今天的釘子碰得已經夠多了。

　　敏央不會開車，她給司機打了電話，拿著小巧的手包站在藝術中心前耐心等著司機來接。

　　外面還是清天白日，藝術中心前碧綠的草地剛修剪過，還微微飄散著一股乾草的氣息。

　　敏央以細膩白晳的手掌輕掩著胸前雪白的肌膚。

　　今天的裙子是繼母周莉給她選的，賀兆英看了也沒說什麼話。

　　她局促地低頭，回避某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一輛黑色跑車在敏央跟前平穩停住。車窗慢慢搖下，敏央看到了鐘柏然冷峻的側臉。

　　他看一眼拿手掩胸的敏央:「招不到車?」

　　敏央搖首，黑白分明的眼眸顯出遲疑:「司機正在c市趕過來，還沒到。」

　　他淡淡地仰視她。敏央也只能緊張地回視。她拿不准要不要順勢問那句話，彷佛他就在等著她問。

　　她頰邊散落的髮絲被風吹動，拂過水潤的紅唇。

　　「上車。」

　　簡短的命令句式幾乎與黑色跑車車窗緩緩搖上的聲音同步。

　　敏央拉開車門坐到車裡的時候，還是有著不確定。眼眸下意識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神態。

　　如果剛剛是自己聽錯了，被他下遂客令，她也能立刻反應過來趕緊下車。

　　車裡放著輕緩的音樂，是敏央不知道的樂團。她心情隨著音樂放鬆了下來。

　　鐘柏然重新開車前，轉頭看她一眼，眸光淡淡彷佛沒有任何波瀾。恰好，她正微微偏首，模樣乖巧在扣安全帶。黑色的安全帶斜貼著她隆起的精緻鎖骨，邊緣輕蹭那片雪白的乳肉。

　　敏央抬頭時，他的視線已專注地在看前面的路況。

　　從藝術中心拐彎出來大直路很快便遇上第一個紅燈。車內只有音樂聲。

　　敏央今天在鐘柏然這裡碰了不少釘子，眼下只想著安靜坐到她的家門前。

　　他車裡放的音樂，敏央覺得很悅耳，眨動著眼眸仔細聆聽，打算回去後也訂一張。

　　「這是t.ballad新出的專輯。」鐘柏然磁性的嗓音在音樂留白的空檔響起。

　　清冷，低醇，像是某種上好樂器的音色。

　　敏央沒想到他會主動告知，受寵若驚地扭頭看他。深色車窗外飛掠過朦朧的車影，敏央的眼光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來到他英俊的側臉。

　　他專注開車的神態讓敏央眼光也變得愣愣的:「這是個小眾樂團?」

　　「嗯。」他簡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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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車停在賀家附近。敏央解開安全帶，心裡躊踷，沒有馬上打開車門，試探地:「能給我手機號嗎?」

　　鐘柏然側頭，結實的手臂半撐在方向盤上，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洞察一切的深意。

　　半晌，他朝敏央伸出手。

　　敏央神態放鬆下來，找出手機，解鎖，放進他修長溫潤的掌心。相觸時，她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敏央不自然地收回手。

　　他彷佛不在意，視線低垂，手指優雅流暢地在螢幕上移動。

　　敏央湊過去看，他剛好完成了輸入，把手機還給她。

　　敏央湊得有些近，纖腰輕凹，衣領隨著動作，顯得擁擠的乳溝更深了。車廂裡飄散著兩股香氣，鐘柏然和敏央的，隨著靠近，曖昧地交纏一起。

　　低頭去看手機上的內容，下一瞬，敏央抬頭，眼裡漾著被戲弄後的尷尬和羞惱。

　　鐘柏然神色自若地回視她。身體向前略傾，冷峻迷人的眼眸帶著戲謔，修長的手指往前，在敏央還沒反應過來前，把一縷碎發挽到她雪白細嫩的耳後:「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會給你?」

　　男性的指尖沿著耳廓摩挲，似有若無，停駐在小巧的耳垂上。

　　所到之處已經泛起一片火紅。

　　敏央錯愕，被他指尖惹得輕顫，往椅背縮去，下意識抬手想把那隻手掌推開，被他順勢握住手腕。緊緊地。

　　敏央躲開他冷冷審視的眸光，臉頰駝紅，手腕轉動，想掙開他溫熱的手心。

　　鐘柏然順著她蚊子般的力氣放開她的手，敏央還來不及鬆口氣，他前襟的黑色西裝布料向她壓靠過來，混和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仰著的鼻尖蹭過他銀灰色的領帶結。

　　耳邊傳來車門推開的聲響，殷長的身體往後退開，他低頭俯視敏央白裡透紅的雙頰，薄唇往下靠近。

　　「門開了，你可以下車了。」

　　距離無比接近。

　　敏央僵著身子感受著他驟然肅冷的視線，他清冽的氣息落到她的唇上，敏央卻覺得有一股燙熱從唇瓣往她的四肢流竄。

　　在他完全退開後，審視的眸光裡，敏央一臉熱意地下了車，不敢回頭，匆匆進了家門。

　　鐘柏然直到她纖細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視線，副駕座位上一縷銀光讓他停頓。他伸手過去，拾起了敏央留下的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