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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了男主的孩子[穿書]》第96章
第97章大結局

 戀愛中的女人,就算是什麼都不說,光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想必曉美對於自己的男朋友是很滿意的。

 曉美的生活簡單,除了工作中認識的人,其它的就是同學了。

 不過那些同學都沒有可能,真要是有可能也不會等到現在。而雜誌社的同事,如果不是程磊,韓數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誰。

 “誰啊?”

 “說了,你們認識的。”杜曉美難得露出小女兒的嬌羞模樣,看了一眼不遠處抱著孩子看畫的趙時律。

 韓數皺起眉頭,“我們家趙總也認識嗎?”

 “嘖嘖,聽聽你這一副已婚婦女的口氣,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趙總是你老公似的。還我們家趙總,真肉麻。”杜曉美故意做出受不了的表情,渾身還有模有樣地抖了一下。

 “別扯我,快說,到底是誰?”

 “那個…馮新民,就是你老公的秘書。”杜曉美說完,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

 韓數驚訝地睜大眼睛,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行啊,眼光不錯。我之前還起過這個念頭,想撮合你們,後來事情太多,我就給忘記了。原來你們早就看對了眼,暗度陳倉。”

 杜曉美一聽,歡喜得眉開眼笑,“是吧,是吧,我媽也說我眼光不錯。我們家馮秘書長得好,家世也不錯,我媽喜歡得不得了。”

 “你們家馮秘書?”韓數一副受不了她的樣子,惡寒不已。

 杜曉美差點大笑起來,要不是在畫展中,恐怕就要拍腿大笑了。她忍著笑,懟自己的好友,“只許你秀恩愛,就不許我秀了?”

 “行,秀吧,使勁秀。我說你們速度夠快,都見過家長了,接下來是不是就是舉辦婚禮了?”

 說到快,誰對比得上你們。

 杜曉美心裡翻個白眼,“這個…暫時還沒有想過。”

 作為過來人,韓數立馬給她支了招,“我跟你說,這事要抓緊。馮秘書可是黃金單身漢,有才有貌,高級白領大長腿,收入還不菲。這樣優質的男人,抓住了就不要放過。”

 杜曉美會心一笑,“已婚婦女的經驗之談,看來你當初就是這樣抓住趙總的。你們家趙總是金子鑲的大長腿,怪不得你抓得牢牢的。”

 韓數有些無奈,看著好友。

 杜曉美被她看得有些過不去,“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爭取早點成過馮太太。我得和他暗示一下,我看元旦的日子就很不錯。”

 她說得乾脆,韓數就放了心。

 相信以曉美這利落的性子,自己可以等著喝喜酒了。

 杜曉美是帶著工作而來的,不光是要拍攝畫展的畫作和場景,還有找個機會採訪一下趙遠芳。趙遠芳是認識她的,也知道她是韓數的同友兼好友,爽快地答應了。

 那邊的趙時律有些哄不住扭來扭去的兒子,小孩子好奇心重,在畫展呆了這麼久早就不耐煩了。烏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著外面,身體往外面傾。

 韓數走過來,立刻就明白小傢伙的心思,和趙時律一直出了圖書館。

 法桐上的葉子已經開始有些黃,路上行人不斷,一臉的朝氣。他們走過大道,進了小路,小路上還種著桂花,一路走去,處處盈香。

 路中間的廊亭,纏得嚴實的紫藤鬱鬱蔥蔥。

 過了花季,花朵變成了莢果。

 一步步走在鵝卵石舖的路上,曾經的過往重新湧現了出來。在南大的求學的四年中,她有多少次在晨曦間穿過這條小路,又有多少次在夜色中疾行回宿舍。

 過去,她以為在大學的四年,留給她的記憶是枯燥的,是蒼白的。

 現在看來,就算是單調,回頭看看也還有一些不一樣的體會。

 過了幾個食堂,再轉到運動場,然後繞過曾經的宿舍樓。走了一遍當年走過無數次的路,重新認識了過去的自己。

 南大有一個小池,種著荷花。

 現在這個季節,花早已敗,蓮蓬也轉成了黑綠色。原本碧綠的荷葉捲了邊,微泛著枯黃,不復夏季的盛景。

 她看著小池邊的長椅,慢慢地坐過去。熟悉的地點,熟悉的場景,彷彿並未間隔多年,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那一年,她剛進大學,迎新晚會之後,很多同學都結伴出去吃宵夜。她性子沉悶,開學一個多月,都沒和別的同學說上幾句話。自然,她一個朋友都沒有。

 她不想交朋友,也不願意和別人打成一片。

 在那樣喧囂張揚的時刻,別人都笑哈哈地離開。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池邊的長椅上,聞著荷葉清香,坐了許久。記得晚風徐徐,偶爾還有一兩隻蚊子擾人。

 趙時律見她目光幽遠,知道她是記起了一些事情。

 他記得得知她在南大上學自己是多麼的喜悅,他看著她軍訓,偷偷看著她站得筆直汗流不止的模樣。

 既使是那樣的她,在他的眼中,依然是世界上是最漂亮的姑娘。

 軍訓結束後,是迎新晚會。

 她只有一個全班的集體合唱節目,其它的節目都沒有。他就隱在禮堂的角落裡,看著站在第二排的她。

 她似乎與別人格格不入,美得冷清又寂寞。

 那一刻,他心都疼起來。

 他跟著她,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小池邊。別的同學笑笑鬧鬧,唯有她獨自一人靜坐沉思。他幾次鼓足勇氣想現身和她說話,但是他不敢。

 她冷若冰霜的表情,漠然無視的眼神,他不想看到。

 他默默陪著她,直到她離開。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她回過神,笑了一下,“確實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這個地方,是我以前最好獨自呆的地方。記得第一次,是在大一迎新晚會之後,我就在這裡坐了很久。”

 “我知道。”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知道?”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總,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叫什麼?跟踪狂,偷窺狂。”

 “嗯,知道。”

 他怎麼能不知道,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那種感情又甜蜜又折磨人,他就那樣痛并快樂著。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懷裡的兒子又不干了,小傢伙或許在想,這小池子有什麼好看的,爸爸媽媽怎麼看了這麼久。

 感覺到自己的兒子又扭了蟲子,趙時律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在南大繞了一圈,他們往回走,遠遠看到法桐樹下的人影,韓數的腳步一頓。

 沈書揚站在樹下,以前清朗的臉上罩著陰鬱。他的眼神不復過去的飛揚,僅剩陰鷙,還有緊鎖的眉頭。

 那棵樹,韓數記得。

 她就是在這棵樹下答應做沈書揚的女朋友。

 眼看著一家三口就要經過時,他出了聲。

 “趙太太,方便談一談嗎?”

 韓數看了一眼老公兒子,默然走到一邊。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她的眉眼依舊如故,溫婉美麗。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有暖色,而是明顯的疏離。沈書揚的心不知為何刺痛了一下,覺得他和她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看來你過得不錯,還記得這棵樹嗎?”

 “記得。”

 沈書揚冷笑一聲,看了一眼趙時律,“我以為你會說記不得,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親口說出還記得和前男友定情的地方,你就不怕趙總會誤會什麼?”

 “如果你只是說這個,或許是想來對我冷嘲熱諷,那我就不奉陪了。”

 “你急著什麼,是心虛嗎?你是不是不敢面對我?”

 韓數走了一步,折過身來,看著他,“沈書揚,我和你之間,不存在誰對不起誰,在你的心裡,我不是一個對感情忠貞的人。同樣在我的心裡,你也不是一個專情如一的男人。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好像是我虧欠了你。”

 韓數想到了自己的前世,這樣一個不專一的男人,帶給自己的妻子的只有傷害。當然她也不是一個好妻子,他們最後的結局,兩個人都有錯。

 沈書揚眼裡的陰鷙更深,眼神定定。

 “這麼快就急眼了,你說我以前是怎麼被你騙的?我一直以為你清高,不愛和人計較,沒想到你是一個心機女,而且還特別的世俗。沒錯,我是和朱紫青早有了來往。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她怎麼樣,我承認的女朋友只有你一個人,我是決定要娶你的。但是你卻背著我,和趙總搞在了一起。”

 “你和朱紫青上床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對不對得起我呢?還是你覺得自己真是魏晉的風流公子,可以左擁右抱,又是紅顏又是知己的?”

 沈書揚陰鷙的眼瞇起,像是不認識她似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南大才女的樣子?”

 “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不用你操心,我們都各自結了婚,早已經各不相干。你說了這麼多,你不會是想和我敘舊情的吧?如果是這樣,我沒有半點興趣。”

 沈書揚自嘲一笑,他覺得很奇怪,彷彿自己以前喜歡的和眼前的女人 是同一個人。她的變化太大,以前那麼高冷的一個女人,變成現在的樣子,透著一股子俗氣。

 “怎麼?你怕趙總猜疑你我之間還有情?你怕自己豪門媳婦的地位不保,怕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抬起眸,挑釁地看著趙時律,“趙總,你會介意嗎?我和你太太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可是有過很多美好的時光。”

 男人狹隘起來,嘴臉著實不太好看。

 沈書揚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窮途之徒,出言咄咄,極為醜陋。

 “我和數數從小一起長大,不是你們短短的幾年時光就能比的。我愛她,愛她的一切。沈先生想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我勸你還是別費勁了。”

 趙時律說著,已經走過來,一手摟著妻子。

 他想帶她離開,韓數卻覺得有些事情一定要說清楚。

 “沈書揚,你剛才說我怕。那麼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害怕。難道你忘記我另一個身份了?我是沈家獨生女,沈氏都是我的,我自己就是豪門,我怎麼會怕?”

 一直以來,沈書揚都刻意不去想兩人抱錯的事情。他的心裡,始終接受不了那個代替自己入主沈家的人會是韓數。

 就像是小心掩藏的傷口,被人揭開了硬痂,開始滲出膿血。

 他的目光變得複雜又陰沉,“是啊,我怎麼忘記了,你是沈家的女兒啊。可笑我自己,被當成垃圾一樣趕出來。你們沈家人都一樣,個個心狠,個個都是翻臉無情的貨色。”

 “沈書揚,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沈家?你覺得我們沈家對不住你嗎?你就不想想這二十多年來你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那都是我們沈家給你的,沒有我們沈家,你哪裡會過上大少爺的日子?沒有我們沈家,你別說是名牌加身,豪車出行,恐怕連上大學的機會都不會有。孫家的情況你看到了嗎?你覺得如果你長在那樣的家庭之中,現在會成為什麼樣子?我告訴你,你將會是一個小混混,整天遊手好閒,和你親爸一樣。”

 沈書揚咬著牙,臉色鐵青,憤怒地看著她。

 她直視著他,身邊是可以依靠的丈夫,她無所畏懼。

 沈書揚當然知道孫家人的德行,一個個都像吸人血的螞蟥。那樣的家人,不要說相處,就是想起來都覺得難受。

 要不是後來美琪倒閉了,白露被關起來,他們還不知道要賴多久。正是因為白露出事了,他們覺得自己沒錢,生怕拖累他們,連夜離開了南城。

 可是,孫家是後冒出來的,她不是在韓家長大的嗎?也上了大學啊。

 “你是不是在想,我並沒有受什麼苦,以前應該過得不錯,對嗎?我告訴你,我是怎麼樣長大的。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一次江市,在朱雀巷裡走上一走,聽聽那些街坊們說話,你就知道我成長的環境。”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間,我頂的是你的身份。你的親媽就是我的親媽,你知不知道你的親媽是什麼樣的人?在朱雀巷,她很有名氣,臭名遠揚。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小太妹,成天和男人們鑽在一起,不三不四。”

 “她的名聲特別差,我從小就在別人異樣的眼光和指指點點中長大。在別人的眼中,有其母必有其女,他們認為我和你媽一樣骨子裡就有不安分的基因。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假裝清高的樣子,因為我從小就知道,如果我敢隨便一點,哪怕是多和哪個男生說上兩句話,我的名聲就會臭掉。”

 這些事情,沈書揚在和她交往時,來沒有聽她提過。她那麼清高,腹有才華。他以為她的家庭條件應該還過得去。

 沒想到,她的過去竟然是這樣的。

 他的臉色慢慢從鐵青轉為複雜,就那樣看著她。

 “你…怎麼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你覺得我的性格是完善的嗎?不,我很自卑,自尊心又強,我不想再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所以,我只有把自己偽裝成冷漠的樣子,這樣我就不會受到傷害。”

 “在你看來,你失去了一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是你的嗎?那都是我的,沈家是我的,沈家的親人也是我的,和你沈書揚沒有半點關係。當年宋老太太確實做得不對,她把我和你換了,可是她許諾過會一直給錢給你親媽,讓你親媽好好撫養我。結果呢,你親媽怕她反悔,偷偷把我抱走了,一走二十多年渺無音訊。以沈家人的立場,你親媽就是仇人。他們讓你離開沈家,你覺得他們過分嗎?而且你並不是什麼都沒帶走,一套房子一部車子,這些難道還不夠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那些同學,他們現在還租住在狹小的出租房裡,上下班都擠著公交車。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足夠他們奮鬥半輩子,甚至一輩子!”

 “在你幾歲就出國遊玩時,我卻因為難得和阿婆去一次市場而雀躍不已。當你隨便吃的都是進零食時,我卻因為難得獎勵幾顆糖果而歡喜 得睡不著覺。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想?在你我身份對換的事情上,我是最有資格說恨的人。而你,沒有半點資格埋怨我們沈家。”

 這些話,韓數早就想說了。

 她最有資格覺得委屈,她的上一世,她的人生……這些又有誰知道。在前世她過完一生,都不知道這些真相,難道她不是最無辜的人嗎?

 沈書揚在她連番的話語中,沉默無言。

 確實,他沒有想過這些。

 這段日子以來,他對沈家的怨恨佔滿了整個內心。他覺得沈家人無情,他好歹是他們養了十十幾年的孩子,怎麼能說趕就趕?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是鳩占鵲巢。

 “我告訴你,你不用整天做出一副別人都欠你的樣子。我不欠你的,我們沈家也不欠你的。甚至連你的親媽,都不欠你的。雖然她偷偷抱走了我,可是她對你是盡了慈母之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她想讓你過上好日子,不要跟著她受苦。這世界上的人,無論是親近還是陌生的,沒有一個人對不起你。可是你想想你自己最近做事情,難道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他先是和白露湊在一起對付她,然後又進了白氏,說到底都是站在沈氏和趙家的對立面。

 “我…”

 “我今天和你說這麼多,不是為了別的。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並不委屈。當然,你可以恨,但是恨的對像不應該是我,也不應該是我們沈家!我覺得你應該感到慶幸,感恩你過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感恩我們沈家。”

 幾乎是在一瞬間,沈書揚的表情茫然起來。

 他不應該恨,而且應該感恩?

 “你為什麼要謝你們沈家,是你的親外婆換掉我們的,又不是我親媽要換的?”

 沒錯,一切的根源都是宋老太太。他和她如果真的要恨一個人,非宋老太太莫屬。

 “確實是宋老太太換的,可是在這場交易中,你是最大的受益方。如果你端著一個受害的人嘴臉,恨這個恨那個,你覺得合適嗎?”

 得了便宜還叫苦,這樣的人讓人看不起。

 她要說的話也說完了,再說下去也沒有意思。如果沈書揚非要覺得恨他們沈家人心裡才好受,那麼就讓他恨吧。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走到丈夫兒子的身邊,一家三口離開。

 走了一段路,後面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問話:“她現在哪裡?”

 不用問,她知道他問的是誰。腳步未停,風把兩個字送進他的耳中。

 “安城。”

 已經走遠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手牽到了一起。趙時律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妻子,他們的身後,是清靜的校園林蔭道。

 粗壯的法桐像兩列衛兵一樣,歡送著他們離開的身影。

 晴朗的天際,飄蕩的白雲。

 沈書揚看著他們的背影,就算打心底不願意,也得承認他們確實很般配。他的嘴角苦澀起來,泛起一抹苦笑。

 “安城。”

 他呢喃著,抬頭看了看天空。

 一片樹葉落下來,飄飄揚揚的,打著轉兒落在他的腳邊。一念緣起,一念緣滅,一段緣分的落,就是一段緣分的起。

 起起落落之間,還能緊握著對方的手,才能走得長遠。

 就像遠去的那兩個人,緊緊依偎著。離得太遠,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也聽不清他們說的話,但是他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插不下旁人。

 他們相愛,彼此愛著對方。

 他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離他遠去。他想伸手去抓,可是他什麼也抓不到,唯有那胸口處的抽痛,提醒著他正在失去什麼。

 小火車不知何時已經在爸爸的懷中睡著了,他睡得踏實香甜,爸爸堅實的臂彎是他最舒服的地方。

 韓數溫柔地看著身邊的男人,以及他懷中睡得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孩子,心裡暖暖的,一如這秋後的陽光。

 前世的遺憾,今生都填滿了。

 這一生,有他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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