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29 從未走下王座

　　斯萊特林殿下很懂得循序漸進，他並沒有在第一次學習小組聚會的時候就開始將什麼學院精神之類的大道理。

　　反正可愛的學生們都已經迷迷糊糊簽了字，他們已經跑不掉，他們會因為那張契約的作用，開始從內心認同加入了某個組織。

　　接下來，接下來的工作。

　　唉，必須停下了。

　　Lord Voldemort現在老老實實地扒在地上，等著受罰。

　　他也沒想到，自己聖誕節的時候一段無心的談話，能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Gellert Grindelwald對於錢的執著，讓這位化貓的魔王一直保持對古靈閣的有效監視。而且這種監視非常專業。

　　連Voldemort都佩服這位他的前輩魔王，怎麼能在那種地方安插進眼線，結果貓魔王不以為然地告訴他，他上輩子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對古靈閣布控，幾十年下來擁有乾將無數，直到現在古靈閣中的巫師職員也還有將近一半是他當年的部下後代。甚至於在麻瓜的老牌銀行和投資公司中，現在也還有他的勢力。

　　“你還這麼有勢力？”Voldemort很意外，在他看來Grindelwald當年完全有能力操縱古靈閣給巫師世界來場經濟崩潰，或者利用這些經濟力量給魔法部施壓，讓官方直接把鄧布利多扔進阿茲卡班。這是他領導的食死徒勢力鼎盛時期都做不到的事情，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從經濟入手搞垮對手。更讓他現在憤憤不平的是：“你這傢伙這麼有勢力，幹什麼還用我的錢開賣破爛的雜貨店！”

　　“因為上輩子我突然想明白了。”Grindelwald平淡地說：“不想再那麼活著了。”

　　1944年的秋天，巫師世界的黑白之爭已經達到了頂峰，整個歐洲甚至加上美洲的巫師世界都已經被捲了進去。

　　Gellert Grindelwald這個詞已經變成了一種噩夢的象徵。

　　剛剛滅掉了北歐的一個抵抗組織，Gellert Grindelwald輕鬆愉快地走在柏林其實已經很蕭條的大街上，冷眼觀看著麻瓜們的生活。

　　他看見已經有人在吃一些不像食物的東西充飢，突然又想試一試自己曾經放下的魔法食物轉換實驗。

　　結果，這次實驗以失敗告終，他從臨時居住的麻瓜公寓的三樓被實驗造成的衝擊波炸到了大街上，昏迷不醒。

　　醒來之後，他發現來到了一個真正的地獄——蓋世太保總部。

　　他意外地得知，自己被當成了法國抵抗運動組織在柏林的內線之一，私藏炸藥。他的金發藍眼純正的雅利安人外貌也救不了他，他被和幾個法國人一起帶進了刑求室拷打。眼睜睜地看著許多人被毆打到不成人形，被侮辱得精神錯亂。

　　Gellert Grindelwald對於防禦魔法有很深的研究，雖然把魔杖落在了被毀的租屋裡，卻也不懼拷打。

　　他的身體沒有受傷，他的心卻受傷了。

　　他親手結束過四百多條性命，甚至包括老人和孩子，但是從未用咒語之外的方法折磨人。

　　看著那些拷打，他感覺人的性命竟然如此被輕賤。受害的一方，那幾個真正的法國人內線，只是為了將來能自在地在屬於自己的家鄉好好生活；而施加這種不仁行為的蓋世太保打手們，也僅僅是為了一種他們認可的信念，變得可以讓施暴的雙方失去人的尊嚴。

　　Grindelwald一直對麻瓜的戰爭漠不關心，希特勒本人他遠遠見過許多次，以一個對政治敏感度很高的局外人的立場，他知道現在的法西斯已經快到頭了，僅此而已。

　　切實感到了痛苦後，本來志得意滿的黑魔王突然感覺到了無力。他知道，他現在暗中操縱了整個巫師世界的經濟，也有能震懾所有巫師的武力，他的名字已經成了一種威壓的象徵，在巫師世界最高的權力對他來說已經唾手可得。

　　可是這些有什麼用呢？他的確感覺到了權欲的滿足，但是，他真正想要的一開始是什麼呢？

　　不過是對魔法研究的熱情，對未知的渴望。他一開始只是想排解和阿不思分別時的煩悶，想把阻礙他對黑魔法和神秘事物鑽研的討厭的人都趕到他的視線之外而已。現在對任何人都能頤指氣使，對任何生靈都能隨手殺戮，他卻無法真的快樂，無法再回到年少時研究一項東西成功就痛快到打滾的時候，甚至快要忘記阿不思的長相— —他已經不敢去見他，因為他們的立場已經不同。

　　該死的！我多麼愚蠢！自己製造了一個立場，丟掉了研究的快樂，丟掉了本來最珍視的感情。就算我成為梅林，就算我能變成神一樣被眾生仰望，我也是一個做了一輩子沒有意義的事情的大傻瓜。

　　還不如當年在阿不思家不逃走，哪怕留下來被他那個已經氣瘋了的弟弟殺死，至少能夠在還記得清他的臉、還記著最歡樂的時光的時候死去，阿不思說不定還能親手給他這個混蛋挖個坑埋了，運氣好的話還能有塊寫著名字的墓牌。

　　所以他幾個月後寫信和鄧布利多相約決鬥，儘管他的情報網裡有人告訴過他，鄧布利多曾經和戈里戈維奇進行過一次奇怪的決鬥。他知道這會讓手持老魔杖的他在面對鄧布利多的時候必敗無疑。

　　“所以我當年決鬥輸掉之前，就已經把那些手裡沒染過血還有其實只是被我當時想法弄得失去理智的人都遣散了，他們現在已經是普通的巫師，而且大多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有的已經徹底和麻瓜住在了一起，有了自己的生活。”Grindelwald慢慢地說著。

　　“你說過你不想召回來舊部。”哈利緊緊盯著Grindelwald，有些要發作的樣子。

　　Voldemort趴在地上雖然狼狽，卻笑了出來：“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了，Gellert Grindelwald，你其實一直就沒有走下過你自己的王座。”

　　“只不過我已經知道，只有自己真正想要的，才是該去追求的幸福。”Grindelwald笑得比他自己的頭髮還燦爛。

　　“那你現在還放眼線乾什麼？”哈利說。

　　“我就是拿了自己當年的徽章給幾個老伙計，求他們幫忙看著古靈閣，有點有用的消息就幫忙打聽打聽。然後恰好他們和他們的一些朋友和孩子、孫子都在古靈閣乾了幾代，成了被妖精信任的老員工。所以一年多之後就有了古靈閣情報網定時報告。我又沒說我是誰，用的是假相貌，以前的Grindelwald已經死了。”Grindelwald咕噥著說：“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了解從古靈閣支出的錢的流向，看看什麼東西好賣，建成雜貨店之後別賠錢。”

　　“你謀劃了一年多了。”哈利咬牙切齒：“鬼才相信你就為了雜貨店！”

　　斯萊特林殿下一晃魔杖，就給哈利臉上澆了一點涼水讓他先涼快著去，發火沒什麼意義。

　　Grindelwald他已經敢在鄧布利多的面前頂著原來的臉和原名走來走去，還和Voldemort隨便打哈哈，還有什麼人的發火能讓他害怕？

　　“先說正事，TOM，你怎麼說順口到這種程度，敢在古靈閣員工的面前報上你的金庫號碼。那個比爾.韋斯萊倒是沒當什麼事，喝咖啡的時候就和妖精們說出去了。好在這次只有兩個妖精聯想到了倫敦1200號金庫曾經屬於你這個Lord Voldemort，嘴巴不嚴被那貓的手下偷聽了。現在他們兩個準備兩天后倫敦古靈閣和正開會的總部妖精商量這事，到時候你就沒法收場了。妖精的腦袋你可沒辦法一忘皆空。”

　　“我認罰，我嘴不嚴。”Lord Voldemort開始裝起了可憐。

　　“那個比爾已經被抹掉了記憶，不會再因為這個產生麻煩，那兩個妖精我不想動手，你看著辦，別裝可憐了，你想不出辦法不殺他們又讓他們閉嘴，別推到我身上。”斯萊特林殿下拿著鞭子揍了Voldemort五鞭子之後說：“我看你已經糊塗了，回來之後一點精明都沒有了，不再去幹上輩子那些沒意義的事情，不等於傻乎乎地忘了自保。”

　　“那兩個妖精......”Lord Voldemort不怕死地繼續裝可憐。

　　“算你聰明，知道我打了你就心軟了。”斯萊特林殿下一口乾掉了桌上的一大杯烈酒：“我幫你想辦法解決他們，下不為例，你要拿回點上輩子的干勁，我不希望我的後代變成無聊的軟麵團。”

　　哈利突然感覺發冷。

　　他突然重新意識到了，他身邊的三個人，一直和他在同一位置的三個人都是某種王一樣的存在。就像奧利凡德曾經說過的那樣，還是乾了了不得大事的人。他自己簡直太過稚嫩了。

　　Gellert Grindelwald連政治都已經能夠看透放棄，Lord Voldemort可以製造連名字都是禁忌的恐怖，更不要說蛇祖有多麼深藏不露。

　　他們三個現在回歸後沒有再稱霸的心，不是希望和平幸福的人們的敵人，哈利感覺簡直是這個世界無上的幸運。

　　我現在還不夠看啊，哈利內心中暗暗下了一個他過去從沒想過的決心。努力讓自己成為王一樣的人，才能不懼後面的挑戰。才能在將來不成為任何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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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H的個性不會變

但是他已經有了成為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