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萬妖傳》那邊拍完,還只有3:30,夜戲七點鐘開始,所以符敘就帶著安萌萌先回了酒店。
因為符敘最終得到了這個角色,安萌萌一路上都控制不住的興奮,像小學生一樣蹦蹦跳跳了。
符敘有些無奈,如果讓她知道她的目標是把國內三座最權威的三座獎盃都拿到手,安萌萌可能會驚得下巴都掉到地上。算了,還是別說,免得嚇壞自己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助理。
休息了兩個小時,五點半的時候符敘帶安萌萌準備下樓吃晚飯的時候正好遇見剛下戲的盛放和小易。
“辛苦了。”符敘微笑著對抱著一堆東西大汗淋漓的小易說道。
“不辛苦,分內工作嘛!”小易熱情地說道:“你們現在出去吃飯啊?”
“嗯。你吃了嗎?”符敘順口問道。
“還沒來得及呢!”小易說道。
“那要不要一起去呀?”安萌萌嘴快問道。
沒想到小易也爽快的答應道:“好啊!你們去哪兒吃?我等會兒洗一下就下去找你們。”
符敘:......
盛放:......
半個小時後。
酒店樓下的餐廳內。
符敘看著對面位置上的盛放,嘴角抽了兩下。
盛放穿著黑色西褲,純白色T恤,垂墜的布料在身體活動的時候會把他的腹部線條清晰的勾勒出來,因為晚上還有夜戲,所以他還帶著頭套和妝面,看著很穿越,但卻又有一種異樣的美感,而他此時的表情十分的閒適,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
小易對著斜對面的符敘做了個歉意的表情,盛放一直是直接在房間內解決吃飯問題的,誰知道他今天抽的什麼風要和自己一起下樓吃飯,他一個小小助理,總不能阻止盛放一起吧?
而且盛放分明討厭符敘來著,現在居然願意和她同桌吃飯,小易看了看盛放,又看了看符敘,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這時候正是用餐高峰期,不少在金嶺拍攝的劇組都入住在這家酒店。
來來往往的人不少,盛放正當紅,所以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符敘沒多少交流的欲望,只是埋頭吃自己的水果蔬菜沙拉。
事實上她對這種口味清淡的食物沒有多少欲望,她偏重口味,最愛的是各種路邊攤的小吃,這也跟她的成長經歷脫不開關係,導致她成名以後也偶爾會讓助理打包街邊小吃回去吃。而像盛放這樣的人,肯定從小就是養尊處優長大的,處處都透著矜貴。
這樣看,盛放長得可真是好看,五官精緻,臉部的線條流暢自然,他還有一雙弧度有些淩厲的鳳眼,這也是他看起來就像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原因,就連他握住刀叉的手都十分修長骨節分明,足以讓手控尖叫,真是一個自帶蘇感的男人。
盛放忽然發現符敘正在盯著自己,眼神帶著幾分探究,他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佯裝不耐:“看我幹什麼?”
符敘:“看你好看。”
“噗——”小易把嘴裏的飯都噴出來了。
盛放握住刀叉的手抖了一下。
安萌萌則一臉懵逼的看著符敘,總覺得這場面有點像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
盛放看著對面神態自若用叉子插了一顆小聖女果塞進嘴裏的符敘咬牙:“我應該說謝謝嗎?”
符敘從容一笑:“不用客氣。”
“噗嗤——”
小易忍不住笑場。
盛放淩厲的鳳眼掃了過來。
小易頓時噤聲,低著頭,肩膀抖個不停。
盛放一雙鳳眼盯著對面從容不迫吃著水果沙拉的符敘,手裏的刀叉洩憤似得用力切割著盤子裏的牛排,因為太過用力導致把盤子都切得吱嘎作響,直到隔壁餐桌的客人投來詫異的視線盛放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對著那邊抱以歉意的一笑,放鬆了手裏的刀叉,氣質一下子就又恢復到了那副清傲孤高的樣子來。
隔壁的兩個姑娘倒是被盛放那一笑笑的紅了臉,偷偷壓低聲音議論起來。
“哎!小白盛放,你們都在這兒吃啊?盛放,我這可是頭一回見你下來這裏吃飯啊。”正在這時,導演帶著副導演還有劇組其他部門的老大一起進了餐廳,正好看到這四個人,導演就停下來打了個招呼,正說著,話音突然一頓,盯著盛放的餐盤驚訝的說道:“你這是幹嘛呢?”
盛放的手微微一僵。
眾人一看,盛放餐盤裏的牛排都被他切成了碎塊,叉子是插不起來了,可能用勺子舀的起來。
導演後面跟著的幾個其他部門的老大神情微妙。
劇組誰不知道盛放和“許白”關係惡劣,這會兒兩人居然坐一桌吃飯了,場面表面上看著還挺和諧,怎麼看怎麼怪異。
“正好碰上了所以就一起吃了。”符敘主動接過導演的話頭,略過了他問盛放的話。
“行,那你們吃著,我也餓得不行了,得趕緊找吃的去了!”導演哈哈笑道,然後就帶著一幫人去了別的位置。
這頓飯符敘吃的最自在,安萌萌吃的最忐忑,總怕盛放和符敘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小易吃的最痛苦,那是因為憋笑憋得,而盛放,盤子裏的牛排還剩了大半,都被他切成了碎塊。
結賬的時候盛放非常紳士的主動接過了帳單把賬結了。
一行四人走出餐廳,穿過大廳上了電梯各自回了房間。
小易跟著盛放進了房間,把門一關就忍不住笑了。
“再笑我就把你嘴給封起來!”盛放惱羞成怒起來。
“不是,我就是覺得許白這人挺有意思的。”小易還是忍不住笑,還不忘找認同感:“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這幾個字是從盛放的牙縫裏漏出來的。
小易去浴室把盛放換下來的髒衣服都用袋子裝好拿了出來,然後說道:“你也別老針對人許白了,在這麼下去,我都要懷疑你不是討厭她,而是喜歡上她了!”
“鬼才喜歡她!”盛放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把床上的枕頭砸向小易,臉都黑了。
小易伸手俐落的接住枕頭,然後說道:“我看你還能跟許白面對面吃得下飯,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她嘛。”
盛放冷笑:“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讓你回家吃自己?”
小易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了,把枕頭丟還給盛放,連忙提著那袋髒衣服出門去乾洗店了。
盛放黑著臉坐在床上,用力砸了一下手裏的枕頭,然後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喜歡她?我又不是有病!”
符敘提前一個小時到了片場,因為晚上是拍大婚之夜,所以髮型換成了比較簡單的髮髻,喜服也換成了簡單的一套,金冠也不用戴了,只是一層大紅色薄紗罩頭,輕紗後面符敘的臉若隱若現,造型做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造型師做好造型就出去了,聽到外面的動靜慢慢熱鬧起來,符敘連忙開始化妝。
晚上溫度比之白天要降下不少,再加上小涼風吹著,倒讓人覺得拍夜戲反而是一種享受了。
......
屋內跳躍的燭光中,瓔珞公主頭上罩著紅色頭紗靜靜地坐在床沿,等著新郎。
紅燭已燃過半,吱嘎一聲,隨著下人的低喊聲。
江淮一身酒氣步伐不穩踉蹌著走了進來,不小心踢倒了桌子邊上的圓凳。
他卻恍若未覺,一步步徑直走向床邊。
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瓔珞公主緊張的捏住了身上的喜服。
然後眼前驟然一亮,頭上大紅色的罩紗被掀開。
導演在監視器看著裏面的畫面。
盛放牽住罩紗一角,隨手一揮一揚。
紅紗緩緩從半空中飄落,符敘在滿室溫暖的燭光中緩緩抬眼,鏡頭推了個特寫,燈光倒映在她的雙眸中,綻出一朵絢麗的燈花,導演在心裏贊了一下符敘的眼神,然後把目光移向盛放,這個時候,盛放應該一臉冰冷,然而鏡頭裏,盛放卻非常奇怪的愣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畫面,但導演還是皺起了眉頭。
“卡!”
導演把頭從監視器後面探了出來:“盛放,怎麼回事啊?精神集中一點!”
盛放看向導演:“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再來一條吧。”再看向符敘,符敘卻是連看都沒看他,只是彎腰把地上的紅色罩紗撿了起來,然後重新蓋在自己頭上。
盛放抿了抿嘴,轉身走了出去。
場務小跑過來把剛剛被踢到的凳子歸回原位。
導演:“各部門注意,再來一條!”
再來一條拍的就很順利了。
這一拍就拍到十點半。
下午只吃了一份沙拉,而拍戲時一件消耗量巨大的工作,符敘此時也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正打算下戲以後帶安萌萌去吃宵夜。
卻看到小易正推著餐車在給劇組的工作人員發宵夜:“盛放請大家吃宵夜!”
現場頓時一片歡呼道謝聲。
與此同時,片場的工作人員和一些演員都有意無意的往符敘那邊看去。
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劇組人人有份,依舊獨獨缺了符敘那份。
而符敘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反應。
然而這只是劇組工作人員表面上看到的。
事實上是,符敘的確被盛放的挑釁挑起了怒火,實在是她一餓心情就不好,而偏偏盛放還要在這個時機上來激怒她。
於是後果是被符敘堵在了換衣間裏。
“你幹什麼?!”盛放一臉警惕的瞪著一手撐著門的符敘,同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然而化妝間裏的換衣間空間狹窄,這一退就直接貼上了牆。
符敘淡定的低頭把換衣間的門鎖上,然後一抬頭,對著盛放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和你好好談談。”
“你要談什麼?我們出去談。”盛放說道。
“外面不方便,這裏挺好。”符敍說著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幹什麼?!”盛放見符敘逼近,忍不住再次質問道,此時他和符敘的距離只有兩掌之隔,把換衣間裏的空間壓迫的更加逼仄。盛放的背緊貼在牆上,喉結艱難的上下滾動了一下,看著符敘近在咫尺的臉莫名有些緊張,他想起那天晚上符敘想要“勾引”他,她終於裝不下要露出面具下的真實面目了?現在她打算要做什麼?總不該要在這裏......盛放的臉忽的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我要向你道歉。”符敍說。
......盛放腦子裏少兒不宜的遐思忽然被打斷,他看著符敘,愣了一下。
符敘接著說道:“我為我那天晚上的醉酒鬧事打擾了你而道歉。”
盛放臉上的泛紅一下子就消退的一乾二淨,他嗤的冷笑一聲,鳳眸居高臨下的睨著符敘,似乎覺得符敍說的話很可笑。
卻聽到符敍說道:“其實盛先生大可不用擔心,事實上,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盛放的鳳眸眯了起來。
符敍說:“如果我之前的某些舉動讓你產生某種誤會,那我在這裏說一聲抱歉,但那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可以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類似事件,請你放心。”
盛放笑了。
完全是氣笑了。
如果不是前幾天晚上她看他的眼神露骨到根本不存在任何誤會,那天的飯局又見她裝醉倒在賀荀懷裏,他簡直都要以為自己是真的誤會她了。
盛放刻薄的譏諷道:“你可真是天生做演員的料。”
符敘見盛放的神色,顯然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A方案行不通,看來只能用B方案了。符敘頓了頓,歎了口氣,然後十分誠懇的說道:“好吧,我承認,之前“我”是對你.....”符敘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說道:“的確有一些想法。但是我現在已經明確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知難而退,現在已經對你沒有任何的企圖和不好的想法。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拍完這部戲。”
符敘自認為這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十分誠懇。
誰知道盛放竟然絲毫不買賬,反倒像是雪上加霜的樣子,那雙鳳眸中含著薄怒,盯著她冷冷的嘲諷道:“的確,賀製片人的確比我這個小演員要更有價值的多。”
說完他直接伸手把符敘推到一邊,然後伸手拔出插銷,提步走了出去。
符敘愣了一下,顯然沒明白自己怎麼又激怒了盛放,下意識轉身追出去。
然而剛跨出換衣間的門就一頭撞在猛然停住的盛放後背上。
“啊......”符敘摸了摸撞痛的額頭,正欲說話,卻猛地僵住,愕然的看著門口。
門口提著一個外賣餐盒的小易張著嘴瞠目結舌的看著一前一後從換衣間出來的盛放,看了看盛放,又看了看符敘,然後猛地反應過來,伸出一隻手捂住了眼,大聲說道:“我什麼都沒看到!”然後提著餐盒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
盛放:......
符敘:......
化妝間裏死一樣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