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參加完生日會。
許白就和賀荀去賀家大哥的餐廳約會了。
到了地方才發現賀家大哥為了給許白慶祝生日, 今天晚上都沒有營業。
於是今天晚上就只有許白和賀荀兩個客人。
今天這裏顯然是佈置了一番, 陽臺的欄杆上都掛了星星燈圍滿了欄杆, 顯得很夢幻, 上次來的時候都沒有的, 桌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透藍玻璃花瓶,花瓶裏斜插著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
“這些燈都是誰掛的?”許白問道。
抿一口紅酒, 賀荀微微一笑:“大概是店裏的員工吧。”
“是賀荀一大早跑過來自己掛的!”賀家大哥端著牛排走出來,十分不給面子的戳穿了賀荀的謊言:“玫瑰也是他自己帶過來的。”
被毫不留情的戳穿,賀荀差點被紅酒嗆到, 咳了兩聲,許是覺得自己做這些事情有些丟臉,說:“是方正出的主意。”
方正說小女生最喜歡這種夢幻浪漫少女的東西,然後給他出主意要怎麼佈置才會戳中少女心。
看著賀荀耳朵尖都紅了,許白笑起來:“謝謝,我很喜歡。”
“真的?”賀荀問她,她剛才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多驚喜的樣子,懷疑她是為了讓自己高興才說的。
“你不相信?那我證明一下。”許白說著站起身,然後伸手捧住賀荀的臉,從桌子另一邊湊過來,在賀荀呆怔的目光中笑著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紅色從耳尖迅速擴散到耳根,還有向臉上擴散的趨勢。
賀荀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壓下自己胸口強烈的悸動,又喝一口,然後猛地站起身在許白坐回去之前大手托住她的下巴, 傾身過去吻住她。
撬開她的牙關,把口中的紅酒也一併渡了過去,然後在紅酒的香醇中深深地吻她,勾著她與他唇舌糾纏。
端著菜出來的賀望毫無防備,猝不及防眼睛都差點被閃瞎,然後就端著盤子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哎呀,沒想到他那個“性冷淡”的弟弟在許白麵前這麼“狂放不羈”啊。看看那陶醉的表情,嘖嘖嘖。
許白先注意到一旁觀摩的賀望,慌忙把賀荀推開,然後坐回了位置,饒是她,此時也忍不住老臉發熱。
賀荀看向賀望,一臉的不滿。
賀望無辜的聳了聳肩,把菜放在桌子上,然後意味深長的說:“接下來我要做一道大菜,時間會有點久,你們把握機會啊。”說著還對許白眨了眨眼,然後就轉身走了。
許白頓覺丟臉,忍不住瞪了一眼賀荀,怪他讓自己在賀家大哥面前丟臉。
卻不知道她此時小臉微紅眼波瀲灩,瞪人也格外的沒有威力,反倒讓人心裏微微一蕩。
賀荀忍不住笑著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密密的啄吻。
“小白,元旦的時候跟我回家吧。我爸媽想見見你。”
察覺到手裏握著的手僵了一下,賀荀眸光微微一凝,然後抬眼看向許白。
許白默默地把手抽了回來。
賀荀手裏頓時一空。
許白看著賀荀,淡淡淺笑:“只是談戀愛的話沒必要見家長吧。”
賀荀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以為我這一年已經經過你的考驗了,是我哪里還做的不好……”
“不是的,賀荀,你誤會了。”許白聽到這裏才知道當初她說只戀愛不結婚的時候賀荀是誤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賀荀,你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許白認真的說道,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對她好,關心她包容她想盡一切方法來討她的歡心給她他所能給的一切,許白第一次那麼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寵溺被保護被愛。但是……
“我說的不結婚,是永遠都不會結婚。”一年前,許白在賀荀面前說出只戀愛不結婚的時候還無比輕鬆,可是現在說起來卻很沉重。
賀荀似乎愣住了。
他的確是誤會了。
他以為許白當初說的那句話只是因為當時他們才剛剛開始,她還不夠瞭解他,覺得他給不了他安全感,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理解錯了。
賀荀一時間如鯁在喉,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卻依舊沒有消失,他問:“為什麼?”
不等許白回答,他接著說道:“如果你是擔心我們結婚以後你不能再繼續拍戲,那你完全不用擔心,即便你成為賀太太,你依舊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除了賀太太這個頭銜以外,我不會給你任何束縛。”
許白猝不及防的低下了頭,回避賀荀的視線,賀太太,對她而言,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稱呼。
她享受和賀荀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哪怕是和他窩在沙發上她拿Ipad看電影而他則用筆記本處理公事,她也會覺得很幸福,像是被溫暖包圍,可是偶爾,她對賀荀越來越喜歡越來越依賴的情緒也會讓她感到害怕,她害怕她會有一天很喜歡很喜歡賀荀,喜歡到即便賀荀不說,也願意自我放棄。
上一世,她為了追求那些並不存在的東西嫁給了連翰,為了那些她以為更重要的東西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可是到頭來,她沒有得到她奢望的,就連她手裏曾經握有的也全都失去了。
重來一世,她不想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即便賀荀比連翰好上一千倍一萬倍,她很努力的試圖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但是她沒有成功。
她猛然抬頭,沖著賀荀燦爛一笑:“賀荀,我們先吃飯好嗎?”
賀荀還在等她的答案,但是又害怕她的答案,聽到她這麼說,一半是失望一半卻又鬆了口氣。
他沉默著點點頭。
賀望端著菜出來,敏感的察覺到這兩人的氣氛忽然有點不大對勁,明明剛剛還蜜裏調油你儂我儂,他才進去那麼一會兒,氣氛怎麼就降至冰點了呢?兩個人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賀望用眼神像賀荀詢問。
賀荀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示意什麼事都沒有。
賀望和賀荀一起長大,自然能夠察覺到賀荀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賀荀這樣,明顯是發生了什麼,再看對面的許白,焦距落在盤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給了賀荀一個眼神,轉身走了。
兩人開始用餐,雖然兩人還是很努力的在找話題聊天,但是大概是兩人都覺得吃力,最後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東西,這一頓飯兩人吃的心不在焉,如同嚼蠟。
若是讓賀望知道,只怕要怪這兩人浪費了自己珍藏的珍貴調料。
吃到最後,陽臺上的燈忽然全都熄滅,隨著一陣生日快樂歌響起,賀望推著一個點上蠟燭的大蛋糕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躲在廚房裏的餐廳員工還有方正。
他們一邊走出來一邊齊聲唱生日快樂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小白,生日快樂!”
賀荀終於露出了一個真情實意的笑容。
許白猝不及防,眼眶忽然酸澀,看著燭光中圍繞著她的一張張充滿笑容的臉,心裏溫暖又澀然:“謝謝,謝謝大家。”
“小白,許願吧!”賀家大哥催她。
許白側頭看了一眼笑意融融的賀荀,笑著點點頭:“嗯。”
她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
半晌,她睜開眼,眼中的淚光晶瑩璀璨,俯下身吹滅了蛋糕上的二十三支蠟燭,然後燈光重新亮了起來。
大家開始歡呼著分食蛋糕。
許白看著這一幕,很想和大家一起高興,可心裏像是墜了一塊大石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只是她到底是影后,演技高超,笑起來的時候沒有人看出她在強顏歡笑。
除了賀荀。
在回家的路上,兩人罕見的一路沉默。
送許白到樓下,賀荀先下車,繞過來給許白開門。
許白坐在車裏,怔怔的看著為她打開車門的賀荀。
“怎麼了?”賀荀伸手撫了撫她的臉,然後彎下腰用一雙好看的眼睛溫柔的凝視著她:“今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麼心急,雖然我們兩個已經相處了一年,但是能夠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卻很短暫。我答應你,明年我一定儘量減少一點工作,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多抽出些時間陪你。”
“賀荀。”許白忽然垂眸,避開賀荀的凝視,聲音有些悶:“你可不可以對我這麼好?”
賀荀愣了一下,心裏莫名的疼起來,他把許白從車里拉出來,然後抱在懷裏,下巴在她的頭頂輕輕地蹭了兩下,輕聲呢喃:“傻姑娘,我常常都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
許白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心裏一陣陣感動,然後卻更加難過,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她從他胸口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他:“賀荀。”
“嗯?”
“今天晚上在我這裏過夜吧。”
“……”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進門,賀荀反手關上門,然後就把許白抱過來,堵住她柔軟的唇,撬開她的牙關,卷住她的舌在口腔中追逐纏綿,賀荀在接吻上,是個極溫柔的人,很少有這樣狂放的時候,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許白被吻地渾身發軟,雙手無力的攀附著他的肩,賀荀似乎不大滿意現在的角度,雙手扶住許白的腰,在許白的驚呼聲中一個用力就把她輕飄飄的舉了起來,一個反身將她壓在門上,把她的腿固定在自己的腰上,一手隔著輕薄的布料托住她,然後把許白壓在牆上更加熱烈的吻著她。
而他的另一隻手忍受不了空虛,循著她的腰一直往上隔著布料握住了她的一邊柔軟,許白嚇得輕喘了一聲,賀荀平時是個非常紳士的人,接吻就接吻,意亂情迷之時最多也就在她的背上撫來撫去,從來沒有這麼大膽的舉動,而賀荀卻張嘴咽下了許白的喘聲。
許白幾乎要在賀荀懷裏化作一灘春水,全身都提不起力氣,只是慵懶的依附在他身上,任由他捏圓搓扁,不時還從嘴裏溢出兩聲撩人的呻/吟,讓賀荀浴火更甚,許白亦感覺到賀荀身上的某個部位非常有存在感的在她的臀下支了起來,久未經□□的她臉上泛起了緋色,格外誘人。
戀戀不捨的在許白被他親的有些紅腫的嘴唇上舔了舔,賀荀總是清明的眼中沾染上一絲情/欲,壓著嗓子問她:“我們到床上去好不好。”
許白閉著眼,胡亂點頭,然後就要從賀荀的身上下來,卻被賀荀伸手托住了,只聽到賀荀低沉性感猶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說道:“我抱你進去。”
賀荀托住她的身子,讓她保持雙腿夾著他的姿勢,快步往臥室走去,平時的斯文此時已經被欲/火焚燒殆盡,一腳踹開房門,賀荀抱著許白倒在了床上,身體虛壓著她,一邊在許白臉上細細密密的親著,一邊用手去脫她的外套,他顯然沒有過這種高難度的經驗,許白只能主動配合。
房間裏沒來得及開暖氣,兩人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只覺得身體裏有把燒起來,要把兩人一起焚燒殆盡。
房間裏昏暗不明,許白的身子卻如玉般散發著瑩潤的光澤,白的晃了賀荀的眼,兩具肉體毫無阻隔的貼在一起,賀荀已經神魂顛倒意亂情迷,身下的欲/望越發膨脹起來,眼眶都被身體裏的火燒紅了,他的唇從許白的唇上轉移到了她的脖頸之間,留下一個個滾燙的烙印。
“小白……小白,我愛你……”賀荀在意亂情迷間低喃。
許白在情/欲中起起伏伏,唇間溢出浪蕩的嬌喘,賀荀更是被體內的火灼燒的失去理智,從來沒有體驗過情/事的男人,在感受到那極致的快樂時,終於失去了平日裏的理智和克制,近乎癲狂。許白從未感受過這樣狂放的失去自製力的賀荀,感覺自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小船,被高高拋起又重重的自半空中落下,最終在賀荀越發猛烈的攻勢中徹底沉淪。
。……
許白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腰都快斷了,又酸又麻又軟,自己整個人都被賀荀抱在懷裏,被子下肉體依舊毫無阻隔的貼在一起,想到昨晚賀荀的狂亂,許白臉上熱氣上騰,賀荀的臉輕輕地貼著她,氣息綿長,臉上是被滿足過後的饜足,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許白試圖動一動,卻被賀荀無意識的抱得更緊。
為了從賀荀的“囚禁”中逃出來,許白好是花費了一頓力氣,忍著腰部以下的不適感,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生怕驚醒了賀荀,連澡也不敢洗,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坐在床邊,看著賀荀的睡顏,忍不住眼酸,她不敢動他,只能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吻,然後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賀荀睡意恍惚間,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摸,一摸空就立刻驚醒過來,睜眼一看,身側哪里還有許白的身影,他撐起身子,地上也只剩下他散落一地的衣服,他心中一緊,套上褲子光著上身就走了出去,客廳沒有、餐廳沒有、廚房沒有、浴室也沒有……
也許是出去吃早餐去了。
賀荀這樣安慰自己,卻怎麼也壓不下內心升起的不祥預感,壓下心裏的心悸,在一散落一地的衣服中找到從口袋裏跌落出來的手機,撥許白的號碼。
通了!
賀荀懸起來的心落到了實處,他像是心有餘悸,問:“小白,你在哪兒?”
那邊是一陣沉默。
心再次提了起來,之前被壓下去的不安更加猛烈的席捲而來,他喚:“小白?”
“賀荀。”
那邊終於說話。
“我們分手吧。”
彷彿最壞的預感成真,賀荀捏著手機,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艱難地說:“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
沒有其餘的話,她再次冷冰冰的重複了一次。
賀荀握住手機的手手背上青筋隱現,心裏像是驟然被撕開一道口子,他隱忍而又克制,一字一頓的說:“許白,我和你說過的,不要拿分手開玩笑。”
許白的聲音越發冷靜:“我知道,所以我是認真的,我們分手吧。”
她第三次重複。
“我不同意。”賀荀一字一句的說:“許白,我不同意。你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他從床上站起來,彎腰撈起地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然而電話裏傳來的許白的聲音卻讓他硬生生的停住腳步。
她說:“我不想見你。不管你同不同意,從這一刻開始,賀荀,我們分手了。”許白說完,掛斷了電話。
賀荀霎時間如墜冰窟,手腳冰涼,再撥回去,那邊卻傳來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正在此時,賀荀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方正,賀荀深吸了一口氣,才能把自己暴躁的情緒穩定下來,他按下接聽:“喂。”
方正聽著賀荀的聲音愣了一下,即便賀荀極力壓制,方正還是敏銳的聽出了賀荀現在的心情處在一個極度不好的狀態,這還是第一次,方正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賀總,剛才公司財務說接到一筆五千萬的轉賬,查了一下,發現這五千萬是從許白工作室轉過來的,您……”
方正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頭傳來了一聲冷笑。
方正汗毛都豎起來了,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賀、賀總?”
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方正看著手機有點發呆,大老闆這是怎麼了?自己跟了大老闆好幾年了,從來沒見他這麼失態過,難道是跟許白吵架了?可是怎麼會呢,昨天幫許白過生日,許白還那麼高興呢,他還以為兩人回去肯定要發生點什麼“愉快”的事情了,怎麼才過了一夜,好像就天翻地覆了?
他本來還想問那五千萬的事呢,現在他可沒那個膽子再打回去。
車內。
安萌萌的手機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
安萌萌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就慌了,拿著手機看著旁邊閉目養神的許白:“是、是賀總!”
賀荀有的時候打不通許白的電話就會找安萌萌,所以安萌萌就存了賀荀的電話。
“許白,接不接啊?”安萌萌小心翼翼的問。
許白說:“不要接。”
安萌萌就狠心的按斷了電話。
聽著那邊傳來的用戶正忙的聲音,賀荀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摔手機的衝動。
“許白,你為什麼要和賀總分手啊。”
剛才許白和賀總說要分手,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明明昨天許白高高興興的和賀總去過生日了,怎麼一夜之間,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許白閉著眼,輕輕說道:“我很累,能讓我安靜會兒嗎?”
安萌萌連忙閉上嘴不敢再問了。
雖然許白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安萌萌跟了許白那麼久,也大概會看一點許白的情緒了,除了生病的時候,許白從來不會露出這種脆弱的神情來,她能感覺到,許白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許白那邊都無聲無息,安萌萌忍不住側頭看了一下,這一下卻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許白……居然,在哭。
她閉著眼,眼淚卻無聲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