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幾天下來, 不僅是周文澤感覺到了, 連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感覺到了導演的變化。
鬍子刮了, 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之前一直縈繞在他身上的憂鬱的氣息似乎消失了。
而發生在他身上最大的變化就是——對許白的態度。
但凡長眼睛的人都能發現導演對許白的態度變化。
以前導演都是一個人吃飯的。
現在只要一吃飯導演就會默默地端著飯盒和許白坐在一起。
導演看許白的眼神,誇張一點來說, 簡直就充滿了寵溺。
照理來說兩人都在劇組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相處, 之前的關係一直是不冷不淡的, 就算是要戀愛,那也應該有跡可循, 可導演呢,好像是一夜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就和許白親近起來。
有一天助理不小心看到許白板著臉在說導演什麼,而導演低著頭一副乖乖聽訓的乖巧樣子, 簡直顛覆了他對導演的認知!導演在大聞導面前都沒那麼乖順啊!助理簡直要開始懷疑許白是不是妖精變得了!
許白也很無奈,和聞朝言談了幾次, 他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會注意, 可實際上半點也沒有做到。
聞朝言表面看起來十分冷淡,對生人也很冷漠,但是粘起人來,許白都有點招架不住。
因為這個,周文澤現在每次和她說話都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劇組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探究。
許白已經開始後悔和他相認了。
但是又不可否認的是看到聞朝言的變化,她感到很欣慰。看到聞朝言沉浸在她去世的憂傷中難以自拔,她也很難過,她的死對聞朝言的打擊超過了她的想像, 現在看到聞朝言漸漸走出陰影,許白比誰都高興。
比起導演的巨大變化,人們發現許白並沒有多少改變。
甚至對導演的親近有些抗拒的樣子。
“我覺得應該是導演喜歡許白,但是許白不喜歡導演的關係。”周文澤正在和組裏演女員警和他對手戲非常多的女演員田倩八卦:“你看每次導演叫許白過去許白都很不願意了。”
“我覺得不會吧。”田倩說:“導演和項天歌是好朋友哎,難道導演會喜歡上好朋友的前女友?關係也太亂了吧?”
周文澤說:“這有什麼亂的,在香港,比這種組合還要亂的都有很多哦,你大驚小怪啦!許白都跟那個項天歌分手了,那就是沒關係了嘛。導演追她都很正常啦!”
田倩正準備說什麼,餘光忽然瞥到遠處的人影,頓時浮現出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說曹操曹操到了……”
周文澤一扭頭,就看到項天歌正從遠處走了過來,頓時一臉興奮的哇了一聲,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聞朝言看到項天歌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忽然覺得有點看不慣這位好友。
項天歌對聞朝言的反常毫無所覺,走過來在片場梭巡了一圈沒看到想看的那個人,直接問道:“許白呢?”
聞朝言問:“你找她幹什麼?”
項天歌絲毫沒有察覺到聞朝言語氣中的火藥味,依舊笑嘻嘻的:“找她聯絡感情啊。”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了。”聞朝言說。
項天歌理解錯誤,說:“放心,我待會兒就走,不耽誤你的拍戲進度。”
“跟這個沒有關係。”聞朝言看著他,一臉嚴肅:“你以後不要再找她了。”
項天歌終於發現聞朝言的反常,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似笑非笑:“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因為喜歡她才一直糾纏的。”聞朝言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很喜歡她。所以以後你不要再來找她了。”
項天歌被聞朝言的話砸的懵了頭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聞朝言一臉坦然:“我喜歡許白,我正在認真的追求她,所以你不要過來搗亂。”
項天歌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先是賀荀再是你,你們一個個都中邪了?那個許白到底有哪里好了?”
“她有哪里好,你不需要知道。”聞朝言說:“你只要安安靜靜的不要來搗亂就可以了。”
項天歌差點被氣吐血:“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前女友啊?”
“我喜歡的不是過去的那個人,而是現在這個。”聞朝言語帶雙關。
可惜項天歌聽不懂,只以為聞朝言的意思是不在乎她的過去。
“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項天歌簡直無法理解,上次他來的時候聞朝言都是個正常人,怎麼才隔了一個多星期聞朝言突然喜歡上許白了?還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
聞朝言眉頭皺起,不喜歡項天歌對許白的貶低,語氣也有些冷:“跟你沒關係。”
項天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是氣聞朝言為了一個女人就不要朋友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他氣得不行,氣到口不擇言:“符敘才死了多久你就這麼快移情別戀了?!”
話音剛落,項天歌就後悔了,他是知道聞朝言對符敘的感情的,自己真是氣昏頭了,居然會把符敘拿出來說。然而出乎項天歌意料之外的是,聞朝言聽了他那句話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說:“我不喜歡你這麼提她。”
項天歌見聞朝言沒有預想之中的那麼生氣,他反倒更生氣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還不喜歡你喜歡許白呢!”
話一出口,項天歌就忽然愣住了。
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僵住了。
聞朝言也皺起眉頭,看著他:“你……”
項天歌打斷了他:“我倒是要看看許白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說完轉身就走,腳步的匆忙卻洩露了他的慌亂。
聞朝言看著項天歌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項天歌腦子亂成了一鍋漿糊,半路上迎面撞上正往這來的許白,第一反應居然是想轉身就走避開她,然而他的理智克制住了他。
許白一看到項天歌,眉頭就皺了起來。
項天歌一看到許白皺起眉頭,心裏就不爽極了,少爺脾氣頓時又上來了,主動往前走了兩步,在許白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拽住了許白的胳膊,惡狠狠地說道:“我真是小看了你!勾搭完賀荀又勾搭上了聞朝言!你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就在裝?怎麼?我的身份還配不上你?”
許白被項天歌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懵了一下,但僅僅只是幾秒,她就反應了過來,看著項天歌一副惡狠狠地樣子,忽然掀起了一抹冷笑,譏諷的看著項天歌說道:“嗯。你的確配不上我。”在項天歌驟然眯起來的眼神中,許白不閃不避的盯著他,說道:“除了項瑞太子爺的名頭之外你還有什麼?在我眼裏你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我聽說你是個不婚族,那我就連做項瑞少奶奶的機會都沒有,那你說,你對我而言還有什麼價值呢?”
說完,許白就在項天歌吃人的目光中甩開了他拽住她的手,大步離去。
她就是要讓他看到她最醜陋的一面,最好是被她噁心到,以後再也不會來糾纏她。
項天歌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把要掐死許白的衝動給遏制住,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車,上車,砰的一聲大力甩上門。
他肺都要氣炸了!
越想越氣。
什麼叫他對她而言沒有價值?
難道賀荀和聞朝言就很有價值了?
賀荀和聞朝言能給她戲拍,他也能啊!
《霓裳》不就是他給她的!
憑什麼就說他是紈絝!
賀荀還不是和他一樣是他爸給他的事業!
聞朝言不也是因為他爸才能這麼順利的拍電影?!
怎麼到他這兒他就成了一無是處的紈絝了?!
他投資不知道賺了多少!剛才就應該把財務報表甩到她臉上!
她還終於承認了!跟自己那兩個月完全就是在做戲!自己就像一隻猴子一樣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個女人!
利用完他就想把他一腳踹開!她想得美!
居然還妄想當項瑞的少奶奶!
說到底不就是要錢嗎!
他有的是錢!
他遲早有一天要用錢把這個女人給砸死!
項天歌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發洩了一通,然後發動了車子。
等著吧!遲早有一天他要讓她後悔!
項天歌根本沒有深想,借他上位跟他虛情假意的人也不只許白一個,怎麼他卻唯獨就對許白這麼深惡痛絕咬牙切齒呢?
而此時的許白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項天歌面前揭露自己的“醜陋”面貌非但沒有讓項天歌噁心她,再也不來糾纏,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而項天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許白卻是全然不在意的。
如果這是一場博弈,那麼輸贏早已有了定論。只不過身在其中的人看不清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