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第 六 回 神功震魔功
宏法禪師道:“其中因果牽涉太廣,而且……而且……”語音連頓,彷彿有著什麼不便啟齒之處。
石承先見宏法掌門彷彿不便啟齒之處,忙笑道:“掌門人倘是有所不便,那就不用說出來了。”
宏果禪師輕咳了一聲,道:“掌門人,事情已過了幾十年,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不可啊!”
宏法禪師道:“師兄說的是,小弟相信師祖也不會見怪弟子?……”
雷剛這時忽然接道:“掌門人,你口中所稱師祖,可是那擔任少林掌門,為期不足半載的天愚大師麼?”他似是對少林寺中的淵源,知道的不算少數。
宏法禪師點頭道:“不錯,貧僧師祖正是少林第卅六代掌門人天愚祖師!”
雷剛道:“這位大師仍在人世?”
宏法禪師黯然一嘆道:“孽債未消,自是難獲大解脫,羈旅紅塵,豈是祖師所願?老施主啊,貧僧說出這等話來,都覺罪過的很。”
雷剛怔怔的嘆了一口氣,道:“不錯啊,天愚大師如是仍未修得上乘功果,當真是叫人難過的很。”語音略頓,接道:“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了!”
宏法道:“什麼事?”
雷剛道:“慧因禪師是去求見天愚大師了麼?”
宏法合十道:“佛門弟子不敢打誑,慧因師叔此去,並未求見天愚祖師爺……”
石承先接道:“掌門人的師祖,可也住在山後下院之中?”
宏法禪師道:“正是住在那裡。”
石承先道:“既然也住在下院之中,慧因禪師怎地不求見師祖,而只求見那位千毒公主?”
宏法禪師道:“師祖已卅年不見外人了。”
雷剛道:“貴寺子弟難道也見不到麼?”
宏法禪師道:“上代掌門人曾經二次求見,均未蒙獲允,不過……”
石承先道:“不過什麼?”
宏法禪師道:“不過,師祖准許本寺弟子遙拜,並且可以由千毒公主代為傳達一切。”
雷剛愣愣的道:“這是何故?”話音一落,頓時抓頭沉思。
石承先卻道:“掌門人,在下覺得其中必有道理。”
宏法禪師道:“貧僧也曾起過疑念,只是師祖乃是長輩,縱有奇怪之處,我們做晚輩的也未便詢問了。”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掌門人這等用心,自然無可厚非,但望此乃天愚大師自願才好……”
餘音未已,宏果禪師突然變色道:“掌門人!”
宏法聽他口氣不對,按道:“師兄有何見教?”
宏果禪師道:“石施主的話,掌門人聽到了?”
宏法禪師道:“聽清楚了,師兄認為有什麼不當?”
宏果沉吟了一陣,道:“掌門人,石施主言下之意似乎暗示天愚祖師可能受制於人……”
宏法禪師道:“師兄不要說了,這幾十年來,師祖從未乾預過寺中之事,縱然是受制於人,那也與我少林一派沒有多大關係。”
石承先聞言,忖道:“這宏法禪師身為掌門,怎地說出這等話來?難道他連少林第卅六代掌門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了麼?”
但他口中卻未說出來。
這時只聽得雷剛冷笑了一聲,道:“掌門人,武林之中,是錯看了你們少林寺了。”
宏法大師皺眉道:“施主這是何意?”
雷剛道:“少林子弟,受盡了武林人物的敬仰,誰又知道,原來少林掌門竟也這般苟安怕事,甚至連長輩的恩怨,都不敢查明!”
宏法禪師臉色大變,道:“你是說貧僧怕事?”
雷剛道:“掌門人心中應該明白。”
宏法禪師道:“施主不知其中詳情,最好不要信口妄肆批評。”
雷剛道:“老夫耳聞目見,諒也錯不了吧!”
宏法禪師冷冷應道:“世上盡多虛偽之人,這耳聞目見四字,豈可認作入人於罪之詞?”
雷剛連聲冷笑道:“照掌門人之見,那是說連耳聞目見之事,都不可靠的了?”
宏法禪師道:“不錯!”
雷剛道:“老夫不信!”
宏果禪師道:“施主,這中間的因緣太多,施主未曾明白之先,自是有些難信了。”
雷剛道:“你們如不說將出來,只怕不止老夫一人不信,天下武林同道,也會很快的失去對少林敬仰之心了。”
宏法禪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施主,那天愚師祖為何只當了短短六個月的掌門,其中道理,不知施主曾聽過什麼傳聞?”
雷剛道:“這個麼?老夫倒是聽到過一些。”
宏法禪師道:“怎麼講的?”
雷剛道:“據說那天愚大師因為得了不治之疾,必須長期靜養,是以不能再任掌門大責。”
宏法禪師搖頭道:“事實並非如此!”
雷剛冷笑道:“老夫眼下也明白,那天愚大師並非因病方始放棄掌門的職位!”
宏法禪師接道:“這事說來,非但話長,而且也牽涉到,長者私德,貧僧實是難以出口,不過,貧僧可以告知施主,這一切恩怨,都是因了那千毒公主而起。”
石承先心中早已想到,這事八成是因為那個什麼千毒公主而引起,此刻聞言,不禁脫口道:“果然如此,真是有……”
他本來是要說真有些玷辱佛門聖地,但話到口邊,卻又忍了回去。
宏法禪師想是已經料到石承先要說什麼,見他話到口邊,又嚥了回去,頓時感激的看他一眼,合十道:“小施主積下無邊口德,貧僧這廂謝過了。”語音一頓,接道:“天愚師祖雖然失去了掌門職位,但對我少林而言,師祖不啻挽回一大殺劫,是以如就功德而論,實比當那掌門,更多了千萬之數!”
雷剛道:“老夫明白了!”
宏法禪師道:“施主既已明白,想必不會再怪責貧僧先前不便直言相告的苦衷了。”
雷剛道:“那是自然,不過……”